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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之力,不用管我。”謝棠聲音平穩,溫和看著沈非白,像是要讓他安心。

前世謝棠從最底層走上去,綁架威脅都沒少做,抓彆人的朋友親眷是拿手好戲,逼他們聽自己的命令。

以前是他把劍架在彆人脖子上,終於輪到自己了。

沈非白遲疑片刻:“你們先放開謝棠,他現在是青雲閣的掌門,這樣對他是大逆不道,秘密我隻告訴他一人。”

在謝棠的眼色示意下,大長老同意點頭:“好,我有辦法從他嘴裡知道。”

沈非白對謝棠笑著說:“被你救了很多次,這次終於輪到我救你……”

劇情書裡寫沈非白是武林第一的高手,和魔教對峙期間,不知道魔教怎麼想的,要抓他威脅二莊主謝棠。

結果,真的每一次都差點得手。

沈非白的武功就像現在一樣,仿佛是不能用的擺設,隨時可能被魔教抓走。

他不停遭遇到下毒,暗殺,偷襲,埋伏,在正麵對戰的時候,偶爾才恢複第一劍客的實力。

沈非白壓低聲音,說出了落玉山莊守了近百年的秘密。

等他說完,謝棠推開旁邊礙事的刀劍,信步閒庭地走出去:“不枉費我花這麼多時間,為了上千萬兩還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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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武俠反派(十)

謝棠活動手腕,往前走了兩步。

沈非白並不傻,看到他的武功根本沒有被壓製,很快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但他心裡仍不願相信,一邊退,一邊惶惑地問:“你……你沒有被挾製?不是傀儡?”

“沈莊主這是哪裡話,我堂堂青雲閣掌門,如今手上有整個武林最大的勢力,無人能及,怎麼會是傀儡呢?”

謝棠明朗地笑了起來,雲開霧散,他的笑容更令人心安,也令人感到恐懼。

他走到沈非白麵前,憑借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臉色煞白,惶恐後退的沈非白。

第一次,沈非白這麼怕一個人。

看著謝棠俊美的臉上沾了血跡,本來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鬼,他怎麼鬼迷心竅,相信了對方是好人?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謝棠,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你心裡應該知道,我對你……對你……”

情愫是一顆種子,在他的心裡長出一枝小小的嫩芽,搖曳生長,根係纏繞了他顆心,卻發現是顆毒草。

他沒有表明過心意,但他明白謝棠一定知道。

謝棠的確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所以才更煩,果然,這個人腦子裡還是情愛最重要啊!

“想想你那些被我殺的兄弟,不要一天到晚都是逃避,隻想隱居世外,遠離爾虞我詐,以你的身份根本逃避不了,結果隻能害死更多的人。”

謝棠手上用力,沈非白感到了窒息,卻聽到他的聲音變得輕柔,好像在語重心長地勸說。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落玉山莊的莊主一諾千金,你當初說要重建落玉山莊,為死去的人報血海深仇,說反悔就反悔?”

“同樣的當你上兩次,這就不能完全怪我了,很早之前在落玉山莊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人心難測,不要輕易相信彆人,你怎麼就聽不進去?”

這些話沒有以前那樣盛氣淩人,沈非白忽然有個奇怪的猜測,謝棠似乎比他自己更希望他不放棄報仇。

“事到如今,我也不殺你,沒有人能阻止我做這個武林尊主了,你走吧。

謝棠放開他,不再多看他一眼,命人把蘇越交給沈非白,讓他一起帶走,沈非白感覺他離自己已經遙不可及。

武林尊主,他終於如願站到了頂峰,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對誰都溫和親切的“二莊主”。

魔教被剿滅後,落玉山莊辦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慶功宴。

沈非白不打理這些瑣碎的事,以前都是交給手下的各位堂主幕僚,那一次當然是謝棠親自經手,他是鏟除魔教最大的功臣。

雖然那時候,大家都覺得是落玉山莊,是沈非白的功勞。

沒有落玉山莊這個武林第一的勢力,靠什麼去剿滅魔教?謝棠出身低微,沈非白賞識提拔了他,才讓他有了今日,能跟在沈非白後麵一起享受榮光。

慶功會上,謝棠在沈非白之後,被一眾邀請來的武林同道敬酒,偶爾彆人也會忘了給他敬酒,忽略了他的存在。

謝棠還是不氣不惱地笑著,禮數周全地陪著賓客喝酒。

“各位來落玉山莊捧場,我是二莊主,自然要陪著大家喝到儘興,不醉不歸,不來敬我的人我還要多謝,知道他們是怕我喝太醉。”

熟稔熱情的幾句話,便讓陌生人對他感到親切。

彆人挑不出一點不對的地方,哪怕是看不慣他的人都心生佩服,忍不住對他有了好感,紛紛湊過去敬酒。

“二莊主,聽說你以前就是個小村落裡窮秀才的兒子,多虧是沈莊主慧眼識珠,提拔了你這個人才啊。”

“鏟除魔教,聽說二莊主也出力頗多,以後定然前途無量。”

“沈莊主不近女色大家都知道,我有一個女兒,那是天生麗質,溫婉淑麗的大家閨秀,二莊主你儀表堂堂,文武雙全,不知道有沒有興趣結個親家?”

謝棠還是在笑,笑得完美無瑕,溫柔又虛假:“多謝諸位前輩讚賞,事業未立,不敢成家,在下往後一定不負眾望。”

從這一刻開始他討厭“二莊主”的稱呼。

沈非白生性孤漠清冷,最不喜歡應酬,不得不耐著性子喝了幾杯酒,便要扔下眾人拂袖而去。

謝棠作為二莊主,要維持場麵,不能讓現場氣氛僵硬,得罪了各大門派,主動替沈非白去擋酒,眾人不甘心灌不醉沈非白,起哄和謝棠輪番鬥酒。

“諸位不要介懷,莊主他不喜這種熱鬨場麵,否則怎麼會請我來呢?來,我陪大家喝!”謝棠笑著舉起酒碗。

莊主不會人情世故,二莊主各方斡旋,能言善辯。

大家都以為這是天衣無縫的配合,沈非白是第一劍客,如今來了個謝棠,連幾百年的魔教都被他們鏟除,青雲閣更加沒有重回武林第一的機會。

誰都沒有想到,一年後,落玉山莊就被他們的“二莊主”親手滅了。

謝棠不喜歡彆人稱呼他“二莊主”,他奪了落玉山莊的勢力後,攻打吞並了附近幾個小門派,誰敢那麼稱呼他,他就要誰長眠不起再也說不了話。

大家這才記起來,“二莊主”的名字叫做謝棠。

他的名字令武林人聞風喪膽,又恨又怕,很多人以為他忘恩負義,不過得意一時而已,根本長久不了。

眼看謝棠的勢力越做越大,落玉山莊的舊部沒有反叛他,去迎回舊主,反而對他比對沈非白還忠心耿耿,要收買他們對付謝棠都難於登天。

那種盼他倒台的流言也逐漸少了。

隻有跟隨謝棠的那些部下才知道,謝棠在整個鏟除魔教的計劃裡,擔任了最重要的主心骨。

不僅如此,謝棠賞罰分明,主持公道,從魔教奪回的錢財沒有獨吞,讓所有人都發了財,還特意盯著各大堂主謹防他們多貪,確保錢能分到最底層的人手中。

所有人都滿意了,過上了好日子,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窮苦的有了錢,功勞卓著的也升了官。

誰和謝棠作對,誰就是他們所有人的仇敵!^思^兔^在^線^閱^讀^

沈非白是老莊主的兒子,理所當然繼承莊主之位,他武功高,他長得陰柔漂亮,那又怎麼樣呢?

山莊的錢一天比一天少,沈非白能和謝棠一樣處置貪腐,幫他們掙這麼多錢花嗎?沈非白隻在乎自己練武,俗事懶得理,根本是個沒有人氣的活神仙。

沈非白的武功無人能及。

謝棠沒和他交過手,不知道高低,隨謝棠戰鬥的部下卻有不少知道,謝棠的武功完全不輸於莊主,他們是真正和謝棠並肩作戰,見過謝棠殺敵樣子的人。

這些人就是最先投靠謝棠,並且最死忠的那幫落玉山莊舊部。

在沈非白做莊主的時候,他們喜歡混日子,貪點錢,多娶幾個美嬌娘,人生就滿足了,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要做什麼。

謝棠來了落玉山莊,帶他們滅殺魔教,一起殺敵,一起發財,在戰場上吃穿用度都和他們一樣。

看了魔教裡的恐怖慘狀,那些試藥而死的孩子,少年,他們終於感覺到自己是武林正道,在做一件無比正確,無比正義的事,第一次有了種使命感。

“謝棠背叛你或許不仁不義,但我們追隨他是心甘情願的,他比你更適合做一方武林的尊主,我們需要的是可以讓我們信服的領導者。”

“從來不是一朵高嶺之花。”

李堂主看著沈非白,冷靜地說完這些話,那張好看的臉沒有表情,也許這時候他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他的部下背叛不是被收買,而是選擇了謝棠。

沈非白在今天之前,對這些底下人的事從來不知道,是李堂主親口講給他的,從頭到尾說得很詳細。

離開青雲閣之後,沈非白不知道能去那裡,落玉山莊對他忠心的被謝棠殺了。

剩下的全都投靠了謝棠。

他就想起了曾經鞭打自己的李堂主,鬼使神差穿著一身青雲閣的弟子服就來到了這裡,現在落玉山莊的勢力和青雲閣正在合並,李堂主住在山腳下。

李堂主還以為他是來殺自己的,嚇了一跳,然後隻聽他問了一個問題,沈非白一直想不明白:“謝棠到底給了什麼好處,讓你們都投靠了他?”

沈非白沒有為難他的意思,留在這裡吃了頓沒有放化功散的晚飯。

他一邊吃著,察覺不到自己的視線已經模糊,眼淚蓄在其中沒有落下,腦子裡回想的全是謝棠的畫麵。

謝棠在慶功宴會上為他擋酒,笑著說:“你還是回去清淨吧,我來喝酒。”原來不是主動情願為他做的,不過是因為莊主不肯應酬,無奈而為。

對戰魔教的教主,謝棠一劍斬了那個教主的頭顱,他覺得過於殘忍血腥,把所有事都交給了謝棠收尾,以為這是信任謝棠的表現,不知對方忙了多少事。

劍法以輕盈見長,沈非白殺人時,飄逸如仙,隻有一點血跡留在咽喉,殺完人仍然白衣飄飄不惹塵埃。

他從不會像謝棠那麼強悍直接,哪怕對謝棠暗生情愫,看到他斬下魔教教主的頭顱,命人拿出去示眾,依然隱隱有了一絲嫌棄。

沈非白是雲上仙,謝棠是從最底層掙紮上來的,這就是雲泥之彆。

謝棠背叛之前,沈非白一直在等待他回應自己的感情,哪怕沒有宣之於口,他相信以謝棠的聰明,一定明白自己的心意。

被落玉山莊的莊主,第一劍客“白衣仙”喜歡,總不能……讓他自己開口。

謝棠卻從未理會,好像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心思,在他自持身份,猶豫要不要先表明心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