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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的第一佞臣 傑歌 4253 字 6個月前

提不起精神的模樣,謝恒的心情就一落千丈。

晉州的官員接待謝恒和宣景時那真是小心翼翼到了極點,心中誠惶誠恐。

他們自知辦事不力,唯恐上頭降罪,在得知這次京中過來的主事之人是昭武將軍和那位之前在安州大展拳腳的謝恒時,便隻剩下哀嚎一種反應。為何他們就不能和蘄州換換啊!

昭武將軍那就不用說了,他們沒有一個人得罪得起,且素來知曉昭武將軍性情暴戾,若他們真有得罪之處,說不準被來個先斬後奏都有可能,朝廷竟然派了這麼一尊煞神過來,也不知道他們是造了幾輩子的孽。

而那個謝恒也不是好相與的,當年能以毫無背景靠山的新科探花身份外放做官,還是毫無經驗的新官職,又是在安州那種地方,做的還是從人家“地頭蛇”的手中搶奪利益的事,都能讓他辦得漂漂亮亮的,甚至還收服了安州官員,保證了朝廷新政的推行。這樣的人物豈能小看?

再說他們也聽說了,這位謝大人彆看年輕,脾氣可一點都不軟和,性子十分囂張,得理不饒人,即便是對同朝為官的同僚那也是說懟就懟,言語間能絲毫不留情麵。

都說笑裡藏刀的人不好對付,但這種明著強勢的人就好對付了?跟這種人打交道有時候就是裝傻充愣的機會的都沒有!

晉州官員們不敢自作主張,生怕自己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或者拿的主意不對惹惱了兩人,因此在兩人抵達晉州之後,就先利索地給兩人安排好了住處,之後就將所有相關資料整理好一並送上。

宣景和謝恒被安排進驛館,這點謝恒還是很滿意的。

以眼下晉州的情況,要是這些官員還那麼拎不清地為了討好他和宣景而安排十分豪華的住處,那不用說他,將軍絕對容不下。

飯食之類的也是按照正常標準來,並沒有特彆準備多精致的菜肴。

這也是晉州官員們提前打聽到昭武將軍素來不喜歡驕奢%e6%b7%ab逸之風。他們不清楚謝恒的喜好,但就算謝恒愛好享受,可也不能越過昭武將軍去,若是兩人必然要得罪其中之一,他們當然會選擇得罪謝恒,畢竟官職大小擺在那,但好在這個謝恒看起來雖然並不與昭武將軍關係多好,卻也沒有否定他們這般安排。

謝恒和宣景也有提前派人過來打探情況,其實晉州的官員們算不得貪官,晉州如今情形不好,這些官員們也過得緊吧,可沒有大魚大肉地過日子,算得上勤儉了。隻是他們自身能力不足,無法完成災後的安撫事宜。

無能,於為官者而言就是一種過錯。

謝恒對韓巒的策略十分熟悉,在進一步了解了晉州的情況之後便開始有針對性地調整策略,安撫策略的具體操作實施就由宣景去完成。

宣景下達的命令沒有一個晉州官員敢打折扣,十分的效果也要做出十二分來。

謝恒心想這就是將軍的威懾之力!

有謝恒和宣景文武配合,晉州的災後安撫事宜很快便步入正軌。

本來亂糟糟的晉州仿佛被一把無形的梳子從上到下梳理了一遍,處處都變得秩序井然,百姓們的基本生活有望得到保障,各行各業也呈現複興趨勢。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晉州的本地官員們大都被謝恒和宣景所折服,相處的短短時日,讓他們看到兩位大人很多與傳言並不相符的一麵,不說彆的,就衝他們衣不解帶將全部精力都放在正事上的這份精神就已經足夠令他們佩服。

忙碌時昭武將軍甚至會與兵士、衙役們同吃同住,到了用飯的時辰來不及吃飯,拿個饅頭就匆匆離開。

謝恒擬出的治理條陳層出不窮,除了埋首案頭還要常常實地考察。現在雖然已經出了三伏天,但卻是“秋老虎”鬨得正厲害的時候。謝恒一介文弱書生,頂著炎炎烈日在外頭考察,一去就是大半天,還中暑昏厥了兩次,都是被昭武將軍強行帶回來。

晉州官員們自問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在謝恒和宣景的聯手努力下,整個晉州的情況得到了迅速改善。

原本在晉州官員們看來十分頭疼的問題也一個個被解決,這讓眾人在謝恒和宣景麵前都有些自慚形穢。

論年齡資曆,晉州官員們各個都比謝恒和宣景在官場混跡的時間長,然而這能力卻遠遠比之不上。

然而解決了災後的相關事宜,宣景的心中卻並沒有感到鬆快些。隻因晉州依舊沒有降雨的趨勢。

連年乾旱是導致一都兩州蝗災的主要原因,若是這個乾旱的問題沒有解決,那就等於沒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蝗災扔然有可能再次發生。即便沒有蝗災,光是乾旱本身也是要命的事。

謝恒看宣景眉間的褶皺依舊沒有消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

晉州的官員們在災後安撫事宜取得巨大進展後也高興了一段時間,但看宣景一直冷著臉的模樣,他們的高興勁兒也就沒能持續多久,也跟著為旱情著急。

然而旱澇之災都屬於天災而非人禍,他們就是再著急也沒有辦法,老天爺不下雨,他們凡夫俗子的又能如何?

而就在這時,謝恒又收到洛非白讓信鳥送來的消息。

兩條消息,一條是說謝元馨意外落胎。

這也算是早在謝恒的意料之中,所謂的“意外”恐怕有人為的成分在其中。當初得知謝元馨有孕時,謝恒就覺得以謝元柔的性子,這個孩子恐怕沒辦法順利降生,隻是謝元柔的動作比他預想的還要快了些。

至於第二條消息……

謝恒猛地攥緊紙條,滿眼陰沉。

災後安撫事宜步入正軌,但謝恒和宣景都沒有打算立即離開。一是想著來都來了,那就不如留在這裡監督,直到所有環節都順利完成。二來也是想著這導致蝗災的根本原因——旱情,還沒有解決的辦法,就這麼離開他們也不放心。

宣景每天都早出晚歸,親力親為地了解每一步工作。

謝恒一開始還跟著宣景一起去,不過後麵幾天就沒跟宣景一起,雖然也是整天在外麵,但是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麼,甚至連宣景也不知道。

有些晉州官員便覺得謝恒還是吃不了苦,不像昭武將軍那麼能扛,前麵撐了那麼久就是極限了,現在估計是出去放鬆了,又不好讓昭武將軍知道,所以每天出門去做什麼也不告知彆人。

他們這些地方官管不了謝恒去做什麼,反正人家本職差事完成得差不多了,旁的事情自然也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要說也是昭武將軍去說,人家昭武將軍都沒發話,他們當然不會去做出頭鳥得罪謝恒。

可不出幾日,整個晉州便漸漸流傳出一些十分不好的言論,說晉州持續乾旱是因為州內有個不祥之人,此人天煞孤星、命格大凶,晉州就是被此人連累才會持續乾旱,而這不祥之人正是盛京派遣來晉州的官員——謝恒!

第一百八十七章 造謠

議事廳內,宣景坐在主位上,麵色冷得如同結了一層冰霜。

下座都是晉州的本地官員,這會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廳堂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宣景:“流言的源頭可有查到?”

一眾官員們麵麵相覷,紛紛低下頭。

宣景握著扶手的手微一用力,清脆的喀嚓聲清晰地傳入每位官員耳中。

不少膽子小的人都直接一激靈,餘光瞄過去,就見那實木的椅子扶手已經碎成了渣渣。

宣景的眉心狠狠皺著:“就在你們自己的地界上,任由謠言漫天,你們甚至連源頭都查不到。本將軍原以為你們隻是能力不足,現在看來你們是根本就沒有能力。那就不如早早退位讓賢!”

“將軍息怒!”

“將軍息怒!”

……

一眾官員紛紛起身,誠惶誠恐地行禮告罪。→思→兔→網→

要說這可真是無妄之災,本以為災後安撫的事宜已經順利開展,他們就能稍微鬆一口氣了,結果還要為持續的旱情發愁。旱情還沒解決,又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

謝恒可是朝廷派下來的督辦官員,就是給他們百八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造謝恒的謠啊!況且那謝恒也不是好惹的!

流言剛出來那會他們還沒在意,等到後麵越演越烈他們才意識到大事不好,當即就派人調查。

但就如昭武將軍所說,明明就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界上,可就是怎麼都查不到謠言的源頭。

他們本以為首先得到的一定是謝恒的責難,沒想到謝恒這兩天依舊不怎麼見人,昭武將軍卻先行發難。

這段時間看昭武將軍和謝恒雖然配合得不錯,但也僅限於公事上,私下並未見到兩人有所交集,甚至兩人之間偶爾還隱隱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昭武將軍會替謝恒出頭。

不過看著昭武將軍冰冷嚴肅的麵龐,轉念一想,眾人又找到了合理的解釋,想來是因為同為朝廷派下來的督辦官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要相互維護。

宣景:“本將軍不喜歡聽解釋,也不在乎過程,再給你們半天時間,半天內若還查不到流言源頭,連帶著災後整治不力的罪責,你們就自行向朝廷準備請罪折子!在朝廷的懲處決定下來之前,整個晉州就暫時由本將軍接管!”

官員們紛紛應聲,連遲疑片刻都不敢。

就在氣氛幾乎降到冰點時,一道張揚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呦,將軍好大的火氣啊!”

眾人齊齊轉頭,看著背著手從外麵慢悠悠走進來的謝恒。

眾官員們十分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謝恒怎麼還能這樣悠哉?整個晉州都是不利於他的謠言,都說他是災星降世,怎麼他自己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似?倒是讓他們這群無關的人忙得焦頭爛額還要頂著昭武將軍一日勝過一日的怒火。

沒有人注意到,從謝恒進來開始,宣景眼底的寒冰就悄然化去了大半。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惹了昭武將軍不高興啊?說出來我給昭武將軍出出氣。”

沒人將謝恒滿是輕挑語氣的話當真,甚至他們還覺得謝恒這麼說就是在故意挑釁昭武將軍,這兩人私下裡果然不和。也是,朝廷上文臣武將大多關係不睦,更何況這兩位也都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

宣景的眉間的褶皺又深了一分。官員們立即眼觀鼻鼻觀心,盼著這兩位要是真發生衝突能當他們不存在。

“你們先去忙,本將軍要單獨跟謝大人談談。”

這話落在一眾官員的耳中就成了“我要單獨修理修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謝恒”。

官員們魚貫而出,有那麼幾個在經過謝恒身邊時還露出了“同情”和“自求多福”的眼神。

待人都走光後,謝恒關上門,笑眯眯地走到宣景身邊坐下,單手托著下巴,“將軍有何指教?”

宣景眼神柔和了下來,但麵上神色卻並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