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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活生生剝掉、掀開是什麼感覺嗎?劇痛到一定程度就變得模糊,神經也會麻木。手背%e8%a3%b8露在外的血肉隻覺得涼,好涼!我依稀記得極冷和極熱帶來的痛感是相同的,像是有火在燒,很燙……

雙眼失去焦距,我渾渾噩噩的目光無意識地轉到羅賓身後,就在他肩膀後麵露出的儲物架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球漂浮在玻璃罐的透明溶液裡,一上一下的盯著我。

滿眼都是血色,滿腦子都是無邊無際的血色。我意識恍惚地和那雙恐怖的血色眼球對視,感覺腦子裡像沸騰了一般翻滾起滔天的怨恨。

忍耐著……忍耐著……撐住……撐住!

他終有一天會付出代價的!我發誓!疼痛像一把刀,將仇恨一筆一畫的刻進腦海,鮮血淋漓。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我要讓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仇恨讓我變得空前清醒。我的臉上涕泗橫流一塌糊塗,腦海裡隻有鋪天蓋地的疼痛,但詭異的是意識最深處卻無比清明起來。刻毒的仇恨像一束光,照亮許多零碎的細節。

我合上眼,刺眼的白熾燈光穿過眼皮,眼前是一片血色。遮住眼中寒星一樣燃燒的仇恨,我默默地鬆開了自己最後的防線,記得是軟弱的,崩潰的,屈服的,毫無底線的…

「求你了,求你了……放過我吧!怎樣都好,放過我……求你了……我什麼都聽你的……放了我,求你了……」我聽到自己完全崩潰的聲音,虛弱卑微至極。

我開了此生最大最成功的腦洞。

「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隻聽你一個人的…」

刀被放下的聲音。

手背上掀起的皮膚被合上,冰冷的水沖洗傷口,灼燒一樣的疼痛。

我緊閉著眼,意識漸漸黑沉……終於可以暈過去了。

這一天可真長。

如果這是一場惡夢,我隻希望快點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不會讓大家感到不適【對手指……碼這章的途中去吃飯,夫妻肺片……略辛苦。

看到大家的留言,真的好感動!被期待的感覺真好~謝謝親們!!!感覺動力更足了!加油!

接下來刷技能點,拉進度條…

第24章成長的代價

我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回到木屋了。

看來羅賓說話還挺算數。

我是被傷口疼醒的,右手裹著厚厚的紗布,稍微動一動就疼得撕心裂肺,存在感極強。臉很燙,頭很暈,我想我在發燒。

人在困境中就會顯得堅強一些。我舉著右手,用左手和腰腹的力量支撐自己從床上坐起來,喘著氣等眼前的雪花消退。我看到庫洛洛躺在我旁邊,再往那邊是坐在床沿的飛坦。

庫洛洛閉著眼睛,上身沒穿衣服,%e8%83%b8`前的鞭傷已經基本上收口結痂了,敷著白色的藥粉。我艱難地湊近,看他臉色還好,就是還缺點血色,但即非通紅也非慘白,我就知足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涼,但也可能是我的手太燙了。

「飛……?」我想跟飛坦問問狀況,開口才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來,嗓子像被玻璃碴子完全堵死了,一拉扯就生生的疼,隻能發出粗糲的氣音。我暗叫糟糕,要是嗓子壞了,我的言靈怎麼辦?

挪啊挪地下了床,我腿一軟,先嚇出一身冷汗。在床角看到一個裝著水和食物的托盤,也不知是第幾餐了。清水入喉才發現自己渴的厲害,我捧著寶貝似的喝了個一滴不剩。這回再清清嗓子,雖然還是又沙又疼,但好歹能出聲了──革命的本錢保住了。

「嗯咳,飛坦,從我們被帶走到現在,過了多久?」我吭吭嘩嘩地單手爬上床,在庫洛洛腳邊的床沿上坐下,問坐在我身旁不遠處的飛坦。

飛坦用他很有特色的低沉聲音說:「三天。庫洛洛比你早半天回來,已經醒過兩回了。」 「

謝謝。」我省著嗓子低聲道。之前一直處在密閉的空間裡,把我的時間概念全打亂了。掰著指頭數一數,我昏迷了大概一天多的時間。低頭看看被包得豬蹄一樣的右手,作為一個將要派上大用場的珍稀物種,我覺得自己混的也太慘了點。

不過算了,情勢比人強,總有翻盤的一天。

正想著,我覺得身邊的人微微一動,回頭一看,庫洛洛漆黑的大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正直勾勾地看著我。他身上傷得厲害,大概是動彈不得的,但眼神倒是很清醒,和往常一樣的冷靜幽深。

一接觸到庫洛洛沉靜的目光,我還來不及說話,眼圈先紅了。大顆的淚水迅速聚集,在眼眶裡滾了兩滾,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我感到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酸楚和委屈,就像個在外麵受盡欺負的孩子終於找到了能做主的人,原本咬著牙死撐的倔強霎時變得嬌氣起來。我眼巴巴地看著庫洛洛,任由淚水流過臉頰,沿著下顎一滴一滴地滴到衣服上、床板上。

腳下的路不好走,我本來都做好心理準備了,可看到庫洛洛的眼睛,我又覺得自己可憐極了!

憑、憑什麼呀,那幫人那麼欺負我們,他們憑什麼啊!有什麼了不起的!混、混蛋!

「啪」的一聲,一大滴淚水濺到了我撐在身前的左手背上。我越想越悲從中來,一下子伏在庫洛洛肩膀邊上嚎啕大哭起來。

他們當我這麼好欺負嗎?我、我還有言靈呢!還、還有庫洛洛!庫洛洛……我好可憐……要把他們全殺掉……哇嗚……

一時間,滿屋子都是我痛快又委屈的大哭聲,先是孩子似的哇哇大哭,直到後力不足,轉為上氣不接下氣的抽噎。這一頓哭得天昏地暗,涕泗橫流,直不知今夕是何夕。房間裡除了我的哭聲沒有別的聲音,我身旁的兩個大活人就一直默默聽著我歇斯底裡的哭聲,不安慰也不製止,任我哭個夠。

良久以後,我疲憊至極的止了哭,一抽一抽地喘著氣,埋著頭鴕鳥似的蜷縮在床板上,眼前一片黑暗。我的眼睛腫成桃子,鼻子完全堵塞了,保持著趴在床上的姿勢太久,脖子和脊椎都僵硬了,想直也直不起來了。

這一場哭得確實痛快,酣暢淋漓,覺得心裡像被暴雨沖洗過的藍天,晴朗開闊。哭夠了,我摀著眼睛坐起來,骨頭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兩隻手胡亂抹掉臉上、脖子上的淚水,睜開眼睛,該幹嘛還得幹嘛。

瞇著腫得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我帶著鼻音、啞著嗓子、若無其事地問庫洛洛:「你還好嗎?傷口還疼嗎?」%25本%25作%25品%25由%25思%25兔%25在%25線%25閱%25讀%25網%25友%25整%25理%25上%25傳%25

「沒事。」庫洛洛也神色如常的答道,「你怎麼樣?」他目光下移,看向我被紗布包了個嚴實的右手。

「……沒事的。」我心有餘悸地頓了頓,覺得手上的傷處更疼了起來,火燒火燎,讓我無時無刻不想叫出聲來。我趕緊轉移話題:「我有一些發現……關於以後……」

那天之後,當羅賓再出現在我麵前時,我的身體會反射性的顫唞,眼神裡隻有深入骨髓的畏懼和服從。我會不敢直視他,稍稍靠近他就想瑟縮著躲開,但又不敢對他有絲毫違逆,時時如驚弓之鳥,生怕哪一點惹惱了他,就再次惹惱噩夢般的酷刑。

羅賓對我的表現很滿意。我的乖巧馴服讓我不敢稍有什麼令他不滿的地方,因此待我也就愈發寬和起來。他一直有給我上課,就像他說過的話一樣,把幾乎全部的研究時間都用來訓練我的能力。

區長維尼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見見我,看我的力量達到了哪一步。他們對我能力的要求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麵:念能力免疫和言靈對人的控製作用。

為了檢測我是否百分之百念能力免疫,幾乎十一區絕大部分的念能力者都在我這兒試過他們的念能力。我知道念能力者不會輕易讓人知道自己的念技,但不得不承認區長維尼爾對十一區麾下的控製力實在驚人。五花八門的念能力有的威力非凡,有的純屬雞肋,但在我這裡統統無效——我看不到氣,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念壓和念技。附著有力量的氣在我身邊會自然消散,我可以碰到具現化出來的東西,但對我來說也就隻是普通的東西而已,特殊的能力對我無效。這一項過關。

關於我的言靈,雖然之前在羅賓的高壓逼迫下有所突破,但也隻是持續時間稍長而已,重複使用的話效力仍會大幅減退至失效,而且控製也隻局限於“住手”、“退後」等簡單的命令。

然而羅賓不愧是專業人士,他的訓練很殘酷,但也很有效。

為了能更持久、更有效地用語言操控,我甚至進行了漫長的理論課學習。羅賓上理論課的地點居然是那間擺滿人體收藏的房間……嗯,也就是他剝掉我半個手掌的皮膚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我確實對這個房間表現出很深的心理陰影。說真的,每次坐在羅賓對麵看到他身後那對血紅色的眼睛都讓我很不舒服。羅賓還很寶貝的炫耀說那是珍貴的火紅眼,多麼多麼難得,多麼多麼美麗,我隻覺得毛骨悚然好嗎?被一雙挖出來的眼睛注視著,正常人不應該隻能感受到怨恨嗎?算了反正他也不是正常人…

在學習理論的同時,我還不間斷地對不同類型的試驗者使用言靈:有念的、無念的、健康強壯的、奄奄一息的、堅毅果決的、自私軟弱的……從簡單的指令到複雜的任務。實驗顯示,念能力者對於言靈的抵抗力要強一點,意識清醒、意誌堅定者的抵抗力也要強一點。

被言靈控製的人意識是清醒的,隻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這點和操縱係的念能力有點像。當然對同一個人高強度重複使用還是會產生免疫,但第一次的話,即使是意誌堅定的念能力高手也會百分之百中招,隻不過清醒過來的時間會快一點。

能力確實是越用越強的,可以感覺到那種緩慢的進步,越來越遊刃有餘的感覺。我學會了完美地控製輸出的強度,將表現出來的結果控製在一個大家都可以接受而不會產生恐慌的強度,但真實的底線……噓,那是潘多拉的盒子。

關於用言靈治傷的能力,羅賓在我對庫洛洛使用時發現了這一點,他推測這應該也歸於命令的一種,強行命令傷口癒合。雖然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治癒的能力在流星街有多麼重要,但羅賓出於某些打算並沒有將這個能力公之於眾,隻是讓我小範圍的試了試,淺嚐輒止。

說到這個,我很早之前就發現用言靈的辦法治傷對我自己並沒有用。雖然我的恢復能力好像比一般人強上那麼一點,但也絕對沒有達到靈異的程度。這也意味著身為一個名副其實的脆皮,我還是得時時刻刻為自己的小命擔憂。之前被剝皮的手掌也是咬著牙等它自己慢慢癒合的,整整高燒了一個禮拜,被灌了很多流星街珍貴無比的消炎藥,還是差點沒把我燒傻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區長維尼爾越來越著急了,不停地催促羅賓讓我趕快達到可以執行任務的水平,但羅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