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岫認真反思了一下,沒有啊,雖然跟赫連曜圓房之前沒有實戰經驗,但那麼多年的小片片小漫畫不是白看的,該有的流程還是有的。
至少按赫連曜那個身體,能有反應,已經很了不起了。
楚含岫把這個念頭甩出腦袋。
現在最希望赫連曜能來落雲軒的,除了楚含雲和趙嬤嬤,就是他了!
——
而另一邊,中午送湯過去,在赫連曜那裡碰壁,隻留下湯盅,沒能讓赫連曜來的楚含雲跟趙嬤嬤麵色一樣難看。
楚含雲對趙嬤嬤道:“看來,還是隻有從侯夫人那裡想法子。”
“嬤嬤,那藥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隻要不用太多,是察覺不出來的,到時,不管是侯爺,還是楚含岫,都隻會以為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好。”楚含雲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肚子裡的小皇孫,和三殿下說的話,楚含岫什麼時候懷上侯爺的子嗣,他就什麼時候進三皇子的後院,一躍成為皇子的人。
楚含雲深諳如何在長輩麵前裝乖討巧,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就一身素色衣裳,打扮得溫溫柔柔的,到頌和苑看望老侯爺。
這個時候守著老侯爺的都是老侯爺身邊的下人和侍衛,侯夫人聽了楚含岫和赫連曜的話,昨天晚上照顧老侯爺稍稍晚一些,便睡下了。
於是一醒來,就看到楚含雲站在床前,關切地看著還未清醒的老侯爺。
侯夫人腳步一頓,看著楚含雲,心裡歎了一口氣。
雖然含雲的脾氣有時候有點左,但歸根結底還是個好孩子,曜兒……終究是虧欠了他。
這麼想著,侯夫人望著楚含雲的目光更加柔軟,走過去輕聲道:“含雲,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不多睡會兒。”
“邢大夫說了,老侯爺再過兩天就會醒來,沒得讓你們跟著受累。”
“父親他年歲已不小,一點小病小痛要是不注意,指不定會成大病,”楚含雲一雙眼睛裡全是關切,站在侯夫人身邊,“昨天半夜我從夢裡驚醒,就想來看看父親的,所以天不亮就來了。”
侯夫人的眉頭皺起,覺得他這話說得有一點點道理。
但是邢大夫的醫術她還是信得過的,安慰楚含雲,也是安慰自己道:“彆急,過兩天再說。”
楚含雲憂慮地點點頭,突然,似是有些難為情地望著侯夫人,咬著唇道:“母親……”
“我想問您一件事……”
“嗯?”侯夫人做到了床邊,接過仆人手裡的帕子,給老侯爺擦臉和手,聞言回望著楚含雲,“說吧,咱們一家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楚含雲眼睫顫了顫,道:“侯爺是不是還因為我犯的錯,對我……有什麼意見。”
“我剛解除禁足那會兒,想和侯爺用晚膳,可侯爺坐一會兒就回去了,昨天中午我給侯爺送補身的湯去,侯爺把湯收下,也沒跟我說兩句話。”
侯夫人手裡的帕子停住了,望著在為這件事苦惱的楚含雲,想了想道:“曜兒那人,難得對人熱情。”
“你們沒成親之前,他十四歲就去了霽州軍營,連我和老侯爺一年都難得見他一麵,跟你也沒見過麵。”
“成親的時候,他拜了堂就走了,足足一年才回來,卻又墜馬受傷。”
“是我們侯府和他虧待了你,所以含雲啊,你莫要有這些想法,等你和他相處時間長了,跟他走得近了就好。”
說著,侯夫人道:“不過你說的這兩件事,是他做得不對,等過了這幾天,他不忙了,我說說他。”
早就準備好說辭的楚含雲聽她說著說著,突然落了淚,然後趕緊背過身去,用手指揩了,強顏歡笑地道:“母親您不知道,那天我去霓裳閣做衣裳,碰見一些嘴碎的,說我跟侯爺成親這麼久,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嘲笑我和侯爺,說不是我不能孕育子嗣,就是侯爺……”
“要是說我便罷了,偏偏他們把侯爺牽扯進去,讓我好生氣惱,所以就想我什麼時候才能有侯爺的子嗣,堵住那些人的嘴。”
愛子如命的侯夫人聽到他這麼說,一股怒氣直衝而上:“誰說的,告訴我,看我不帶人去堵他家門上!”
編造這些的楚含雲自然說不出是誰說的,隻是愈發委屈地道:“算了母親,我沒有懷上侯爺的子嗣,是事實,我不想再見到那些人。”
他望著侯夫人:“隻是母親,我和侯爺這般,什麼時候才能有孩子呢。”
“……”從小被嬌養著長大的侯夫人並不遲鈍,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是想讓自己說說曜兒,好讓兩人早些有子嗣。
但是……
當初曜兒提出要與含雲和離,含雲選擇留下,兩人圓房一事她就在曜兒耳邊勸了又勸。
上一次,含雲解除禁足,也是自己勸著曜兒去含雲的院子裡。
現在自己再插手……
侯夫人覺得有些不妥當,哪有當長輩的,管孩子的屋裡事的,怕是越管越要出問題。
而且就曜兒那個脾性,根本不是快要管,服管的。
侯夫人隻能對楚含雲道:“曜兒來了我會說說他,含雲,誰都知道子嗣一事怪不到你身上。”
“你要是可以懷上曜兒的子嗣,那自然是千好萬好,但萬一沒有……”想到這個可能,侯夫人心裡就難受,但堅定地對楚含雲道,“你也是曜兒的夫郎,家業都是你們的。”
總算在她這裡得到承諾的楚含雲根本沒聽他後邊說什麼,往前走了兩步,忍著屋子裡的藥味兒道:“嗯,我知道的母親,”
耐著性子在頌和苑多待了一會兒,楚含雲才離開。
在外邊候著的趙嬤嬤小聲道:“夫郎,如何?”
“放心吧嬤嬤,有侯夫人,侯爺會來的。”
“那就好。”
“是啊,可真是好。”楚含雲邊往落雲軒走去,邊想著,皇子府,應該比侯府修得還要好,到時,憑著自己肚子裡的小皇孫,三殿下怎麼都要給自己一個頂頂好的院子吧。
忽然,就在主仆兩人回到落雲軒的時候,早已等候多時的平成對他行禮:“夫郎,這麼早去探望老侯爺,可是老侯爺有哪裡不好。”
楚含雲隨口道:“好著呢,過兩天就醒了。”
“是小的想岔了。”平成低著頭。
楚含雲看也未看他,對趙嬤嬤道:“起得太早,我再回去睡會兒,我不醒彆吵醒我。”
懷著身孕的人可不就是這樣,嗜睡,趙嬤嬤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平成也退下去,不多時,一隻尋常的灰撲撲的麻雀飛進侯府,又飛出侯府。
這麼一隻麻雀隨處可見,尤其最近是糧食掛漿結果實的季節,哪兒都是一群一群的,按理來說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侯府護衛都是千裡挑一的好手,在霽州和永州曆練過,侯爺下令,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侯府,他們自然嚴格遵從。
很快,就在這隻麻雀快要飛出侯府的時候,被一名護衛用袖箭射了下來。
護衛本隻是按例把麻雀上下翻看了一下,突然,護衛神色一變,看著藏在麻雀翅膀根部的東西,扯了下來往蘅霄院快步走去。
第54章
“侯爺,這是從府中傳出的。”
護衛將從麻雀翅膀根部取下的東西放在桌案上,隻見那是一枚不比綠豆大多少的蠟丸,要不是出現在麻雀身上,扔在其他地方都不會有其他人注意到。
但是赫連曜和護衛沒少跟這些東西打交道,霽州和永州等地,與東來國和齊國接壤。
那裡魚龍混雜,雙方的暗探每時每刻都在交鋒,像這樣的東西截獲得很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赫連曜讓青然取特製的藥水來,滴一些在蠟丸上,幾個呼吸的功夫,蠟丸融化,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張出現。
紙張紙上,寫著一行米粒般的小字:
“靖國候無虞。”
“侯爺。”站在他身旁的青然亦看到了這張紙,麵容已黑得能擰出墨汁來,侯府裡竟然有其他勢力的人,這對接受赫連曜吩咐的青然來說無疑是種挑釁。
赫連曜揚了揚手,對那個抓住麻雀的護衛道,“那隻訓練過的麻雀身上有沒有被做過手腳,還活著嗎。”
“沒有,屬下抓的時候特意把袖箭的箭頭折了,還卸了一些力道,隻是把它打暈了,弄點冷水沾一沾就醒了。”
“嗯,”赫連曜對他處理的手段點點頭,把薄如蟬翼的紙條交給青然,“恢複原樣,讓那隻信鳥送回去。”
查探了兩天,赫連曜和青然發現了一些在這件事裡有所牽扯的人,鎖定了一部分。
但是很明顯,那些人,遠遠不是設下他墜馬那個局,還有想致靖國候於死地的主力軍,這張密信不管是哪方勢力傳出去的,都值得好好挖掘一番。
青然明白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把密信接過去:“小的一定做得天衣無縫。”
赫連曜望著他們道:“暗害老侯爺的人一旦知曉老侯爺無恙,一定會想儘辦法,讓老侯爺如他們預期那般出事,從現在起,府中各處外鬆內緊,再加一倍人手。”
“是!”
與此同時,當那隻毫不起眼的麻雀飛到一處地方後,立即被一個看起來跟普通百姓沒區彆的中年男子抓住。
他用眼角餘光確認沒有任何異樣後,取下麻雀翅根下邊的綠豆大小的蠟丸,轉身離開。
很快,蠟丸裡薄如蟬翼的紙條出現在三皇子府中。
周滓啟已經因為上麵的內容六神無主,靖國候居然沒事,一點事情都沒有,那等他醒來,一定會告訴赫連曜那日到底發生了何事,有六成的可能會懷疑到他身上。
周滓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刷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通過地道到了吏部尚書府下邊的密室,拉動通知祖父鄭德澤的暗線。
然後祖父鄭德澤一來,就把自己得到的密信告訴他:“祖父,靖國候他沒死!”
“他怎麼會沒有事?!那麼大的火,就算沒有被火燒死,也該被煙霧嗆死了!”
薄如蟬翼的密信被鄭德澤拿在手中,他眉頭狠狠一皺:“殿下,你什麼時候安排人在侯府裡的?”
周滓啟道:“孤搭上楚含雲的時候就派過去的,有楚含雲的身份做掩護,侯府裡的人很難懷疑到他們身上。”
鄭德澤看著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形容他。
侯府是什麼地方,是赫連曜的地盤,縱使赫連曜雙腿殘疾,辦事不如以前方便,但仔細一排查,安排進去的人絕對暴露。
周滓啟這個蠢貨,居然還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人傳信回來,直接引火燒身。
鄭德澤心念急轉,已經打算拋棄這個蠢貨外孫。
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他鄭家的血脈固然好,但扶持其他人,一樣有從龍之功。
最重要的,是鄭家的根基不能出事,他自己不能出事。
鄭德澤將密信點燃,確定不留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