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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交流,然後總算搞明白了兩個人為什麼急匆匆地跑來。

昆侖的藏經殿這一次對著所有來道賀的門派開放,年輕的修士有機會在裡麵看到各家典籍。

但這就有一個問題——這些心法典籍放在藏經殿中,你的意識要是達不到它所要求的境界,就無法將它從架子上拿下來。

這就像有無數美食擺在你麵前,你卻拿不到一樣。

而楚倚陽雖然修為境界掉落到了元嬰期,但是他的意識卻達到過合體前期,足以拿下裡麵的大多數書。

宗寧二人盛情邀請,請他休息好之後明日一起去藏經殿,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看著兩人離開,楚倚陽把杯中的茶水倒在了茶盤裡,然後從桌後起了身。

紅衣垂落在鞋麵上,他對自己的侍女說道:“我出去一趟。”

本想著三日時間足夠,等人少一些再去藏經殿,但是被他們兩個一說,他卻被勾起了興趣。

他離開了下榻之處,從玉樓十二所最北端飛遁向了藏經殿。

一進入這座堪稱昆侖打造的琅嬛福地,目光在高得仿佛看不見儘頭的書架跟殿中捧著典籍看得如癡如醉的人群身上掃過,楚倚陽轉身走向了入口處那個留著三縷長須,衣著毫不起眼,在慢條斯理翻著手上書目的典籍管理員,將自己的通行令牌放在他麵前。

等老者抬頭看向他時,紅衣公子才開口道:“請問遊記之類的雜典在哪裡?”

“那邊。”老者一捋頜下長須,抬手給他指了個方向,楚倚陽說了聲多謝,收回通行令牌就朝著那個方向過去。

老者點了點頭,又再慢條斯理地看回自己手上的書,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說了聲:“忘了告訴這年輕人,劍尊在那兒。”

再一想北堂寒夜也不吃人,於是搖了搖頭,“罷了。”

所以當所有人都在典籍心法區域沉醉的時候,楚倚陽一來到預想中應該沒有其他人在的雜典區,就看到了站在書架下的北堂寒夜。

比起在積金台上,他的身影少了幾分銳意,多了幾分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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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藏經殿裡一片安靜, 殿中人或坐或立,或是愁眉緊鎖,或是欣喜若狂, 全都在如饑似渴地閱讀著手中的心法典籍。

此刻他們完全不知, 在幾座高得望不到頂的書架後麵,昆侖巔的新任執掌者、這座琅嬛書殿的主人就站在那裡。

有人走進來的第一刻,北堂寒夜就察覺到了。

他站在原地,那雙仿佛容納著亙古虛空的漆黑眼眸從書中抬起, 看向了這個方向。

兩人目光相接的瞬間, 楚倚陽腳下一頓,第一反應就是他怎麼在這裡?

就算身為劍尊不需要同那些門派交際, 以他的性情,那也應該留在昆侖巔上修煉才是。

七麵書架連成的雜典區,兩人的身影相對。

站在書架下的北堂寒夜依舊是一襲白衣勝雪, 腰間掛著昆侖令。

進藏經殿不能帶兵器, 乾坤劍大概是被他收了起來。

沒了劍在身,讓他與先前在積金台上相比更少了鋒利,那張冠絕四境的麵孔在楚倚陽眼中也就越發清晰。

哪怕是去過無數世界, 見過無數美人,楚倚陽也不得不承認,如果“郎豔獨絕”這四個字應當有一張配圖,那旁邊畫的就應該是他的身影。

他如今已經是劍尊, 與先前擔任劍子的時期不同。

他已經朝著逍遙大道邁出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一步, 這一點在他的衣著上也有體現——極簡的、沒有一絲紋樣的白衣,束發的不再是金玉蓮花冠, 發間更沒了纏繞的牽星鏈。

反觀楚倚陽自己,紅衣重疊, 唯有最底下那一層是白色的,跟他的膚色仿佛融為一體。

無論是發間的牽星鏈還是右耳上的金鈴釵,都隆重地昭示著他的身份——也昭示著他還身在樊籠裡。

一個已經逍遙廣闊,另一個還在束縛之中,對比強烈。

換了旁人大概要難以抑製心中的失落跟不甘,但這種落差對於楚倚陽來說並不算什麼。

修為於他而言,不需要高,夠用就行。

就算掉了三個大境界,換來旁人的議論跟惋惜,那也無所謂,恰巧還給他積攢了十足的存在感。

楚倚陽不會以為北堂寒夜在這裡是為了等自己,北堂寒夜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是因為認出了他合歡宗少主的身份,不是其他。

隻不過他手裡那本書有些麻煩。

楚倚陽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在山洞裡唯一看過的《元公甫雜記》,北堂寒夜會來這裡找這本書,隻能是因為自己。

這跟他預想的不大一樣,怎麼吃了解藥,還惦記著這件事?

跟追逐大道相比,秘境裡遇到的露水情緣難道不應該無足輕重、不堪他回頭一顧才對嗎?

係統知道楚倚陽的行事風格,絕不跟主角有過多糾纏,而在秘境的時候它剛好進入死機升級狀態,對秘境裡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因此問道:“走?”

楚倚陽:“不。”

要是這樣掉頭離去,反而引人注目。

藏經殿裡不允許大聲喧嘩,來這裡看書的人自然也不會多交談,因此楚倚陽對著北堂寒夜一點頭就走了進來。

沒有行禮,是因為兩人終究還是屬於同輩,應劫心把他當做需要追趕的目標,心中沒有敬畏,楚倚陽看他更不可能有這種感覺。

他進來之後,就朝著山水遊記方麵的書架走去。

在秘境裡他既沒有修為,又被生生地塞了一顆妖丹,從頭到腳散發的氣息都屬於那頭天級夔龍。現在修為回來,氣息完全不一樣了,否則他也沒有把握敢在北堂寒夜麵前再次出現。

隨著他在書架下移動,垂順的紅色衣袍摩挲小腿,發出細微的聲響,原本是他標誌之一的幽微鈴聲卻是一點也沒有響起。

楚倚陽本來是想一不做二不休,把腳踝上的金鈴也摘了,但沒想到摘不掉。

這是從出生起就綁定在應劫心身上的一件法寶,關鍵時刻能抵過一條命,所以現在鈴鐺裡被填滿了軟蠟,凝固之後就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將所有可能被他認出的特征都抹去了,哪怕是北堂寒夜就站在幾步之外,楚倚陽也不覺得他能夠認出自己來。

他將心神專注在自己要找的東西上,感到北堂寒夜果然收回了目光,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隨即,他發現藏經殿裡山水遊記區域的《元公甫雜記》,竟然就隻有北堂寒夜手上那一本。

楚倚陽頓時頭疼起來。

市麵上流行的那些《元公甫雜記》跟昆侖藏經殿裡藏有的孤本,不同之處就在於後者是一個批注版。

當年北境某個宗門又無聊又有能力的大能,曾經照著《元公甫雜記》中記載的路線探索了一遍,在去過的地方加上了批注,寫出了原版以外最為珍貴的批注本。

這個批注本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珍貴程度還超過了原版,因為驗證了上麵哪些所言非虛,有了更多的參考價值。

係統聽他嘀咕道:“好歹也是北境最大的圖書館,同一本書居然不多複製幾套。”

楚倚陽嘀咕著,從書架前轉過了身,看向仍然站在原地,專注於手上那本《元公甫雜記》批注版的北堂寒夜。

如果要打個跟他方才見宗寧二人相似的比方,他跟北堂寒夜在這裡重逢,就像是【雖然分數跟非人的年級第一差著三位數,但也始終是年級第二,可這一次卻掉出的年級前二百的優等生】再見到那個【次次考非人滿分,最後更是保送清北,直接成為了最年輕博導的學神】。

作為掉出前二百受到嘲諷的萬年第二,楚倚陽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劍尊手裡的書,有第二本嗎?”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像是沒有意料到他會跟自己說話,北堂寒夜抬起了形狀完美的眼,然後看了看手裡書的封麵,才搖了搖頭,答道:“隻有這一本。”

“好吧。”楚倚陽也意料到了,那沒辦法,就隻有等他看完自己回頭再來借了。

他打算轉身離開,卻被身後的人叫住,北堂寒夜的聲音冷然,語氣裡聽不出其他情緒:“你道基已損,本命劍也失了兩枚,不應來看這些雜書。我若是你,便會放棄所有修為,從頭來過。”

以他的資質,若他不是合歡宗弟子,而是在昆侖劍宗,選擇破後而立入殺戮道,不用十年就能夠回到原本的境界。

麵前的人有適合修殺戮道的眼神,他不會看錯。

“……”

維持著背對他的姿勢,楚倚陽克製地閉了閉眼,哪怕知道北堂寒夜說這兩句話,是不希望昔日追在自己身後的萬年第二就此自暴自棄,但他還是要說——這要是原本的應劫心聽到這話,就算知道打不贏他,也會當場五劍齊出,拚個你死我活。

“多謝劍尊好意。”

最終,紅衣公子的聲音毫不領情地響起,“但我想我的事不需要劍尊掛心。”說完便毫不停頓地朝著外麵走去。

走出雜典區,係統若有所思地道:“你說得沒錯,少跟主角糾纏是對的。”

這就是主角說話的威力嗎?這也太拱火了。

“那倒不是。”

離開雜典區之後,楚倚陽就迅速平複了心情,在四下看了一圈,決定到法寶區去。

既然現在看不到《元公甫雜記》的批注版,那就先去天級法寶篇找找小鼎的來曆,再找找有什麼殘缺法寶可以找機會撿漏。

紅色的身影在書架間穿行,係統聽他說道,“這其實應該是恢複境界的唯一辦法。”

原著裡應劫心重傷之後,應當就是沒有選擇放棄修為從頭來過,再加上選好的親事又被退了婚,才會就此一蹶不振。

對他的傷勢來說,再好的丹藥,再好的大夫都沒用。

要麼選擇破後而立,要麼選擇雙修,將旁人當成爐鼎來提升修為,否則此生都隻能被困在這裡。

“找到了。”楚倚陽找到了自己想要看的《天級法寶·北境篇》,眉心舒展,一伸手,那本古樸泛黃的典籍就從書架上緩緩地飛出,落在了他手上。

他翻開了這本《天級法寶·北境篇》,專注地閱讀起來。

……

時間在閱讀中飛快地流逝。

楚倚陽雖然沒有在這本《天級法寶·北境篇》裡找到跟自己在青葉山城底下得到的青黑色小鼎相應的法寶,但卻在裡麵見到了幾件在後期劇情會出現的好東西。

他可以想想辦法,像得到那隻殘缺的手套一樣,提前得到它們。

將這些天級法寶最後出現的信息刻錄在了空白的玉簡裡,楚倚陽將書放回了原位,接著便打算從藏經殿離開。

外麵天光已暗,藏經殿中卻依然明亮如白晝,還有很多人在這裡閱讀心法典籍,讀得如癡如醉,不願離去。

紅衣公子來到門口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