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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和夏澈這輩不參與這種話題,便到一旁玩象棋。

兩人都是在國外那會兒學來解悶的,水平不相上下,裴燎正摸著下巴算棋,旁邊忽然來了個人說:“兩位哥哥年紀尚未滿三十,就開始玩這麼養生的活動了?”

裴燎頭也不抬地挪動“炮”:“拿著你的蒜香味雞腿離我遠點。”

裴銘委屈巴巴抱著雞腿來到另一邊:“澈——”

“也離我遠點。”夏澈目不轉睛盯著棋盤,“味道很大。”

裴銘:“……”

“Ok,fine,被嫌棄是我的歸宿。”裴銘起身折中,站在棋盤中間,“澈哥你怎麼會答應跟裴哥回來啊?他是不是嫌無聊硬拉上你的?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才同意的?”

夏澈心裡想著棋,聞言脫口而出:“美色。”

正在喝茶的裴燎:“咳、咳咳!!”

裴銘瞪大雙眼,一個囫圇把小塊雞骨頭咽進肚子裡,大驚失色道:“什麼玩意兒?”

“說了美……”夏澈不耐抬眸,看到裴銘身後的人,死死咬著後槽牙扭轉音調,“……沒什麼……裴董,您怎麼過來了?”

裴博瞻說:“夏澈,跟我來一下。”

直接喊的名字,看來跟公事無關了。

夏澈和裴燎對視一眼,在裴燎幫忙拒絕之前,起身擋在兩人中間:“好的裴董。”

裴銘啃著雞腿坐在夏澈剛坐過的位置上,打量起對麵蹙眉不安的哥,遲疑道:“哥,你覺不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啊?”

裴燎漠然收回視線:“你想說什麼?”

裴銘說得吞吞吐吐:“就、就是你對澈哥好像有點……有點、有點不太正常?”

“不正常很正常。”裴燎說,“我喜歡他,你要我怎麼正常?”

“正常多容易啊!你就——”裴銘說到一半,卡殼了,“哥你你你你你剛剛說什麼?”

裴燎懶得重複,起身朝卓女士走去。

……

另一邊,夏澈跟裴博瞻去了後花園散步。

裴博瞻背著手走在前麵,時不時側頭說兩句公司的事。

夏澈辦正事和私下是兩幅完全不同的模樣,平日懶懶散散,一到工作就正經得讓人大氣不敢喘而下。

比如現在:眉眼低垂著聽裴博瞻講話,時不時低聲應兩下,看不出半點慌亂。

“說實話,我在好友圈裡聽過很多遍你的名字,就算沒有我兒子,我也早就有約見你的打算。”裴博瞻語氣沒有他兒子想象的凶惡,意外的平靜,“我都想了三種把你挖到鄢東的計劃了。”

夏澈打趣道:“那您現在怎麼不打算實施了?”

“你倒是聰明。”裴博瞻哼笑一聲,“我的手段不太光明磊落,我兒子要知道,估計得大鬨天宮。”

夏澈心想原來您心裡門清啊。

“哎,你也彆太緊張,我這次找你真就是聊聊天,沒想彆的。”裴博瞻說。

夏澈麵上穩如老狗,其實心裡慌得一批:“您想知道些什麼嗎?”

裴博瞻並沒有急著開口:“我們出來的時候,裴燎是不是給了你一個手機?”

夏澈摸摸口袋——確實如此。

裴博瞻並不意外:“你打開看看,有沒有錄視頻。”

夏澈點亮屏幕——還真錄了。

“嗬,錄著呢吧?”裴博瞻冷笑,“麻煩夏總現在關掉,然後點開他控製欄,看看有沒有一個奇怪的插件符號,那是他找技術人員專門做的監聽程序,符號亮說明開了監聽。”

夏澈再一劃——還真開了。

“……”

你們父子倆天天玩諜戰片嗎?

“這些都關上,我再跟夏總聊聊私事。”裴博瞻不擅長繞圈子,直言問道,“夏澈,你以前哪家孤兒院的?”

夏澈步子亂了幾拍。

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夏澈神色如常答道:“申城的安居福利院。”

裴博瞻沉默下來,掏出口袋裡的煙,但摸遍全身都沒找到打火機,隻得作罷。

夏澈察覺出不對勁:“那家福利院是有什麼事嗎?”

“啊,沒事,就是覺得這緣分太巧了點。”裴博瞻意味不明笑了聲,“那家福利院,我捐過款。”

夏澈猝然停下腳步。

“什麼?”

第63章

申城有許多孤兒院。

三十年前,這些孤兒院都很破舊,每年有不少翻牆跑去外麵的調皮小孩,那些孩子中一部分離開了就再也沒回來,至今杳無音訊。

過了許多年,國家和當地政府才注意到福利院,撥款對它們建造重修。

那會兒是經濟變動最大的時間段,不少私企也為了打響自己名聲投入錢財人力,公益項目終於得到社會重視。

夏澈在孤兒院的前幾年,改動還沒發生,那所孤兒院連解決孩子溫飽都成問題,最常吃的就是白米粥和醬醃菜。

經曆了兩次領養再回來,孤兒院大變樣,從老破小變成了建築園區,想來背後投資不少,可惜環境雖然依舊高大上,但夥食和之前一樣差。

也不知道經費怎麼花得那樣快,甚至孩子們的待遇比之前更差,隻有樂忠於報道表麵的媒體天天來蹭熱度,懟臉拍攝孤兒的生活。

他們整日惶惶不安,不知道該說什麼,局促得引來一群大人嫌棄的目光,還要對虛偽的關心表達感謝。

但正因孤兒院整改提高曝光度,夏澈才被張家注意到,領回了家中。

倒是說不好是福是禍,或許是福禍相依。

許多年後上麵監管製度加強,下麵領導層整個洗了一遍,夏澈才聽說負責管轄那塊地區的人被抓了,原本判二十多年,結果被資助過孤兒院的大人物硬生生告到了無期。

夏澈的童年一直在被領養棄養,對孤兒院印象不深,沒多關注,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巧,資助過那家孤兒院的就是鄢東。

雖然沒享受到什麼,但出於禮貌,夏澈還是向裴董表達了誠摯的謝意。

裴博瞻揮揮手婉拒了他的感謝:“要謝就謝我兒子吧,我當時準備了五家孤兒院,打算五選一,是他抽簽抽中了你那家孤兒院。”

裴燎……

又是裴燎。

夏澈之前總想著逃離當下和生活,拚了命地往前跑,所以從未回頭。

如今慢下步子往後轉身,總是能在各個意想不到的角落看到同一道身影。

裴燎和他之間的巧合太多了。

還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夏澈是無神論者,從小到大堅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一直不太信這些。

但如果緣分這個詞和裴燎劃等號,似乎也不是不能信一下。

宴會結束回到家,夏澈考慮要不要問問裴燎這件事。

誰知剛進家門,對方接到了卓女士的電話,掛斷後匆匆買了張機票飛Y國,一連三天都沒回來。

再次見到對方那張臉,是在電視新聞上。

Y國領導人正在和一位威嚴高大的白發男人會談,而白發男人身後唯一被許可進入場地的人,就是裴燎。

裴燎表情很是嚴肅,淡漠地立在原地,不管是儀態還是交談口%e5%90%bb都挑不出錯,沒人會否定這是位成熟穩重內斂的合格繼承人。

隻有夏澈知道,裴燎心裡的不耐煩大概要燒成101°的沸水了。

短短五分鐘的視頻,某人眨眼頻率比平時快了1.3倍,捏了16次指關節,眉毛還壓得那麼低……不耐煩得要不要太明顯?

看樣子等回到家,自己的耳朵又要忍受一段訴苦哀嚎了。

夏澈躺在旁邊小龍蝦身上,跟他評析起這篇新聞:“你爸在央視的攝像頭下能這麼好看,顏值還真說得過去。”

小龍蝦回了聲變調的“嗷嗚”,聽上去陰陽怪氣的。

夏澈被它逗樂了:“你怎麼跟你爸一個德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在外高冷得不搭理任何人任何狗,回到家就滿地撒潑,生氣後彆扭得不行,縮進屋裡不出門,得連哄帶騙才願意出來吃飯。

小龍蝦用鼻子拱他脖頸,%e8%88%94了%e8%88%94肩頸上的疤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澈總覺得這塊疤淺了很多——淺到三天前的淡粉色%e5%90%bb痕還清晰可見。

裴燎這家夥比小龍蝦還會咬人,體質問題,他身上痕跡還不容易消掉,偶爾親一兩次,連續幾天出門都得長衣高齡,不敢想象酷暑真正到來會有多折磨人。

懷揣著這個擔憂,夏澈晚上睡得特彆不踏實。

總覺得身體掉進了一個巨大火爐中,翻來翻去始終無法逃離。

他熱得從夢裡驚醒:“裴燎!”

“嗯?”旁邊傳來一道迷糊的聲音,“怎麼了?”

夏澈錯愕地低頭,猛掐大腿確認不是夢,驚呼道:“你怎麼在這兒?”

“航班晚點了,淩晨兩點才落地。”裴燎三天基本沒合過眼,困得頭暈眼花,但此刻還是頑強地坐起來,把人攬到懷裡,低聲道,“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彆怕彆怕……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著,晃晃悠悠就準備下床。

夏澈眼疾手快拉住他手腕,啞聲道:“彆去了,躺下繼續睡吧。”

“可是你嘴唇好乾。”裴燎說,“最近天熱沒注意保濕吧?喝兩口水睡得舒服點。”

夏澈%e8%83%b8腔緩緩吸入口空氣,卻遲遲沒吐出來。

他手上用了點力:“先躺下。”

裴燎不明所以地在床上躺平:“你——唔!”

夏澈趴在他身上%e5%90%bb住他,直到唇齒間交換的液體打濕雙?唇才鬆開。

“好了寶貝,睡吧。”

裴燎:“……”

裴燎被親得困意全無。

但懷裡人平緩的呼吸聲傳出後,他還是很快閉上眼,收緊雙臂,睡了這幾天來最安穩的一覺。

次日夏澈醒來,裴燎還睡得天昏地暗。

他剛把腰上的手甩開,這人就不安穩地蹙緊眉心,在被子裡拱了兩下,胳膊亂摸。

夏澈放棄了周末去公司拿文件的打算,打電話讓白奏送來,穿上睡衣重新躺回被窩,木著臉把裴燎胳膊圈在腰上,靠在床頭處理文件,回複睡前沒來及看的消息。

【祝億鵬:你看這是誰?】

【祝億鵬:/圖片/】

夏澈點開大圖,意外地%e8%88%94了%e8%88%94下唇。

【X:你怎麼有裴燎的畢業照?】

【祝億鵬:彆誤會,我可沒有專門去找哈。】

【祝億鵬:我家跟一中不是有往來嗎?昨晚和一中校長吃飯,聊到你們,他就給我看了裴燎的畢業照。可惜你當時在國際部,沒來及拍畢業照就走了。】

夏澈一邊點保存一邊回複。

【X:我給一中貢獻的照片太多了,不缺這一張畢業照。】

一中是所很會利用新媒體宣傳的學校。

在網上有專門的校園公眾號和官網,專門分了初中部和高中部,每年都會宣傳“優秀”學生。

這個“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