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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再收拾。幸好有庫洛洛啊,我每次都這麼想。我軟弱的時候想想他就會堅強起來,他暴躁的時候看看我,也會沉靜。事實證明人都得有個寄託,再艱難的處境,有個相依為命的人,就不容易放棄。

不過現在,我長出一口氣,感覺心中積聚已久的鬱氣發洩了少許。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通道盡頭露出的陽光,就像漫長跋涉後終於看到的希望。

我忍不住唱起歌來。清稚的童音迴盪在寂靜的通道裡,曲調悠揚而克製。每個音都咬準,明明想要尖叫想要吶喊,卻帶著顫唞收束在平穩的旋律中,令我有一種極度克製後的快意。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穀堆

南風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沿著樓梯走到通道盡頭,刺眼的陽光與陰暗的通道界限分明。庫洛洛逆著光站在一片金色裡等我。

「你很開心?」他牽著我向木屋走去,問。

「開心啊。」我輕鬆地笑起來。「仇人要死了,為什麼不開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

絕地反擊開始了,所有的付出都會有回報,壞人都會死。

莉迪亞、庫洛洛和飛坦是主角,我們都知道他們會渡過難關活下來,攔路的反派都是小怪,終究會被幹掉。但我忍不住想,如果這不是小說,如果遭遇這一切的莉迪亞他們不是主角,或者乾脆就代入在他們之前住進木屋的那些孩子,是不是壞人就得不到懲罰了,受害者也到底逃不出生天?

其實這兩章概述了一個很長的過程,一年零兩個月的日日夜夜,我們隻看到了幾千字的描述,實際上卻是相當漫長的一個過程。我曾經想很詳細的寫這一段,但知道大家都比較想看莉迪亞和庫洛洛開心的事,所以就用莉迪亞的口%e5%90%bb一筆帶過了。我以後應該會寫另一篇流星街的文章,也是早就構思好的,就是一個普通人,遠沒有莉迪亞幸運的,沒有金手指也沒有庫洛洛,當她遇到類似的苦難,她會怎樣掙紮,怎樣蛻變,怎樣殺出一條血路。

回到本文,其實我很想明說的一點是,莉迪亞他們能夠絕地反擊並不是因為所謂主角的氣運。我理解的,莉迪亞能在羅賓手下熬出頭,包括飛坦能在區長那裡撐下來,都是因為他們心中有戾氣。這股戾氣能支撐著他們活下來,也能支撐著他們在適應這種苦難後不忘記反戈一擊,報仇雪恨。所以莉迪亞弱勢的時候能把自己當成羅賓的一隻狗,正是因為她明白自己並不是,也絕對不會真的成為一隻狗。她屈從的對象,總是她想殺的人。

其實可以想見羅賓的調|教絕對是有效的,洗腦絕不是一句空話。活下來不難的,因為一定有很多十一區的馬仔被洗腦成功,他們會活下來,看似熬過了苦難,但其實忘記了自己的初衷。%e8%83%b8中有戾氣的人不會,仇恨幫助他們找到自己。就像彎腰和駝背的差別。我想這就是莉迪亞他們最終能絕地反擊的原因,自愛的人終究會得到尊嚴,論心不論跡。

大家看文都是圖很開心,但寫文是個思考的過程,再娛樂也總是會遇到一些不吐不快的東西。就本人言,我最喜歡的動物是狼。有時候會想幾千年前,人類的祖先把狼訓成狗的過程裡,有些狼變成了狗,也一定會有些狼被捉住馴化,但到底沒有變成狗。它們可能死了,也可能逃回野外,但到死也是一匹狼,如果有後代的話,也會是狼。

總聽人說社會是染缸,我們承認,也不得不隨波逐流,但有些堅持總是在心裡的,守不住也要守。我發小兒說我快成仙了,但其實不是的。我隻是和莉迪亞一樣覺得,就算不得已表現得像一隻狗,心裡也得明白自己不是的。偶爾記不清的時候,就學莉迪亞給自己一張嘴巴。有些時候屈服不可恥反而是勇氣,隻要你還能試著站起來。%e8%83%b8中有戾氣會讓你痛苦,但痛苦會讓你不要忘記。我覺得真正驕傲的人,是不怕別人百般輕賤的,因為你知道自己不是個輕賤的人。其實最可怕的不是別人把你怎麼樣,而是你自己把自己怎麼樣。

心如磐石,則百難不摧,百折不辱。

我也很喜歡狗,但到底狗不如狼的一點就在於:狼可以變成狗,但狗不能變成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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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發:2015/08/28

第26章蟬的執念

能在流星街當上區長的人物,或多或少都與十三區的議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至少十一區區長維尼爾就在十三區大佬法則爾的勢力範圍內很有麵子,跟著可以全權代表他的提格,我和特攻隊隊長瑞比暢通無阻的穿過重重警戒,來到法則爾的住處門前。

如果說十一區雖然有初具規模的一條街道,但還脫離不了垃圾場的局限的話,佔地廣闊的十三區已經完全是一座規模宏大、整潔而有序的城市了。乾淨筆直的街道,風格各異而和諧的建築群,還有沿路生機勃勃的綠植和神色高傲、衣飾整潔的行人,甚至還有不時駛過的豪車,都已經脫離了流星街固有的形象而與外界無異。

站在恢弘的洛可可風格別墅麵前,我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裙角。在出發之前,我被要求換上了一條嶄新的白色公主裙。這已經是我在流星街穿過的最體麵的衣服了,然而站在別墅高達五米的四扇金色銅門麵前,卻被襯托得如此落魄。

走進別墅的大門,首先就要搜身。我身上別無長物,提格交出了一把防身的匕首,瑞比則從背後、腰間、靴子裡掏出了不下五把各種型號的槍支和匕首。他最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羅賓出品的袖珍手槍,槍把上掛著一隻%e4%b9%b3白色的小熊玩偶。

搜完身,我們才被允許走上二樓。與樓下的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不同,二樓完全是主人私密的空間,空蕩蕩、靜悄悄。

帶路的管家和提格走在前麵,我和瑞比跟在後麵。提格與西裝革履的管家熟稔地攀談著,似乎是這裡的常客。

「區長意外發現的寶貝,刻意讓我們送來給法則爾先生嚐嚐鮮。」提格指著我笑道。

「維尼爾少爺昨天打電話過來,老爺已經知道了。我們老爺一直惦記著維尼爾少爺,也很期待少爺的禮物。」管家客氣地說。他把我們送到走廊盡頭的房間,按響門鈴道:「老爺,維尼爾少爺的手下到了。」

「讓他們進來。」房間裡傳來一個威嚴而低沉的聲音。

管家於是推開門示意我們進去。

走進佔據了整整半層樓的起居室,房間的佈局居然和區長維尼爾的房間很像,隻是裝潢要更奢華而肅穆。會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臉部輪廓硬朗如刀削斧劈,神色威嚴,一看就是個久居高位、慣於發號施令的人物。

提格已經收起他那副永遠欲求不滿、萎靡不振的樣子,恭敬而謹慎地對隻是坐在那裡就給人很強壓迫感的法則爾微鞠一躬,說道:“先生,區長命令我和瑞比給您送來他的禮物。」

「我知道了。」法則爾微微點頭,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難得他還記得我。」

提格道:「區長一直愜記著您,讓我轉告他對您的想念。 」

「告訴他,他隨時都可以回來,我一直等著那一天。」法則爾說著,轉眼向我看來,「這就是維尼爾的禮物?」那雙冰冷的深灰色眼眸看過來時,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像被準備捕獵的鷹隼盯上了一樣。

「是的。區長驗過貨,並認為您一定能夠享受到其中的樂趣。」提格道。

「哦,是嗎?」法則爾看著我,冷酷嚴肅的灰眼睛似乎有了些興味。「過來。」他不動如山地坐在那裡,對我命令道。

我看著他,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露出瑟縮又不敢違抗的表情,我慢慢地向他走去。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腳步沒有聲音,所有人都注視著我。我緊張地伸手握緊自己腰帶上裝飾用的蝴蝶結。

走到坐在沙發上的法則爾跟前,更感覺他的高大,就像一座巍峨的山,矗立在我的麵前。他坐著,我卻還不到他的肩膀那麼高。我用怯生生的樣子揚起頭看他,他漫不經心地伸出一隻手來握我的下巴。

如果我的意念有形,我已經將它們外放到極致,充滿了整個房間。

「不要動。」我低沉有力地開口,咬字清晰地說。⌒思⌒兔⌒網⌒

法則爾將觸到我下顎的手僵在了半空。

說時遲那時快,我像個子彈頭一樣合身撲進他的懷裡,之前緊攥過蝴蝶結的右手狠狠向法則爾%e8%a3%b8露在外的脖子上抓去!刻意磨得鋒利的指甲帶著蝴蝶結上沾染的毒素毫無阻礙地穿透了他守護在肌膚外麵的念力屏障,狠狠地抓出了四道血痕。

鮮血溢出,麻痺神經的致命毒素在零點零一秒後生效,那雙灰色眼子裡的訌和冷漠才剛溢出就已經凝固。

身後,管家震驚的呼喊還沒逸出喉嚨,就被嚴陣以待的瑞比一把擰斷脖子,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一招得手,趕緊從他懷裡退出,倒退三步站定,看著他已經漫上紫黑色的臉龐,低聲道:「去死吧。」

「維尼爾…要…」他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聲音,還沒說完,深灰色的眼眸黯淡下來,完全變成紫黑色的臉上凝固著交錯的震驚和了然。

他死了。

啊,區長維尼爾可以瞑目了。這是我第一個念頭。

這也太特麼容易了吧?這是我第二個念頭。

壓在心頭太久太沉重的願望陡然實現的時候,人就很容易放空。就像現在,想想自己之前的辛苦,我隻想淚流滿麵。十一區的廢物們!我恨得%e8%83%b8口堵得慌,這點小事都搞不定,我覺得自己也忒冤……

可轉念一想,要不是他們太廢,沒準我當年就被維尼爾醬醬釀釀,現在墳頭都能長草了!從這方麵想,法則爾也算是我的貴人了……堪稱無懈可擊的念力屏障對我全然失效,苦練了一年的言靈為我爭取了寶貴的幾秒時間,煞費苦心尋來的劇毒隻要擦破肌膚就會瞬間麻痺神經,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裡毒發身亡……

我也隻能說,他死得實在不冤。

偌大的房間裡靜悄悄的,還活著的隻剩下我方三人,隻能聽到我們緊張急促的喘熄聲。

殺人並不難,難的是殺完人後如何全身而退。法則爾的房間隔音很好,聽不到外麵傳來的絲毫聲音,但隻是想想來時一路上的層層戒備,就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樓下的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發現異常。

我們陷落在天羅地網。

「走!」身為唯一的戰鬥人員,瑞比的反應最快。他一把抓起我夾在腋下,奔到房間最裡麵的臥室,打開臥室的窗戶向下看去,外麵是一條僻靜的小道,沒有人跡。

維尼爾搞來的情報上說這條小徑是法則爾預備著在被包圍時自己逃生的通道,看似無人的小徑隨時處在不知道多少挺機槍的瞄準下。當法則爾從這裡跳下去的時候,兩旁窗戶射出的子彈是掩護,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