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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將奏折中剩餘的重點內容,也都整理了出來,然後寫上去。

她明白師父的性格,簡單乾淨、一目瞭然是最好的,這也是她從以往的作業中得到的結論。

仔仔細細將剩下的也全部弄完,原本堆成高高的一堆的折子,最後在許青竹的化簡之下,變成了薄薄的幾張紙。

許青竹將自己做好的這些圖表和改好的奏折檢查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之後,起身往正殿走。

「師父,這個是我剛剛做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許青竹將看完的折子和自己整理好的內容一起遞過來。

城靜楓接過,然後翻看了起來,其實按照她對青竹的瞭解,這個根本不難,畢竟之前奇巧閣的賬本都難不倒她。

將方法教會,具體到更深層次的業務,還是要讓他們自行領會,畢竟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將所有的內容都看了一遍之後,城靜楓不僅沒有發現問題,甚至還發現了一點小驚喜。

青竹對這些奏折上的內容提煉得很精確,該有的關鍵信息都有,還高度概括總結。

她之前可沒有想到,青竹還有這本事。

許青竹期待地看向城靜楓,希望能得到誇獎,她第一次做這種作業,但是她真的做得特別認真,來的路上還一直自己學習和複習之前的內容,肯定有進步了吧。

城靜楓滿意地一抬眼,就看到了許青竹亮晶晶的眼神。

她的小徒弟還真的是將所有事情都寫在臉上,城靜楓也不吝嗇誇獎道:「做得很棒,到時候就讓大家都按照你這個來,隻要是涉及到很多數據的,就不許再用長篇大論的形式。」

許青竹笑得眼睛瞇成了一個月牙灣,臉上淺淺的酒窩變得很明顯:「都是師父教得好。」

城靜楓她做的幾份圖表和總結整理好,然後連著桌上的一塊牌子一起遞還給她。

許青竹看著這塊金色的牌子,小心地捧起來,然後左右翻轉打量了一下。

麵露疑惑問道:「這個是什麼?看起來有點貴重,我還是不要了。」

城靜楓打趣道:「這個是可以隨時進宮的令牌,青竹真的不要了嗎?」

許青竹聞言小心地將令牌雙手握住道:「當然要,我才不要一直見不到師父。」

看著她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城靜楓感覺心裡高興,起碼到現在為止,在青竹眼裡師父兩個字的份量,還是比皇位重的。

城靜楓問道:「青竹想不想住到宮裡來?」

青竹搖搖頭道:「將軍已經幫我們找到住的地方了,我們有地方住的,師父不用擔心。」

魏定果然一如既往地體貼周到,很難想像這樣的性格,居然會出現在能征善戰的武將身上。

城靜楓道:「那你先回去做準備,明日剛好有朝會,我會在朝上宣佈這個事情,青竹明白嗎?」

許青竹鄭重地點點頭:「我明白的,我回去一定好好準備。」

城靜楓想了想,將剩下一塊令牌也給她:「若是小溪來找你了,你就把這個給他。」

許青竹回到家之後,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感覺出現在心頭,麵色也忍不住嚴肅起來。

賣菜大嬸正在院子裡轉悠,思考著自己在京城裡能做點什麼營生。

東想想西想想,還是忍不住感歎道:「還是涼州城好啊。」

見到許青竹麵色嚴肅,賣菜大嬸問道:「閨女,你咋啦,你不是去見你師父了嗎?」

許青竹言簡意賅地說道:「師父說讓我明日去教朝中大臣做表格,就是她之前教我的東西。」

賣菜大嬸有點擔憂的表情一下子不見了,笑得見牙不見眼,臉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

一把將許青竹抱起來,語氣開心得不得了,滿臉驕傲道:「我閨女真的是出息了,都能去教朝中大臣了!咱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賣菜大嬸想到自己多年前因為生的是女兒受到的委屈,感覺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若是他們知道青竹這樣出息,怕是要跪下來求她帶青竹回去吧。

***

第二天早朝。

金鑾殿上,各部官員都在匯報著最近的情況,提出需要城靜楓拿主意的問題。

在之前聽說早朝改為三天一次的時候,眾人還覺得有些不靠譜,三天一次的話,豈不是會積攢很多事情?

而且很多事情處理起來,也肯定沒有那麼快,這樣一來整個朝廷的運轉速度就會變慢,很不利於國家的發展。

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親身體驗,所有人好像都有點感受到了新帝的恐怖之處。

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巨手,緊緊地掌控了所有事情的發展。

用陛下給的建議來執行,基本上不會像是以前一樣,按了葫蘆起來瓢,這個問題還沒有解決,就會有新的問題出現,而是大多數時候都很順暢,就算有問題,也基本被預測到了。

甚至不少人都有種隱隱的感覺,陛下給出的處理方法,可能就是最優方案,因為真的一切都在向著期待的方向走。

明明早朝的次數變少了,但是早朝上討論的事情數量,還有早朝花費的時間,好像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種前所未有的頭腦輕鬆的感覺,讓每個人都感覺有些不敢置信,明明更忙了,但是確實是沒有之前那麼累了。

看著慢慢安靜下來的金鑾殿,大家都等著那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卻不料沒有等到預期中的話,而是等來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

什麼!居然要讓一個小女孩來當他們的師傅!

還是教他們怎麼寫奏折?

他們都寫了多少年的奏折了,還能比不過一個從沒有上過朝的小姑娘嗎?

這個年齡的男孩,都才正緊入學堂念了幾年書,就算天賦異稟,也還在科舉考試的起點,更何況是個女娃娃。

文武百官心中都在嘀咕,但是礙於自己之前的猜測或是懷疑,最後全都變成了笑話,一時間還真的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些什麼。

不少人都悄悄看向丞相的位置,之前丞相不就直接站出來說過嗎?

若是要學的話,學富五車的丞相真的要向一個小女娃學寫奏折嗎?

宰弘濟確實心裡有點彆扭,奏折這個東西,他寫了十幾年了,所有見了他寫過的奏折的人,沒有一個人不誇獎他的文采好,還鞭辟入裡。

怎麼就淪落到要跟一個小女孩學寫奏折呢?

不過想到自己最近這段時間,比過去半年的做的事情都要多,忙得一個人恨不得分成十個人用,手下的人也感覺很不夠,幾乎是每個人都跟著他一起忙得團團轉。

一想到這些,他就不想站出來了,學就學吧,又不會掉塊肉。

城靜楓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她也不解釋什麼,要想達到一定的效果,還是要讓青竹得到他們的認可才行。

於是隻是開口震懾道:「等這一周過去了,以後要是有人還像是現在這樣,遞上來的是囉囉嗦嗦的奏折,我是不會看的,直接打回去重寫!」

聽到這個話,眾人難免緊繃了起來。

若是折子都入不了陛下的眼,那自己這個官也算是走到頭了。

下朝之後。

百官從金鑾殿離開,相互對視的目光中,都有些不解和懷疑。

等出了宮門,相交好的官員都相互討論了起來。

「陛下這個小徒弟到底是什麼來頭,還這麼小,難不成也是和陛下一樣聰慧過人的那種?」

「這東西陛下直接說了不就行了,我們照做就是了,怎麼還讓我們和一個小女孩學。」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我跟你們說,我可是聽說過了,這個女孩可是陛下到涼州之後才收的徒弟。」

聽到這個話之後,原本還算是耐著性子,覺得陛下是有別的用意的官員,終於都忍不住了。

紛紛開口小聲吐槽道:「若是和陛下師承一脈也就罷了,在涼州城收的徒弟,滿打滿算也才學了一年,字認全了嗎?」

「就是,到時候不會還指著奏折上的話,問我們什麼意思吧?」

「我反正不想學,忙著呢,到時候你們誰學了,借我看看,小孩子家家的東西,我們肯定一看就明白!」

聽到這個提議,不少人都覺得是好主意。

「這個辦法不錯,到時候相互藉著看看。」

「對!陛下說幾個部門輪流轉一遍,付兄,李兄,你們肯定先學,一定多關照一下我們。」

不少人都抱著這個想法,都覺得自己苦讀這麼多年,打敗了那麼多人當了官,小孩子都會的東西定然難不倒他們。

於是當許青竹在宮中禁衛的護送下,進入戶部之後,其餘的五部,還有別的官員都鬆了一口氣。

連子明看著這個才比自己腰高上一些,還不到自己%e8%83%b8口的小女娃,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

他自認執掌戶部多年,每一份奏折都認認真真,清清楚楚,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要跟一個女娃娃學寫奏折。

許青竹想到師父特意等她過來,然後讓她教的真正意圖,臉上表情很是正經嚴肅,酒窩更是一點蹤影都沒有。

連子明率先道:「我已經讓人準備了好幾份平日裡寫的奏折,還請許姑娘指教。」

許青竹道:「那帶我先去看看吧。」

連子明將她帶到平日裡戶部內商討的小屋子裡,身後還跟著一大堆人,隻是人來了,但是心似乎並不在這裡。

連子明語氣溫和道:「就是這裡了,這裡準備了幾種戶部常寫的奏折,許姑娘看看我們要怎麼改進?」

許青竹直接坐下來一本本地翻看起來,是手裡用炭筆做記錄。

雖然用毛筆也行,但是相比毛筆來說,炭筆會更快一些。

許青竹看完了之後,將折子合上然後道:「這還不到十本折子,就有三處錯漏,我是真不明白,你們平日裡難道就敢把這樣的折子送給師父嗎?」

眾人一陣錯愕,這麼短的時間,就是簡單地看了一遍,就挑出三個錯?

「這不可能吧!」

有人主動質疑道:「我們在戶部任職多年,也不可能這樣看一遍,就看出錯漏。」

甚至有人有被質疑的生氣:「不會是那種行文上的問題吧,若是有新的規矩,那我們都還不知道,可不能算是錯漏。」

許青竹看見他們這些官大人這樣氣惱,明顯是不信她能這麼快就算出其中的不對勁,才明白師父教她的珠心算,是這樣好用。

原來師父和娘說得對,沒有什麼好怕的,就說算學這一塊,她肯定比他們都強。

許青竹取出有問題的三本,淡定開口道:「第一處錯漏,京城附近村落所有賦稅相加,減去因蝗災減免的數量,居然比零還低,國庫倒貼各地76石糧食嗎?第二處錯漏……」

當許青竹說完第一條的時候,剛剛還滿不在意,在一旁得意洋洋的人,現在臉色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