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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太自信,還是得多聽聽前輩的經驗。

但話又說回來,奚總助的擔心不無一半道理。

裴燎回了鄢東,很有可能參與這個項目,商場上沒有絕對的合作,如果他們因為利益站在不同立場,於公於私都一定會撕個你死我活。

在不遷怒甲方的情況下為自己公司爭取到最大利益,是社畜的基本素養,夏澈放得下`身段,一直做得很好。

但甲方換成裴燎,他真不怎麼樂意虛與委蛇。

不然……私下打探一下情況?

要真是裴燎負責,他回頭就賣個人情給岑總,把這差事推掉。

合理規避未知風險,裴燎和岑總是聰明人,肯定都能明白。

說乾就乾,一下班,夏澈就大步跨出辦公室。

到大廳的時候,正好碰到前台也準備下班:“夏總好,提前祝您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夏澈看到她的行李箱,笑道,“回家?”

“嗯,老家在南島,正要趕飛機。”前台一邊熱情跟他搭話,一邊焦急戳屏幕。

這個點是晚高峰,京城人太多,尤其是金融中心這邊,車少路堵,對打工人很不友好。

夏澈看了眼表:“幾點的飛機?”

前台愣了下:“九點。”

“那考慮搭我的車嗎?”夏澈衝她眨眨眼,笑道,“我去接人,正好順路。”

搭領導便車很不合適,如果是彆的領導,前台一定會拒絕。

可這是夏澈。

色字頭上一把刀,但誰能拒絕坐夏總的車呢?

前台被笑容迷得五葷八素,等反應過來,已經坐上人副駕駛了。

純黑庫裡南從內到外都裝的高配設備,隔音效果相當不錯,車內很安靜,除了鳴笛聲幾乎聽不到噪音。

前台臉頰發燙,不自在地擺弄頭發,沒話找話道:“夏總是去接家裡人來京城過年嗎?”

夏澈餘光瞥見,以為她熱,把空調調低了兩檔:“接個……熟人。”

裴燎回來的飛機晚上八點落地,他去機場堵人。

前台識趣地沒有多問,握著手機解鎖又關上,很糾結的樣子。

反複幾次,夏澈說:“有什麼想說的可以直接說,下班時間不用那麼拘謹。”

“就是群裡看到點八卦。”前台小聲道,“夏總您知道嗎?裴總辭掉了申城的職位,還跟厲董撕破臉了。”

夏澈眉梢輕揚:“撕破臉?”

還真不知情。

“對。裴總朋友圈昨天晚上轉發了一條厲家的醜聞,厲董在評論區直接說跟他沒完。”

跟鄢東太子爺沒完?厲文腦子被驢踢了嗎?

夏澈聽的想笑,抿了下唇才問:“你有裴燎微信?”

他把姓裴的刪了,自然看不到對方朋友圈。

總部的前台怎麼會有裴燎微信?

前台說:“這個啊,上個月裴總來這,應該是找華國區總負責人商量辭職的,加了好多人微信呢。”

夏澈點點頭,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裴燎是那種喜歡跟陌生人加好友的人嗎?

豪車上路自帶通行優先權,路上不算太堵,聊天之間,很快便到達目的地。

庫裡南車門重,開關也跟其他的車略有不同,考慮到首次接觸可能不會使用的尷尬,前台上下車都是夏澈先一步幫忙。

他替人把行李拎到空運處,才轉道去接機口。

時間已過八點,夏澈百無聊賴靠在人群之外的柱子上,仗著一米八四的身高,越過眾人頭頂捕捉目標。

然而裴燎影子都沒有。

剛想發消息問問,本該離開的前台又回來了。

“夏總,看您嘴唇有點乾,就去買了兩杯茶。”對方小跑而來,“京城冬天一定要注意保濕啊。”

經她這麼一說,夏澈才感到唇部的不適,忙接過熱騰騰的杯子:“謝謝,機場的茶飲不便宜吧?多少錢,我微信掃給你。”

人家送茶是出於職場人情世故,大過年的,夏澈不太想讓對方因為這點破處事規則破費,掏手機動作迅速,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前台被這意外之喜砸昏了頭,麵上不顯,心裡卻在狂歡。

天哪!本來隻打算留個好印象,沒想到還能加微信!

結果夏澈看著她手機界麵:“收款碼。”

“……”前台猶如冷水潑頭,硬著頭皮掙紮道,“我沒開收款的業務。”

嗯,相當老土的套路。

夏澈無奈,也沒拆穿,妥協地掃了碼。

再拒絕有點傷人。

……

裴燎剛出站,看到的就是互相加聯係方式的兩人。

他黑著張臉等人離開,才走過去:“夏總怎麼來了?”

夏澈把玩手機,頭也不抬地把另一杯茶遞給他:“堵你。才出來?”

聽到“堵你”,裴燎臉色稍微回暖,將杯子捧在掌心:“飛機晚點。等急了?”

“安全降落就好。”前台發來很多潤唇膏鏈接,夏澈邊看手機邊抬腳,敷衍道,“車在停車場,走吧,少爺。”

裴燎語調又沉下去:“你微信好友是有限額嗎?”

“嗯?”

“加她就要刪我?給她騰位置?她是誰?”

“你看到了沒認出?我們公司前台,你不是加過人家微信嗎。”夏澈收起手機,“刪你隻是我想刪,我不說你還問,自取其辱。”

裴燎:“……”

好生氣。

他輕哼一聲,想半天也沒想起這人口中前台長什麼樣,倒是隻想起了對方朋友圈。

他默然片刻,打開手機翻找起來。

果然,對方為了加夏澈本人,朋友圈已設置成僅三日可見,上周那條高馬尾照片已經無影無蹤了。

幸好早有保存。

裴燎不動聲色打岔話題:“為什麼忽然來機場堵我?”

夏澈終於願意施舍他一抹餘光:“車上說……嘖,為什麼你嘴不乾?”

裴燎:“?”

裴燎下意識抿唇:“什麼?”

“沒什麼。”夏澈不無嫉妒地瞪了眼那兩片漂亮紅潤的唇瓣,“我送你回家,地址給我。”

裴燎表情更空白了:“地址?”

夏澈正在開車門,看到他這反應,心臟緩緩下沉:“……你不回你爸媽那兒過年?”

明天年三十,他怕裴燎直接回家沒時間打探情報,才專門跑一趟機場的。

裴燎視線越過車頂,跟他遙遙相望,許久後,悟了:“哦,不回。”

夏澈:“嘖。”

那他跑這一趟乾什麼?

看著悠哉坐進副駕駛的裴燎,夏澈牙關發緊,有種生意血虧的鑽心疼痛。

開車幾小時接了個棒槌回家,便宜這小子了!

他悶悶不樂坐進車,用力戳下關門鍵,以表不滿。

裴燎眼裡掛著笑意,得了便宜還賣乖,故意寬慰道:“怎麼還生氣了?有人陪你過年,不開心嗎?”

“開心,但前提得是人。”夏澈趁他喝茶,猛地踩下油門。

“噗——”裴燎成功被嗆到,扶著前台咳了半天,“情人節謀殺案?”

夏澈心情爽了,把抽紙扔過去:“彆灑車上,座椅清理一次好貴呢。”

裴燎渾身直冒寒氣:“我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更貴。”

夏澈剛想諷回去,裴燎突然動作一滯,帶動氣氛往冰點墜。

他手指在控製台旁邊摸了摸,抓出一根頭發。

夏澈視線掃過:“……”

應該是剛剛那位女士坐車,不小心掉落的。

解釋起來很簡單,但不知道為什麼,麵對仿若黑化的裴燎,夏澈總有種……心虛的錯覺。

裴燎捏著那根頭發晃了晃:“這是什麼?”

夏澈喉結一滾:“有人……就是那個你加過微信的,順路載了她一程。”↓思↓兔↓在↓線↓閱↓讀↓

裴燎眼睫輕垂,聲音更冷了:“你用我們車的副駕駛載了其他人?”

夏澈:“。”

夏澈握著方向盤的掌心發冷汗:“情人節快樂。”

裴燎漠然看著他:“快樂在哪兒?”

夏澈輕聲:“等會兒到小區門口給你買小蛋糕?”

裴燎不說話了:“嗬。”

夏澈忍耐:“白桃味的?”

裴燎還是不說話。

“買兩個……啊!買個屁!”夏澈耐不下去了,好脾氣告罄。

“我讓人搭個順風車怎麼了?你自己說這車我可以隨便用的,我是載了人又不是載了豬,你不滿意或者有新的要求你直接說出來,擱這兒生什麼悶氣呢?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嗎我還得猜你的九回腸?”

他一通輸出,給裴燎罵得一愣一愣的,好幾次張口又閉口,說不出半個字。

夏澈氣消了才收住,舌尖%e8%88%94過罵到乾裂的唇,火大道:“說吧,這事兒怎麼才能過去?”

裴燎眼眶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空調暖風吹的,好久才回答:“你怎麼那麼凶?”

夏澈心比鐵硬:“不滿意就下去,我出錢給你打車。還不滿意就搬出去,我出錢給你租房子。”

裴燎瞪他一眼,脖子扭過麵朝車窗,用後腦勺對著他,硬氣道:“你自己不要車的,所以這車所有權一半在我手上,之前沒說明是我的疏漏,現在補上,副駕駛是我的,不給彆人坐,這事兒沒那麼容易過去。”

非常無理取鬨的埋怨。

夏澈忍著脾氣:“說,要怎麼辦吧。”

“把我微信加回來。”

“下車。”

“……”

“不加就不加。”裴燎高貴冷豔道,“那你明天早起跟我一起貼春聯,春聯你親手寫,晚上再陪我吃年夜飯。”

頓了頓,又硬邦邦補充:“還要三塊小蛋糕。”

第19章

區區三塊小蛋糕,夏澈還是能買起的。

可惜……

“沒有了?”麵對空蕩蕩的櫥窗,夏澈忍不住挑起眉梢。

店員抱歉道:“是的,不好意思先生。白桃一直是我們店比較火的口味,原材料下午就賣完了,這會兒馬上要關店,您看抹茶和草莓的可不可以?我讓師傅抓緊做一個。”

夏澈歪歪頭,抬起下巴問旁邊怨氣衝天的某人:“行不行?”

某人心情應該很不好,頭發都沒有平時蓬鬆了,懨懨道:“明天會有嗎?”

夏澈又轉頭問店員:“可以提前預定明天的嗎?”

店員再次感到抱歉:“不好意思,我們明天開始休假一周。”

“……”

夏澈不用看都知道旁邊那人絕望的表情,對店員歎道:“那就麻煩您先做個草莓的吧。”

店員轉身朝後廚走去,裴燎才俯身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開口:“就要白桃。”

“給我說又有什麼用呢?”夏澈憐惜地後仰身子,拉開距離,“我又不能給你憑空變一個。”

裴燎悶悶不樂,雙手插兜不說話了。

答應的事沒做到,夏澈也有點於心不忍,看了會兒,走過去妥協道:“年後再把欠的兩個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