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事,他不僅不說?,還凶我?,不讓我?多管……”說?到傷心事,龐仁的妻子悲從中?來,不由得?號哭出聲,眼淚嘩嘩地流:
“這?下?好了,我?就算想管,也管不著了。”
她哭得?樊甜恬於心不忍,貼心地給她遞紙,但宋冥仍然?問?得?直截了當。
宋冥:“您丈夫有說?要找誰嗎?”
龐仁的妻子抽泣著:“他沒?說?過具體是誰。我?隻知道,我?老公之前做項目的時候,管這?個人叫大恩人,後來又罵他,說?被他害慘了。”
宋冥心中?微動。
這?個前後對比的反差,基本符合他們方才的推斷。
宋冥於是追問?:“那他有跟你透露過,那個人有什麼特征嗎?聲音、長相、身材之類的,都可以。”
“是那個人,害死了我?老公嗎?”
龐仁的妻子輕聲問?。
抬眸看向麵前的兩人,龐仁的妻子詢問?的聲音極小。在說?這?句話時,她緩緩伸手進?入口袋當中?。
“我?老公腦子是沒?其他人聰明,但是他有一點,一直做得?很好。”等龐仁妻子的手再掏出來時,她五指已緊緊地攥起成拳,手指的罅隙間,隱約可以看見物?品的凸起:
“那就是謹慎。”
龐仁的妻子攤開手掌,掌心裡赫然?是一個玲瓏小巧的U盤。
那U盤通體漆黑,毫無修飾,有如一個規整的墨塊。黑色本就深邃,而?且又在這?個語境之下?出現,給原本普通的U盤,增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龐仁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將那U盤捧到宋冥麵前:“我?老公平時有存通話錄音的習慣。所有重要的通話錄音,都在這?個U盤裡麵了。”
那個幕後主使的聲音,應該也在裡麵。
此外,幕後主使指使龐仁做了什麼事情,在通話記錄裡應該也有跡可循。
拿到U盤後,宋冥當即將其交給齊昭海,到電腦上讀取U盤內容。齊昭海把和幕後主使有關的錄音一點開,就發覺那聲音不對勁。
是經過變聲處理的,不是本音。
趁著技術部?門的人還沒?走,齊昭海問?他們:“這?聲音能處理得?了嗎?”
技術部?門的本以為是小菜一碟,過來聽了片刻,卻“嘶”了一聲:“比我?想的複雜點。能是能,就是需要點時間。”
因?此,齊昭海將這?些錄音悉數拷貝下?來,交給技術部?門的人回去研究,又將U盤裝進?證物?袋裡。
幕後真凶的聲音都有了,離找到他還遠嗎?
回警局的路上,齊昭海提前給大家打預防針:“雲程市範圍內,能有幕後真凶這?樣財力和力量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說?屈指可數。所以,本案的調查會很困難,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
後座上的石延剛搶在其他人之前,信心滿滿地應了句“好”,齊昭海的手機就響了。
齊昭海接起來一聽,眉頭立刻皺起。
直到放下?電話後,他麵色依舊萬分凝重。
“發生什麼事了?”宋冥問?。
“市裡又出事了。”齊昭海的神色不見半分緩和:“警局的接線員接到報案,雲程市今天上午,連續有多位市民先?後收到威脅信。寫信的人宣稱,投毒案是他做下?的,還說?雲程市明天會發生重大災難。而?那場災難裡,將無人幸免。”
由於這?些威脅信,雲程市裡已經是流言四起,鬨得?人心惶惶。
頗不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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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以後,齊昭海他們很快拿到了這?些作亂的威脅信。
這?些信的數量,多得?隻能用最大號的塑料袋來裝。那塑料袋是半透明的紅色,因?而?裡麵信封上扭曲可怖的血字,從袋子內裡透出來,若隱若現。
在地上映出一片慘淡的血光。
辦公室裡的警員們隻要稍一低頭,便會冷不丁地,瞥見那片猩紅的光。
他們禁不住感到,自己肩上的責任變得?沉重了不少?。因?為塑料袋裡這?一封封威脅信,直接將這?場風波的波及範圍,從喝過%e4%b9%b3酸菌飲料的受害者?們,擴大到了所有市民。
帶來的壓力,呈指數型暴增。
樊甜恬剛拆了一封威脅信,就被上麵的血字唬得?心裡犯怵。
“投毒案的凶手到處散播這?些威脅信,到底是什麼意思?還嫌市民恐慌得?不夠嗎?”她一秒就把信封合上了。
然?而?,石延卻忽然?找來。
“你剛剛拆開了什麼?”石延鼻尖聳動,“我?怎麼聞到一股血腥味?”
樊甜恬臉色一白。
她顫顫巍巍地抽出裡麵的信紙,裡麵一個個排列的血字,似釘子一般,深深刺進?樊甜恬的杏眼中?。
血字、血腥味……威脅信上這?些字,該不會真是血寫的吧?
第133章 蝕骨劇毒8
“是……是人血嗎?”樊甜恬提心吊膽地問?。
石延雙手拿起信紙, 湊近鼻端。
使勁嗅聞了好一會兒之後?,石延才把信紙放下來?,說:“不是,這氣味聞起來不太對。是動物?的血, 不是人血, 人血的氣味沒這麼大。”
從這血字上麵,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膻味。顯然, 是使用羊血的概率會比較高。
“我看啊, 可能是把羊血混進紅墨水之中,再打印出來?的藝術字。因為血液被稀釋了, 所以有點血腥味,但不明顯。”石延說:“現在動物?血好買, 要是用人血,那就有DNA可以驗了。”
他們的對手不會傻到,白白給他們送線索上門。
樊甜恬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忍不住撫了撫心口。投毒案的規模和毒性的劇烈程度, 發展到這個地步, 已經?很嚇人了, 這些威脅信要真?是人血寫的,那就更嚇人了。
但樊甜恬沒能料到, 幾分鐘過後?,她會在警局看到一封新出現的威脅信。
而?且,這封信是寄到警局的。
樊甜恬拿起信件,隻見?收信人處,密密麻麻擠滿了名字。每一個人名,都像是某種陰毒猩紅的詛咒符文, 覆蓋了大半張信封,令人膽戰心驚。
樊甜恬仔細一瞧, 竟然在那一行行血字中間,找到了她自?己的名字。
“天哪,我的名字怎麼會……”
她的心臟驟地痙攣。
驚駭生出枝蔓,悄無聲息地從背後?攀上了她,荊棘似的尖刺狠狠絞纏,在收緊時,紮穿柔軟血肉。
之前?的威脅信上,從未出現過確切的收件人姓名。
有姓名,意味著有針對性。
這次威脅,擺明是專門衝著他們來?的。
刑偵隊裡?的其他同事聞言,爭先恐後?地聚攏過來?,將那封威脅信包圍得嚴嚴實實。緊接著,驚呼聲接連響起——
“天啊,我看到了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也在上麵。”
“我也是。”
樊甜恬數了一下收件人的數量,他們刑偵隊裡?的每一個人,都未能幸免於難。
尤其是他們刑偵隊的隊長齊昭海,還有心理顧問?宋冥,更是排在收件人姓名中,最前?麵的兩個位置,儼然是始作?俑者的首要威脅對象。
“這封信是誰送過來?的?”齊昭海皺著眉頭,看向威脅信的信封。
他看的,卻是宋冥的名字。
警局門口的安保人員答不出來?。他一邊調監控,一邊低聲嘟囔:“那封威脅信什麼時候來?的,壓根沒人看見?。一轉眼,那威脅信就到門口了,簡直像是自?己長了翅膀,飛過來?的。”
安保人員的話語荒誕不經?得,聽起來?實在有些好笑。
然而?,他卻沒完全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因為根據監控顯示,這封威脅信的確是自?己“飛”過來?的。
比起“飛”,更準確的形容是“拋”。大抵是有人站在不遠處,將手中的威脅信拋到了警局門口,以至於在監控畫麵的邊緣處,暴露出了半隻手。
警局門口的監控沒把人拍全,並不打緊。
警局附近,另外還有幾個監控。
齊昭海叫人調取來?其他監控拍攝的視頻,最終確認,將威脅信扔來?的,是一個混混打扮的半大少年。少年身子骨還沒完全長開,染了一頭黃毛,吊兒郎當的氣質倒是數一數二。
齊昭海雙手插在衝鋒衣的兜裡?,將監控裡?的小混混,從頭到腳打量了兩眼。
“其他威脅信也是他寄的嗎?”齊昭海問?。
“是他。”簡堯副隊觀察了一下,便說道:“我剛剛調來?並查看了,和威脅信寄送相?關的全部監控。我很確信,在那些監控裡?,我看到的也是這個人。”
以視頻畫麵裡?,這個小混混那種流裡?流氣的氣質,簡堯很難認錯。
這個黃頭發的小混混,無疑是幕後?主?使派遣的信使。
新的一枚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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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黃毛的小混混,是被從一間烏煙瘴氣的網吧裡?,提溜到警局來?的。
被摁審訊室椅子上的時候,小混混整個人都是懵的,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模樣。他門牙上,還沾著一片方才吸溜泡麵時,被黏上的一片菜葉子。
一咧嘴,綠油油的菜葉就亮出來?。
看著怪好笑的。
“說說,為什麼要寄那些威脅信?”齊昭海坐在小混混的正對麵,腳尖有節奏地敲擊著地磚。
“噠,噠,噠……”
鞋底落地的聲響,壓迫感十足。
小混混嘿嘿乾笑,門牙上的綠菜葉子,在負責審問?的齊昭海和宋冥眼前?,晃來?晃去?:“不為什麼,就是鬨著玩。拿這些東西嚇人,有意思。”
怎料,宋冥當場將其識破:“說謊。”
小混混頓時僵住,硬著頭皮信口開河:“我沒有,你們相?信我,我真?的就是玩玩……”
“又說謊。”宋冥打斷做法。
她這次判斷的用時,比上次更短。從小混混開口,到宋冥給出說謊判斷的時間,前?後?不到三秒鐘。
小混混年紀小,見?識也少,從前?哪裡?見?過這等場麵。
他一下子炸了毛。
“臥槽,”小混混麵部肌肉瘋狂抽搐,一句臟話不由得脫口而?出,“不是……你們這怎麼還帶讀心的呢?不講武德啊。”
齊昭海如炬的雙眼,緊盯著這黃毛小混混活像大貓見?了耗子。他扯動單邊嘴角,嗬嗬冷笑:“行,就當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再問?你,這些威脅信是你自?己寫的,還是彆人交給你的?”
小混混的膽子也是忒大,頂著壓力還敢撒謊:“這些威脅信是我自?己寫的……”
宋冥微微歎了一口氣:“死性不改。”
沒救了。
況且,小混混撒謊也沒有多高明。這生硬的答複,這僵硬的肢體,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