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擔心:「梨梨呢?出什麼事了?」
周正方指著江麵那個小島:「好像去那裡了。」
幾人瞠目結舌:「從山崖上,到那個島?」
「大半夜?」
周正方一張臉嚴肅著,剛剛那陣震動,他也感受到了。
他分明能聽到,是從小島上發起的驚天巨響。
「聯繫一下梨梨的經紀人,報警吧。」
他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
直升機上,僅四座的座位剛好四人坐滿。
「大師兄帶著陸臻他們從地麵過去了。」
鍾令在前座,戴著直升機必備的耳麥,朝宋梨梨大聲嘶吼。
才勉強蓋過噪音。
宋梨梨詫異:「你們怎麼知道這地方?」
那天在墓%e7%a9%b4中。
曾方並沒有答應宋梨梨。
常肆是他合作了十幾年的人,他沒有任何理由被宋梨梨四五句話就輕描淡寫地說服。
最後還是抱著他的殭屍兒子離開。
宋梨梨盯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那怎麼辦?」
宋梨梨微微瞇了瞇眼:「那就,逼常肆出來。」
曾方身上必然被常肆下了禁製,她也沒辦法讓人跟在後麵,輕易被察覺。
不過嘛,不重要。
雖然她也意外,怎麼她前腳察覺到青梅島的異動,下一秒鐘繹的直升機就已經找了過來。
「那當然是靠我了!」
「都說我功勞很大的!」
「嗯?」
直升機的駕駛員隻覺得奇怪。
機艙內空間雖然不大,但他卻有一種逼仄到呼吸有點困難的感覺。
加上身處高空,本來溫度就比平地低。
胡立精和路泠就在剛剛,已經飄進機艙。
擠在前後排的中間。
鍾繹一時間難以形容這種感覺。
他的奶奶,雖然相處時間不算多,可就這麼飄蕩在自己跟前。
距離不足二三十厘米。
他的親弟弟,在前座,已然別過頭去。
渾身散發著與身俱來的對於長輩的恐懼。
「好啦奶奶,那功勞給你99,1我還是要占的。」
胡立精最後還是屈服於路泠的實力之下。
那天過後,路泠和胡立精就被宋梨梨放出去。
她心知曾方在這裡,路泠又感應過鍾得齊的痕跡,沒想到真有收穫。
沒過一天,路泠就飄到了青梅島附近。
還沒靠近,胡立精已然大叫。
「就是這裡!我被那次大爆炸傷到的地方!」
「就是這裡!」
「就在那個島上!這些山跟三十年後幾乎沒有變化!」
路泠剛想傳音給宋梨梨,就碰上了這兩天待在J市附近的鍾令。
她從冷哼那聲過後,就一直沉默不語。
宋梨梨知曉她的情況,歎了口氣。
把一人一精收回玉珮。
說話間,直升機又一次因為地麵的震動在上空側翻了一次,宋梨梨徑直往鍾繹身上摔了過去。
直到平穩下來,她才發覺整個人被鍾繹緊緊護住。
抬眸的瞬間,她表情怔怔。
盯著鍾繹朝她低下的臉龐。
就在鍾令在前座以看戲的心態想往後張望時。
宋梨梨冷不丁就兩眼放光。
「剛剛你登場那個姿勢,有點震撼。」
「一會兒下飛機的時候,我能用用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隻覺得鍾繹嘴角似乎微微抽[dòng]。
目光意味深長。
最後還是化作了一聲綿長又無奈的歎息。
收進直升機的噪音當中。
直到最後一聲爆炸過後。
宋梨梨明顯能感知,玉珮中的強烈震動。
隱隱透出的哀慟,甚至感染到了與路泠綁定的宋梨梨。
她沒由來地頭疼了一瞬。
眼睛透過機艙窗戶,往下看。
飛機已經抵達青梅島上空,往胡立精指明的位置飛去。
沒過多久,洞裡就走出一個人。
宋梨梨打開機艙門,學著剛剛鍾繹的姿勢。
一腳踩空,人倚在門邊,頂著巨大的噪音用上了擴音符。
「真以為我找不到你?」
「常肆?」
常肆臉色陰鷙,緊緊盯著上方。
直到宋梨梨沿著軟梯,三四米的地方,她直接跳下。
她朝鍾令遞了個眼神,直升機很快帶著鍾令離開。
而後繼續嗤笑著看著眼前的常肆。
「你到底想幹嘛?」
「布下這麼大一盤棋局,毀掉了那麼多人的人生!」
常肆不屑一顧。
「那又怎樣?」
「許多人活著也是白活。」
「既然這樣,替他們了結生命,不也是一種解脫嗎?」
宋梨梨冷冽地盯著他:「你不是常肆。」
她從打開機艙門就察覺到了,這座島上的靈氣,比200年後的山上,不知道要濃鬱多少倍。
完全不是她剛剛在山崖上感受到的那樣。
就在過去的十幾分鐘,靈氣源恐怕已經打開。
常肆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眼下已有答案。
「常肆」眼神一變。
盯著宋梨梨,唇邊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女娃有意思。
「哈,哈哈哈哈。」
「你倒比那幾個蠢貨聰明很多。」
宋梨梨後退了一步,眼見著麵前這人逐漸從常肆的模樣拔高了身軀。
整副身軀完全覆蓋了洞口。
瞳孔縮成僅僅一個小點。
渾身散發著黑氣。
不停發散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
常年被掩埋的腐臭味。
宋梨梨隻能依靠仰望,來麵對這個壓迫感十足的怪物。
「愚蠢的人類。」
「以為打開靈氣源把我召喚出來,就能指使我做什麼?」
「也不看看,你們在我麵前多麼渺小?」
他隻是隨意朝宋梨梨一瞥,她就感到威壓十足。
這是一種熟悉的味道。
當年在山上麵對那陣攻上山的妖潮前,她聞到的也是這種味道。
師父那時說了什麼?
「這邪神,已經徹底不打算控製自己了。」
「隻打算毀了這個世界。」
隻是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晚了。
說完這話,師父已經雙手結印,又往妖潮深處飛去。
臨走前,隻給他們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而當年那種感覺,她竟然又從麵前這個比她高上半個身子的怪物身上感受到。
宋梨梨一臉嚴肅。
怪物伸出長舌,%e8%88%94了一把自己的臉。
往下滴落無數的口水。
水落到地麵,土地便緩緩硬化,直至變黑。
周邊空氣流動似乎都跟著靜止。
看著宋梨梨謹慎盯著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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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越發覺得有趣。
「你嘗起來,應該比剛剛喚醒我的那三個,好吃的多吧。」
「其中一個索然無味,我沉睡了這麼多年,怎麼人類變得如此難以下嚥了。」
「你這細皮嫩肉的,腦子又好,剛好給我補補。」
宋梨梨仍舊抿著嘴。
玉珮裡藏著的路泠已經控製不住自己。
掙脫束縛一飛而出。
朝著怪物飛去。
「你給我死!」
「就是你殺了我兒子!」
路泠消散許久的怨氣重新被激發出來,從玉珮出來之後,猛地就往怪物處飛去。
宋梨梨食指中指併攏,念出引雷符。
她沉眸,在路泠往怪物衝過去的瞬間,把雷往怪物身上引。
良久過後,隻聞到一股比剛剛彷彿從臭水溝挖出來的味道還要難聞上幾倍的臭味,往外麵蔓延。
黑霧不斷往外擴散。
很快蓋住宋梨梨和路泠。
似是吞噬一切。
又快速瀰漫至整個青梅島。
陸臻剛驅車駛過橋麵,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黑煙幾乎蓋過原先鬱鬱蔥蔥的山林。
在無邊夜色的烘托下,更顯詭秘。
月光隱藏在黑氣背後,幾乎察覺不到。
他眉頭皺起,旁邊劉波也一臉嚴肅。
「這個島上靈氣充裕的程度遠比其他地方重,應該是靈氣源剛剛被打開的緣故。」
他們剛想往前駛進,卻突然被鍾家兩兄弟攔住路。
倆人麵色有點沉,宋勵程也跟著心思沉重起來。
陸臻一行人就這麼被帶向青梅島的另一側。
靠近入海口的海灘邊,一塊巨石背後,竟然坐著一個同常肆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隻是此刻卻顯得虛弱萬分,看著周圍繞著他的人,和臉色略顯著急的徒弟,他緩緩閉上眼。
「還不肯說?」
鍾繹臉色黑沉。
渾然不是在宋梨梨麵前至少帶著點溫柔的模樣。
剛剛他本來想跟著宋梨梨下直升機,卻被宋梨梨攔住。
順便給他開了天眼。
讓胡立精給他和弟弟引路。
「靈氣源已經開了,我感應到了。」
「你小叔和曾方應該當了犧牲品,瞬間被獻祭了。」
「否則不可能一瞬間怨氣成倍增長。」
母子間的感應就是最大的證據。
路泠在玉珮中的哀慟甚至已經到了足夠影響她的地步。
鍾令不由疑惑:「那常肆呢?」
「他不是也在裡麵嗎?」
宋梨梨抿著嘴。
「你忘了師父說過,傀儡人,最多隻能造三個,之前他給鍾得齊造了一個,給大師兄造了一個,還剩最後一個。」
「他必然會用在自己身上。」
巨石後的常肆,似乎還沒從剛剛一瞬間的可怕場景中清醒過來。
可怕的不是那個怪物。
而是自己一直以來心裡的信仰,突然間崩塌。
他按照偶然得來的心法提示,掐指唸咒,破除了封印靈氣源的古老陣法。
感受到靈氣縈繞全身的一瞬間,他先是喜悅萬分。
隻是喜悅的情緒甚至沒超過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