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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逛逛衣服吧,彆買飾品了,夠了,真的夠了,再多我真吃不消。”

裴燎戀戀不舍地收回步子:“好吧。”

夏澈:“。”

你丫還挺遺憾?!

好說歹說哄一頓,兩人可算是離開一樓,逛起二樓服飾店。

奢侈品店國內也有,不值得跑這邊買,他們專挑沒見過的獨立設計品牌店逛,回國也不用擔心海關過檢。

然而幾家店轉下來,一件衣服都沒買。

“這邊人審美都不太好啊。”夏澈壓低聲音道,“尺碼偏小,款式也很不好看。”

“可能本地人喜歡吧。”裴燎也小聲回,“我們為什麼要這樣說話?他們又聽不懂。”

“大聲說壞話沒有安全感。”夏澈說,“再說了,你怎麼知道人家聽不懂?我們漢語文化源遠流長,已經走向國際了。”

“你真是文化自信的標杆。”裴燎忍不住勾起唇,“那還要繼續逛嗎?”

夏澈剛想回答,裴燎手機忽然響起來。

當事人看到來電,想直接掛斷。

夏澈阻止了對方:“接,萬一有急事呢?”

裴燎這才不情不願接通:“有事?”

“Levi!”對麵是道女聲,驚喜和激動溢於言表,“上帝啊,你現在是不是在R國?!”

“你怎麼知道?”裴燎語氣委實算不上好。

“我剛剛躺在美容院床上,隔著玻璃看到你了哦~”對方說,“馬上飯點了,我在五樓訂了餐廳,一起吃個飯啊?好久不見了呢。”

“沒空,不吃。”裴燎言簡意賅,“不見。”

“Levi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給麵子。”對麵感慨道,“怎麼辦,更愛了。”

“心理扭曲去找醫生。”裴燎說,“掛了。”

“哎彆彆彆!不是哥們你真不見啊?見一麵吧,我知道你前幾天鬨出來的動靜,這邊剛巧有關係,弄到點一手資料,電話不方便說。”

“……等下。”裴燎放下手機,捂住麥的位置,垂眸看向夏澈,“介意等會兒吃飯加個人嗎?”

夏澈收回看他手機的目光,若無其事道:“不介意。”

裴燎這才答應對方,掛斷電話。

他解釋道:“跟這邊高官有關,以防萬一,肯定資料越多越好。”

不然等麻煩找上門,很容易牽扯到夏澈。

夏澈一副對解釋不怎麼關心的樣子,漫無目的轉悠著,閒聊般開口:“誰啊?男的女的?”

“女的。”裴燎說,“Kino,從小就認識,她家是我媽媽那邊的世交。”

聽到世交,夏澈終於變了表情,語調古怪:“聯姻的那位?”

裴燎乖乖回答:“是他們家,但她不是我家選中的聯姻對象,要聯姻的是她一個血緣關係稀薄的妹妹,我從來沒見過。”

血緣關係稀薄?這個描述就很神。

夏澈再次對這些權貴世家的混亂族譜有了新認知。

他思忖片刻,得出結論:“所以,這個是你青梅?”

裴燎:“?”

夏澈:“你青梅竹馬還挺齊全啊。”

裴燎:“???”

半小時後——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發誓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裴燎說得口乾舌燥,礦泉水喝空了一瓶,“我們隻是幼兒園和小學在一起上,後來一年都不見得能有一次聯係,絕對絕對不存在青梅竹馬一說!”

Kino的家族不比裴燎他們家有錢,勝在曆史悠久,聲望高。

可惜Kino本人沒有裴燎在家裡地位高,是家主一個私生子的侄子跟情人生的,從來不在家族聯姻的人選中,這些年留在R國搞動畫製作,過得非常舒服。

裴燎說話從來精簡且淡定,難得像現在這樣——炮語連珠廢話一堆語速300邁。

看得出來,真急了。

Kino小姐訂的包間,私密性很好,夏澈悠悠聽完,方才不緊不慢道:“其實你不用解釋,我沒有誤會。”

裴燎:“……”

“我非常相信你的取向,怎麼會誤會這些?”夏澈充分演繹了什麼叫柔情似水,“與其誤會你這個,不如誤會你喜歡你竹馬。”

裴燎剛放下的心再次懸起:“我哪兒來的竹馬?”

夏澈歪歪頭:“周奕歌不是?”

裴燎說:“頂多算從小就認識的熟人。”

“哦,”夏澈了然,“所以我的誤會對嗎?”

裴燎焦急:“當然不對!我真的不喜歡他。”

“從來都不喜歡?”

“不喜歡。”

“可你們從小就認識。”

“那我也不喜歡。”

“你喜歡的真不是周奕歌?”

“不是!”

“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

聲音戛然而止。

夏澈眼尾含笑:“繼續?”

裴燎死死咬住舌頭,冷靜下來:“反正,不喜歡他。”

夏澈暗歎可惜。

裴狗,嘴真嚴實。

他就不信撬不動了。

兩人談話間,包廂門再次被推開。

“Levi!”波浪長卷發的美麗女士炮彈一樣衝進來,張開胳膊試圖和許久未見的朋友來個貼麵禮,“我真是想死你啦!”

裴燎剛接受完一場酣暢淋漓的刑審,哪裡受得了這種大禮?

他避之不及地躲到桌子對麵,稱得上一聲身手矯健:“禍從口出,注意分寸。”

Kino“嘁”道:“就你身子寶貴,彆人碰不得。”

她一撩頭發,言笑晏晏地對夏澈伸出手:“中午好,你是Christ嗎?Levi的學長?”

學長本人用了三秒才反應過來,有些意外地跟她握手:“您認識我?”

“彆那麼生疏,跟Levi一樣喊我Kino就好。”Kino笑道,“當然認識啊,Levi可是你最最最癡——唔!嗚嗚嗚嗚!”

裴燎麵無表情往她嘴裡塞了個巨大的乾麵包:“要麼說正事,要麼我們走。”

Kino優雅地摘掉麵包,歎道:“好吧好吧,不讓說就算了,誰叫我欠你人情呢。”

Kino當年擺脫家族出來獨立,裴燎貢獻不少,一朝一夕可還不清。

裴燎懶得理她,把菜單遞給旁邊的人,輕聲道:“你看看喝點什麼?”

Kino:“嘿嘿。”

裴燎強行無視:“鮮榨橙汁怎麼樣?熱的,你最近必須養養身子。”

Kino:“嘿嘿嘿。”

裴燎:“。”

裴燎:“有完沒完?”

冷硬無情,這句話總算是對Kino說的了。

夏澈心底暗歎:這我要不問點什麼,都對不起人家女士如此明顯的暗示。

他推了推裴燎:“去商店買兩瓶可樂吧。”

這家店太高端,菜單上沒有無糖可口。

裴燎不讚同:“碳酸飲料,少喝。”

夏澈無言盯著他。

過了會兒,裴燎認輸。

“就一瓶。”⊕思⊕兔⊕在⊕線⊕閱⊕讀⊕

他拿起手機出了門。

包廂門再次關上,帶動旁邊窗簾落下,晌午的陽光從布簾縫隙爭先恐後地鑽出,打在空出的那個座位上。

夏澈調整了一下窗簾,擋住會照到對麵女士眼睛的光,溫聲道:“室溫還好嗎?”

Kino穿的抹%e8%83%b8,露出大片肩膀,一看就很冷。

他問詢的時候一直不偏不倚看著Kino眼睛,神態自然,沒有回避尷尬的刻意,像很正常地在問:需要吃點什麼?

見麵不過十幾分鐘,Kino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Levi那麼喜歡這個人了。

她收起不正經的樣子,將懷裡的文件夾放在桌麵上:“其實我撒謊了,我並不是偶然看到他的。”

夏澈並不意外。

這位小姐從進門開始,目的性如此明確,怎麼都不像偶然重逢來找老友敘舊。

Kino不意外他的淡定,自顧自說:“我這周在E國本家那邊開會,看到了這邊的新聞,所以我專門飛回來了。R國的上層圈子很複雜,抓起來的那個高官背後有人,是M國的一位大牛。但是不用擔心,Levi的外祖父前天和對方交涉過,已經解決了這件事,我來隻是想提醒你們,過不了多久,本家可能要跟這位繼承人談談心了。”

再散養的家族也不會甘願當牛馬,跟在繼承人屁股後掃尾,裴燎一個人混那麼久,可算是被本家抓住了把柄。

說不擔心是假的,夏澈抿起唇,忍不住追問:“叫他回家嗎?然後會怎麼樣?”

Kino兩手一攤,無辜道:“這我真不知道。”

夏澈輕蹙眉心,十指下意識蜷縮成拳。

他承認,他有些焦灼。

這件事畢竟是因他而起,他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好處,無視代價。

而且那是裴燎,就算事情本身與他無關,也很難不在意。

Kino饒有興致觀察片刻,愜意道:“你不用擔心啦,本家不會對他怎樣的,畢竟是最重要的寶貝,以前Levi闖那麼多禍,最後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唯一一次比較嚴重的,還是他非要出國的時候……”

“Kino。”裴燎忽然出現在門口,語氣比手裡布滿水汽的可樂易拉罐還冷,“你在說什麼?”

“沒沒沒什麼啊。”Kino尷尬地露出笑容,“額……抱歉啊,公司忽然有事,我先走了,這頓飯當我請你們的,你們吃,你們吃~”

說完不給夏澈和裴燎反應的機會,拎起包就往外衝,把十厘米細高跟跑出了彈簧鞋的架勢。

裴燎心煩意亂關上門,走到夏澈旁邊,試探道:“她有沒有亂說話?”

夏澈盯著密封文件發呆,不走心地反問:“怎麼才算亂說話?”

這可把人問倒了。

裴燎單手扣開易拉罐環遞給他,默默蹲下,把額頭貼在他大腿上,悶聲道:“你知道我問什麼的。”

“你不說,我怎麼能知道。”夏澈垂下五指,為他理順蹭亂的頭發,動作仿佛在安撫一隻大型犬,“你擔心我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嗎?”

裴燎沒動。

夏澈安靜垂著眸子,手指毫無預兆地收緊,抓住他後腦勺頭發,強迫對方抬頭和自己視線交融。

他俯視著這位天之驕子,淡聲道:“你到底有什麼不能告訴我?”

裴燎視線閃爍,猶豫再三,仍然沒開口,隻有眼眶微微泛紅。

這種情況,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夏澈終於放棄,鬆開手,輕柔地按著這人後腦勺:“對不起,抓疼了嗎?”

裴燎埋在他腿上的動作比剛才更急更匆忙,委屈得不行。

夏澈心臟一縮,責怪自己還是太著急。

都裴燎了,又不是不知道這悶葫蘆什麼德行,得再耐心些才行。

“她沒給我多說什麼,正要說,你就回來了。”夏澈輕聲道,“這個文件夾裡是這次事情牽扯到的背後勢力,你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