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想你的時候可能會疼。”
“……”
怎麼會有人天生適合談戀愛?
頭暈目眩的裴燎被掛了電話。
夏澈嘴上逗他逗得開心,其實也沒有要他擔心的意思,一連幾天晚上喝完酒都有跟裴燎視頻報平安,可以說是非常負責任一男朋友。
裴燎剛開始還怕他覺得麻煩,但對方真的沒有一點不耐煩,說到做到,哪怕早上起晚了趕會議,都能邊跑邊給他發語音說早安。
這彆說安全感了,再這樣下去,裴燎覺得自己就要被慣壞了。
他隱晦地跟夏澈提過這個情況,對方聽過之後竟然露出一個計謀得逞的笑容。
夏澈反問:“那樣不好嗎?以後除了我,誰能受得了你?”
那一刻裴燎才真正明白,夏澈真的有在把他調教成私有物。
明白之後怎麼辦呢?
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但裴燎能被裴博瞻用“狠戾”形容,必然也不是善茬。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夏澈無底線慣著他,他就無底線服從夏澈。
胃口是被撐大的,看誰以後受得了掌控欲這麼強的人。
他沒像夏澈一樣說出來,但兩人明顯心知肚明,老謀深算的夏澈怎麼可能不懂裴燎的陰謀詭計?
裴博瞻董事長要是知道,估計又得撫掌讚上一聲“絕配”。
男人的勝負欲總是莫名其妙,兩人不分伯仲地談了幾天異地戀,終於在夏澈說出“你現在要在申城就好了”這句話之後,裴燎CD結束,爆了大招——
他處理完本職工作,剩下加班加點的丟給裴博瞻,連夜飛到申城。
不過目的不止為了見夏澈一眼。
安排在這邊的人說張家情況不太順利,他得在影響到夏澈之前解決一下。
飛機落地後,裴燎在“立即處理張家人”和“立刻見到夏澈”之間猶豫半秒,果斷選擇後者。
開玩笑,天塌了都不能耽誤他見男朋友。
可惜時間掐得不巧,趕到家的時候,男朋友還沒醒。
裴燎看了眼表——早上六點整。
……好得很,要是這個時候把人喊醒,演繹的就不是甜甜蜜蜜驚喜重逢了,而是一場單方麵血腥虐殺。
夏澈生物鐘穩定在八點二十分,早十分鐘都醒不來,起床氣不分敵我,不熟的時候還能忍一忍,熟了之後管你三七二十一,睜眼劈頭蓋臉先是一頓罵,氣急了很有可能見血。
裴燎上次被踹下床,肋骨疼了兩天,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所以他選擇緩兵之計,決定先把早餐做好,再提前十五分鐘把人喊醒溫存一下。
看在早餐的份上,那位難伺候的哥應該會願意讓他吸一會兒。
裴燎抱著如此美好的願景,對著食譜做起了愛心早餐。
六點三十分。
夏澈迷迷糊糊睜開了雙眼。
他晚上沒睡好,昨天辦公時聽了部結局不算好的青春疼痛有聲書,晚上做夢老是夢見裴燎,小小一隻Levi跟在他屁股後麵邊哭邊喊哥哥,他卻心腸硬到一下頭都沒回,急得夏澈本人恨不得打穿自己的頭。
最後夢的畫麵定格在小團子摔倒磕傷膝蓋,卻一改愛哭的體質忍住眼淚。
夏澈硬生生被心臟的緊縮疼醒了。
睡衣後麵被汗水泅濕,他仰靠在床頭,小幅度喘了兩口氣,手捂在抽痛的胃上,自嘲地牽扯嘴角。
不得不說,裴燎真是全世界最了解他的人。
他這些天哪裡真有表現出來的那麼遊刃有餘?噩夢都做不知道多少了。
毫不誇張,隻是知道裴燎冰山一角的喜歡,他都快難受到窒息,遑論整個人生?
反噬是個很可怕的詞,夏澈現在有多喜歡裴燎,就有多心疼和愧疚,以至於美夢是那個人,噩夢也是那個人。
從這方麵來評價,世界上最成功的獵手就是裴燎。
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把夏澈影響成這樣。
但這沒法說。
就像個無解的命題,出題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隻能安慰自己,幸好隻是遲到,不是缺席。
夏澈喝了口隔夜冰水壓下反胃,洗漱完整理好麵容,才按著抽痛的胃走出臥室。
一語成讖,他還真就因為想裴燎想到胃疼。
聞到南瓜小米粥香味的時候,夏澈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他沒穿鞋,下意識放輕腳步湊近餐廳。
……真的是南瓜小米粥的香味。
還有雞蛋餅?
夏澈徹底清醒了。
他愣愣靠在餐桌上,看熟悉的身影站在灶台前認真煎雞蛋,手裡拿著手機打電話,神情特彆專注。
“你說的方法不行,就要一麵剛好熟一麵溏心的蛋,按照你的方法,現在徹底糊了。”裴燎不悅道,“我已經失敗兩個蛋了,再失敗我自己就吃不下了。於瑎你靠不靠譜?”
“不要圓的,就要愛心,我一定要煎出來。”
“為什麼?因為夏澈喜歡。”
“……”
很奇怪的,夏澈胃不怎麼疼了。
原來不是無解,是答案太簡單,一般人不敢去想。
足夠愛就是最好的療愈劑,遠超昨日,不及明天。
裴燎還在跟於瑎討論“用巧克力醬點綴餐盤,會不會被雞蛋沾到變得太甜”的問題。
夏澈心想:最甜的正在說話呢。
他悄無聲息站到門口,觀察了對方片刻,餘光掃過不太規整的愛心蛋後,倏然彎起眼睛,藏住眼球上的紅血絲。
夏澈三兩步湊過去,在裴燎沒反應過來之前,從後麵攬住他腰,鼻子埋在他頸間吸了口好聞的檀木熏香——他之前最常用的那款香。
裴燎嚇了一跳,左手僵硬舉著手機,右手手腕一抖,巧克力醬瓶重重落回桌子上,濺起一滴落在唇角。
夏澈看得分明,用指腹揩走%e8%88%94食乾淨,巧克力的香味直衝味蕾。
果然很甜。
他收緊手臂,側臉緊貼男朋友精瘦挺直的後背,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喑啞。
“裴燎,我做噩夢了。”
第69章
做噩夢?那是大事!
裴燎頓時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跟電話那頭鬼哭狼嚎質詢的於瑎道了聲彆,匆匆掛斷電話,轉身把人抱在懷裡,不太熟練地安慰:“彆放在心上,夢都是反的,你彆怕……”
怕夏澈回憶起不好的夢,除了笨拙的安慰,他沒有多問任何一句原因。
首要任務,是哄人開心。
夏澈驟然感覺眼眶發酸。
他深吸口氣,壓住顫唞的聲帶,冷靜道:“可以親嗎?”
這問題問了跟沒問一樣。
裴燎不可能拒絕。
彼時天已亮,刺目的陽光穿透玻璃,光路之下的彩虹隱於無聲。
不知羞恥的兩人纏%e5%90%bb在一起,餘光看不見白晝,滿目心動。
噩夢終止。
夏澈睜開眼,結束了這個纏綿長久的%e5%90%bb。
裴燎粗糙溫熱的指腹擦過他溼潤的長睫,毫不掩飾心疼和擔憂:“好點了嗎?”
夏澈抓下那隻手放在%e8%83%b8口,偏過頭枕靠在他肩膀上:“心跳還是很快。”
這得是多該死的噩夢。
裴燎安撫小孩似的拍他腰背:“今天有工作嗎?不然請一天假吧,休息會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好任性。”夏澈輕笑一聲,“但是不行,今天要簽合同,不能缺席。”
“那你沒關係嗎?”兩人抱在一起,跌跌撞撞走到餐廳坐下,裴燎折返廚房端過早餐,在對方旁邊落座,問道,“要我陪你嗎?我這幾天沒事。”
“我們公司的簽約儀式,裴少,你以什麼身份陪我啊?”夏澈哂道,“這幾天沒事?不會專門來找我的吧?”
“就是專門來找你的。”裴燎有問必答得很坦白。
夏澈%e8%83%b8腔一暖,沒個正形的坐在椅子裡,小腿搭在他大腿上,邊說最近的工作邊吃早飯。
業內人士溝通起來無需浪費太多口舌,裴燎聽兩句就知道了利害關係:今天的合同簽約,以夏澈的敬業程度絕對不會缺席。
他隻好說:“那我開車送你去,結束後再去接你,晚上要在外麵吃飯嗎?我提前訂餐廳。”
小裴事無巨細,很有當助理的天賦。
當然,隻是夏總一個人的專屬助理。
夏澈笑道:“不用送,有合作商的司機來接我,你在家好好補個覺。晚上在家吃吧,你提前買點食材,按照你自己喜好買就行,我回來做。等這兩天忙完,我們在申城玩幾天再回去。”
裴燎點點頭,可以說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
夏澈心裡癢癢的,臨出門前對裴燎勾勾手指,等對方過來,吧唧一下親在他嘴唇上:“走了寶寶。”
裴燎:“……嗯。”
這個%e5%90%bb很甜,甜得夏澈一整天心情都很不錯。
當然,裴燎心情也很不錯。
見到張翼年的時候,他甚至沒動過走法製咖道路的念頭。
“裴、裴總。”
張翼年局促地站在茶樓包廂裡,雙手止不住地交纏,頸椎彎成弧線,根本不敢抬頭看窗邊研究茶壺的男人。
裴燎的長相照片不是機密,上網一搜就能搜到,張翼年拿到銀行卡那天,上各大網站搜索“夏澈”,很快就發現有不少新聞,夏澈和這個男人都是同時出現的。
報道裡對兩人身份介紹很詳儘。
裴燎百度百科後麵一長串後綴身份,他就算看不懂,也能猜到是個大人物——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接觸的大人物。
得到這個認知,張翼年反而鬆了口氣。
因為他知道大人物都很忙,應該看不上這三百萬,給他錢估計就是為了敷衍身為情人的夏澈哄其開心,完事兒就不會再管了。
他壓根沒想到對方會再次找上門。
冷汗泅濕了Fendi今年的新款T恤,張翼年故作鎮定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他自以為沒有露怯,殊不知落在彆人眼裡早就成了笑話。
裴燎沒抬頭,慢條斯理煮起茶葉:“聽說你把你媽接回家了?”
宋念最近病情惡化,主治醫生建議住院治療方便觀察,但張翼年還是把她接回了家。
張翼年下意識為自己開脫:“隻是化療,有事的時候我會帶她去醫院的,醫生也說可以回家,而且我媽自己也不喜歡醫院。”
“這樣啊。”裴燎淡聲道,“你媽媽醫藥費花銷很高嗎?”
張翼年一愣,以為他要再給錢,壓抑住唇角的喜悅,含糊道:“是不少,醫藥費可貴了。”
裴燎諷刺地牽起唇角:“確實貴,一個月七十九萬,對吧?”
話音剛落,旁邊站著的保鏢就把紙質賬單擺在了張翼年麵前。
“張先生,您這個月開銷隻有七萬一和醫藥行業相關,剩下七十二萬分彆消費於各個高奢品牌行業,還付了一輛寶馬的定金。”
嗡。
張翼年大腦一片空白,聲音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