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替身小夫郎 一春 4314 字 6個月前

含岫的異樣,邢大夫發現了,但是並不知道裡頭的彎彎繞,把金針遞到赫連曜的麵前:“侯爺,老侯爺中了一種名為蝶夢的迷香,這種迷香不是一下子生效的,而是在幾種有先後順序的氣味中待了一段時間,才會生效。”

“發作後,中了迷香的人會瞬間全身無力,哪怕是將滾水潑在他身上,他都不會有一點反應。”

“隻是這種迷香製作繁雜,如今世上能找到的,沒有多少。”

話說到這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有人算計了老侯爺,用這種迷香讓他不知不覺地中招,想要除掉他。

已經推算出這些的赫連曜問邢大夫:“那我父親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他在火裡待了一些時候,有沒有大礙?”

“沒了,奇怪得很,看侯爺身上的衣袍被燒的痕跡,按理來說當時的火很大,老侯爺應該吸入了不少的煙霧,但我檢查了一下,老侯爺並沒有煙霧吸入過多的跡象,隻要等兩三天,迷[yào]藥效過了,就可以醒來。”

“嗯,”赫連曜心底鬆了鬆,對邢大夫道,“那邢老給含岫看看,他的手臂被燒傷了。”

侯夫人的心就跟放在罐子裡使勁兒地搖一樣,六神無主,又慌又亂,直到聽到老侯爺沒事,才一下子鬆了下來,死死拉著老侯爺的手。

不想又聽到楚含岫受傷了,擔心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楚含岫身上:“含岫不是在府裡,怎麼也受傷了?”

不僅沒在府裡,還跑出去在火裡轉悠了一圈的楚含岫,伸手摸了摸鼻子:“不嚴重,不嚴重的夫人,就是不小心……”

赫連曜直接道:“母親,是含岫跟他手底下的那個平安,把父親從慶濤樓救出來的,沒有他,父親生死難測。”

“含岫,你哥夫說的都是真的嗎?!”侯夫人驚住了,“你竟然救了侯爺,而且,曜兒,你父親怎麼會跑到慶濤樓去。”

“他自己都跟我說過,慶濤樓在南城,還有一個濤字,他一輩子都不去那邊!”

赫連曜安撫了她,讓她暫且不要思慮太多,好好照顧父親,然後帶著楚含岫青然和邢大夫,回蘅霄院。

在他的吩咐下,邢大夫把楚含岫手臂上的傷處理了,一個個燎泡戳破,擠出裡邊的液體,然後把燒傷部位清理乾淨,敷上碧綠色的藥膏。

彆說,這藥膏還真管用,原本火燒火燎,痛得鑽心的手臂一下子舒緩不少,至少在楚含岫能忍受的範圍之內了。

“接下來兩天換一次藥,半個月就好了,”處理這點燒傷,對邢大夫來說屬實是大材小用了,他對楚含岫道,“要想不留疤,完全好之前不要沾水,長肉的時候更不要撓,直到新的皮肉長出來就好。”

“是。”楚含岫表麵乖乖地道。

其實他準備今晚回去,就用給老侯爺治傷剩下的異能,治上一治,至少緩解一些疼痛。

然後從邢大夫那裡拿藥回存曦堂擦,有平安和夏蘭做掩護,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手上傷的真實情況,這樣他可以少受一點罪嘛。

而一旁的赫連曜看他的手臂處理好了,邢大夫也說不嚴重,對邢大夫和青然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要事要問含岫。”

來了來了!!!

楚含岫的後背一下子繃緊。

跟著去慶濤樓的青然其實也一腦袋的霧水,隱秘地看了一眼楚含岫,彎腰拱手:“是,小的告退。”

邢大夫更沒想到這麼多,讓退下就退下了。

於是,屋裡隻剩下楚含岫和赫連曜。

赫連曜坐在椅子上,俊美冷硬的臉半隱在黑暗裡,鳳眼望著楚含岫。

第50章

“含岫,為什麼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慶濤樓?”赫連曜的目光隱秘地在楚含岫的手臂上劃過,落在楚含岫臉上。

原本白皙的臉上沾了不少灰塵,被汗水一糊,烏漆嘛黑的。

反倒讓他那雙的眼睛更加顯眼,在點著幾盞蠟燭的屋內,比屋外天穹之上掛著的月亮還要明亮。

“好的,哥夫,這事兒有點複雜,我慢慢跟你說。”楚含岫%e8%88%94了%e8%88%94嘴唇,淺淺吸了一口氣,既然赫連曜還沒有發現自己替楚含雲圓房一事,他才不會傻到自爆。

反正按照上輩子的時間線來看,離楚含雲和楚家做的事兒被發現還要一個半月,這一個半月裡他想辦法治好赫連曜,就溜之大吉,到時候就算赫連曜知道了事情真相,應該也不會來逮他這麼一個小人物了。

楚含岫雙手放在身前,乖得不得了地道:“之前在慧音寺,發現羊皮讖語一事,其實我隱瞞了一些。”

赫連曜看著他,“繼續。”

“其實我去淨手的時候,就遇到了那個把羊皮讖語弄到樹上的人,他不僅提前告訴了我羊皮上的讖語是什麼,還對我說,因為天機不可泄漏,他不可對赫連一族透露過多,隻能告訴跟赫連一族牽扯不深的我,讓我若有餘力,在此事中提前做一些準備。”

這個有點扯的理由,是楚含岫回侯府的路上能想到的最合適的解釋了。

不然的話,說隻是湊巧,看見南城有火就跑去看一看,然後順手救了老侯爺?

那比推給那個神秘的神棍更鬼扯,事後赫連曜肯定會嚴查,到時候,說不定他每天從進府必經之路經過,探查老侯爺行蹤一事就會被查出來。

而且怎麼這麼湊巧,南城一起火,老侯爺出事,他就要出府?

按照他原來的計劃,出府之後救了老侯爺就從慶濤樓離開,那樣既救了老侯爺,又沒有暴露,誰也不會想到這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但架不住赫連曜居然在慶濤樓留了人,還這麼快就趕過去了,跟他撞了個正著。

果然不愧是鎮守霽州和永州的武安侯,要不是他多活了一世,跟開了天眼一樣擁有上帝視角,根本不可能在他眼皮子下麵搞這麼多事。

也不瞧瞧上輩子楚含雲和楚家做的事,三個月不到就被揭露了,這還是楚含雲披著他夫郎的皮,表麵上又對他情深義重,天然處於不容易被赫連曜懷疑的處境下。

“你是說,你知道老侯爺今日會出事,是那個寫了羊皮讖語的人,告訴你的。”

“嗯,哥夫,其實他也沒跟我說老侯爺出事的具體時日,隻是跟我說,老侯爺出事的地點在慶濤樓幾座樓閣後邊淨手的屋室內,”楚含岫真假參半,“所以我帶著平安過去的時候,才會直奔榮景樓榮嶽樓這幾個樓閣後邊的屋室。”

當時在慶濤樓的不止他和平安,侯府的暗探也在。

隻是他們不像楚含岫知道上輩子發生的事,以為老侯爺會在幾座主樓裡,從幾座主樓開始搜查。

赫連曜一問他們,就知道他這些話的真假。

楚含岫最後給自己打了塊補丁:“所以我這些時日不是去夫人那裡,就是借著去邢大夫那裡,從進府的那條道上過,就是擔心老侯爺進出的時間有異,可以及時出府。”

他坦坦蕩蕩地站在那兒,無一不在表明,該說的能說的都說了,一句都擠不出來了。

而赫連曜信嗎?

赫連曜信他是真心實意,不顧自身安危也要救自己的父親。

至於楚含岫跟那個寫出羊皮讖語的神秘人,赫連曜信了六分,那件事本就疑點重重,至今那個人是如何在青天白日裡讓火球憑空出現的手段依然是個謎。

而父親如羊皮讖語上出事,更是給那個人蒙上了一層難以捉摸的色彩。

所以,赫連曜信了六分。

望著站在跟前,臉灰撲撲,頭發淩亂,手臂還受了傷的楚含岫,赫連曜鳳眼微微軟化了幾分。

就是這麼個看起來嬌嬌弱弱,漂亮得跟畫一樣的小哥兒,救了他的父親。

想到自己趕到慶濤樓,看到他和下人拚死從轟隆倒塌的房屋裡扶著父親出來的場景,赫連曜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臟的鼓動聲,他想……

“含岫,我代父親,母親,還有侯府,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赫連曜放在腿上的手暗暗收緊,“你也累了,手臂上的傷也正是難受的時候,先回去歇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哥夫,”楚含岫在心裡比了一個yeah,抬眼望著赫連曜,“那哥夫我先回存曦堂了。”

赫連曜點頭。

院裡等候著的青然望著離開的楚含岫,回到主屋:“侯爺,含岫少爺出現在慶濤樓,救下老侯爺一事——”

赫連曜抬手:“中間或有你我不知道的事,但是他對老侯爺,對我,對侯府,都無暗害之心。”

赫連曜對青然道:“有人攪弄風雲,想要置我和老侯爺於死地,所圖謀的,一是我手中兵權,二是老侯爺手裡的三千禁軍。”

“立即收攏人手,順著今夜大火徹查。”他墜馬之時傷勢過於嚴重,昏迷整整一個多月,才緩緩醒來,卻已經成了廢人,不能動彈。

那時候去查,本就專為他設的局已經清理得不留絲毫痕跡,所以赫連曜對自己墜馬一事,一直存疑。

但這次,赫連曜不信,他們能夠一夜之間,把所有痕跡抹得乾乾淨淨。

青然麵色一凜,想到有人暗害侯爺和老侯爺,恨不得將那些人碎屍萬段。

他道:“侯爺,有一部分人手正在查夫郎在霓裳閣那日的動向,是否要把他們抽調回來,先查今夜大火一事。”

“既然他們能夠暗算侯爺和老侯爺,說明在京都早已盤根錯節,樹大根深,慢一步,可能就讓他們跑了。”

赫連曜點頭:“嗯,先徹查今夜大火一事,霓裳閣那裡暫且放一放。”

“是!”

——

京都,吏部尚書府密室中。

鄭德澤麵色陰沉,望著驚慌失措,全無皇子風範的周滓啟:“這事怎麼會有紕漏!”

“你的人是做什麼吃的,怎麼讓人把靖國侯救走了!”一向以儒雅著稱的鄭德澤全無那天在閣樓上的一切儘在掌握的模樣。

周滓啟慌得像無頭的蒼蠅:“祖父,孤的人親手把靖國侯帶到了慶濤樓,並且放了火,親眼看著火勢不可能撲滅後才離開的。”

“您也看到了,現在一半南城還被燒著呢,誰能想到還會有人往慶濤樓那裡鑽,還把靖國侯拖出來了。”

“行了,”鄭德澤讓他閉嘴,神情陰翳地望著他,“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涉及到這件事的人全都料理乾淨。”

周滓啟連連點頭:“孤明白,按照祖父您說的,做完事情之後,所有人都被集中處死了。”

鄭德澤坐到椅子上,道:“現在,就看靖國侯能不能醒來,醒來之後又能恢複到什麼程度了。”

隻是想救老侯爺,並不知道這裡邊有多少彎彎繞,水有多深的楚含岫回到存曦堂,就被夏蘭包圍了。

沒錯,真包圍了。

一下子拉著他的手腕瞧傷勢,一下子看著他臉上的灰塵癟嘴巴,一下子拉著他要給他洗漱,一個人團團轉,把楚含岫包圍了。

楚含岫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