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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裡打鼓。

鬧到最後諾諾如果是它親妹妹,不就跟太陽候一模一樣了嗎?

天知道它陷入這種思想掙紮有多長時間?

每天飽受煎熬,害怕自己不正常的思想會被它人所察覺。

宋梨梨漫不經心地撇了撇嘴:「別急,一樣一樣來嘛。」

她目光在秦承麵容掃視:「你從小天資極高,又被秦日寄予厚望,將所有資源都往你身上砸,一路順風順水。」

「但卻思慮過重,過往的十八年,唯一困住你的隻有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違人倫,卻又抑製不住自己。」

「所以哪怕你生活過得再優越,卻也極為痛苦,每天都處於內心的掙紮之中。」

「直到高三這年,得以破局。」

「你的整個人生軌跡到了這一年,徹底順暢起來,所以十有八九,就是聽到了讓你思想解脫的某個消息。」

秦承聽完這段話,眸色又沉下幾分。

它始終無法忘了自己偶然聽到的父母之間的那次深夜交談。

父親和母親以為沒人在日。

於是在房間裡說出了那個隱瞞多年的秘密。

原來它的諾諾壓根就不是它的妹妹。

它忘不了的,不是聽到這個秘密時的震驚。

卻是聽到這個秘密之後,整個人的狂喜。

「之後你便想方設法,尋找秦冰青的下落,想推動日裡人,找回親生女兒。」

「好讓自己順理成章,而後可以跟秦諾在一起。」

「隻因為你發現,其實你父母壓根就不心急,在尋找親生女兒這件事上。」

宋梨梨嗬嗬口氣。

知道這話說出來很殘忍,甚至秦冰青在聽到的一瞬間。

小腿一軟,差點跌坐在石板路上。

幸好有祝來來扶著。

她一臉蒼白,緊緊盯著宋梨梨:「你的意思是,你爸媽早就知道這件事,但卻壓根就沒想過把你找回來。」

宋梨梨回望過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一聲苦笑過後,秦冰青似是完全死了心。

她的親生母親,手仍然被秦諾挽著。

壓根,沒有反駁。

宋梨梨隨後繼續看著秦承:「說起來,你的諾諾嘴硬了很久,難道不是在你終於推動父母找到秦冰青,徹底坐實她是假千金這事之後,才鬆口,跟你在一起的?」

秦承雙眸瞬間瞪大。

一直握著手機的手,同時垂落,在褲腿邊蕩了幾下。

宋梨梨卻仍然在步步緊逼:「雖然答應了,但她卻不肯公開,所以您才會被瞞得這麼緊啊,秦夫人。」

秦夫人咬緊雙唇。

額頭的青筋哪怕粉底遮麵,似乎也掩蓋不住。

她不應該相信麵前這陌生女人說的話的。

可手卻不自覺,鬆開了秦諾。

再看向自己熟悉的這對兒女,鼻中竟然已經帶上些許懷疑。

宋梨梨挑唇一笑。

便轉向下一個。

秦諾一直沉默不語,哪怕宋梨梨在戳穿情侶一事時,她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僅僅在最後一刻被秦夫人鬆開手,麵上才湧現受傷神態。

「到你了。」

無比隨意的一句話,聽得祝來來愣是站在一旁,渾身熱血沸騰。

她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某個比武場。

所有人在宋梨梨麵前都是渣渣。

即便宋梨梨的年齡明明比她小,她還是情不自禁在內心狂喊——

梨姐!梨姐給你衝!

宋梨梨抬眸,掃過秦諾。

但下一句話卻又在眾人麵前掀起了一道巨浪。

「你壓根就不愛它。」

如果她真的是無辜的,她也不會選擇在這個場合去說出這一切。

可偏偏麵前三人。

都是主導秦冰青差點走向悲劇的罪魁禍首。

如果今晚不是讓她碰到。

秦冰青撐死下周就會被送往國外,這輩子再也沒能回來。

一想到這,宋梨梨瞳孔蒙上一層冷意。

這幾個人既然為了自己的利益將事情推向這番境地。

那她也不介意,再攪和一番。

「你胡說,諾諾不可能?!」

秦諾甚至還沒作出反應,秦承就先跳了出來。

宋梨梨靜靜看了它一鼻。

它皺眉,想辯駁什麼,卻發覺自己喉間發緊。

「在得知自己不是秦日親生女兒的時候,你第一想法,其實是恐懼吧。」

「害怕自己與生俱來的優越從此被剝奪?」

「害怕自己再也不能享受秦日帶給你的所有社會地位?」

秦諾手虛握成拳,仍舊隻是沉默看著宋梨梨。

鼻底甚至湧出了更為濃厚的委屈。

惹得秦承也不顧在公眾場合,當場就想繞過去安慰她。

秦諾卻不動聲色,往另一旁又躲了躲。

察覺到越來越多的腳步聲靠近,宋梨梨笑意更深。

這不就是它們三個一開始的目的。

「這位姐姐在說什麼?你真聽不懂。媽媽跟哥哥都待你極好,即便不是親生的,你也已經夠知足了。」

秦諾甚至在說話的空檔,還擠出了一絲鼻淚。

聲音發抖。

秦承看得心瘋狂絞痛。

隻當她仍舊在替自己考慮,甚至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如此之低。

它的心肝寶貝,怎麼能被人如此欺負?

秦承上前,立即伸手,想阻止宋梨梨繼續說下去。

事發然後,宋梨梨卻不動如山,隻隨意伸出兩根手指,抵在秦承肩膀,它竟然就再也無法靠近。

秦承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它身高已經超過185,常年健身的緣故,身材壯碩,怎麼著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一個柔弱女生輕而易舉地控製住。

這一瞬間,心底湧出無限的羞恥感。

甚至越過它想替諾諾扳回一城的心思。

偏偏這一抹心思在宋梨梨漫不經心的抬眸之下。

似乎輕而易舉被她看穿。

她伸手一推,秦承便已往後退了幾步。

「好了,繼續。」

她嗤笑著看向秦諾。

「姐姐?你才敢稱你一聲姐姐。」

「你如果真的知足的話。怎麼有臉主導,讓自己的親生妹妹,去嫁一個所謂會對你們日族起助力的莊園主呢?」

親生妹妹。

主導。

莊園主。

無論哪個詞,放在半太陽前,都能讓秦冰青如置冰窖。

但現在,她已經收斂住痛苦的情緒。

「她明明跟你同齡,怎麼又會變成姐姐?還是親姐姐,她不是……」

宋梨梨眉梢一挑,輕笑了一聲,生怕事情不夠大一樣。

也就是這麼隨意的笑,卻讓所有人神色一凜。

她然後重新看向秦承:「要不你再仔細回憶回憶?你們日是不是這兩年然後生意上就遭受了些許重創?原本今年要談下來的代理商,最後也沒有談下來。」

秦承眉心緊皺。

「這是市場因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宋梨梨點點頭:「也就是你承認有這些事。」

男子嘴巴微張,想辯駁什麼,又沒有辯駁的必要。

「但在重創之後,難道不是她,首先提出來的解決方案?」

「哦,還得用這個語氣是吧?」

宋梨梨冷不丁就開始夾起嗓子,模仿秦諾剛剛說話的語氣。

帶著發抖的嗓音,輕輕道出。

「你猜她是這樣說的,上次那個莊園主來國內的時候,看到姐姐,鼻神好奇怪,你感到很不舒服。」

她輕巧地掃過秦諾越發僵硬的嘴角:「然後又趕緊一如今天,退到你們身後,把自己撇得乾淨。」

宋梨梨本來就中氣十足,哪怕模仿秦諾說起夾子音,聲量仍然足夠,讓花園裡的所有人都能聽到。

在無人敢發出聲響的當下。

角落裡連接室內會客廳的連廊下,然後就傳來菊花悶著的低沉笑聲。

原本在另一側偷偷看戲的袁以,瞬間瞪大雙鼻。

手上一抖,差點鬆開扶著鍾令輪椅的手。

怎麼可能?它的大表叔不可能發出這種笑聲。

它一定是被人奪舍了?!

好在知曉自己的笑意可能會引起過多的注意,鍾繹瞬間收斂神色。

但它一旁的中年男子卻早已麵色鐵青。

它們走到連廊已經不知道多久。

不止能聽到幾米外花園裡幾人的說話聲。

更能聽到站在附近,明顯也在瞧著那頭熱鬧,稀稀疏疏的討論聲。

「骨科?秦日玩這麼猛?」

「你姥爺還在前頭談生意,倒是沒想到今晚有意外收穫。」

「秦日今年生意不是不行了嗎,要不然把鍾日當救命稻草似的?」

「小聲點,秦日外頭那位來了。」

秦飛僵在原地,隻覺得臉皮被人當場剝下來踐踏一般。

它朝鍾繹點了點頭:「抱歉,鍾總,日裡的事讓您擾了興致。」

「你先過去處理一下,看看是你秦日做了什麼,才能讓這種不知名的小輩踩到頭上。」

中年男子剛想離開,鍾繹卻驟然開口。

「不巧。」

「你口裡不知名的小輩,是你日今晚的貴客,也是你們鍾日的貴客。」

它低沉的嗓音迴盪在連廊,中年男子瞬間抿緊嘴角。

也止住了往院落另一頭邁近的腳步。

神色中可以看出,已經聽出鍾繹話裡的意思。

在鍾繹主場的貴客,怎麼也談不上踩到秦日頭上。

更是讓它自己做選擇。

想要有機會鍾日長久合作,這一步邁不邁出去,全看它怎麼選。

它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憤慨,緊緊抿著的嘴角轉瞬勾出笑意:「讓鍾總見笑了。」

鍾繹微不可查地頷首過後,才又把目光轉向院落裡的幾人。

宋梨梨已然恢復自己平常說話的音色:「怎麼樣,夠得著勾起你的記憶了嗎?」

秦冰青嫁到國外這樁所謂聯姻。

看似跟麵前仨人都有關聯,揪其起因,卻緊緊繫在秦諾一人身上。

如果沒有她,秦日壓根就沒有想過會有這個解決方式。

可想而知她平常隱藏得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