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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隻要不到他的師父麵前去提謝無箏,他不管要怎麼查都不會有人管他。

更何況有了徐妄做借口,他往“碧海青天”去也不引人注目。

先前被禁足在這裡的那次,沒有神識,他沒有找到更多的蛛絲馬跡,但現在依靠傀儡絲驅使徐妄折出來的無數紙鶴到處搜尋,楚倚陽找到了不少新線索。

更多散落在角落裡的、屬於小孩子的物件被收集了過來,擺在兩人麵前。

徐妄拿起其中一件看了看,有些納悶地問道:“這是誰的東西?”

楚倚陽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一隻撥浪鼓搖了搖。

合歡宗不比旁的宗門,就算有了孩子、回到宗門生下來也沒有什麼,有宗主本人做例子,上行下效,生下孩子門派甚至還會幫著撫養。

“沒猜錯的話,”他放下了撥浪鼓,開口道,“是我的。”是那個出生在碧海青天的合歡宗少主——應劫心的。

誰也不知道合歡宗宗主應滄海究竟是什麼時候有孕,又是什麼時候生下了孩子,當她把這個孩子抱回來的時候,應劫心都已經三個月了。

能夠讓她願意把這個孩子撫養在自己膝下,而又不需要擔心孩子長大以後會惹人懷疑,這不是她親生子的,孩子的母親是誰已經很清楚了。

係統:“精彩,但為什麼進度條沒動?”

“你是第一次,不懂很正常。”楚倚陽道,“這我說了不算,劇情人物說了才算。”

——從來都是人物到齊了,劇情才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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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楚倚陽直覺這段劇情的作用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

沒那麼快解開他也不急, 畢竟明麵上還有兩條支線劇情等他探索完善。

因此,他暫時把合歡宗隱線劇情的進度放下,除了每日來“碧海青天”看望徐妄, 就是去找最沒有防備之心的小師叔喝酒。

酒酣之時, 隨口問起他一些當年的事——

比如在“自己”出生之前,合歡宗發生了什麼,他的師父那段時間又在做什麼。

此外,他也沒忘記初來乍到的軒轅策。

楚倚陽抽出時間去探望了他幾次, 關懷他在這裡工作生活可習慣, 順帶問起軒轅劍的特征。

對全新的生活環境,軒轅策覺得除了女弟子太多, 對自己太過熱切之外,其他都好。

聽楚倚陽問起軒轅劍的時候,他還十分敏銳, 問道:“可是有軒轅劍的下落了?”

楚倚陽與他一起坐在客卿長老的居所中, 在從窗外透進的陽光裡品茶,隨口答道:“隻是有些眉目,具體還說不準。你放心, 如果我找到,會歸還給軒轅皇室的。”

軒轅策當然放心,畢竟麵前的人連辰星鼎都能舍得拿出來。

他知道楚倚陽境界倒退的事,辰星鼎對他來說, 作用可比軒轅劍大多了。

但這位毫不貪婪的少主對他的手套卻是情有獨鐘, 楚倚陽明確表示過他是不打算歸還。

想到這件法寶在自己手中隻能蒙塵,他要是能夠用在正途上, 也就不算辜負它,軒轅策也就釋然了。

再說四境各派, 就如同先前在軒轅皇都商議好的那樣,都分派出了人手去守住各境的陰陽翻覆眼,這段時間算是安寧,沒有再出什麼岔子。

除了因為劍尊閉關進入緊要關頭而緊繃的昆侖,其他門派竟然迎來了難得的平和時期。

“碧海青天”裡,徐妄數著日子在桌案上刻道,等著楚倚陽帶他去六欲七情宴,過一過二人世界。在他桌上劃的道劃到第二十一道時,他脫離苦海的日子終於到了。

楚倚陽把他變成了一個粗糙的小木偶,又將他折的其中一個紙偶變成了黑衣少年的樣子,留在這裡,瞞一瞞每日來送食物的合歡宗弟子。

不過他要帶徐妄出去,也不是完全沒打招呼。

在臨出發前去七情穀之前,他將自己帶走徐妄的事告訴了小師叔。

“知道了,去吧。”

江雪樓聽完揮了揮手,表示宗門什麼時候發現“碧海青天”裡關著的人不見了,有他兜著。

年輕人嘛,總是要出去相處相處,發展感情的。

何況他看得出,那個名叫徐妄的小鬼對劫心死心塌地,帶出去不會跑掉的。

有了小師叔做保證,楚倚陽終於帶齊了人,坐上合歡宗少主標誌性的車駕,出發了。

從北境到與魔域接壤的七情穀,走陸路需要兩日時間,而在楚倚陽的車駕離開合歡宗的時候,籠罩在昆侖巔上的禁製也打開了。

守在雲台上的六司座睜開了眼睛,看著靈氣流動與往日無異的昆侖巔,沒有再感到那種充滿實質的殺意,於是稍稍安了心。

看樣子劍尊是突破成功了,隻是不知道這樣一場突破之後,他的殺戮之劍比起以往又會無情多少,鋒利多少。

“劍尊出關了?”

消息傳來時,軒轅大司座正跟三司座一起,在商議昆侖弟子在人境巡遊的事情。

三司座聞言立即起了身,“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昆侖巔見劍尊。”

前來傳消息的弟子卻道:“回三司座,昆侖巔隻是關閉了禁製,但劍尊並沒有從裡麵出來,也沒有召見六司座。”

三司座一聽更是急了:“那更得趕緊去啊。”

出了關卻不召見守在外麵的六司座,莫不是這次閉關不順,出了什麼岔子?

殺戮道是世間進境最快的大道,也是最容易走火入魔、造就禍患的大道。

每次一有修習殺戮道的修士走火入魔,都是一場災難,何況還是劍尊這樣的渡劫期劍修。

現在不確認,等他離開昆侖就麻煩了。

“等等。”軒轅大司座出聲叫住了他,露出沉%e5%90%9f之色。

“還等什麼!”三司座很不理解,轉過來就急聲道,“現在不趕快過去,那——”

軒轅大司座抬起了眼看他:“你這樣急匆匆地過去,不就是在告訴劍尊你懷疑他出了問題?他若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你猜見了你,他會有什麼反應?”

三司座張了張嘴,想到那個場麵,要離開的步伐停了下來。

然後,他忍不住在原地轉起了圈,一邊轉一邊道:“那怎麼辦?”

軒轅大司座看向來傳消息的弟子,開口道:“劍尊閉關多日,大殿也應該打掃了,讓負責打掃的弟子進去,動作輕一點,不要打擾到他。”

“是。”

前來傳遞消息的年輕弟子領了命,轉身退下,三司座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想了片刻,猛地開了竅。

他用拳頭用力地一砸手掌,然後一指大司座:“還是你想得周到!”

他們幾個修為高深的老家夥過去容易打草驚蛇,但如果隻是這些修為低微的年輕弟子進去,就算遇到了劍尊走火入魔,一時之間也不會激起他的反應。

“境界高深跟低微的修士之間的差彆,就如人跟螻蟻,哪有會因為螻蟻在麵前走過,就被激出殺意,暴起殺人的?”軒轅大司座對他點頭,“回來坐著等,看看是什麼情況吧。”

群山之間,十幾道劍光飛來,落在了昆侖邊的雲台上。

足足有大半月沒有踏足昆侖巔的灑掃弟子一接到大司座的指示就過來了,見到恢複了往日平靜的昆侖巔,心中並沒有什麼懷疑。

為首的男弟子對他們說了一聲“走”,眾人就從儲物袋中取出了灑掃的工具,朝著大殿走去。││思││兔││網││

大殿安靜,殿中掛著的前代劍尊畫像籠罩在天光之下,畫像前燃燒的清香在十幾日之前就已經熄滅。

進來的弟子先打掃了香爐,重新點燃了三柱清香,這才朝著大殿各處走去。

哪怕半月有餘沒有人來打掃這裡,但在阻擋一切的禁製之下,大殿各處也依舊乾淨沒有落多少灰塵。

分到清理大殿後方蓮池的兩名弟子與其他師兄弟分散,結伴向著大殿後方去。

因為在來之前大司座就特意交待過,劍尊還在這裡,命他們清掃時不要鬨出太大的動靜,於是兩人沒有說話,腳步聲也放輕了。

等繞過回廊、走過轉角,來到殿後時,兩人果然在蓮池邊見到了劍尊的身影。

劍尊身上穿著一身他們從未見過的深紫色衣袍,黑發半束,站在蓮池邊背對著他們。

兩名弟子原想出聲行禮,目光卻被那衣袍上的花紋所吸引。

看不出是用什麼顏色的絲線繡成、逶迤於地的衣袍下擺堆疊,在光線折射之間似有濃鬱的黑色霧氣氤氳其上,凝神看去之時,又像是他們的錯覺。

兩人看了片刻,心神為那霧氣所攝,直到站在蓮池邊的人身影微動,他們才緩過神來,立刻對陣池邊的人行禮道:“見過劍尊!”

望著這無邊蓮池的人轉過了身,立在原地的兩名弟子察覺到劍尊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其中一個壯著膽子抬起了頭,當視線一撞入那雙眼睛的時候,就立刻整個僵在了原地。

一瞬間,他陷入了一片廝殺的戰場中,耳邊響起的儘是刀劍相擊跟垂死的嘶吼。

等眼前的血色淡去,畫麵再度回歸麵前的蓮池與池邊站著的劍尊,他就感到五臟六腑都像是進入了冰雪之中,全身血液像是被寸寸凍結。

這是何等的殺念?

光是跟劍尊眼神接觸到,都像是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回。

他連忙收回目光,重新低下了頭,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不過半月時間不見,劍尊的殺戮道就更加精進,身上也更沒有人氣了。

北堂寒夜從池邊離開,朝著他們走過來。

兩人聽著他的腳步聲,聽見他的衣袍在地上拖曳而過發出的聲響,冷汗直流。

那冰冷肅殺的氣息與他們擦肩而過,等到在他們感知範圍內消失,兩人才徹底鬆懈下來,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額頭上的冷汗淋漓。

“這實在是……”先前那個大著膽子抬頭,跟北堂寒夜對視了一眼的弟子想形容自己看到劍尊時的感覺,但是停頓了半天,卻想不出該用怎樣的詞來形容,於是閉上了嘴。

“這就是殺戮道的恐怖……”他的同伴用袖子擦了擦汗,然後拿著清掃落葉的工具朝著池邊走去,“我在跟最凶猛的妖獸廝殺的時候,都沒有過這種絕對會死的感覺。”

不過,兩人都覺得北堂寒夜除了變得比之前更加沉鬱,並沒有那種修煉殺戮道的修士的瘋狂感。

終究是萬中無一的、修習殺戮道的天才,哪裡是外麵那些為了迅速提升實力鋌而走險的修士能比的?

他們在蓮池邊先巡視了一圈,清掃了落在棧道上的落花和葉子,這才朝著蓮池內看去,準備撿掉入池中的花葉。

蓮池看起來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隻不過其中少了一些動靜,其中一人彎下腰在蓮葉底下找了半天:“咦?池子裡的魚怎麼不見了?”

往日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