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罰兩杯,希望你們彆往心裡去!”
紋身男這廂尷尬地道完歉,也非常的說話算話, 直接一仰脖子, 把自己倒的兩杯酒給噸噸噸喝了個精光。
韓錦書這次到“蜂後”酒吧來, 目的隻是想確定俞沁的人身安全。眼瞧俞沁沒什麼危險, 隻是在和朋友們喝酒聊天,她便放下心來,準備離去。
韓錦書湊到俞沁耳邊,壓低聲招呼:“姐,既然你沒什麼事,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玩太晚了哦。”
一聽韓錦書這麼快就要走,俞沁卻不樂意了。
“來都來了,急這麼一時半會兒麼。玩一會兒再走。”俞沁手一伸,親昵挽住韓錦書的胳膊,說話同時,餘光彆有深意地往言渡方向瞄,接著又意有所指道:“我也沒聽見你家老公在催你回家呀。”
韓錦書默,心想,彆說這和言渡真沒關係。而且,就算言渡真的催,她也不一定要聽他話。
不過是因為精力有限,不比二十出頭的時候,打完一天工還能來酒吧儘情嗨皮。
她隻想洗個澡癱在沙發上裝死。
最後,架不住俞沁再三挽留,韓錦書答應玩一個小時。接著,才後知後覺想起來,應該征求言渡的意見。
好在,暴君離奇好說話。他沒意見,表示她開心就好。
兩人在酒桌旁落座。
紋身男很貼心,見狀連忙拍拍手,讓服務生送兩杯無酒精的飲料過來。
原本融洽的酒局氛圍,忽而變得幾分微妙。韓錦書拿著手機回複起工作消息,言渡則麵無表情,坐在韓錦書旁邊喝果汁。
那與生俱來的凜冬氣場,直令周圍十米的氣溫都涼下幾度。
好在韓錦書很快就回完信息。她鎖掉手機屏,注意力重新回到在場幾人身上,隨口問道:“對了姐,你和徐莫衡老師是怎麼認識的呀?”
俞沁笑答:“最近我們公司請了新的代言人,準備以新品糖果為主題拍一組雜質封麵,徐老師可是我們三顧茅廬重金請來的攝影師。我們溝通方案聊得很愉快,吃完飯也沒什麼事,轉場接著談。”
徐莫衡聞言,露出謙謙君子的儒雅淺笑:“俞總過譽了。能和貴司合作,是我們的榮幸。”
閒聊了幾句之後,紋身男見氣氛還是隱隱透著僵,便提議大家一起玩遊戲。
俞沁今晚運氣不太好。幾局遊戲過後,她喝得最多,已經完全上頭。
韓錦書便將俞沁攬進懷裡,同徐莫衡等人告彆後,和言渡一起送俞沁回家。安頓好俞沁從俞宅出來,已經將近午夜十二點。
秋季的夜,寒風嗖嗖。
黑色邁巴赫飛馳在回市區的公路上。
韓錦書趴在車窗上,瞧著飛馳而過的路燈碎影,冷不丁扭過頭,看向駕駛室裡的言渡。她稍稍湊近,用一種很是神秘的口%e5%90%bb,問:“言總,你現在餓不餓?”
言渡開著車,目不斜視地問:“是不是你餓了。”
被一語言中,韓錦書也沒覺得尷尬。她認真的地點點頭:“嗯,是的。”今天醫美中心好忙好忙,到飯點時,她隻隨便點了份輕食沙拉當晚餐。
早在酒吧時韓錦書其實就有點餓了,這會兒更是饑腸轆轆,餓得前%e8%83%b8貼後背。
言渡便從置物箱裡取出一了個什麼東西,遞給她。
韓錦書抬眸一瞧,見是顆巧克力,比利時產。
她默了默,擺手:“謝謝了言總,我這段時間內分泌失調,吃甜食容易爆豆。你留著自己享用就好。”
言渡:“知道了。”
言渡點了下頭:“那就走吧。”
韓錦書目露困惑:“走去哪裡?”
“你不是餓了麼。”言渡目視著前方路況,麵容冷靜,調子平緩,“我帶你去吃夜宵。”
韓錦書當然不想麻煩他,急忙道:“不不不,我隻是隨口問問你而已。如果你不想吃,我可以回去點外賣的。你每天都早起,這麼晚了,還是不要耽誤你休息。”
聽見最後一句,言渡終於側過頭,看了她一眼。他說:“韓錦書。”
韓錦書:“什麼?”
“你在體貼我?”
“……都行吧。”體貼這個詞,好曖昧。這下韓錦書倒是有點迷惑了,不知到底是該嘲言渡的母語太爛,還是他文字功底太強。她哽了下,說:“我一個人吃的話,隨便湊合都行。”
言渡卻已經徑自打開了地圖導航。暗色的光影裡,他嘴角勾著一道很淺很淺的弧度,輕聲問她:“你想吃什麼。”
“你確定要和我一起去吃?”
“嗯。”
好吧。
韓錦書並沒有注意到言渡麵上那絲淺笑。她現在真的很餓,也就不再跟他再客氣,直接報出了一個地名。
*
二十分鐘後,言渡的邁巴赫停在了銀河市醫學院的戶外停車場。
韓錦書要帶言渡去的,是醫學院旁邊的夜市。那裡有一家鐵板燒,老板是對老夫妻,食材新鮮,麻辣過癮,韓錦書大學時經常光顧。
雖是深夜,醫學院旁的夜市仍舊喧鬨,不少大學生模樣的男孩女孩三五成群坐在路邊,擼串聊天吹風喝酒。
韓錦書和言渡來到鐵板燒的攤位前,找了個空位坐下。
老板立刻拿著紙筆過來幫他們點餐。
韓錦書點完菜,注意到點餐的不再是記憶裡熟悉的老夫妻,一番詢問才得知,原來時隔多年,老夫妻一個已因病離世,一個腿腳不便,無法再繼續經營鐵板燒生意,便將鋪子交給了小兒子打理。
點完餐,韓錦書又問老板要了一罐汽水,坐回小板凳上,邊喝,邊隨口問言渡:“你應該沒吃過吃夜市吧?”
言渡拿起老板給的一次性碗筷,用隨身攜帶的紙巾擦拭一遍,然後放在韓錦書麵前。語調漠然:“以前經常吃,這幾年比較少。”
這個回答,倒是令韓錦書有點驚訝。言家在圈子裡的地位無法撼動,且一直以“顯赫世家”自居,她屬實沒想到,堂堂言氏四公子,居然也會有“經常吃路邊攤”的經曆。
可見,言渡遠比她想象的還叵測。
韓錦書沒有細問言渡關於路邊攤的事。
無言對坐了會兒,鐵板燒端了上來。香噴噴的味道勾得韓錦書食指大動,當即便抄起筷子開吃。
嗯。果然子承父業,手藝不輸上一代。
韓錦書嚼得腮幫鼓鼓,越吃越開心,眯起眼睛享受美食。
對麵的言渡則安安靜靜地瞧著韓錦書。很偶爾,配合著她動一下筷子。
個人口味緣故,他自幼便不中意油膩食物。但她喜歡,他即便不喜歡,也有興趣當個作陪工具人,看她吃。
更何況,她還吃得一臉幸福滿足。
事實上,就隻是看著韓錦書嘴角兩粒甜甜的梨渦,言渡就有一種衝動。想把她拽過來,狠狠%e5%90%bb住。
親%e5%90%bb她的甜蜜,親%e5%90%bb她的快樂。
就在這時,一陣嬉笑人聲由遠及近。
韓錦書和言渡同時轉過頭。
不遠處走來了一撥壓馬路的高中生。男男女女好幾個,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笑得既沒心又沒肺,一張張青春的麵孔在路燈下瑩瑩發光,幾乎映亮半邊夜色。
看著逐漸走遠的少年少女,韓錦書往嘴裡塞了一口澱粉火腿腸,悵然感歎:“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我大學畢業都已經好多年了,高中,簡直像上輩子的事。”
韓錦書說這話時,眸中氤氳開一絲溫柔的失落。
言渡定定注視著她,將她眸光的細微變化一絲不落儘收眼底,片刻,淡淡道:“看來韓小姐的青春期很精彩。”
韓錦書搖頭失笑:“精彩也有,遺憾也有。”
言渡說:“如果沒有遺憾,大概不叫青春。”
韓錦書不知想到了什麼,怔然望向夜空,彎起唇,“或許吧。”
*
這天回公館已經半夜,韓錦書本想泡個澡解解乏,豈料太困,直接泡著澡,靠著浴缸邊沿便呼呼睡去。
言渡衝完涼,濕著發坐在床上等了會兒。見韓錦書半天沒出來,走進洗手間才發現她已經累得睡著。
言渡:“。”
言渡眸色微深,俯身貼近她些許,伸出手,指尖輕輕撫摩過她沾著水汽的臉部線條。
他手指溫度很涼,睡夢中的韓錦書似有察覺,皺了下眉,幾欲醒來。▂思▂兔▂網▂
言渡便不動聲色把手收回,將光溜溜的小魚從水裡撈起來,拿大浴巾裹乾,再抱回床上放好。擁著她睡去。
翌日晨,言渡照例早早便去了公司。韓錦書睡到九點鐘起床,打了個哈欠抓抓雞窩似的腦袋,磨磨蹭蹭挪去洗漱。
完了正準備換衣服出門,忽然接到一通電話。
是言渡打來的。
接起來,聽筒裡便傳出一道低沉沉的嗓音,喊她:“韓錦書。”
“唔?”
他又問她:“你在哪裡。”
韓錦書又打了個哈欠:“公館。我剛起來,還沒出門。”
言渡便道:“書房電腦裡有一份備注為‘MOM2178’的文件,保存在D盤。你把這份文件發到我郵箱。”
聽完言渡的話,韓錦書有些驚訝地挑挑眉。實在沒想到,原來被外界譽為頂級資本大鱷的言氏CEO,在工作中,也會犯文件忘記上傳這種低級錯誤。
最近,這位暴君接地氣接得過了分,簡直接到了陰曹地府。
韓錦書在心裡嘲笑了言渡一番,表麵上還是很客氣,說:“好的。你把郵箱地址給我。”
言渡:“稍候發你微信。”
韓錦書正欲掛電話,忽然又想起什麼,接著問:“對了,你電腦有沒有開機密碼?”
言渡語調平靜:“有。”
韓錦書隨手從一旁拿起紙筆,準備做記錄:“多少?”
言渡:“你的生日。”
韓錦書:“……”
韓錦書被這個驚悚的答案一嚇,哐當一聲,筆落在了地上。
電話掛斷,十秒鐘後,一個郵箱地址出現在她微信的待讀消息中。
韓錦書從冰箱裡取出鮮榨果汁給自己倒滿一杯,邊喝邊端著杯子走進言渡的書房,彎腰坐到了書桌前,摁下電腦開機鍵,然後,懷揣著某種極其一言難儘的複雜心情,在密碼欄敲入自己的生日。
解鎖成功。
隻一眼,韓錦書便確定,言渡有強迫症。
她發誓,自己從來沒見過乾淨到這個地步的電腦桌麵。湖水藍背景圖,沒有絲毫多餘點綴。
隨之便是在D盤內,翻找那份名為“MOM2178”的文件。
言渡電腦裡的所有東西,分類極其清晰,即使不用搜索功能,找文件也容易。
韓錦書點進D盤,忽的,她瞟到什麼,眯了眯眼睛仔細一看,瞬間呆住。
在D盤的文件夾裡,有一個韓錦書萬分熟悉的圖標。
遊戲圖標。
韓錦書:“……?”
什麼鬼。
暴君大佬言渡先生,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