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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玉佩,此刻都在長公主手中。

長公主確認了玉簡中留下的精神波動是兒子的,那個信物也是他的,便沉%e5%90%9f著點了頭:“本宮知道了,有勞你走一趟。”

被遣來送信的軒轅策說了一聲“不敢”。

他也是突然被指派了這麼一個任務,都不知道楚倚陽什麼時候回去過,然後又帶人走了。

從公主府離開,他想了想,又去了皇城。

距離他離開軒轅皇朝,去合歡宗當長老也有一段時間,正好趁此行回來,會會故友。

魔域,魔皇宮。

晏尋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中。

在七情穀,北堂寒夜突然扔了印信過來,他追出去卻沒見到人,就立刻回了皇都。

然而依舊是遍尋不見人。

晏尋苦笑一聲——這算什麼?

自己前腳剛把攛掇他篡位的人打飛出去,後腳北堂寒夜就把魔皇印信扔給了他。

要知道北堂寒夜把印信扔給他的時候,可沒有隱藏聲音。

他說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想來用不了幾日,他要讓位給晏尋的消息就會在魔域滿天飛了。

“城主大人!”

晏尋停住腳步,看到大臣們飛奔過來。

一看到他們手上那些還等待批複的事務,晏尋就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去七情穀喝悶酒。

——還不就是因為四處找北堂寒夜找不到,一時覺得自己累死累活都不知是為了什麼。

“城主大人,魔皇陛下這兩日始終沒有回宮,可鎮壓魔獸山脈邊緣的暴動這事不能再拖了——”

“我這裡也是,城主你看——”

晏尋的耳邊被他們的聲音充斥著,想說現在印信已經在自己手上,找北堂寒夜的事可以放一放,先把這些積壓的事務處理了再說。

然而,在他開口之前,卻在虛空中捕捉到了一個熟悉而模糊的聲音。

晏尋抬起了手,圍著他的大臣們立刻安靜下來,看著仿佛在凝神捕捉什麼聲音的宴城主。

晏尋皺著眉,這個聲音在引他去軒轅皇朝之後,就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

這個不知從何處來,救了他很多次,也指揮他做了很多事的聲音,這一次也給出了一個震撼的消息。

大殿中,一群大臣圍著晏尋,見他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片刻之後,他放下了手,看向剛剛那個對自己說魔獸山脈邊緣暴動的大臣,然後掌中現出了魔皇印信。

眾人一見印信,頓時吃了一驚。

魔皇陛下不在,晏尋大人卻帶著印信回來……他終於造反了嗎!

在他們心裡轉著不同念頭的時候,晏尋已經伸手將那份平亂的折子拿了過來,蓋上了魔皇印信,扔回給那個大臣:“持我手令,調動大軍,將深淵邊緣的城鎮都撤了。不光是魔獸山脈附近,將魔域邊緣的所有人都撤回來,從今日起收縮魔域範圍,不要到外麵去。”

“是!”

印信在手,現在的晏尋就等同魔域之主。

他發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這個,一眾大臣紛紛猜測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魔域存在多年,哪怕是跟正道最水火不容的時候,也沒有收縮過他們的邊界。

他們不禁想到,魔皇陛下不見蹤影,隻讓晏城主代為執掌印信,是不是就是因為察覺到了魔域正在異變,所以才前去查探了呢?

看著這些人在自己的指令下迅速開展動作,跟先前印信不在自己手中時形成鮮明對比,晏尋也不禁低頭看向手中的魔皇印信,想著同一件事。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他沒有在這裡停留太久,而是去開了魔皇私庫。

獄修羅在任時,私庫就是用來收藏他所有寶物的地方,北堂寒夜繼任之後也變更過。

晏尋進去以後,隻是一掃,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拿到東西,他立刻從私庫中退了出來,前往藥叟的住處。

藥叟在皇都有住所,他不在外麵找藥的時候,大多時候都在這裡。

帶著從私庫裡找出來的幾味珍稀藥草,晏尋前去拜訪,正好遇到給北堂寒夜布置完藥池、從魔獸山脈深處回來的他。

“晏城主?”藥叟身上的衣服還沒換,見到來到自己這裡的晏尋,“真是許久不見。”

他還沒去找他呢,這位下任魔域之主就找上門來了。

晏尋原本翻出獄修羅的私藏裡,是打算來找藥叟煉製一些丹藥,防患於未然,沒想到藥叟一副在等著自己上門的樣子,他反應過來,問道:“你見過北堂了?”

北堂寒夜把印信都甩過來了,晏尋也就沒有再稱他為魔皇。

藥叟捋著胡子,對他點了點頭:“不錯,他找過我。”然後看了看晏尋,又道,“看來他也已經見過晏城主,安排好後事了?”

“他要去做什麼?”晏尋上前一步追問道。

“這是他的私事,我不便透露。”藥叟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沒有猜錯的話,晏城主應當已經印信在手了吧?”

晏尋沒有否認。

藥叟於是拄著拐杖往屋裡走去,“不知新皇找我所為何事,進來說吧。”

……

魔皇的命令一發布下去,皇都裡的軍隊立刻調動起來,前往邊境。

魔域這麼大的動作,人境這邊也察覺到了。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短短三日內,邊境的魔修就全都撤走了。

在邊境的酒樓茶館裡,原本三族齊聚,可現在就隻剩下人族跟妖族,不見魔修。

這些魔修桀驁,哪怕是兄弟之間也常常大打出手,能讓他們這麼統一動作,唯有魔皇之令。

人境與魔域邊境交接處,北境玄門魁首雲集在一家客棧中,商討一個問題——

“這群魔修究竟想做什麼?”

跟魔域做了那麼多年鄰居,他們見過的從來隻有那群好戰的魔修向外擴張,這樣倒縮回去還是第一次見,實在很難讓人不在意。

“隻可惜魔域中人退得太快,我們來到的時候都已經見不到人了,沒機會抓兩個來問清楚。”先一步到來的某派掌門扼腕道,“現在想探究,就隻能深入到魔域中去抓人了。”

“陳掌教,若是不想現在跟魔域開戰,最好不要這麼做。”

“啊,那不就無解了?”

看著這麼一個問題擺在麵前,卻沒有辦法尋找答案,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於是,眾人轉頭看向了坐在上首的軒轅大司座。

儘管前任劍尊飛升,現任劍尊入魔,非但倒戈向了魔域,還成了新任魔皇,昆侖劍宗在北境依然占著正派之首的位置,尤其是在這種場合裡,各派依然習慣以昆侖為馬首是瞻。

彆的不說,新任魔域之主曾經是昆侖最強的一把劍,是按照北境之主培養出來的。

他的直覺跟敏銳肯定差不了,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才讓魔修退回魔域,收緊了邊境。

因此,座中便有人試探著問道:“大司座覺得,魔皇此舉可有什麼深意?”

軒轅大司座臉上的神色不變,心中卻感到極其無奈——他倒也想知道!

他的目光在客棧中聚集的各派掌教身上掃過。

隻見人人都在望著自己,期待從自己口中說出一個答案。

可是軒轅大司座熟悉的是從前那個劍尊,不是如今的魔皇,他怎麼知道性情跟心境都已經完全不同的北堂寒夜這是在做什麼?

哪怕人是他們昆侖培養出來的,可在他入魔之時,昆侖劍宗對他是什麼態度?

雖然沒有主動把他打下深淵,但也已經生出了嫌隙,基本上彆想再憑這份香火情去問他魔域之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平生第無數次,軒轅大司座想,若是宿劍尊還在就好了。

昆侖的執掌權在他手上,他要帶領這艘船駛向哪個方向,他們都可以永遠相信他。

他心中轉過這些念頭,最終迎著眾人的目光搖頭道:“我也不知魔皇此舉何意,他入主魔域之後就跟昆侖劍宗再無來往,想要找他詢問……”

後麵的話他沒說下去。

可所有人都知道昆侖劍宗如今的執掌者要說的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去聯絡曾經的劍尊。

“那沒辦法,無法直接跟魔皇對話,就隻有派人進去了。”

“各派都挑一些善於隱匿偵查的弟子出來,散入魔域中,去尋找這次魔域異動的真相,再儘快將消息傳回來。”

軒轅大司座聽著他們的話,忽然想起一人來。

他朝著座中各自商議著如何出人、如何配合的掌門看去,然後問身旁侍立的弟子:“合歡宗呢?合歡宗這次沒派人來嗎?”

魔域有變,事關整個北境,乃至全境。

北境玄門都接到了傳訊,聚集在此,沒有一家漏掉。

“回大司座。”在他身旁手持毛筆,記錄這次臨時聚首的弟子輕聲答道,“合歡宗代掌宗門事務的江長老派了人來回話,說如今應宗主在衝擊最後一關,正是關鍵時刻,他受命代理宗門事務,不能輕易離開。”

大司座皺眉:“那他們少宗主呢?”

剛剛他想到的合適人選就是合歡宗那位少宗主,他跟北堂寒夜的關係與旁人不同,北堂繼任魔皇之後,據說他也回了合歡宗。

他也是北境玄門正道的一份子,如果他願意出麵,大司座相信北堂寒夜不會隱瞞。

弟子卻摧毀了他的幻想:“江長老說了,他們少宗主出門遊曆,還沒回來。”算是堵死了這邊想讓合歡宗去探聽動靜的路。

大司座無奈地點頭,想道:“看來還是要昆侖自己派個穩妥的人去。”

他將手下能乾的弟子在腦海中轉了一圈,鎖定了人選,也熄滅了其他念頭,隻等著眾掌門決策出一個計劃,就把人派過去。

……

魔域雖然派出大軍,收緊邊境,看起來沒有要發動戰爭的意思,但難免不是做出來給他們看的,後麵可能還有什麼陷阱在等著。

所以各派在把派遣弟子名單定下之後,又分彆有叮囑,三日後才真正派出了第一批往魔域去的偵察小隊。

程禹在第一批的隊伍中。

他就是昆侖劍宗派出的弟子裡,大司座最看好的那一個。

在被派遣過去的人當中,他的修為不算最高,卻有著一套獨特的斂息之法,一旦運行起來,待在原地,就如同沒有生命的石頭,誰也不會多注意一眼,甚至還能夠保持這個狀態低速移動。

而他在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也做好了一進去就陷入魔修陷阱的準備。

結果什麼都沒有,空的。

他走的是魔獸山脈這條路,往常在山脈裡,除了魔獸,還有許多來邊境捕捉伴生獸的魔修,然而這次進來,山脈裡活動的就真的隻有魔獸。

他沒有因為這樣就掉以輕心。

他更加謹慎地收斂了氣息,深入這片山脈中去,想看看裡麵是否埋伏著魔域的大軍。

結果也沒有。

生活在這裡的魔獸該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