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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眾人之前也都或多或少的嘀咕過,這樣辛苦練習那些怪怪的技巧沒有沒有必要,這樣威力大的箭,根本不需要這些技巧,就能直接將匈奴殺得片甲不留。

上次不就是這樣嗎?匈奴大軍不到兩個時辰就被他們打退了!

今天一過,這樣的想法完全變了。

「你們說,要是再多點這些技巧,我們是不是能在更多的時候發揮作用?」

「幸好認真練了,要不然今天可真的沒辦法,軍師可真是神機妙算啊。」

「多來點,我喜歡,感覺跟著軍師走,是不是就沒有打不贏的仗啊。」

在休息的這段時間裡,城靜楓看著雙方兵馬相互交融。

呼延拓這次果然改變了策略,沒有像上一次那樣排兵佈陣,整個匈奴騎兵完全的散開,看似分散但是卻又隱隱約約有些聯繫。

等下麵戰場慢慢穩定下來,城靜楓這才終於看出了點端倪。

呼延拓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幾乎沒有成群結隊的兵馬,全都是不超過十人成一個隊,在戰場中快速移動。

一旦看到好的機會,這一小隊人馬就會飛快的撲上去,像是從獵物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塊肉一般。

這肉要是一旦咬下來了,就會分成三組,一組人負責進攻,一組人負責支援,另外一組人負責掩護,若是一旦看見情況不對,就立刻提醒,十人遍直接撤退,去尋找下一個機會。

匈奴從小長在馬背上,要是論馬術的靈活,涼州軍還真的比不上。

看似非常亂,情況不對就跑,但是效果卻出奇的好,不僅僅讓涼州軍的大軍打不出全部威力,還讓她的箭也無處可落。

遊移太快,數量太散,整個戰場上幾乎沒有她能下手的點。

看來呼延拓之前能和魏定的父親打那麼多年,還是有點真材實料。

魏定看著戰場上的情況,也明白了呼延拓這樣佈置的目的。

不過他手下的兵,可也不是吃素的!

一聲聲軍令很快傳了下去。

看著戰局開始有所變化,魏定揚起手,對自己左右兩翼下令道:「飛鶴率兩列橫隊,後側兩縱隊隨我衝鋒!」

城靜楓在城牆上,看見下麵揮動的旗幟,擂起的戰鼓,還有魏定身邊的異動,趕緊觀察下麵的局勢。

隻見整個戰場上情況開始慢慢轉變,魏定摔著幾千精兵,像是平地裡捲起的一陣狂風,帶著震天的嘶吼,如利刃一般,在戰場上直接劈開了一個口子。

一橫一縱兩支隊伍鏈接在一起,如鐮刀一樣鋒利,呈一條斜線從左至右的直接直接橫穿小半個戰場,像是薅草一樣將不少遊移的匈奴小隊全部斬於馬下。

匈奴隊伍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一隊身披鐵甲的突騎挾風而至,卒不及防的小隊根本無法抵擋這樣強力衝擊,甚至都無路可逃跑。

城靜楓在城牆上看著這一幕,隻覺得魏定這一步走得絕妙。

就和他手中那把鋒利又尖銳的長戟一般,將匈奴騎兵連綿的遊移線路直接砍斷,快捷、兇猛、有力。

四周的每一營的人也開始變化,藉著這個機會,將自己附近的遊移路線全部斬斷,並從兩翼開始包抄潰散的匈奴騎兵。

本就自己散亂開來的匈奴騎兵,沒了奔逃的空間,一下子就被迫擠在一起,甚至被像牧羊一樣,全都被小群小群的趕到了一起。

眼看著自己被包圍,涼州軍的戰力還勇猛,還真的像是慌亂的羊群一樣,在包圍圈中倉皇亂竄。

城靜楓看見魏定製造了這麼好的機會,立刻揚起手中的鏡子。

寒光再次落下,還沒有忘卻的恐懼又浮上來,此起彼伏的哀嚎響起,更加混亂,完全沒有辦法冷靜下來阻止反擊突圍。

剛剛還被牽製住的涼州軍,現在一下子翻身,佔據了主導地位。

匈奴騎兵一邊要應付強有力的對手,一邊還要防著隨時從天上來的利箭,稍有不慎,不是喪命就是被打散,隻能拚盡全力想要殺出一個缺口。

一直注意著呼延拓的城靜楓,突然發現在這樣的亂象中,他身邊竟然也出現了一個漏洞。

她知道呼延拓肯定防著她,說不定已經讀懂了她一部分光引的含義,所以更加謹慎的調度光引,避免被呼延拓看出她想法。

通過更為隱蔽的光引,調度幾組精射組,讓他們迅速準備,但是先不給出引導位置。

一邊打光引,一邊用望遠鏡觀察呼延拓那邊的情況。

看見他好像很是緊張,麵露怒色,不斷的傳達著命令,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那個破綻。

估摸著那幾組精射組已經準備好了,城靜楓飛快的用光引給出定位信息。

眨眼間,獸頭輕輕搖晃了一下頭,不同方向的幾個獸頭口中都吐出了幾道寒光,全都飛速向呼延拓的方向射去。

察覺到那一道燦爛金色光的異動,呼延拓立刻警醒,高聲道:「戒備!」

周圍所有人立刻驚覺起來,用力高舉盾牌。

叮,叮,叮。

箭一根根的撞在盾牌上,發出尖銳的金屬碰撞聲。

呼延拓反應實在很快,城靜楓盯著剛剛射出去的那些箭。

其餘的那些都是佯攻,吸引視線,隻有一組是真的瞄準了她剛剛發現的漏洞位置。

沒有被擋住!

呼延拓突然聽見耳邊傳來破空聲,下意識的想要閃躲,但是那箭的速度太快,還沒有移動多少,那箭就直接狠狠的穿進了右肩。

城靜楓看著命中的位置,心裡歎了一口氣,就差一點。

眼見呼延拓中箭,不少涼州軍士兵都直接高呼:「呼延拓被射中了,兄弟們衝啊,殺死呼延拓回去加官進爵!」

這話不僅僅振奮了我方士氣,更是讓匈奴騎兵喪失了最後一絲氣勢。

明明可汗開戰前和他們說,隻要按他的安排,就定能躲開那神出鬼沒的利箭,結果現在他們比之前更慘。

現在連可汗都被那箭射傷了!

看著身周不斷倒下的同伴,看著一麵倒的戰局,心中悲愴。

失去了鬥誌的匈奴大軍,在沒有有效的指揮之後,更加混亂,甚至有人拚死殺出重圍之後,直接頭也不回的向外捨命奔逃。

逃兵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明知沒有一點勝算,大概率會喪命,更是什麼也顧不上了。

在戰馬揚起的風沙中,無論呼延拓怎麼威脅,還是有更多的人找到機會就往外奔逃,甚至相互踩踏,亂成一團。

看著這樣一邊倒的亂象,城靜楓停下了別處的攻擊,專注看向呼延拓的位置。

已經被射穿肩膀的呼延拓,血流不止,麵色慘白,眼中全是血紅和狠厲,看起來有點可怕。

許多寒光朝著呼延拓的方向飛去,不斷地碰撞、炸裂、先付後繼。

呼延拓捂著自己肩膀上流血不止的傷口,看著大勢已去的戰局,看著身周跟隨他多年,拚死也要護著他的老將。

猩紅的眼睛凝視了城牆上的那個身影片刻。

「走!」

連撤退的號角都沒有,呼延拓居然直接跑了。

城靜楓看著還在戰局中的匈奴騎兵們,為他們不值,怕是呼延拓特意留下來拖延時間的吧。

為了自己能有更大的脫身的可能,用別人的命往裡麵填,不對得起他呼延拓的名聲。

一陣陣寒光射出,本想要繼續試試用密箭打破這個烏龜殼,卻看見這呼延拓撤退的方向有天然遮擋,是射擊死角。

剛剛覺得有些可惜,就看見魏定帶著不少人馬追了出去。

看著魏定麵上的冷冽和凶光,想起他父親和哥哥的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上次為了顧全大局,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撤退,這次幾乎算是徹底匈奴大軍打散了,魏定怕是也想要親手報仇。

眼看著呼延拓一行人和魏定距離越來越遠,消失在那個瞄準的死角,城靜楓收回目光。

城外的這些殘兵也沒有她出手的必要了,轉頭看向一旁的許青竹。

就見她也正好轉頭望向自己,眼睛中恢復了之前的神采,亮亮的。

城靜楓摸摸她的頭:「沒事了,等會兒就跟你娘回家去吧。」

許青竹見她這樣說,才開口說道:「軍師姐姐,你真的好厲害,若是沒有那個很快很厲害的箭,將軍肯定會顧全大局,放棄大家的,軍師姐姐,你能教教我嗎,我想拜你為師,變得想你這麼厲害。」

城靜楓聞言心裡一陣慶幸,其實她一開始也沒有想到匈奴會這樣做,她是剛好有應對措施才巧合救下了這些人。

如果匈奴換一種別的方式用這些人,她也不確定還能不能救下他們,大概率也是像是出發前提醒許青竹的那樣糟糕。

看到許青竹臉上的酒窩又出來,城靜楓伸手捏了捏她兩頰的肉:「學這些很難的,可能會很辛苦,你確定要學嗎?」

許青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用力的點點頭:「我想學,再難我也想學,想成為像軍師姐姐一樣厲害的人。」

城靜楓聽著城外響起勝利的號角,城門慢慢打開,牽著許青竹往下麵走去:「那我先考考你,你回去之後把你剛剛看到的,記住的,仔仔細細的想明白,若是說得好,我就收下你。」

許青竹激動的應和道:「我一定好好想,不會讓您失望的。」

等到了城下,就看見賣菜大嬸和那些小孩子正在城門口附近的小涼亭中。

城靜楓推推許青竹,說道:「去見見你娘吧。」

看著許青竹跑過去,她也跟著大軍回了大營中。

看見許青竹之後,賣菜大嬸激動的跑過來,一把抱住許青竹,用力的將她勒進懷裡。

許青竹即使感覺身上被勒著痛也不說,隻是學著以前被哄的那樣子,將手放在背後,輕輕的往下順。

想了想,輕聲說道:「娘,別怕,跟你說個好消息,你聽了一定高興。」

賣菜大嬸偷偷伸手擦了擦眼淚,努力不讓自家閨女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軍師姐姐說要考考我,若是我能通過,就收我為徒。」

略帶後怕的表情,一下子全都變成驚喜。

「那你可要好好表現,這個千載難得的機會。」

「哎,我剛剛看軍師離開怎麼就沒有想著上去感謝一下,今天那個箭估計也是軍師做的吧。」

許青竹點點頭,手舞足蹈的比劃著:「是啊,我今天在上麵看得清清楚楚的,軍師姐姐用手上的東西引天光去比劃,然後那箭就唰唰唰的往外射,射得可遠啦。」

賣菜大嬸也深有感觸:「我都還沒有看見涼州城城門的影子呢,那箭就來了,還全往身邊那些人身上射,一點也不挨著我們。」

說著突然感覺自己的腰間衣服被扯了扯,低頭一看,那些個瘦的不行的小蘿蔔頭,怎麼都圍過來了?

***

箭羽的破空聲響起,狠狠的劃過了呼延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