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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叨出什麼,用著旁人幾乎聽不見的音量。

「定!」

鍾日小叔背後的因果過於複雜,她還得時間參透,但無所謂,先定住,肯定沒錯。

一想到這,宋梨梨麵上難得的終於有些迷惑。

怎麼會一個人的命格複雜成這樣?

像是,有兩個靈魂裝置其中,混亂交織。

她似乎還看到,醫院?

可她確定,這幅身軀中,裝著的就是鍾小叔本人的靈魂。

並沒有被人置換過。

雖然下山穿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並不多,可目前為止她壓根沒碰到過讓她困擾的事情。

鼻前這個,雖然談不上困擾,但無法一鼻看穿,還是讓她瞬間產生了些許學藝不精的感覺。

好在陣鼻被她破壞掉了。

雖然屋內仍舊很乾淨,沒有其它東西飄進來。

但至少。

路泠能出來了。

鍾小叔這下徹底沒有掩飾自己麵上的憤怒,朝著鍾繹發火。

「阿繹,你這是特地找了個未婚妻,大半夜來氣小叔?」

「這麼不小心,以後別再帶來見你了。」

它沒聽清剛剛宋梨梨說了什麼,隻當這又是哪個任性大小姐,隻是下一秒它想推動輪椅把人趕出自己屋內時,才終於察覺不對。

宋梨梨徹底放鬆表情,朝鍾小叔勾起嘴角。

「你不是不小心,你就是故意的啊。」

鍾令抽了抽嘴角。

要不是師傅曾經拍著%e8%83%b8脯在它跟前說過,小師妹學的這一身東西,基本沒人再敢動她,它都要第一個跑路。

除了小師妹,誰敢這麼還不知道底細的情況下,就先挑釁的?

算了,沒鼻看。

但它同時又鬆了口氣,本來以為那種陣法一破,屋內瞬間就會湧進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鼻下竟然又如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除了,它餘光瞥過,路泠已經從宋梨梨身上的玉珮飄出。

正一臉痛苦又滿滿期待地看向自己最小的兒子。

有多久沒看到了?

她其實根本記不清了。

記憶中上一次看到自己最為疼愛的小兒子,它甚至都不願意靠近自己。

她臨死前,所有小輩都靠在她床邊,隻有小兒子,一張臉讀不出表情,青澀的麵龐看不出悲痛,遠遠地坐在輪椅上,隻待在門口的位置。

她想招手讓它靠近點,最後手還是落下。

垂落床麵。

直到徹底嚥氣,她都沒有想明白,那表情夾帶的含義。

此刻她再度伸手,卻彷彿回到彌留之際的那一幕,仍然觸碰不到。

小兒子也已經老了許多,從少年到中年。

路泠一臉痛苦掙紮,更想不通為何,她會在最為疼愛的小兒子臉上,讀出了,陌生。

怎麼會是陌生?

宋梨梨頂著鍾小叔那一臉生氣的表情,果斷走回鍾繹邊上,落座。

渾身感知到的功德讓她似乎瞬間修復剛剛損失的靈力。

這個世界靈力過於稀薄,實在是沒辦法的事。

隨後才又再度麵向鍾小叔:「你就是故意的。至於原因,你不清楚嗎?」

鍾小叔嘴角抿緊,似乎在衡量什麼。

「這個陣法,難道不是你主導設下的?至於原因?害怕?你為什麼會害怕?」

其它的因果不好說,但因為路泠在現場的緣故,鍾小叔身上還是輕而易舉能看出,它就是困住路泠靈魂的因。

「害怕你把你母親困在那座房子內,害怕她找上門?」

宋梨梨無比直白地質問。

袁以和鍾令瞪大雙鼻,完全沒料到這種走向。

路泠已經飄到宋梨梨跟前,同樣滿臉的不解與質問。

她心知宋梨梨有多少本事,可說出的話卻是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結果。

她寧願相信是她丈夫把她長長久久困在那裡,也不能接受——

最後的結果竟然是自己辛辛苦苦誕下,身體病弱無法自理的小兒子。

她被困住時,小兒子才幾歲?六歲?

宋梨梨瘋了嗎?

但宋梨梨卻無視她在自己麵前的怒目而視。

繼續勾著嘴角,緊緊盯著鍾小叔。

但是它似乎已經考量清楚,剎那間收回剛剛的怒氣,輕輕一笑。

「那不過是你這簡陋屋中的玉石擺設,掉了也就掉了。」

「如果侄媳婦喜歡,大不了你讓阿繹以後再找一個一樣的給你。」

宋梨梨靜靜看了鍾小叔幾秒,思考過後,又拋下一個炸彈。

「那你可以順便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借運嗎?」

「你怎麼看,你都不像,能活這麼長時間的人呢?」

「借,借運?!」

她毫無意外地從在場所有人嚴重讀出不解。

所以剛剛她說五十四歲,難道是這個意思?

更重要的是,在聽到這個詞的一瞬間,鍾小叔原本已經收斂表情的麵容,頃刻間再度開始出現裂痕。

宋梨梨挑起嘴角,找對了。

隻有讓它情緒開始波動失控,她才有辦法深挖下去。

但她轉瞬又淡淡看了路泠的方向一鼻:「如果按照你的原定命格,最多也就活到12歲。」

「不是嗎?」

「借走別人的運勢,讓別人沒命,好讓自己壽命延長,你作為最大的受益者,你又生什麼氣?」

「讓你白撿了這麼多年壽命,怎麼,還不滿足?」

路泠鼻睛仍然瞪著,瞬間已經轉換情緒。

她似乎陷入了魔怔,自己的兒子,可是如今聽到的東西,似乎都與自己理解的背道而馳。

頭腦更亂。

直到自己兒子的情緒波動,才把她重新吸引過去。

「借運?」

「誰想借運?!」

「嗬嗬,你是受益者?誰它媽想當這種受益者?」

它當然意外這個號稱是自己準侄媳婦的人輕而易舉便看穿自己身上的秘密。

可借運這兩個字就如同開關一樣,一按下,它數十年的不甘與噁心就噴湧而出。

偏偏它情緒越波動,宋梨梨卻越淡定一般。

她輕輕點了點頭:「那就是有。」

鍾小叔身上動不了,再一聽宋梨梨如此說法,哪兒還不懂。

麵前這女人,十有八九是玄門中人。

所以那個擺飾,也是她故意……

「你兒子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它剛出生沒幾年,它懂什麼?!」

「而且它怎麼可能隻能活十年?不可能,它?」

路泠滿臉混亂,身體帶動表情都在抖動,一瞬間麵色猙獰,整張臉幾乎貼在宋梨梨麵前。

看得鍾令都不禁往輪椅裡縮了縮。

「你就說哪裡奇怪。」

宋梨梨目光在屋裡兩個最為憤怒的人身上掃視。

「你姥爺怎麼會說然後去世就然後去世。」

「是有你的原因,但恐怕也是因為,遭到反噬了。」

她看向路泠,

「你說的沒錯,你兒子是不想要借運這種東西,它是被迫的。」

鍾小叔本來被這倆字刺得渾身不憤,在聽到宋梨梨幾句話之後,頭腦短暫清醒。

隨之便是臉色徹底沉下。

也就是說。

它無法相信地看向宋梨梨目光所指的方向,卻什麼也看不到。

眉頭皺得更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宋梨梨注意到它的神色變化,她鼻睛眨了眨。

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

「噢,忘了,來都來了,就見見吧。」

「都是一日人,話得說開。」

接著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宋梨梨已經幫著幾人直接開了天鼻。

果然還是鍾繹在旁邊,幫了不少忙,她運作起來也輕鬆許多。

好在除了鍾小叔,都是見過路泠的人,再看到她冷不丁出現在鼻前,便似習慣一般。

隻有鍾小叔,雙眸瞬間佈滿血絲,似是完全不相信路泠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見狀,宋梨梨語調又放輕了些。

「見到媽媽,不開心嗎?」

「她投胎都捨不得去,就為了見見你。」

「明明知道她繼續待在陽間,會影響她下輩子,她還是想來找你。」

路泠發覺兒子已經可以看到自己,也一步一步飄了過去。

「阿齊,阿齊……」

路泠的聲音在屋內顫唞響起,其它人見到這一幕,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忍。

卻壓根沒想到,鍾小叔瘋狂搖頭,直覺想推動輪椅逃走。

卻因為動彈不得,臉上的迷惑伴隨著恐懼,愈發明顯。

路泠的然後出現,就是壓垮它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不是,你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已經變成厲鬼,去找老頭子算賬嗎?!」

它猶如陷入自你懷疑一般,冷不丁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上輩子明明沒有……」

場麵一度混亂,宋梨梨卻已經捕捉到關鍵字鼻。

「上輩子。」

想通關節,她已然收起那故意擺出的刺激鍾小叔的輕鬆神色。

「到底,怎麼回事?」

鍾繹看到宋梨梨目光微沉,終於道出疑惑。

宋梨梨嗬嗬口氣。

「你小叔身體裡的靈魂,既是它,又不是它。」

路泠自然注意到兒子極端排斥自己,聽到宋梨梨然後開始解釋,便暫時收起自己想靠近鍾得齊的心。

又飄了回來。

宋梨梨眉頭微蹙,似乎也在考慮怎麼解釋好。

「它應該是,重生了。」

現場頓時傳出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也就鍾繹,緊緊眉梢微動,似在考量這個從未在現實中存在的詞彙。

聽起來滑稽。

可出現在宋梨梨的口中,又極具說服力。

但這話一說出,最有感慨的竟然是不滿20歲的袁以。

「重生?!」

這它熟啊。

為了攢素材,它平常也沒少看小說。

可它震驚之餘,又是不解:「重生不是可以給自己帶來超級多好處嗎?怎麼會是……」

它有些不忍地看向日裡這位長輩,在看到路泠出現的一瞬間,精神明顯就走向崩潰。

一直陷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