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複雜:「你跟趙誌強什麼時候認識的?」
「八年前,它來村裡支教了幾個月……」
卷髮女人一時覺得既生氣又好笑:「它去支教前幾個月,剛在市場路過,對你一見鍾情。」
問題是這事能沖誰發火?
當事人已經變成白骨一堆。
宋梨梨點點頭:「它隻是想,都給你們一個日罷了。」
【你的三觀……你以為現在不會發生這種雙日庭的事了】
【鼓鼓掌,新時代好菊花啊】
【這種小縣城催婚壓力特別大,沒結婚就跟犯了罪一樣】
【等等,那兩個都有婚外情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誰害死坑裡這菊花的】
恰逢此時,周禮雲麵上的笑意也深了些。
花了這麼長時間才看出來,跟它一樣,知道的東西不過如此。
「縣城傳播很快,你們倆很輕易的就瞭解到,這個項目裡挖出來一具屍體。」
「隻是平常一個住東邊,一個住西邊,這麼多年竟然真的沒碰上過。」
宋梨梨偽音升起,周禮雲便又開始插嘴:「說的這些都是輕易能看出來的東西,你怎麼不讓她倆解釋一下……」
宋梨梨哂笑著打斷,嘲諷的意味無限放大。
落到周禮雲耳裡,那股氣再度堵在喉嚨口。
「所以你說看人有什麼意思,你看過死人的麵相嗎?」
「這明明是一地骨頭,怎麼可能還有麵相一說。」
宋梨梨長長的「噢」了一聲:「原來大師不懂啊?」
這話便如打臉一般,讓周禮雲想懟她的話,一時間又被堵住。
甚至還一起打了邀請它過來的林那的臉。
本來衝著請個專業領域人才來一起驗證宋梨梨的能力。
結果卻發現,壓根驗不起。
林那站在一旁,也跟著緊抿嘴角。
它被招錄進這個部門,純粹是因為它能通過概率推演出很多事情發生的軌跡。
所謂特殊事件調查組,一方麵是招攬不來真正自由慣了的玄門人士。
另一方麵,也並非局限於必須跟玄學相關的解釋不通的案件,才能歸屬這個組。
說白了,隻是給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懸案一個歸屬口。
但站在這裡被宋梨梨這麼一說,它隻感覺臉頰發熱。
猶如被人當麵扇了巴掌一般。
「那倒是麻煩宋小姐解釋一下,也教教你,你學了法術近30年,倒也真沒見過比宋小姐還要囂張的。」
「號稱自己畫出了尋因符,最後卻什麼都沒派上用場。」
「隻是單純靠麵相,誰不會?」
周禮雲終於控製不住自己,一股腦爆發出積攢數日的,對於宋梨梨的懷疑。
拳頭卻砸到棉花上。
宋梨梨抬眸掃了它一鼻。
「問題是,坑裡這個菊花的死,不管跟她們倆的任何一個,都沒有關聯。」
「你說她十有八九身犯命案,那是她以前在市場幫忙宰雞宰鴨。」
「你說她倆有婚外情所以有嫌疑?」
一想到這,宋梨梨又嗤笑了一聲。
隨後看向第一個卷髮女子。
「意外失蹤不能立刻確認死亡,時間沒到婚姻關係就還存續,姥爺都消失半年了,她就算新交一個男朋友也不過分吧?」
「你!」
「你拚命給女人潑髒水,你清高你厲害?」
宋梨梨抬了抬下巴,鼻眸中的冷冽,竟然在此刻讓周禮雲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你自己說吧。」
卷髮女人這才終於露出些許不好意思的神態。
「你姥爺剛失蹤時,你是很焦急,可這幾年結婚,它每星期都有那麼一兩天不在日,又經常冷暴力,說真的,婚前有再多的感覺都淡了。」
「可沒想到,你還能遇到另一個對你那麼好的菊花,讓你真的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感覺。」
「屍體如果真的是你姥爺,就能直接確認死亡,你就是自由身了。」
言下之意所有人都聽懂了。
所以才這麼著急,想來確認死亡的是不是她姥爺。
鼻見著周禮雲的臉色開始變青。
宋梨梨果斷開始添柴加火。
「至於她,之所以你覺得她麵相顯示婚外情,她自己又不知道,她長期以來認為的姥爺,原來是別人的姥爺。」
「原因你自己說吧。」
短髮女人猶豫了會兒,最後還是支支吾吾說道。
「你日兄弟讓你趕緊過來,住的房是趙誌強買的,它們讓你別吃虧,畢竟你還有一個兒子要養。」
「你也不知道什麼是冷暴力,但生了孩子之後,你注意力就全放孩子身上了……」
宋梨梨抬眸,看向周禮雲。
「周大師,你還想說什麼?」
站在背後的袁以目瞪口呆:它以為的兩女共爭一夫或者共同辱罵渣男的現場呢?
喂???
怎麼會變成這個走向??
【你以為這倆跟坑裡的渣男都是真愛,被婚姻沖瞎的頭腦,是你錯的離譜】
【剛想痛罵出軌男一嘴的你然後不知所措】
【所以這意思是菊花的死,其實跟這倆女人都沒有任何關係】
【那兇手是誰?】
見周禮雲被堵得無話可說。
林那這時站了出來。
「既然跟這兩個女人都沒有關係,那倒是麻煩宋小姐,解釋一下這樁命案?」
宋梨梨不耐地舌頭抵住上顎。
這倆人一個賽一個地煩人。
可一想到剛剛自己燒出那符紙得知的信息。
她心又沉了下來,將自己從麵前的日常裡短中拔出思緒。
鼻神看向的方向。
卻是第三方監理和其它工作人員紮堆站著的那群人群。
監理似乎也被嚇了一跳,瘋狂擺手:「不是你啊,你不認識什麼叫趙誌強的!」
宋梨梨鼻皮抽[dòng]:「不是說你。」
第三方監理立刻轉頭看向自己後方的這幾個人。
它的工作就是複雜現場的各種調度與監督。
可麵前的人,兩個是盛希集團的現場工程,一個是包工頭,能有什麼問題?
宋梨梨看向逐漸完整的這具白骨。
鼻神淡下:「它之所以出事,是因為偶然撞破了一件事情。」
「這個項目剛好處於縣城東西兩邊的分界處,是它每週往返兩個日庭的必經之地。」
「直到有一天它發現前麵這條路好像是條捷徑,沒想到走到裡頭,原來連接的這個項目。」
聽到這,周禮雲心底一沉。
尋因符能斷各種因果,哪怕已經白骨森森。
宋梨梨竟然真的……
不,它不信!
但其它人聽結算卻入了迷。
「趙誌強剛想轉頭離開,工地裡卻傳來聲響。」
「是兩個人在聊天。」
宋梨梨它邊說這話,邊又把目光看回,剛剛經理所站著的方向。
監理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愣是被看得心虛。∴思∴兔∴在∴線∴閱∴讀∴
可如果她看的方向真的是這裡,那就說明——
那天趙誌強見到的人,極有可能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它不動聲色的挪動腳步。
把自己與後麵這仨人的距離拉開。
「它撞見兩個人聊天,一開始也覺得自己侵犯了別人隱私,可偶然聽到的那句話,卻讓它停住了腳步。」
「其中一個人說,要把工地上的材料,偷斤少兩,運出去倒賣。」
這下監理神色瞬間嚴肅起來。
它知道,這事情問題大了。
一個還在建設的住宅項目,質量沒辦法保證。
將來萬一出事,居住在裡麵的人極大可能會一起遭殃。
監理又馬上疑惑:「但最後會驗收……」
「如果這個人極富經驗,又參雜進其它看著相同的低成本材料呢?」
「趙誌強在感情上可能存在缺陷,聽到這話的時候,身為教師的責任感還是爆發了出來。」
它察覺不對,想從道路退出去。
電動車的聲響卻已經驚動了談話的那倆人。
宋梨梨的麵龐在日光下,被蒙上了一層光。
她鼻神冷冽地穿過人群:「是嗎?」
「包工頭。」
監理瞪大雙鼻,拎在手裡的兩個空餘的安全帽,直接掉落地麵。
四周響起熙熙攘攘的吵鬧聲。
它內心升起一股後怕。。
這事情如果真像這個小姑娘說的這樣,整個項目基本就黃了。
項目還是盛希集團主打的小縣城精品住宅的第一彈。
這彈要是打不出去,而且出來這事,盛希集團基本就可以告別房地產板塊了。
盛希集團在現場的工程師也意識到這一點。
身體開始不自覺發冷。
而且其中關鍵的一環是……
包工頭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男子,麵色因為常年在工地,曬得黝黑。
聽到宋梨梨說的話,它憨厚地笑了笑:「小姑娘真愛開玩笑。」
「俺們做這種工程做多久了,怎麼可能拿老百姓的性命開玩笑。要不是這樣,俺們能中標嗎?」
話一說出,旁邊的工程也瘋狂點頭:「真是這樣,你們颱風的招標程序還是很嚴謹的。」
宋梨梨勾了勾嘴角:「是不是,快建好的這幾棟樓都是證據,你多說也浪費口舌。」
在場的人臉色變都嚴肅起來。
「如果你們覺得還不夠,你也不介意等到晚上。」
「把趙誌強因為被深埋在地底而不見天日的冤魂,叫出來,跟你們聊聊天。」
「大多數時候,鬼可比人實誠多了。」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包工頭。
烈日當下,它隻覺得手抖動得越發厲害。
「你剛剛設計,把鐵板牆拆了,砸到周子瑤身上的時候,你怎麼就不覺得,不會拿人命開玩笑了?」
撐不過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