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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庫洛洛抬起頭問道。

「這你要去問商業聯盟了。」賽文聳聳肩,探過身來問:「你們有沒有東西要換成戒尼?我這裡就可以兌換……」我知道為什麼他看人的

時候讓人感覺不舒服了──他的黑眼球很小,張開眼睛看人的時候就顯得眼白的部分特別多,既凶狠又慘然,讓人不忍直視。

「兌換的比例是什麼?我是說,如果拿出的並不是清單上列出的東西…」庫洛洛將清單放回櫃檯上,問道。

「那就要看你拿出的東西是什麼,我又願意出什麼價格來收了。」賽文露出一個貪婪而狡猾的笑容。

從五金行走出來,我們沿著來路折返。在經過路口老樹的時候,我問道:「我們要跟他換嗎?用戒尼交會費?」

「明天再去市場上看看吧。」庫洛洛說。今天已經過去了,遙遠而火紅的夕陽緩緩沉到街道的屋頂後麵,黑色的影子在我們腳下拉得老長。

「話說我還沒見過戒尼呢。」我用一根手指戳著臉頰說。

「我看過。流星街外麵也是用戒尼的。」庫洛洛說著,若有所思:「這說明流星街和外界的連結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緊密…」 「肯定

需要外麵的物資吧——八區那麼多新鮮的食物,嶄新的商品,還有十三區,和外麵沒什麼兩樣了。」回想起十三區的車水馬龍,我沮喪地垂下肩膀,「隻是我們特別倒黴而已,住在垃圾堆裡……」

我吃驚地住了嘴——沿著這條街走,我們正對著的就是雜貨舖的大門,而我清楚地看到雜貨舖我親手裝上的那扇木門裡閃出一個魁梧的身影,即使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樣貌,也絕對可以判斷出那不是飛坦。

那就是客人了?

還是又一個收保護費的?

我和庫洛洛對視一眼,繼續向前走去。和那個高大的身影擦肩而過,我看到那是一張十分憨厚實的臉,意外的年輕,似乎還是個少年。他靠近牆壁的那隻手上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我一眼認出那正是被我放在貨架第三層的隻剩下時針在走的座鐘。

所以他真的是客人嘍?我回頭去看那個年輕的大塊頭不急不緩的背影,扯著庫洛洛加快了腳步。

走進雜貨鋪,飛坦正坐在櫃檯上晃著腿數……錢?

「回來了?」他抬起頭,狹長的金色眼睛在昏暗的室內光華熠熠,看起來很愉悅。

「我隻是做成一筆生意。」他彈著手裡的紙,不無得意地說。

「那是戒尼嗎?」我問。伸長了脖子眼巴巴的去看他手上那把花花綠綠的紙。飛坦順手遞給我,我舉起來藉著光仔細看了看,印著亂七八糟的圖案,沒有人像啊……又數了數,應該是100萬戒尼。

“是剛出去的那個人嗎?”庫洛洛對戒尼不感興趣,看也不看玩得開心的我,隻對飛坦說道,“我們和他走了個對麵。他買了什麼?”

「那個鐘。」飛坦看向架子第三層空出一塊的地方。

「隻有那座鐘嗎?你賣了多少戒尼?」

「100萬。」飛坦道。「我隨便說的,賣便宜了嗎?早知道說200萬戒尼。」他的表情很明白,那樣就可以一下把會費湊夠了。

一把刀要20萬戒尼,一把手槍要500萬戒尼,現在一座殘缺的時鐘買了100萬戒尼……到底是那傢夥太有錢,還是我們的這一架子破爛兒其實很值錢?

庫洛洛也有點拿不準,從我手裡拿過戒尼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我覺得他是懷疑飛坦這個和我一樣沒見過世麵的被人騙了,錢是假的。

「……那傢夥進來以後說了什麼?」庫洛洛問道,看來錢是真的。

「他來找那個老頭子。」飛坦道,說「老頭子」還透出一股殺氣。「我告訴他那老頭兒不乾了,他就說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挑點東西買。我說這些破爛兒有什麼好看的,不過他要是願意看看就隨便。」飛坦平平淡淡地敘述,「然後他就挑了那個鐘,問我多少錢。我說一百萬戒尼,他就掏出那把紙給我。我問他這是什麼,他說是戒尼,我看他不像是說謊,就收了錢,讓他走了。錢是真的吧?”

「是真的。」庫洛洛看著飛坦,表情看起來也有些無語。就這樣還肯買東西,那傢夥不是就吃飛坦這一口,就是個冤大頭!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飛坦坐在櫃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們,皺起眉頭:「怎麼,那傢夥還是騙了我?我追上去殺了他……」他說著從櫃檯上跳下來,就要衝出去。

庫洛洛攔了他一下:「別去了,你佔了便宜,那座鐘根本不值這個錢。」他聳聳肩,露出個無所謂的表情,在櫃檯上找了塊沉甸甸的砝碼將那一打戒尼壓在櫃檯上,「而且那傢夥身手不賴,你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看到

飛坦的金眸更亮了,他無奈地揉揉太陽%e7%a9%b4,說道:「難得有個冤大頭,你就放過他吧。……不知道他下回還來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終於修改成功了!原本週一就改完了,一直發不上去,都是 的錯TAT~(2015/09/17)

唔,修改一下物價。

第36章瑣事一

我們的第一個客人、那個出手大方的大塊頭再上門的時候,已經是半年以後了。

託他那100萬戒尼的福,我們有了名正言順的收入,順利地將第一筆200萬戒尼的會費對付了過去。然而在之後的幾個月裡,雜貨鋪門可羅雀,登門的顧客寥寥無幾,盈利也少的可憐,以至於我們後來不得不另覓食出路。現在馬上又要到交會費的日子了,這個帶給我們最大一筆收入的傢夥居然再次上門了,真是可喜可賀。

這一次,是庫洛洛接待的他。

「請問需要什麼?」庫洛洛把書隨手放在櫃檯上,站上櫃檯後麵的小板凳問道。由於我們三個的體型都很矮,站在櫃檯後麵連腦袋也露不出,不得不在櫃檯後麵擺上一個小板凳,每次踩在板凳上做生意。

「我半年前在這裡買過一個座鐘。那之後有沒有進什麼新的東西?」大塊頭問道,聲音和神態都很沉穩。他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長得挺顯老,但眼角眉梢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澀。

「靠右邊的是新的,左邊的是舊的。你可以自己看。」庫洛洛指指他身後那一排貨架。當初還跟我一起嘲笑飛坦不會做生意,我看他也差不多嘛──隻說了這兩句話,眼睛已經控製不住地往放在櫃檯上的書上瞄去。

大塊頭也不以為意,自顧自的打量起貨架上的東西。擺在貨架右邊的新商品都是庫洛洛和飛坦去八區外麵的垃圾山裡淘回來的,基本上全是破破爛爛的,零七八碎什麼都有。

雜貨舖已經有快兩個月沒有做成一單生意了,為了維持正常開銷(至少是外人眼中的),庫洛洛和飛坦不得不輪流跑到外麵的垃圾山裡“淘金”,就像八區其他很多店鋪做的那樣,找出一些有價值回收的垃圾帶回來,一些充作商品補充貨架,一些換成戒尼,用來繳納會費並維持生計。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能把那個拿給我看看嗎?」大塊頭指著庫洛洛身後一個由幾根木條釘在一起的東西。

「給。」庫洛洛把他說的東西遞給他,看一眼手上的東西,又特別看了一眼對麵的客人。那個東西我還有印象,是飛坦在垃圾山裡和別人搶回來的,他那次傷的很重,渾身是血讓我記憶猶新。那好像是一把弩機的殘骸,因為原來玩過所以可以認出來,雖然爛得隻剩下幾根木條釘成的框架,但重新修一修,換上機括應該還可以用。我當然懶得修,隻是隨手擺在貨架上,遠遠看去就是一團胡亂釘起的木條,不起眼的很,連庫洛洛之前都沒有註意到。

大塊頭接過弩機的殘骸,隨便擺弄了幾下,將幾根零散的木架歸位,已經可以清楚看出弩機的模樣。

這傢夥好毒的眼神。

「這個我要了。」他將弩機放到櫃檯上,又指著貨架最頂層的一個髒兮兮的八音盒說道:「那個也給我看看。」八音盒被打開,發出破碎的旋律,

是一首斷斷續續的聖誕歌曲。我當然聽不出是什麼歌,不過那上麵立了個紅帽子白鬍子的聖誕老人,原來應該是會轉的,現在已經轉不了了,但顏色還十分鮮亮。在垃圾堆裡可淘不出這樣的好貨色,這是我用言靈搞來的鎮店之寶。

那個識貨的大塊頭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將八音盒小心翼翼地和弩機並排放在櫃檯上,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把戒尼問道:“這兩樣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錢?”

「八音盒250萬戒尼,破損的弩機150萬戒尼,一共是400萬戒尼。」庫洛洛掃一眼商品,流暢地說。

我們其實沒給每件商品都定價,因為誰知道有沒有賣出去的一天?反正我們三個也不是很在乎價錢,每筆生意都是張嘴胡來。不過這個價真的很高了,做完這單兩個月的保護費都出來了,庫洛洛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大塊頭眼睛也不眨一下,痛快地抽出足夠的戒尼放在櫃檯上,愛惜地拿起八音盒和破損的弩機,轉身離開了。

他出門的時候,飛坦正好進來,兩人在狹窄的木門處彼此側身而過,飛坦斜挑而上的金色眼眸和大塊頭居高臨下的瞇縫眼對上的那一刻,氣氛有一瞬間凝滯,我幾乎感覺到一觸即發的殺氣。

兩人的目光一晃而分,大塊頭出門了,飛坦拖著一個沾著血跡的布口袋向我們走過來。他從布口袋裡抽出一把細長的劍,隨手將布口袋毫不憐惜地丟在地上,從櫃檯上拿起一塊抹布擦拭手中沾滿血汙的劍。

他的衣服比起出門時雖然髒了點,破了幾道口子,但並沒有血跡,隻是一走近,我就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看來又殺人了。

八區附近的垃圾山是「淘金」競爭最激烈的地方,找到有價值的垃圾並不難,難的是如何在蜂擁而至的搶劫者手底下保住自己的戰利品,或者說得更慘烈一點,保住自己的性命。

庫洛洛和飛坦第一次出去的時候,各自除了一身的傷,什麼也沒帶回來。他們兩個跌跌撞撞進門來的時候,留下看店的我差點沒嚇得叫出來──那完全就是兩個血人。庫洛洛的背部被砍了一刀,從左肩一直斜到右腰,幾乎可以看到骨頭;飛坦的左%e8%83%b8有一道貫穿傷,再往上挪一點就要被刺穿心臟了。其他大大小小的皮肉傷就別提了,兩個人並排在床上躺了三天,念叨著「快點癒合」的言靈把我的嗓子都念啞了。

從那以後,我就徹底熄了去外麵湊個熱鬧的心,老實的留下看店。庫洛洛和飛坦倒是上了癮似的,恨不得一天三次的往外跑。剛開始還是去一天就得兩手空空地回來養兩天傷,後來就漸漸有了戰利品,掛彩的時候也越來越少。倒不是說他們在「淘金」圈裡縱橫無敵了,但身手大漲是肯定的,身上帶出的氣勢也一天比一天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