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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情真愛 板栗子 4343 字 6個月前

就上樓去通知季鐘良,另一個工作人員泡了壺茶,給傅亦時送過來。

“謝謝。”傅亦時道了聲謝,旋轉樓梯上就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抬頭朝樓上看去,見到了傳說中的季鐘良。

來之前傅亦時已經仔細看過季鐘良的資料,他今年四十二歲,未婚,也沒有子女。也許是長期堅持鍛煉,季鐘良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而且身材也保持得很好。

他穿著一件寬鬆的套頭衫,踩著拖鞋慢慢悠悠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傅亦時從沙發上站起身,主動跟他問了句好:“季老師,很榮幸能見到你。”

季鐘良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走到吧台前拿起一個玻璃杯,給自己倒了杯檸檬水:“傅總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聽說你在國外的時候,也選修過設計?”

臻憶集團是做珠寶起家的,傅亦時讀書時選修過珠寶設計,也是合情合理。

“我隻學了些皮毛,不敢說自己懂設計。”臻憶集團有自己的珠寶設計師,而且都是得過獎的,設計珠寶這種事情不會落到一個CEO頭上,傅亦時當初選修這個,也隻是想對設計有個大致的了解。

季鐘良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檸檬水,走到傅亦時對麵坐下了:“你曾經選修課的老師,跟我也有些交情,他給我看過你課上的一些作品,你在設計上還是有點天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季鐘良才答應見傅亦時的。

雖然他也是他最討厭的商人,但和其他商人總歸還是有點不同。

“季老師過譽了,我那些作品在您麵前就是班門弄斧了。”傅亦時很自謙,雖然他從小就品學兼優,學什麼都快,但謙虛一直是他最美好的質量。

如果丁揚聽見了他的心聲,能吐槽他三天三夜。

季鐘良笑了一下,開門見山地道:“我知道傅總此次前來,是想和我談石歌島開發的項目,但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把工作室修在石歌島,就是為了清淨,很顯然,你們的項目和我的初衷背道而馳。”

傅亦時聽到他的拒絕,情緒也沒什麼波動,他和很多人進行過商業談判,而藝術家,絕對是他們最不喜歡接觸的一類人。

尤其是功成名就的藝術家。

作為商人,他最擅長的是用金錢和利益打動彆人,而這類藝術家很難被金錢打動,甚至會覺得你跟他提錢是在侮辱他。

所以傅亦時沒有和他談個人利益與得失,而是把利益對象擴大到所有鎮民:“開發石歌島是利好整個鎮的事情,不僅能帶動島上經濟發展,也能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吸引年輕人回來建設家鄉。您也是土生土長的石歌島人,我相信您也一定是希望看到石歌島越來越好的。”

“大家想過上好日子,我當然理解,我也相信傅總你有能力把這裡開發好。所以我並不反對這次開發項目,畢竟石歌島是大家的石歌島。”季鐘良放下手裡的水杯,手臂搭在了沙發扶手上,“但到時候島上的遊客激增,這裡也不再是一個世外桃源,我應該會把工作室遷到其他地方去。”

在傅亦時的開發計劃中,要打造石歌島特色的石雕文化,季鐘良無疑是一塊最好的招牌,他們不僅不希望他離開,還想和他一起合作項目。

“季老師,石歌島的石雕文化已經傳承已久,但到您這一輩,已經沒幾個人有這門手藝了。如果不是因為您得了大獎,帶熱了石雕,根本沒多少人會把目光投在這上麵,而這門手藝說不定逐漸就失傳了。我們想要在島上打造石雕體驗中心和石雕博物館,也是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和喜歡這個文化。”

“沒有我你們一樣可以打造。”

沒有季鐘良,他們當然能打造,但那隻是下策。

“我們並不需要您麵對遊客,隻是想聘請您作為這方麵的專家,指導我們的工作。”

“傅總,我隻想潛心搞創作,你說的這些,都會分散我的精力。”季鐘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似乎是不準備再談下去,“我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確了,傅總您就請回吧。”

傅亦時沒有再繼續勸說,他早就做好了三顧茅廬的打算:“那今天我就不打擾了,我還會在島上待幾天,季老師如果改變了想法,可以隨時聯係我。”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卻無意間看見了放在櫃子上的相框。

傅亦時的眉頭輕輕一蹙。

季鐘良敏銳地發覺了他的變化,從進門起,這位年輕的總裁就一直遊刃有餘,處變不驚,無論他怎麼拒絕,他都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穩重得不像二十多歲的人。

可現在他卻因為一張照片蹙起了眉。

有意思。

季鐘良也朝相框看去,裡麵擺放的是他和虞詩的合照。

照片上,虞詩和季鐘良站在海天一色的海邊,陽光燦爛,虞詩戴著墨鏡,穿著防曬衣和沙灘鞋,親昵地挽著季鐘良的胳膊,腦袋甚至還靠在他的肩膀上。

傅亦時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的大墨鏡上,確定這就是當初自己送給她的那個。

很好,戴著他送的墨鏡,挽著彆的男人的手,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傅亦時漆黑的眼底冷意更甚。

“你認識小詩?”季鐘良走上前,目光探究地落在傅亦時身上。

傅亦時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捏緊,又鬆開,從照片上收回了目光:“剛在虞老板的餐廳吃完飯,沒想到季老師也認識虞老板。”

季鐘良輕輕抬了下眉梢,像是在宣告什麼:“不止認識,我是她乾爹。”

“乾爹?”傅亦時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但那股莫名的壓迫力,讓季鐘良都有些意外。

“我正在追求她媽媽,如果順利的話,我就能榮升為她的親爹。”

……

短暫卻又漫長的沉默。

傅亦時低不可聞地輕咳了聲,跟麵前的季鐘良道:“那祝季老師旗開得勝,我先告辭了。”

蔣天站在車旁,眼睛一直盯著工作室大門的方向。

傅亦時腳步飛快地從裡麵走出來,蔣天看見他,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怎麼樣傅總,季老師是不是為難你了?”

車裡的丁揚覺得他就是瞎操心,雖然那位季老師脾氣大,可跟他們傅總比起來,誰為難誰還不一定呢。

“沒有,先上車吧。”傅亦時拉開車門,坐進了車裡。

蔣天跟著從另一側上車,車子從季鐘良的工作室前離開,蔣天又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不算。”傅亦時再開口時,已經恢複了平日裡的從容淡定,“不過打聽到了一個新情況。”

“什麼新情況?”

“季鐘良是虞老板的乾爹。”

“……”哪種乾爹?

丁揚和蔣天同時陷入了沉思。

真不是他們思想複雜,而是身處這個圈子,他們見過太多乾爹乾媽,藝術家難道也玩這套?

藝術家的事跟他們也沒關係,關鍵是……對象是虞小姐啊!

虞小姐一邊吊著陳老師,一邊又認了個季老師當乾爹,在這麼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小鎮上,路子不至於這麼野吧!

“季鐘良正在追求虞老板的母親,也許我們能從虞老板那裡找到突破口。”

“……”

車裡又是一陣沉默。

丁揚差點都想翻個白眼了,傅總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再去一次虞老板的餐廳,我們找她談談。”

“……好的傅總。”

司機把車又開回了虞詩的餐廳前,這會兒餐廳已經結束了中午的營業,店門口掛著“休息中”的牌子。

傅亦時從車上下來,推開了餐廳的門。

聽到風鈴的響聲,孔莉薩本來想把進來的人勸出去,但看見迎麵走來的傅亦時後,她臉上立刻堆起了熱情的笑:“傅總,您是落什麼東西在店裡了嗎?”

傅亦時搖了搖頭,目光在店裡逡巡了一圈:“我找虞老板有點事。”

“哦,找虞老板呀?”孔莉薩笑著指了指樓上,“她和陳老師在露台呢。”

第10章

第 10 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丁揚和蔣天一進來,就聽見虞小姐和陳老師在露台這句話。

兩人同時看向了傅亦時。

傅亦時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蔣天看出來了,傅總現在心情很不好。

“就他們兩個在樓上?”傅亦時問。

孔莉薩笑著道:“是的啊,客人已經都走了。”

傅亦時沒再說什麼,隻微微頷了頷首表示感謝,便抬腳朝樓上走去。

丁揚想跟上去看熱鬨,被蔣天攔了下來:“你就彆上去添亂了。”

“我那怎麼能叫添亂……”

“彆怪我沒提醒你,傅總現在心情不好,你小心當那條被殃及的池魚。”

“……”丁揚找了個座位,安分地在大廳坐了下來。

這裡雖然不能看熱鬨,但這裡安全。

露台上,虞詩正在午休。

她在店裡準備了一把舒適的躺椅,天氣好的時候,她會把椅子搬出來,在露台上小憩一會兒。

陳知讓看她在露台睡覺,擔心她著涼,就拿了一張空調毯上來,想給她蓋上。

傅亦時上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虞詩已經睡著了,陳知讓給她蓋上被子,也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一旁看著她。

臉上甚至還帶著點笑。

傅亦時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故意弄出了點動靜。陳知讓側過頭,看見走過來的傅亦時,像是被抓包的小學生一樣,慌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傅總,你怎麼回來了?”

“我找虞老板有點事。”傅亦時走到近前,低頭看了眼躺椅上的虞詩,“不過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陳知讓看他專程回來找虞詩,心想他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便跟他道:“要是很急的話,可以先把她叫醒。”

“沒事,讓她睡吧。”傅亦時說著,自己也在旁邊一張空椅子上坐下了。

他這尊大佛往這裡一坐,陳知讓就有些局促,他也看了眼還在睡覺的虞詩,在傅亦時的對麵坐了下來。

“陳老師不用管我,忙你自己的吧。”傅亦時給蔣天發了條消息,讓他把計算機拿上來,直接坐在這兒處理起了工作。蔣天看著這畫麵,不得不服。

還得是他們傅總。

陳知讓今天本就休假,也沒有什麼工作需要他現在處理,於是他拿了一本書,在一旁看了起來。

虞詩特地在餐廳裡布置了一個小書櫃,平時鎮上來吃飯的人也不會看,但最近市裡的顧客多了起來,他們倒是對書架上的書頗為好奇。

雖然也沒幾個人看,但都會特地過去拍張照。

傅亦時瞥了一眼陳知讓手裡的書封,不鹹不淡說了一句:“陳老師不是數學老師嗎,平時也喜歡看文學作品?”

“還行。”陳知讓朝他抿唇笑了笑,“餐廳書架上的好些書,還是我幫虞詩一起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