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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鬢已經有些發白, 有些許褶皺的眼尾帶著一股狠辣:「一黃毛丫頭, 拿出幾樣巧思, 就妄圖撼動帝位,簡直不知所謂!」

手扶了扶額角, 心緒有些不寧道:「先將前年霸州的那一批陳糧散下去吧, 這些難民成不了什麼氣候,有口吃的就行。」

殿中的幾位大臣相互看了幾眼,最後一位深紫色官袍的人上前道:「霸州那一批糧食, 數量是不是有些少了,幾乎每個城池外, 都聚集了大量的難民。」

一邊說著, 一邊深深的躬下腰。

坐在上首的皇帝怒斥道:「你身為戶部尚書, 難道國庫裡還剩多少糧食不知道嗎?涼州那邊來勢洶洶, 西邊也虎視眈眈,糧食都送出去了,派你們去守江山好了?」

臉上帶著怒容,氣得直接將手邊的折子朝著下麵的人扔下去。

折子狠狠的砸到弓起的脊背上,最後落到地上,無人問津。

戶部尚書連子明感受到身後的痛楚之後,心裡也深感無奈。

賬上確實還有不少糧食,但是實在是難以兩全,這明顯是想捨棄難民,保全京城,保全權勢了。

等幾人退下,皇帝雙手掩麵,聲音陰沉的問一旁的太監道:「人找到了嗎?」

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道:「回陛下,暫時還沒有,整個將軍府人去樓空,倒是找到了一條暗道,但是出口有好幾處,而且也沒有痕跡。」

「當初就不該放這個他去邊關!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

「你說偌大一個朝廷,怎麼除了魏家人,就沒人會領軍打仗了?」

帶著狠厲與追悔的聲音,在殿內飄蕩,殿內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音,驚嚇的脖子都快要縮到地裡去了。

很快,一道密折傳出,上麵赫然寫著——就地誅殺。

***

插著涼州軍軍旗的馬車,從街道上駛過。

在前方駕車的人,身上也穿著將軍府親衛的服裝。

百姓們看見這輛車,無需多言,都會自動的避讓,讓出一條寬敞的,能迅速通行的路出來。

這是在涼州生活多年的百姓,都自發形成的一個習慣,與軍隊方便,就是給自己多增加一絲安全。

望著馬車緩緩駛過,不少人都用敬佩的眼神目送。

「不知道裡麵是不是軍師,這個方向有點像是去外城。」

「我覺得很可能,在軍師來之前,也沒見誰坐將軍府的這個馬車,上到將軍,下到傳令兵,都是騎馬的。」

在百姓們都在討論這個事情的時候,暗處有幾個長相沒有什麼特色的人,正壓低了聲音討論。

「你看清了嗎?馬車上的真的是她?」

「肯定是她!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等會兒轉角的地方寬大,人也少,我們就在那裡動手。」

幾人悄悄的一路尾隨馬車,直到人越來越少。

幾人掏出黑斤將臉給捂上,準備結束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上!」

幾人欺身而上,飛快的從各個方向殺向馬車。

下手狠辣,武器刁鑽,沒一會兒,就將守衛在馬車身邊的士兵,打得節節敗退,一下子就靠近了馬車。

領頭人從正麵接近,準備用劍挑開馬車的門簾,直接一刀解決。

於此同時,和他配合良好的幾人,也分別佔據了馬車頂端,馬車兩側的位置。

馬車頂上複雜掌控局麵的人,還輕蔑了說道:「看來傳言有假,都說涼州軍驍勇善戰,居然連我的攻擊都接不住,我們根本就不用這麼緊張。」

話音還沒有落下,領頭人就已經挑開了馬車前麵的簾子,一把利劍率先從裡麵刺了出來。

「中計了!」

領頭人一邊接著淩厲的招式一邊喊道:「十三你不是說你看清楚了嗎?」

馬車頂上的人,慌忙解釋道:「我剛剛真的看了,軍中將士大多高大壯碩,她上車的時候我見了,不僅穿著軍師的衣服,身形還纖瘦,像是個女子,軍中不會有第二個女子了。」

十三連忙從車頂跳下來,想要幫忙,但是才上前沒多久,就根本接不住過於淩厲的招式。

纏鬥了一會兒,勝負始終不見分曉。

每次都眼看著快要勝利的時候,那個被圍攻的「城靜楓」就像是突然實力提升了一樣,將攻擊全部都一一打回去。

這裡的動靜,終於吸引來了週遭的百姓。

因為這邊看起來太過危險,大家都沒有靠近,而是遠遠的圍觀。

這個時候有人驚呼道:「被圍攻的不是軍師嗎?這個衣服我認得!」

聽到這個呼喊,不少人都著急了。

「怎麼又有人想來刺殺軍師,匈奴不都已經被清理乾淨了嘛!」

「對啊,這些人心眼也太壞了,為什麼要殺軍師啊。」

這個時候,有人提著刀上前來來,手裡還拿著斧頭之類的武器。

「別墨跡了,走,一起上!」

剛剛義憤填膺的幾人,紛紛接過武器,緊接著就要往前衝。

這個時候,有路人趕緊將他們攔住道:「不是軍師,你們仔細看看,身形明顯就不對。」

本來想直接往前衝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都停住了腳步。

「不是?」

「對,而且軍師比這個人高一些,這總看得出來吧。」

被提示了之後,這群衝動粗心的人,終於冷靜下來,仔仔細細的觀察了起來。

涼州城百姓見到城靜楓的次數不少,有的人善於識人,將她的樣子牢牢的記在心中,但就算是不善記人的,心中崇高的形象也有一個大致的輪廓。

「好像真的不是。」

「但是乍一看,真的好像!」

「我眼睛比常人好,能看清臉,這人塗脂抹粉的看著有點像,但是隻要見過軍師的人就肯定不會認錯啊。」

在周圍聚集了不少百姓之後,支援的涼州軍「姍姍來遲」。

之前一直和對手智均力敵的「城靜楓」,動作又加快了幾分。

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幾人終究是不敵,眼看就要被生擒。

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幾人突然全部躺倒。

「城靜楓」上前查看一番,淡淡道:「嘴裡含了毒囊,帶回軍營去。」

前來支援的涼州軍,齊聲應:「是!」

飛快的收斂殘局,然後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被雷厲風行的涼州軍這麼一鬧,眾人這個時候才有點回過神來。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啊,就算這個不是軍師,但是這夥人肯定是來殺軍師的!」

「對啊!」

「剛剛還是應該衝上去幫忙的,想殺軍師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

所有人都氣呼呼的,擔心城靜楓真的受到傷害。

這個時候有人說了一句:「還能有誰,你們想想,最近外麵的難民都在想些什麼,肯定是感覺自己受到威脅了。」

這個話一出,原本咋咋呼呼的聲音,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對啊,肯定是他!自己沒辦事,還不讓有本事的人活著,擔心自己屁股下麵的椅子唄。」

「要是軍師真的被他給殺死了,起碼難民們就不會鬧了,簡直是斬草除根啊。」

有那脾氣暴躁的人直言道:「別藏著掖著了,要我說反正涼州軍也在,乾脆直接反了算了,要不然那皇帝老兒,肯定不會放過軍師的。」

「對!」

***

「城靜楓」帶著手下的士兵回到涼州大營之後,就進了一個帳篷。

等人在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胭脂水粉消失了,衣服也換成了將軍親衛的衣服,身體似乎比剛剛更矮了一些。⑥思⑥兔⑥網⑥

步子很是幹練輕盈,一看就知此人武力不俗。

換好衣服之後,就直接到了大帳中。

一進去,就行禮道:「主公,將軍,魚兒已上鉤。」

城靜楓道:「沒想到他們這麼耐不住性子,這才來回了幾天。」

魏定道:「這不是正好,這世道在他手裡多拖一天,就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枉死。」

城靜楓關切道:「你沒受傷吧?就算是小傷也要注意,萬一武器上有毒,或者是做了手腳,沒注意可就麻煩了。」

「我沒有受傷,這些養在深宮裡的人,自以為武力超群,但是和我們在邊關練出來的武藝還是沒法比。」

他的聲音中帶著點驕傲,身板也挺得筆直,小小的身軀中蘊含著無限的能量。

「不過這些人都在最後服毒自盡了,應該對您的計劃沒有影響吧。」

城靜楓道:「沒關係,你下去休息吧。」

等人離開了之後,城靜楓對魏定道:「差不多了。」

魏定也笑道:「此刻不發,更待何時?」

偽造的令牌被放到屍體身上,然後就被軍中士兵給搜出來。

魏定對外放言道:「皇帝昏庸,亂而不治,殘害忠良,暴君亂世之像。」

城靜楓也親自站出來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能者居之,天下大吉!」

在喊出這個話之後,涼州百姓無不動容,紛紛表示自己支持,甚至願意將家中的糧食,拿出一些來捐贈給軍隊。

「軍師你要是當皇帝,我們肯定能過上好日子!」

「打仗要吃飽,要是因為沒糧了打不動,那我們可不依。」

「對,要是還不夠,軍師你就傳信回來,我們還給您湊。」

涼州百姓都接受良好,在打仗這方麵,大家都無條件的相信魏定,但是若說是當皇帝治理國家,所有人最信任的,還是城靜楓。

得知將軍不準備自己當這個皇帝,而是想要將城靜楓碰上皇帝這個位置的時候,幾乎是所有涼州百姓都很快就接受了。

難民們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燃起一股巨大的希望,哪裡還管的上什麼重男輕女,也顧不上任何別的細枝末節。

紛紛開始討論起來,他們有沒有辦法可以幫助涼州起義軍,幫助軍師快點上位。

涼州百姓接受良好,難民們無暇顧及其它,但是不代表別的地方的人接受良好。

尤其是非常靠近京城的一些城市,還有勳貴世家。

「魏將軍這是準備幹什麼?他若要反,也該自己上位,怎麼能讓一個黃毛丫頭上位。」

「就是,有史以來,可還從來沒有女帝,這不是亂了套嗎?」

「這簡直是荒唐,文武百官,怎麼能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魏定不是被美色迷了眼,這軍師是什麼禍水?」

不管大家是什麼反應,這個時候涼州軍已經備齊糧草朝著京城出發了。

城靜楓留一半的連弩戰車,然後聽魏定的建議,將季關和幾位副將留下鎮守邊關。

其餘的隊伍,帶著新製成的連弩戰車,投石車,雲梯等等裝備,朝著南方出發了。

離開涼州,越往乾旱的地方走,難民的數量就明顯邊少,有的城池甚至早就人去樓空。

即使是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