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廝磨 弱水千流 4346 字 6個月前

聞,原來也與滾床單等同,是夫妻之間的本分之一。

於是她回憶著剛才言渡的話,敏銳捕捉到一個關鍵詞,言渡說,他與陳晴莎多年前就認識。也便了悟地點點頭:“哦,原來你們是老朋友。”

言渡糾正:“不算朋友。”

“所以你們今天一起攜手進酒店,隻是為了談事情,那些新聞是狗仔亂寫的?”

“對。”

“我了解了。”

韓錦書微笑著,並未對言渡的話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懷疑。他怎麼說,她當然就怎麼聽,怎麼信。

更確切一點講,這些話是實情也好,糊弄也罷,韓錦書也沒有很大的興趣非要一探究竟。

她隻關心他什麼時候能放開她。

吧台硬邦邦、冷冰冰,硌得她背疼。言渡的手也骨節分明溫度冰涼,鉗得她手腕疼。而且這種男上女下的造型,實在太危險了。

韓錦書試探著掙了掙,把手往回抽,發現還是動不了。

於是她態度友好地開口:“好啦好啦。老公你解釋清楚了,誤會已經消除。勞煩你放開我,我要洗澡去啦。”

言渡垂眸看著韓錦書。

大多時候麵對他,她臉上都是這副表情,嘴角上揚的弧度看似真誠,眼裡卻沒有丁點光,相當標準的職業笑容。

言渡沒有說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沒有其它動作。

一秒鐘過去,韓錦書淺笑如舊,五秒鐘過去,韓錦書明豔做作的笑弧開始僵硬。硬著頭皮挺到第十秒,她終於敗下陣來,假笑麵具碎成渣。

所以說,她真的對言渡從來沒好感。

這樣一個男人,輕描淡寫一個眼神就能直刺人心,讓人無所遁形。她好不喜歡他的眼睛,笑時勾人,涼時殺人。

韓錦書不跟他客氣了。這回沉下臉來,語氣梆硬:“喂,麻煩放開我,躺在這上麵很不舒服。”

言渡對她說:“我不想放。”

韓錦書:“?”

韓錦書終究忍無可忍,氣呼呼地瞪他,音量也拔高幾度:“放、開!不然我要罵人了。”

韓錦書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時,冷色慍怒浸入她的眸,內心情緒真切地暴露出來,反而襯得她整張麵容明%e5%aa%9a鮮活,充滿了妖冶殺傷力。

言渡盯著她瑰麗嬌豔活色生香的臉,眸色忽沉,食指微動,沿著她的眉骨眼眶,緩緩往下滑,停留在那張出言不遜的漂亮唇瓣上,描摹兩圈。

不似尋常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他的指腹一點不細膩,攜著粗糲質感。品鑒藝術品般的動作,柔而慢,帶有他獨特的力道同指尖微涼。

嘴唇幾分涼,身體卻不爭氣。

韓錦書又開始顫唞。

這甜蜜的折磨,堪比慢速的酷刑,要殺要剮,無法猜測。羞惱中不經意間對上言渡的眸,發現他目光裡氤氳著比窗外夜色更深的黑暗,鋪天蓋地,將其中她的影子包裹吞沒。

她試圖自救。

像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韓錦書惱羞成怒,張開了嘴,尖尖的牙也蓄勢待發,準備做出回應給他點顏色。

暴君沒有給貓咪反擊的機會。他從容鬆開五指,在她咬向他手指的前一秒,解除了她身上桎梏。

韓錦書麵紅耳赤心跳如雷,連忙從吧台上爬起來。不敢再多看言渡一眼,她飛快奔進浴室擰開花灑。

溫熱水流嘩啦啦衝下來。

身體臊人的湧動終於平息湮滅。

韓錦書定下心神,這才開始認真洗澡。她衝掉頭發上的洗發露泡沫,抬手抹了把臉。腦子裡忽然鬼使神差想起,剛才離開吧台時,自己餘光瞥見的一幕——那個男人嘴角微微上揚,漆黑冷寂的眼底更是萬年難見的明色。

居然一副,心情相當不錯的樣子?

最開始,韓錦書很迷茫,並不明白暴君的心情為何如此突然由陰轉晴。細細一番思索,反應過來,瞬間羞憤難當,臉紅到滴血。

言渡在享受她因他而起的燥動。

兩年時光,這副身體被他翻來覆去嬌寵疼愛千百次,已經習慣他到極點。

而那個惡劣的男人,在發現她根本無法拒絕他的任何撩撥之後,顯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愉悅。

韓錦書琢磨著,抬手扶額,無語得嗤笑出聲。

以色侍人也能侍出一股子驕傲勁,堂堂言氏CEO,恐怕真的是個神經病。

*

這一晚,以色侍人的暴君破天荒沒碰韓錦書。

兩人背對彼此同塌而眠,不說話,無交流,韓錦書撈著一次婚後為數不多的好覺。

次日起床,暴君一如往常沒了影兒,韓錦書神清氣爽心情棒棒,還特意給自己煎了一份低卡龍利魚當早餐。

正吃著,手機響起來,韓錦書腮幫鼓鼓地看了眼來電顯示。備注名叫:狐北北。

狐北北是目前國內很火的美妝博主,一線網紅,平時喜歡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一些妝教和穿搭。也是韓錦書的第一批客人。

當年韓錦書剛創立盛世,在業內名不見經傳,狐北北也還隻是個粉絲三位數的小網紅,整張臉矽膠感嚴重。見韓錦書這裡新店開張大優惠,狐KK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找她修複了雙眼皮。

狐北北很滿意自己調整後的眼型,之後幾年裡又陸續找韓錦書修複了整張臉。

兩人算是舊相識,老朋友。

韓錦書把電話接起來:“喂?”

聽筒對麵,先是抽泣了兩聲,然後傳出一個女孩的聲音,哽咽著道:“錦書,你今天有空嗎?我想來找你。”

韓錦書聽出狐北北的哭腔,微微皺眉:“我今天上午下午都有手術。”

“我不做項目,就是想來找你聊聊天。”

“好,那你下午五點半之後來吧。我在辦公室等你。”

忙忙碌碌一整天。

下午的手術難度較高,韓錦書兩點進的手術室,直到五點半才出來。做完消毒工作換回白大褂,她回辦公室閉目養了會兒神,沒多久就聽見助理姚薈薈敲門,說狐北北來了。

韓錦書讓小助理把人請進來。

一分鐘後,韓錦書見到了一身辣妹裝打扮、戴著口罩墨鏡全副武裝的狐北北。

韓錦書給她倒了杯咖啡,道:“怎麼突然想找我聊天。”

“除了你,我也不知道還能找誰說了。”狐北北摘下口罩和墨鏡,一雙眼睛幾乎腫成核桃,明顯哭過好久。接著,她苦笑了下,道:“自從我在你這裡修複完臉之後,這些年,我的生活事業就越來越紅火,光鮮亮麗。再後來,我就認識了我現在交往的男朋友。”

韓錦書認真地聆聽著。

“他是一個富二代,家裡條件很好。本來我以為像他們那樣的男孩子,對待愛情不會走心,根本沒想過要和他有未來,結果他真的對我很好。今年年初的時候,他甚至還帶我回去見了他父母,計劃年底就跟我結婚。”

“然後呢?”

“前天,我男朋友帶我去見了一個算命先生。”狐北北說著就又哭起來,委屈極了:“那個算命的說我現在的麵相不旺他。”

韓錦書被嗆了一下,問:“然後呢?”

狐北北吸了吸鼻子,說:“我男朋友比較迷信,怕我麵相影響他的事業,讓我重新把臉整一下。”

韓錦書:“那你是什麼想法?”

狐北北抬起哭紅的大眼睛,認真道:“韓院,我今天來,主要就是想谘詢你一下,我如果按照那個算命先生的要求調臉,做出來會不會很難看?我很喜歡我現在的樣子,但是為了我男朋友,我隻能回爐重造了。”

聽完這些,看著漂亮女孩梨花帶雨的嬌豔容顏,韓錦書差點吐血。

坦白講,狐北北可謂韓錦書最成功的修複案例之一。

這個小姑娘的原生臉基礎條件不差,卻在網絡大環境的渲染下產生了嚴重容貌焦慮,把整張臉做得麵目全非,韓錦書經過數次手術,將她的臉儘可能恢複原狀並錦上添花。如今的狐北北,美得耀眼又有特色,並不是千篇一律的充氣網紅臉,就算是和一線女藝人同框也不會輸很多。

如此美人,如今居然為了一個男人的迷信主動求刀,韓錦書簡直匪夷所思。

韓錦書:“不是。你居然還真想聽他的話再do一次臉?”

狐北北:“不然有什麼辦法,我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思.兔.在.線.閱.讀.

韓錦書:“。”

韓錦書很平和地說:“你現在的容貌沒有任何改動的必要。我的原則你知道,如果你執意要為了你男朋友回爐重造,抱歉,我可能沒辦法幫你。”

*

送走了狐北北,韓錦書坐回辦公椅上無語望天,越來越覺得“愛情”這玩意兒太可怕,著實誤儘蒼生。

正思考著,一條微信消息彈了出來。韓錦書點開綠色軟件。

俞沁:我今天和DEFF的副總丹瑞爾喝下午茶,吃到了一口瓜,跟你共享。

畫皮小能手:?

俞沁:丹瑞爾是賓夕法尼亞畢業的,和言渡是同學。

畫皮小能手:這算什麼瓜【失望】……

俞沁:丹瑞爾說,言渡大學時期有個白月光,好像也是中國人。有一次上課,他就坐在言渡旁邊,親眼看見言渡教材裡夾了一張照片,背麵還寫著個名字。

看見這行內容,韓錦書瞬間來了興趣。

她飛快敲字:那他有沒有看清,那個名字是什麼?

俞沁:貌似是Qing sha。

盯著俞沁發來的這個名字,韓錦書眸光微微一閃。

Qingsha。

晴莎。

她熄滅手機屏,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言渡說,他和陳晴莎相識多年,如今又有小道消息說,言渡學生時代有個白月光女神,叫“qingsha”。

一切貌似都對上號了。

再回憶起昨晚言渡沒有跟她滾床單。韓錦書一拍腦門,頓覺醍醐灌頂——難道,是因為下午見過白月光,勾起了暴君內心深處的純情一麵,他沉浸在對白月光的緬懷之中,沒心情跟她尋歡作樂?

原來是這樣。

串聯起所有線索,韓錦書在心中為機智的自己豎起了大拇指。豎完,又感到些許震驚。

萬萬沒想到,冷血冷心如言渡,內心深處居然住著一個情聖。

有趣。

*

這天晚上,情聖大佬親自來接韓錦書下的班。

直至坐進車子裡,韓錦書都還在納悶兒,不知道這位大佬今天怎麼這麼有雅興。難道,是想針對昨天冒犯她惹她生氣的事,紆尊降貴向她賠禮認罪?

她這頭正百思不解著,言渡卻已經洞穿她的心思,閉目養神的同時,眼也不睜地隨口答疑:“你媽媽給我打電話,要我今晚帶你回家吃飯。”

韓錦書聞言,愣住了:“什麼呀。我媽要我們回家吃飯,為什麼不聯係我,而是聯係你?”

言渡搖頭:“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倒是猜出了一二。當初她嫁進言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