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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楓就聽見了熟悉的呼喊聲,眾多男兒一起喊出來的聲音,確實有一種直擊人心的震撼力。

城靜楓忍不住想,若是由一群鏗鏘玫瑰來發出這樣的聲音,又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許多文臣以前都沒有來過軍營,這次過來之後,也有些被震撼到了。

這樣的氣勢磅礡,像是一把利劍,有種要捅破天的豪情。

在所有人中,唯有兵部尚書最為震撼。

他身為兵部尚書,以前來軍營的機會並不算少,但是他從沒有見過軍中訓練時,有這樣的威懾力。

忍不住看向和陛下一起走在最前麵的魏定。

涼州軍這麼多年,未嘗一敗,想必原因就在這裡吧。

京城距離涼州太遠,他原來沒有機會瞭解涼州軍。當涼州軍一路攻打到京城的過程中,新式武器的威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直到現在,看見現在的軍營,再想到之前自己過來時看到的,心中不得不歎服。

城靜楓笑道:「將軍果然練兵有方,這才多久,給我的感覺,又是一隻狼虎之師。」

魏定微微一笑,接受了這個誇獎,他對身邊的一名親衛吩咐道:「去通知他們開始吧。」

親衛行禮之後飛快跑走。

魏定道:「陛下隨我去看台上,那裡有備好的桌椅和茶水。」

城靜楓道:「那走吧。」

等到了看台上,一個帶有打傘的遮陽座椅正在看台的正中央,一旁的小圓桌子上,擺放了一些水果,還有一些糕點。

這擺設和她日常在禦花園的那一套有些像。

城靜楓抱著這樣的感覺走近,桌上的水果,糕點等,也全部都用玻璃罩子罩起來,裡麵全都是她愛吃的。

有的是她覺得好吃,然後賞賜給他的,還有的是魏定進宮的時候,她曾經當著他的麵吃過的。

回頭看一眼魏定,果然就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上麵還熟悉的笑容。

想起起兵之前她自己說的話,魏定這算是在爭寵?

不,現在還沒有爭的對象,應該叫掙寵。

城靜楓想到以前在網上見過的一句話,若是有人能默默記住你的喜好,還悄悄地對你好,不是父母的話,就嫁了吧。

城靜楓在心裡晃了晃腦袋,將這些想法都甩出去。

魏定確實不錯,不過她現在的日子也很舒服啊,她暫時還沒有想要改變的打算。

坐在大傘撐起的一片陰涼中,城靜楓拿著玉雕的牙籤,一點點地戳著大小合適的水果塊吃。

眾位大臣看見後麵擺放的簡陋桌椅,然後再看見城靜楓坐的一套黃花梨木頭製作的上好桌椅,上麵甚至還鋪上了一層軟和的墊子。

看向魏定的目光帶上了一點小複雜。

魏定迎著他們的眼神回看過去,目光銳利又坦蕩——我又不知道你們要來,能有桌椅坐就不錯了。

大臣們都讀懂了他目光中的含義,搖搖頭走過去,在城靜楓後麵隨便選了個位置,三五成群地坐下了。

看台下麵的人和隊伍,也在飛快地發生變化。

兩隊人馬從兩側走來,衣服都是一樣的,但是胳膊上綁了不一樣顏色的絲帶。

最大的區別,應該就是手上拿著的武器了。

一個明顯新一些,最前方的刃看著就透出一股寒氣,讓人忍不住估計其威力。

另外一邊人手上的武器看起來就有些舊了,上麵還有一些輕微的劃痕和別的使用痕跡,最前方開刃的地方,看著就沒有另外一邊那麼順眼。

魏定回頭看了一眼城靜楓。

城靜楓很快就讀懂了他的意思,還不等他開口,就直接說道:「那就開始吧。」

魏定請示的話被迫吞了下去,但是他一點也不覺得難受,甚至眉眼間露出一絲愉悅,這可能就是心有靈犀吧。

魏定轉回去之後,收起了臉上的那一絲笑意,威嚴發令道:「開始。」

隨著魏定這一聲令下,下麵兩方的人,都開始朝著對麵跑去,手裡緊緊地握著武器。

魏定回到看台中間,跟大家解釋道:「雙方都是特意挑選出來的,平日裡訓練成績相似,在原本經常有的對練中,輸贏基本上是五五開。」

魏定的聲音剛剛落下,下麵的兩隊人就相遇了。

兩邊的兵器相互碰撞,發出兵零乓啷的聲音。

看台上的人看到他們招式之間的來回,確實也感覺他們實力相當。

有來有往,幾乎是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

城靜楓感覺自己隱隱能猜測到結局,但是其餘人都覺得這是一場持久戰。

可能魏將軍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展現實力,然後讓陛下給他們換上新的武器?

但是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尤其是看見刀光劍影中那一抹抹珵亮的寒光的時候。

下麵的對局情況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兵器之間的碰撞聲音都變了,集中注意力往下看,就能發現繫著白色布條的那一方,手上兵器都出現了缺口。

碰,鐺,咚。

隨著比試的進行,武器上的缺口越來越多,甚至有的還有了裂痕,深的地方甚至已經到了半指長。

碰,鐺,咚。

卡!

居然有人的兵器直接被劈斷了!

看見這一幕,工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驚呼道:「怎麼可能!」

其餘人也都滿臉的震驚。

他們發現城靜楓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還在那裡悠哉地用玉簽紮水果吃,整個人窩在軟墊中,除了手和嘴巴,其餘位置動都沒有動一下。

發現她這樣平靜,更是忍不住都看向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陛下肯定是知道的!

沒一會兒,下麵的局勢又發生了進一步的變化。

佔據了上方的黑色布條這一方,愈戰愈勇。

武器都被砍缺了的白色布條這一邊,難免有些束手束腳,甚至都有些不敢用出全身所有的力氣。

沒過幾個來回,黑色布條這一邊,就將白色布條這一邊完全製服住了。

不是將其武器直接打飛,就是攻其不備,用銳利的刀鋒逼迫對方節節敗退,甚至還有兩個人,將對方的武器直接砍斷了。

看台下麵的比試結束了,勝負一目瞭然。

完全不像是實力相當的兩隊人馬,倒像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在和剛剛入營的新兵對打一樣。

不僅僅是看台上的大臣們震驚了,圍觀的將士們也都鴉雀無聲。

這些人平日裡都認識,實力怎麼樣他們心裡都清楚,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看起來很新的武器上。

工部尚書烏彭越率先發問道:「陛下,軍中武器皆由我兵部鍛造,即使經過百煉的精鐵,也不會有這樣的威力,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一旁的連子明和宰弘濟對視一眼——這人性子估計是掰不過來了。

城靜楓道:「這是我讓鋼鐵廠試著打造的幾把精鋼兵器,你們也看到了,效果確實很不錯。」

這豈止是效果不錯,要是全都換成這樣的武器,軍隊的整體實力翻倍都不止。

剛剛來搶資源的都沉默了,他們提出的那些東西,好像都突然沒有了競爭力。

簡直太適合當武器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本來就厲害的軍隊,若是全都換上了這樣的武器,那豈不是戰無不勝?

不過這個時候要給軍隊大批量地更換武器,難道陛下有打仗的想法?

大臣們心思各異地散了,城靜楓也被魏定送回了宮。

當城靜楓心情舒暢地在宮中享受的時候,京城一個偏僻的三進院落中,聚集了一小批人。

院落中很是荒涼,甚至在地麵上還有不少枯黃的落葉,像是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一樣。

但是房子裡卻詭異地有不少人的聲音。

湊近了一看,這個院落中居然有一個地道,有個人就正從地道中慢慢地爬出來。

與屋外的荒涼相比,屋內就乾淨精緻很多,紫砂茶壺中還飄出醇厚的茶香。

不過在場的眾人,顯然都沒有心思喝茶。

坐在上首的那個紫衣青年男子,麵色有些難看,明顯的怒氣浮現在臉上,握著茶杯的手有些青筋暴起。

「一開始說魏定不會讓一個女子坐上這個皇位,讓我等,好啊,我等,結果人家就這樣明晃晃地舉辦了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我說動手,你們又說天上落雨,正是民心所向,若是這個時候出現,怕是會毀了民心,好,我又等。」

「好不容易又準備好了,看見人家發的公告,你們又說乾脆等她把難民安頓好了,要不接手就是一個爛攤子,好,我繼續等。」

「等人把難民安頓好了,我覺得這下總可以了吧,結果你們又看上了人家的良種,說什麼讓她把一切都安頓好,這樣我奪回皇位之後,直接就能大豐收,好,我繼續等。」

紫衣男子握著茶杯的手,都有些狠狠顫唞了,呼吸也忍不住急促了起來。

「現在乾脆好了,她弄了個什麼精鐵,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要是不成功,等新的武器全部一換上,我們就更沒有成功了機會了。」

看著下麵的人麵露難色,甚至還有人微微垂頭。

紫衣男子將水杯狠狠地往桌上一砸,厲聲道:「這次真的是最後的機會,我絕對不會再等了。」

看著下麵大家都不說話,紫衣男子臉上皮肉抽搐,狠狠地質問道:「怎麼?說話啊!給個女人跪多了,膝蓋也軟了嗎?」

一向偽裝得很好的紫衣男子,在經歷了長久的壓抑之後,在一次次的期待和絕望中越來越焦躁,終於在今天爆發出來了。

下麵有個身著黑衣的白髮老者,摸了摸自己有些模糊的眼睛,心裡微微歎息一聲,看了看上首的紫衣青年,麵上緊繃的皮肉鬆了下來。

銳利的眼尾也慢慢柔和了下來,帶著一種無力感,但是沒有人察覺到,他的眼底有那麼一絲喜悅,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殿下,放棄吧,我們不可能成功了。」

老者的話一出,他的頭上就直接被杯子砸出了一個缺口,血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周圍不少官員上前來攙扶,關切道:「您沒事吧,我趕緊送您老去醫館。」

老者接過其中一人遞過來的帕子,慢條斯理地將額頭周圍的血跡擦了擦,然後折疊了一下帕子,用相對乾淨的一麵摀住了受傷的地方。

老者眼神沒有絲毫生氣和怨恨,淡淡開口道:「沒用了,得民心者得天下,現在已經沒有人能搶她的位置了。」

紫衣男子顯然不服氣,質問道:「怎麼可能沒有誰能搶她的位置,你看看她傻不傻,登基之後還將兵權放在魏定手上,隻要魏定相反,就能直接攻入皇城。」

老者目光幽幽地看向紫衣男子,完全沒有想到昔日睿智又溫文有禮的殿下,居然還有這樣一副模樣。

他捂著頭上的傷口慢慢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