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樂抱著容璟下車,直奔急診。
因為有認識的護士,很快就安排好了病房打針。
等一切妥當,她才給家裡打電話,讓保姆哄栩栩睡覺,她們今晚應該回不去了。
“林小姐……嗚哇哇……”
保姆剛一開口,更大的孩子哭聲就蓋過了保姆的聲音,聽到女兒的哭聲,她知道是栩栩在找媽媽,女兒平常很好帶,但晚上睡覺一定要容璟哄睡著,然後才被保姆抱去嬰兒室。
今晚沒看到媽媽,栩栩很早就不對勁了。
“栩栩乖。”
林其樂聽著女兒的哭聲,心疼壞了,但看一眼病床上躺著的容璟,又隻能狠一下心了,“你去我們臥室,拿容璟的衣服裹著栩栩。”
“已經拿了,但栩栩還是哭。”
她頭疼地在門口打轉。
“其樂。”
一抬頭,就看到病床上的容璟睜開眼睛了,虛弱地問她:“家裡的電話?”
“嗯。”
容璟看著她,沒說話,但兩人這麼久的相處,早已經有了默契,她走過去,把手機放到她耳邊。
容璟虛弱地開口:“栩栩。”
電話那頭,哭得嘶聲裂肺的小傢夥聽到了媽媽的聲音,瞬間停止了哭鬧,一抽一抽地掉眼淚,伸手要撲手機。
“是媽媽,寶寶該睡覺了。”
保姆配合著,輕輕拍著栩栩。
容璟聲音虛弱卻很溫柔:“寶寶乖,媽媽在呢,栩栩睡覺覺了,睡……咳……咳咳……栩栩乖乖睡覺覺……乖寶寶……”
林其樂看著容璟對著電話,耐心地哄著女兒。
心裡隻覺得更心疼了,這個女人明明就很溫柔,很善良,卻被硬生生逼成了大反派,逼到最後走上絕路。
想到這裡,她低頭,靠在容璟肩上,吸著鼻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保姆小聲道:“栩栩睡著了,我抱她進房了。”
“嗯。”
容璟掛了電話,歪頭看向林其樂,“哄完女兒,還要哄你睡覺嗎?”
她抬起頭,紅著眼睛看向容璟,“還難受嗎?你差點凍傷。”
“還好。”
她歎了口氣,低頭,抵著容璟的額頭。
“下次不要這樣嚇我好不好?你就算不為我,也為栩栩想想,你這樣糟蹋自己身體,母女連心,女兒一心疼就哭,你忍心看著女兒哭?”
容璟淡淡一笑:“我隻是去看看我母親,又沒做什麼。”
“再過半個月就過年了,你穿那麼薄,不吃東西,待在墓地大半天,這叫沒做什麼?”
容璟不笑了,眼神刻意避開她。
“不許躲我!”
她雙手按住容璟的臉,逼她和自己對視,然後認真地開口:“容璟,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即便是我以前不願意做的事,隻要你開口,我都可以去做!”
容璟盯著她。
“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她拉出容璟沒打針的手,十指緊扣,“即便沒有那個證,你也是我這輩子唯一認定的妻子,我會為你做任何事,所以別再瞞著我,別再一個人承受一切。”
容璟:“任何事?”
“對!”
容璟笑了,打針的手慢慢揚起來,撫摸她的臉。
“那就當一個好醫生,像你外公那樣德高望重的醫生。”
她愣住。
這是容璟的要求?
“這個不用你要求,容璟,我說的是祈頌白嬌——”
“噓!”
容璟用手指抵住她唇瓣,眼底笑容瞬間斂去,“念出那些人的名字都會髒了你的嘴,其樂,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好,我不要你身上沾上一丁點那些人的骯髒。你就這樣待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但我覺得不夠,我想跟你並肩作戰!我想把祈頌白嬌送進監獄,我會讓她們為自己犯得最付出代價!”
“進監獄?”
“嗯,她們犯罪了,有法律會為她們定罪,別髒了自己的手,我們把她們送進去好不好?”
容璟看了她許久,突然打了個哈欠,“我好困。”
她:“……”
“想睡覺。”
她無奈,隻好暫停這個話題,“睡吧,等你退燒了再說。”
容璟閉上眼睛,很快又沉沉睡了過去。
林其樂坐在床邊,撐著下巴,她這樣表明自己的態度,怎麼容璟一點反應都沒有?
……
林歡上午跟容璟見過麵,就去了公司,她是財務總監,一半因為她的本事,一般因為是她是季昭的另一半。
到底那一半原因佔據大頭,見仁見智。
容璟似乎對她手裡的帳目興趣不大,這讓她不得不擔心容璟是不是已經查到什麼了,為了讓手裡的籌碼更加穩固,她才來公司的。
結果一進辦公室,就發現她的財務總監的位置坐了一個新人。
她冷聲質問:“坐我的位置,難道不用跟我打個招呼嗎?”
對方站起來,給了她一抹職業的笑容,“林小姐,介於你休假時間太久,公司財務部不能一直停擺,我們是季董事長請回來的專業團隊,已經全麵接管公司的財務部。”
季茜請回來的?
為什麼一直沒跟她提過?
“你坐了我的位置,那我坐哪裡?”
對方挑了下眉,拿出了一份書麵檔,“辦公室剛裝修過,暫時沒有多餘的位置,林小姐可以繼續休假,季董事長說了,工資照發。”
季茜:“……”
“好了,大家準備一下,我們該開財務會議了。”
“我也去!”她趕緊加了一句,“公司的財務狀況我最清——”
“不必了。”
新的財務總監淡漠地拒絕了她:“林小姐帶薪休假期間,不便參與公司內部會議,請見諒。”
辦公室其他人全都起身,跟著新的財務總監走了。
等辦公室就剩下林歡一人,一個人探進頭,為難地開口:“我,我得鎖門了。”
“田蕊?!”
她咬牙叫出對方的名字,“你是我帶進公司的,你現在要趕我走?”
“歡姐,我也很為難的,這是新總監定的規矩,如果不遵守就得捲舖蓋滾蛋。”
林歡氣憤地大步離開。
走到你公司茶水間,就給季昭打電話,結果打了幾個都沒人接聽,氣得她差點摔了手機。
兩個員工一邊閒聊一邊走進來。
“我聽說,林歡回公司了,但財務部都被大清洗了,哪裡還有她的位置?她那個學歷,本來就不夠看,還能當上財務總監,不服她的人多了去了。”
“人家可是少奶奶誒,想回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切!假少奶奶,季昭又不是季董的親女兒,人家現在又懷孕了,一旦孩子出生,那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季昭就是個打工女,打工女的老婆叫啥?”
“打工婆?”
“哈哈哈哈!”
兩人走進茶水間,恰好林歡轉過身,三人就這樣撞上了。
兩個說人八卦的員工瞬間僵住。
“林,林總監。”
這個稱呼,此刻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
林歡氣得發抖,但她一個字都沒說,攥著手機,踩著高跟鞋,大步離開了茶水間。
看著她的背影,其中一個員工小聲嘀咕:“她不會以後報復我們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怕什麼?現在是她被掃地出門了。”
林歡一路離開了公司。
一直到上了車,關上車門,才開始發瘋:“啊啊啊!”
尖叫,捶方向盤。
她久久不能平靜,她要過好日子,為此才跟了季昭,可現在季昭極有可能從一個富二代,變成得身無分文。
她可以忍辱負重陪季昭爬一次,但絕不會有第二次!
任何阻攔她富貴榮華的都是她的敵人!
開車一路回到家,遠遠看到家門口站著一個人,她把車開近了才發現是白嬌!
她下車。
白嬌看到他,立刻小跑上來,“林歡,我是媽媽。”
林歡上下打量了白嬌一眼,如果是原先,她不介意認這個媽,但現在……一個負債千萬,還有精神病史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讓她開口叫媽?
不過,容璟說隻要破壞白嬌跟祈頌的關係,就會給她錢。
但要怎麼破壞白嬌跟祈頌的關係?
“季昭呢?她沒跟你一起回來?”
林歡沉默了片刻,故意激怒白嬌:“季昭在醫院照顧她媽媽和肚子裡未出生的妹妹呢。”
其實這時候季昭應該在臨城談合作。
聽到‘媽媽’,白嬌果然臉色大變。
“我才是季昭的媽媽!我才是!季茜隻是個工具,她隻是我的替身,她憑什麼當我女兒的媽媽?”
白嬌眼神有些瘋癲。
林歡眉頭一皺,往後退了一步,這個瘋子可是真瘋子,被誤傷了就不好了。
“是嗎?”
“你是季昭的妻子,那也是我的女兒,我也是你的媽媽啊,林歡,隻要我女兒喜歡你,我也會喜歡你的,媽媽不會虧待你的。”
不會虧待?
她眼底劃過一抹光,難道這白嬌還有私產?
淡定地從包裡掏出煙,點著一根,像是奢侈品店的店員審視一個賣家似的,上下打量了白嬌一圈,她故意說:“抱歉,我還不能認你這個媽媽。你沒懷季昭,也沒生她,更別說這二十多年的養育了,你憑什麼讓她叫你媽媽?”
“誰說我沒養她了?祈頌給季茜的每一分錢,都有我的一半,那是我給我女兒的!是我這個當媽媽的給女兒的愛!”
“但你現在破產了,不是嗎?”
白嬌怔住。
林歡走近她一步,“白女士,還是說你別處還有私產?專門留給季昭的?”
“我……我的錢都給祈頌了,祈頌為了避開林心柔,全都放到了季茜名下,她名下的錢有我一半,我跟祈頌說好的,等我們事成之後,就會把季茜一腳踢開,我們還有我們的女兒季昭,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季茜名下的錢有你一份?”林歡一下抓住了重點。
“沒錯!那個賤人雖然跟蔚家沾親,但她家根本沒錢,她怎麼可能有那麼大龐大的資產,那都是我跟祈頌的!”
林歡冷冷地開口:“可是現在,在法律意義裡,那些東西都是季茜的,你想留給季昭的東西,現在都是季茜肚子裡懷的那個孩子的了,她因為你厭惡了季昭,絕不會留一分錢給季昭的。”
“不!那都是我女兒季昭的!”
白嬌臉色發白,捂著頭拚命低喃:“阿頌答應我,我們努力的一切,未來都是我們女兒的!”
“也許是祈頌騙了你呢。”
白嬌猛地抬頭,就看到林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麼大一批財富現在都在季茜名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季茜很聰明,立了一份遺囑,一旦她出意外死了,她名下那些財富全會捐給慈善機構,現在連祈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