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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的盡頭,藉著不遠處水晶吊燈的強光,庫洛洛可以輕易看清布萊克美豔的臉龐,比起阿瑟南的青春正艾,她已經不算很年輕,卻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時光,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誘人氣息。

感受到庫洛洛的目光,布萊克順勢昂起頭,驕傲地展示她天鵝一般修長的脖頸,和脖頸下低%e8%83%b8禮服半遮半掩地美景。海洋一般深藍的眼眸斜斜勾起,修剪得精緻的褐眉舒展,她不需要任何言語和表情,已經是任何一個男人也拒絕不了的危險信號。

不過這些對我來說還太早了。庫洛洛無動於衷地想著,他看的當然不是布萊克的臉,而是她身上穩定而渾厚的纏,很強大。那種嬌%e5%aa%9a危險的玫瑰紅色,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能力呢?真是好奇啊。他這樣想著,眼中不覺流露出些許意動。

布萊克瞇了瞇眼,在那雙藏著寶石一樣的黑眸裡,連掠奪和占有欲都顯得無比乾淨,彷彿沁在冰水裡蕩滌過,直白到不加掩飾,還帶著些許孩子氣的天真,讓見慣了男人貪婪眼神的布萊克覺得又新奇又舒暢。她刻意抿抿唇,開始有些興奮了。

還沒等她駕輕就熟地展開又一場男女之間征服的遊戲,已經聽到庫洛洛道:「我有一筆生意想和八區的商業聯盟談一談,可惜以前沒有涉足過流星街,隻好透過迂迴的路徑想想辦法,和商業聯盟搭上線。」

布萊克居然愣了一下才在庫洛洛清淡的聲音裡反應過來他是在解釋她剛才的問題,一時竟有些惱羞成怒,不過很快也收起眼裡的%e5%aa%9a意,重新用上位者的口氣道:「想要和流星街做生意的,外麵的人不光要有本事,命也要夠硬才行。」

庫洛洛居高臨下的俯視布萊克,不以為意道:「我不光命夠硬,胃口也夠大。」他抬起手來,在布萊克的注視下十分隨意地捋了一下她自然垂在身前的一縷褐色捲髮,又在布萊克拒絕前無比自然的收回手,低聲道:“我不光想要流星街的錢,”他輕描淡寫的在她臉上掃了一眼,“如果花夠香,我也不介意採一朵帶走。”

說完,庫洛洛不再看她,轉回頭去直視前方。寬敞奢華的舞廳就在他們的麵前。

樂團正抖動琴弦開始新一首舞曲,女賓的高跟鞋敲打大理石地麵發出清脆的節奏,酒液傾倒的聲音和男人壓低的談笑聲都逃不過念能力者過於敏[gǎn]的聽力,帶著白手套的使者無聲的拉開金色的大門,紙醉金迷的氣息循著開啟的門爭先恐後湧出。

隻要再跨進一步就可以融入到那一片衣香鬢影之中,布萊克.尹達斯忒卻停下了腳步,挽著她的庫洛洛也隻好體貼的停下。布萊克側頭,彷彿第一次認真的看著身邊男人俊秀白皙、乾淨得不可思議的側臉,看著看著,冶豔的紅唇突然勾起一絲深刻的笑意。

也許,她可以玩一次大的。

細而高的鞋跟再次在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麵上敲打出輕快的旋律,布萊克重新挽著庫洛洛向前走去,這一次,他們徑直走進那一室光亮之中。

十幾人的小型管弦樂隊在伴奏,男人和女人都穿著精美考究的禮服翩翩起舞,琳瑯滿目的食物應有盡有,香檳從壘起的高腳背上傾瀉而下,匯流成淡金色的高塔,遠處,商業聯盟的高層正向門口這邊迎來……

「走吧,讓我帶你去看看,流星街的世界。」女聲帶著慣於發號施令的傲慢,和一絲性感入骨的沙啞。

庫洛洛翹起唇,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無人看見的眼神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拭目……以待。」

八區,與庫洛洛相距不到一千公尺的直線距離,一條無名的陋巷。

灰撲撲的街道被夜色半吞半吐,磚瓦破敗,塵土比人跡更甚。與商業聯盟光輝流轉的總部不一樣,這才是流星街最常態的樣子──入夜即沉睡,垂暮的天空是冷漠的鐵灰色,再激烈的槍聲也顯得沉悶而壓抑,就像死亡本身。

飛坦在狹窄的街道中急速的穿行,不時越過地上的障礙物,身後是窮追不捨的槍聲和腳步聲。他一個急轉彎,幾乎垂直地閃入身邊出現的一條岔路,子彈在身後的牆壁上射出一連串火花。

這已經是他跑過的不知道第幾個岔路口了,腦子裡的地圖都要亂了,身後那些傢夥居然還是窮追不捨。為了引開追兵,他和莉迪亞在剛才就分開了,剩下那個笨蛋自己也不知道行不行,好在追兵倒是一個不少的追了過來,就是看架勢似乎不置他於死地誓不罷休。

飛坦腳下一踩,踏過一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鐵桶,直接騰空在狹窄的牆壁上奔跑起來,緊貼著他的腳跟又是一連串子彈襲來。真是的,八區的人都是死的嗎?這些傢夥也太囂張了吧?他們到底有多少子彈!飛坦恨恨地想著,在垂直於地麵的牆壁上跑了一段,猛地衝出了這條窄巷,靈巧地跳到地上,又不假思索地鑽進斜對麵另一條岔道。

很好,身後的四撥人馬在他四下兜圈子時已經匯成了兩隊,現在兩隊人又合成了一隊!總共十五個人,全部都有槍,訓練有素身手不凡,不過……沒有念能力者!現在,隻要確定沒有追兵,就可以……飛坦助跑兩步,躍上旁邊低矮的屋頂,開始在鬆弛的瓦片上奔跑起來。

天還沒全黑,屋頂上的他等於直接暴露在身後那群人的射程裡,幾乎是立刻有子彈從身後射來,擦著他的身體衝了出去。手臂被擦傷,火辣辣的痛感襲來,飛坦%e8%88%94了%e8%88%94唇,金色的眼眸裡燃起嗜血的火焰。

憑著剛才跑過的記憶,飛坦的腦海裡清晰浮現出這一帶陋巷立體的地形圖:死路、岔路、坍塌的牆壁、破碎的玻璃、堆滿雜物的廠房……飛坦有意識的放緩了腳步,一梭子彈擦著他的腳跟打碎了瓦片,後麵的人似乎看到獵物物體力不支的希望,加快了追趕的節奏。

就讓你們看看,到底誰才是獵物。飛坦側了側頭,子彈帶著火藥的氣味掠過,他猛地加速起來,兩百公尺、一百公尺、右轉、左轉、右轉……就是現在!腳下的屋頂陡然消失,飛坦半空翻個跟頭,縱身躍了下去。

「那人呢?怎麼不見了!」

「他沒有力氣了,一定是躲起來了!去下麵找!」

「留下兩個在上麵,其他人都下去!」

在附近四處搜索的黑衣人舉著槍,十分艱難地一點點向前推進。這一帶地形十分複雜,街道曲折狹窄,有許多完全遮蔽視線的彎道,還時時遇到被雜物、坍塌的牆體堵塞的死路。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陰影很快地從牆角屋簷向路中央漫延,這更增加了搜尋的難度。

一個黑衣人看著眼前又一條接近九十度的轉角,不由得在心裡咒罵一聲,對身後的同伴低聲道:「你掩護。」同時小心地將槍管探到對麵——這樣即使視線看不到的對麵真有埋伏,他也可以直接開槍。發燙的槍管擦著磚牆指到對麵,沒有動靜,他於是道:「安全,走。」同伴沒有回應。

身後傳來一聲極輕微地衣料擦過牆壁的聲音,他猛然意識到不對,端著手中的槍霍然轉身,還沒來得及將槍口調轉,隻覺喉頭一涼,鮮血噴出,他最後的餘光隻看到身後倒在地上的同伴,和一雙冰冷狹長的金色眼睛。

飛坦一把撈住眼前向地上倒去的黑衣人,防止他發出聲響,然後換了下握匕首的姿勢,飛快地跑向下一個目標。

這塊錯綜複雜的陋巷正是他為這些黑衣人選定的屠宰場,狹窄的空間、複雜的地形完全抵消掉了對方人數和武器的優勢,正適合以靈巧和速度見長的飛坦進行逐個狙殺。

一隻手從破碎的窗戶探出去,乾脆利落地割斷了一個黑衣人的喉嚨。第四個。

「在這裡!我找到了那把劍!」不遠處有叫聲傳來,飛坦知道他們找到了他最初藏身的地方,一個開著窗子的廠房,他把自己的細劍放在了那裡,現在用的是他從殺死的第一個黑衣人身上拿到的匕首。

要抓緊時間,在他們發現同伴的屍體之前…

像狸貓一樣蜷縮在屋簷的陰影裡,在目標走過來的瞬間倒掛下去,一刀封喉。第五個。

後麵的黑衣人驚悚大驚,槍口上揚迅速扣下板機,太慢了!腳下一蹬從屋簷撲下,以對方的身體為掩護,落地的同時擲出匕首,利刃入肉的悶響,槍聲頓止。第六個。

槍聲引起了剩下黑衣人的注意,腳步聲從四周向這邊靠攏。屋頂上的狙擊手終於發現了倒地的黑衣人屍體,從高處叫道:「小心!他殺了兩個、不、三個…五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該死!大家快點靠攏!小心周圍!」

發現了麼?太晚了。

飛坦藏身在一堵坍塌的碎牆縫隙裡,屏息數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三、二、一!他猛地頂著一身碎石站起來,加速猛衝,直接撞進一個正拐上這條路的黑衣人懷裡,避開槍口,一刀。對方最後關頭側了側頭,這一刀割斷了頸動脈,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濺了飛坦滿臉。嫌惡地扯著對方的衣服擦了擦,飛坦耳朵動了動,迅速轉身撤離。第八個。

一梭子彈緊追著飛坦的步伐射了空,在碎石上濺起的火花照亮了這一方角落——是上麵的狙擊手!飛坦腳下加速,直接翻過對麵的矮牆,跳到另一條路上,瞬間隱沒在黑暗中。

天色越來越暗了。

「靠攏!靠攏!」「狙擊手鎖定目標!」四下都有槍聲響起,隨著零星的槍響,敵人在逐漸聚攏,上麵兩個,下麵還有……

猝不及防,連續的子彈迎麵射過來,飛坦猛地向側麵躍去,到底有一顆子彈穿過他的左臂,射到了身後的牆上。還好沒嵌進骨頭裡,飛坦咧開嘴無聲地抽一口冷氣,猛地握緊匕首撲了上去,一手不顧灼燒撥開滾燙的槍管,一手橫揮匕首……第九個!

下麵還有四個。

「在這邊!都向槍聲靠攏!」頭頂的狙擊手叫道,一梭子子彈也不瞄準,零散地掃射到飛坦的附近。

天還沒全黑,得先解決狙擊手!

屋頂上,兩個狙擊手竭力在昏暗的天色中向下看去,他們剛才又失去了飛坦的蹤跡。在這樣的地形裡,那小鬼實在太佔優勢了!

「我怎麼覺得不太對……」端著狙擊槍,一個黑衣人趴在屋簷上轉了轉脖子,扭頭對同伴道。還沒等他說完,隻覺脖子一涼,剩下的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悄無聲息的接近,刀光一閃,飛坦用匕首割斷了一個狙擊手的脖子,另一個直接用細劍穿透%e8%83%b8背,釘在了屋頂上。說來也巧,細劍恰好被剛才在下麵殺掉的最後一個黑衣人撿到了,飛坦本來已經在巷戰中放棄了細劍,現在既然又撞見了,當然順手拿了回來。

輕鬆拔出細劍,飛坦伏在兩具屍體旁邊,觀察下麵的狀況。麵對沒有念能力的敵人,光是「絕」就已經夠好用了。等等……不是念能力者?

有昨晚的事在先,飛坦理所當然的以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