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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樓換上了八卦專用的表情,神秘兮兮地道,“他們不是不願意借,而是昆侖跟藥王穀一樣,失竊了。”

楚倚陽:“……”

這劇情太眼熟了。

江雪樓看了他的表情,也立刻興奮地道:“你跟小師叔想的一樣對不對?這分明是那個風雅大盜!雖然昆侖的人不承認,但小師叔我可是憑自己的本事發現了——”

楚倚陽心道:“我就不問你是什麼‘本事’了。”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大概知道北堂寒夜這段時間在哪裡了。

他沒回魔域,而是去了昆侖。

不過他去昆侖做什麼?把藏經殿的書全都拿走又是要做什麼?

前任劍尊回來搬空了雜典區,知道內情的人自然不好聲張。

楚倚陽想著一時半刻藏經殿也沒有辦法補齊雜典區的那些孤本,自己要借的書怕是沒有著落了,索性讓江雪樓趕緊回來。

江雪樓跟他剛剛勾搭上不知哪峰的長老正是郎情妾意的時候,還不大願意。

他歎了一口氣:“宗門裡有你坐鎮不就行了嘛?”

楚倚陽道:“原本我是想看過書之後再做盤算,可現在卻是不行了。”

沒有資料參照、沒有信息收集,要渡冥海,他得直接出去尋訪蓬萊島主的去向。

江雪樓聽他說道,“門中事務我已經處理好了,而且製定了一個合適的章程,小師叔回來不會像之前那樣要費儘心思協調,隻需坐鎮大殿,等我安排好的弟子前來回報就好。”

他既如此說了,而且又是要去辦正事的模樣,江雪樓也隻好把兒女情長先放在一旁,與他約好過明日就動身回來。

玄光鏡的光芒暗了下去,楚倚陽將鏡子隨手放到了桌上。

此刻他正在寢殿中,剛沐浴過不久,身穿白色中衣,一頭長發披散,很習慣地坐在前兩回跟北堂寒夜喝酒的地方,就著頭頂灑下的月光看書。

合歡宗也是有記載了冥海的書籍的,隻是數量不多,裡麵也沒有多少他需要的線索,所以他才想到讓小師叔去昆侖一趟。

手上這本已經快看完了,月下公子拿著書思忖著自己該何時動身,正想讓係統調出地圖找一找蓬萊島主現在身在何方,結果門外傳來動靜,一整天都沒露麵的小家夥回來了。

楚倚陽想到了什麼,放下書,不動聲色地等著。

這幾日小家夥回來得越發的晚,每次都是貓貓祟祟在外頭探頭探腦,確定楚倚陽已經睡下了才進來。

然而身為寢殿的主人,楚倚陽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地盤有彆的活物進來了?

可今日聽它回來的動靜卻不是小心翼翼,反而有些毛躁。

坐在窗下的人回頭看了一眼掛在天上的明月,確實是比前兩日回來都要早些,但何至於這麼張狂?

沒讓他久等,那毛茸茸的一小團就出現在了內殿。

雖然除了月光朗照的這一片,其餘的地方都不亮,但以楚倚陽的目力,還是看清了小家夥的樣子。

小靈獸才剛一探頭,就感到頸上傳來熟悉的力量,被坐在桌後的楚倚陽淩空攝了過去,懸停在了他麵前。

它望著楚倚陽,討好地向他“喵”了一聲,然後聽麵前的人說道:“真是越發離譜了。”

楚倚陽一邊說著,一邊把它放下來,召來毛巾沾了水給它擦拭。

小貓貓一邊被他按著擦臉擦手,一邊聽他問道:“你到底跑哪裡去打滾了?弄得這一身,你是不是想洗澡了?”

貓科動物大概都怕洗澡,雖然不知道小靈獸是屬什麼科,但楚倚陽見它聽到“洗澡”兩個字以後也掙紮了起來,發出“喵喵”的叫聲,一百個不願意。

他一笑,把毛巾從小貓臉上撤開了,“既然不樂意洗,那彆成天在泥裡打滾啊。”

剛剛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把它抓過來,現在他這寢殿的地板都要被它給禍害了。

小貓貓據理力爭,站在桌上對著麵前烏發白衣的美人“喵喵”的叫了半天,接著想起了自己回來的目的,從矮桌上跳了下來,跳到了楚倚陽的腿邊,低頭去咬他的衣袍,要他跟自己走。

這倒是稀奇。

左右今日也沒有其他事,楚倚陽就順了它的意,從窗邊起了身,身上轉瞬多了一件紅色的外袍,長發也隨意地半挽了起來,跟在洗乾淨了臉的小靈獸身後出來:“你要帶我去哪裡?”

小靈獸一邊跑在前麵帶路,一邊回頭對他喵喵叫,像是在說“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楚倚陽於是沒再多問,跟著它一起走在了月光照耀的回廊下。

很快,他就發現他們走的這條路是通往一條夜霧彌漫的山階。

而山階之上的,則是他毫不陌生的宗門禁地——碧海青天。

小家夥來到了山階,前見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於是停下腳步,轉頭想要召喚他。

隻見紅衣公子望了望隱沒在煙霧中的台階,然後低頭看向了它:“這些時日,你就去的這個地方?”

小貓貓見他知道了,看上去又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於是肯定地“喵”了一聲。

合歡宗的土不多,要找個合適的地方不容易,它找了好久呢。

楚倚陽再次看向了台階。

碧海青天前的山階是以攀登者的修為來幻化長短,小家夥出生的時日不久,靈力還不算高,要攀上去就是一百多階的事。

可是以它這麼小的身形,想攀上一階都是難事。

這些天來它就這麼跑上跑下,跑到最上麵就變成了凡獸,難怪次次回來都這麼臟,沒半點靈獸的樣子。

小靈獸仿佛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歎息,然後身子一輕就被人抱了起來。

楚倚陽輕輕地摸了摸它的頭,對它說道:“我帶你走另一條路。”

說完,他就帶著懷裡的小家夥化身一道流光,轉瞬間從他們所在的山階下方,來到了碧海青天。

今日正是十五月圓,如同白玉盤的明月停在山巔,仿佛將整座碧海青天都容納在了其中。

一陣寒風吹來,吹動了楚倚陽身上的紅色衣袍。

被他抱在懷中的小靈獸隻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已經在它來了好幾日的地方了。

它在楚倚陽的懷抱中輕輕地掙紮了一下,抱著它的人就鬆了手,讓它下去。

小家夥立刻輕車熟路地朝著裡麵走。

楚倚陽站在它身後看了片刻,也跟著走了進去,然後一進門就被庭中的花海奪走了呼吸——

碧海青天裡的荒草全沒了,目之所及,到處都種滿了魂花,活像從魔皇宮截過來的一角。

空氣中浮動著魂花的香氣,魂花被栽在這裡,連香氣中都沾染了幾分碧海青天的清冷。

一陣風吹來,連綿成片的暗紅色魔花就搖曳起來,讓楚倚陽想到了北堂寒夜眼底的魔紋。

他原就沒什麼準備會看到這麼一片花海,再加上被魂花香氣勾起從前種種,一時心神失守,竟然衝破了北堂寒夜下在他記憶上的禁製。

頓時,那一夜兩人在酒後的親%e5%90%bb就在他腦海中浮現了出來,種種細節帶來的衝擊令他僵在原地,然後忍不住抬手扶住了額頭。

北堂寒夜仍舊對他有情,並沒有如他所想退回到朋友的位置,在醉酒情動之時親了他也就罷了,親完之後還給他下了這麼個限製——

不到這個喜歡的程度,就想不起來。

楚倚陽在兩耳發燙之餘,心中忍不住想道:這到底叫什麼事?

他都不知道北堂寒夜到底是自信還是不自信,你要設限也設得高一點啊!

四境三海那麼多人喜歡他,不求天長地久,隻求春風一度,可他怎麼就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

但凡他設高一點……

楚倚陽放下了手,看著秘密準備了這麼多天的驚喜,想要帶他來讓他高興一下,卻沒預料到他是這個反應的小貓貓,見它茫然無措的樣子,隻覺得自己更無措。

他要是沒想起來也就罷了,偏偏今天被這片魂花一刺激想起來了,一切回到了原點。

之後他要用什麼態度麵對北堂寒夜才好?

可不管怎麼樣,還是不能辜負小家夥這些天的勞動成果。

楚倚陽才抬手想要把蹲在花海前的小貓貓召喚過來,就見它一下子坐直身體,朝著自己身後“喵喵”叫了兩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黑霧在月下凝聚成一道修長的身影。

楚倚陽背脊一僵,頓了頓才放下手轉頭看去,見到了那張熟悉的冠絕四境的俊美麵孔。

剛剛楚倚陽衝破了他加在那道記憶上的禁製,北堂寒夜定然察覺到了。

偏偏他們此刻又在碧海青天上,周圍還長滿了魔域的魂花……

楚倚陽實在不知他會有什麼反應。

也不知自己該怎麼應對好。

幸好,北堂寒夜的目光掃過了滿地的魂花,看到了一臉邀功的小家夥,又回到楚倚陽身上。

他並沒有提禁製的事,而是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

楚倚陽立刻答應下來,甚至沒問他帶自己去哪裡,反正隻要現在不提禁製,去哪裡都可以。

他看著北堂寒夜沒有多言,站在原地朝自己伸出了手,知道他大概是要帶自己瞬移,於是走了過去。

黑衣的魔皇眼底沒有波瀾,就好像知道了麵前的人對他也有了足夠程度的在意,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

但實際上他卻知道,隻要有了這個程度的喜歡,麵前的人就不大可能再推開自己了。

楚倚陽比表麵看起來多情、柔軟得多,北堂寒夜想道。

而且他也沒有他自己想象中那麼擅長拒絕。

隻要氣氛烘托到那裡,彆說隻是一個%e5%90%bb,就是要做更多的事也可以。

就像現在。

可惜,現在他們要出行,否則良辰美景、此時此刻,更應該留在這裡喝酒才是。

楚倚陽來到他麵前,手一放上去,就被北堂寒夜握住。

他頓時有種麵前的人不會再放開的感覺。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問他們是要去哪裡,小貓貓就發出了抗議的聲音:“嗷!”

它忙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種了這些花,楚倚陽卻隻是看了一眼就要走!

它一邊叫一邊撲了過來,張口咬住了北堂寒夜的袍角——

不管你們要做什麼,我也要去!

兩人低頭看著它。

楚倚陽見了它這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架勢,既不想留下來掰扯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那一%e5%90%bb,也不大想被北堂寒夜帶到什麼地方之後跟他單獨相處,便決定把它也帶上算了。

原本咬著衣袍的小靈獸感到身體一輕,被楚倚陽撈了起來,於是順勢鬆開了牙關,聽他說道:“帶它一起吧。”

——有個孩子擋在中間,大人們總會比較收斂。

北堂寒夜看了小靈獸一眼,沒有反對,而是說了一聲“抱緊”,就帶著楚倚陽踏入了破開的虛空,瞬移向目的地。

黑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