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頁(1 / 1)

契同時出聲,兩人似乎都沒想到他們會那麼默契,說出一模一樣的話後,互相看了一眼。

“哼!”

“嗬。”

眾人:“......”這也能繼續拍?

導演看兩人固執的模樣,皺了皺眉,歎氣道:“行,我尊重你們的意見,拍吧。”

他好不容易想人性化,為演員的情緒著想一次,沒想到兩個演員都不領情,看來他還是當無情無義的導演比較爽。

封鈺麵無表情的模樣,有幾分像封澤。

邵淩風在心裡憋了一股子氣,心想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絕對要演好,不能在那麼多人麵前被封鈺比下去。

之前的戲都是小打小鬨,這一場戲比較重要,算是名場麵,封鈺戲份比他的難,若演不好彆人很容易看出來,他就不信這一場自己會輸。

這一場沒穆昀什麼事,穆昀和章言涵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移開視線,穆昀說是來吃瓜,事到臨頭他都沒敢和瓜主站一塊。

看到章言涵看向自己的時候,還嚇得特意離章言涵遠了些,怕章言涵靠近自己。

章言涵語塞,想向穆昀打聽消息都做不到,他敢肯定,就算自己現在拿手機偷偷找穆昀,穆昀也不會搭理他。

章言涵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封鈺。

邵淩風站的位置不能看到章言涵的臉,不知道章言涵此刻臉上是什麼表情,還以為章言涵看封鈺的眼神或許和自己一樣,充滿了對封鈺的不屑和恨意。

為了符合角色,邵淩風穿著白色襯衫和西褲,衣服有點大,頭發梳到後麵,露出光潔的額頭,明顯可以看出邵淩風這身衣服不合身,像沒長開的小孩硬生生在裝大人。

封鈺穿著一身洗得透白的青色長衫,身體單薄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

兩人臉上妝容很顯小,像十幾歲的少年。

一切準備就緒,場務揚聲道:“Action!”

吱呀。

院子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條縫隙。

哐!

正坐在院子裡暢飲的吳華暴躁把裝酒的碗摔了出去,酒碗砸在門板上,發出一聲碎裂聲,碎片落在地上,發出好幾道悶響,酒氣在空氣中散開。

一道半濕的青衫出現在吳華視線之內。

看到青衫的瞬間,微醺的吳華瞬間清醒,從椅子上猛然站起身,大步朝院子門邊走去。

一邊走一邊急匆匆擔心出聲詢問:“秦越你沒事吧?怎麼樣?對不起對不起。”

吳華沒管秦越有沒有出聲,用力蠻狠粗暴地把秦越從院子門外扯進來,繼續自說自話:“我還以為是那些不長眼的狗東西又進來,我沒想到是你。”

秦越被強行扯進來,腳絆在門檻上,踉蹌了一下,差點沒摔倒,扶住了吳華身體才穩住身體。

“沒事。”秦越聲音很溫柔,仰頭對吳華笑了笑,明明看不見,他卻能精準對上吳華的臉,嗅了嗅,表情無奈:“你又喝酒了。”

吳華煩躁,一邊扯著秦越的胳膊,把秦越往喝酒的桌子旁邊拽,一邊嘴裡罵罵咧咧道:“草,誰又在你麵前亂說,不是都已經告訴他們不許告訴你,這群煩人的東西,老子就應該用鞭子抽死他們。”

秦越看不見,雙眼卻不茫然,沉靜地任由吳華拽著自己往前走,腳步錯亂,似有些跟不上,但他沒出聲讓吳華慢點,表情一直很溫和,沒有附和吳華的話。

“坐!”吳華嘴上說著坐,動作強勢的把秦越按在石凳上的,自己坐在秦越旁邊,直接端起酒壇子就豪飲了一口。

吳華把自己喝過的酒壇推到秦越麵前,命令的語氣道:“喝。”

秦越笑著搖了搖頭:“吳華,你知道的,我不能喝。”

吳華伸手拍了拍秦越肩膀,摸到了一手的骨頭:“你酒也不喝,飯也不喜歡吃,隻喜歡自己去外麵買包子啃,你不瘦誰瘦。”

吳華目光嫌棄地把秦越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說著習以為常的話:“還有你這身衣服,現在誰還穿這種長衫?雖然你穿著是挺好看沒錯,我也沒攔著你穿,但你穿來穿去就兩身一模一樣的,洗得發白,你自己不覺得丟人嗎,我吳家那麼多錢,又不是缺你少你,你說說,你怎麼這樣?”

吳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見到秦越這樣,就忍不住念叨。

秦越對於吳華這副一喝多了就絮絮叨叨的樣子習以為常。

嘴角噙著笑,耐性等吳華說完才道:“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很固執,喜歡這兩件衣服。”

“你啊你,你說你......”

吳華話沒說完,秦越把酒推回去,打斷吳華的話:“是你爹讓我來的。”

吳父說了,他勸不動就要被槍斃,當然,這些話他不能對吳華說。

聽見秦越的話,吳華皺眉,手掌在桌上重重拍了一掌。

“你去告訴我爹,我不去!打死都不去,有什麼必要去留學?學那些洋玩意有個毛用,我呸!”

吳華語氣裡,滿是對留學的不屑。

秦越安安靜靜的等吳華說完,才道:“如果,我也去呢?”

吳父隻說讓他勸吳華去,但並沒有說不許他一起去。

吳父這人比腦子缺根筋的吳華心思縝密太多,吳華不在,他一個人留在吳父身邊,很危險,在沒有取得吳家信任的情況下,他最好的選擇是和吳華一起去國外。

吳華:“!”

聽見這話,吳華眼睛瞬間瞪大,蹭的一下站起來,走到秦越麵前,俯身抓著秦越肩膀:“秦越,你當真願意陪我一起去?”

秦越仰頭,因為眼盲目光無法聚焦,眨了眨眼道:“當然,你不願意要我這瞎子一起去,那我也隻能不去了,畢竟我一個瞎子到哪兒都是麻煩。”

“胡說!”吳華生氣反駁:“你救過我的命,對我來說你永遠都不可能是麻煩。”

“你放心,我會照顧你!”吳華沒像之前一樣抗拒去國外,起身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你需要什麼?我讓人去買,不,你這人性子太慢了,我沒耐心聽完,我讓那教書的老頭過來,你說給他聽,讓他寫下來。”

吳華一邊說一邊拽開門,他力氣大,人脾氣又急躁,門板摔在牆壁上反彈了好幾下,吱呀作響。

馬上要邁步出門,吳華似又想起什麼沒交代,扭頭朝坐在樹下石凳上的秦越嚷:“我帶人去買我的東西,你寫好了記得讓人送過來,我一起買了。”

丟下這句話,吳華迫不及待帶人采買所需物品,把秦越一人丟在了院子裡。

秦越臉上的笑意隨原來越遠的腳步聲逐漸減淡,直至消失,恢複成麵無表情的模樣。

耳邊隻有蟲鳴鳥叫聲,秦越仰頭朝藍天,他聽見有飛鳥飛過時翅膀扇動的聲音,臉頰有微風拂過,太陽照射在他臉上。

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秦越在心中描繪出了藍天飛鳥的畫麵,想著想著,秦越驟然笑了。

才笑了不到幾秒,秦越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聲尖銳刺耳的淒厲慘叫。

“啊!”

秦越痛苦地抬手捂住耳朵,先前溫和的假象破滅,因為痛苦麵容略帶幾分猙獰扭曲。

就在這時,院子外麵傳來疑惑的聲音:“什麼聲音?”

“有人在叫嗎?”

痛苦中的秦越耳朵動了動,逼迫自己在頃刻間冷靜下來,抬手抹掉額上的冷汗,手捂了捂自己狼狽的麵容,手放下來時已恢複成原來溫和不帶攻擊的模樣。

秦越才剛剛恢複,就有人進來。

看見秦越一個人坐在石凳上,來的兩個小姑娘鬆了一口氣,慶幸沒遇見吳華,柔聲問秦越:“秦哥,剛才你有聽見什麼動靜嗎?”

自從秦越來了吳家後,雖然吳少總說秦越是老爺的義子,是他的兄弟,但秦越和吳家人的脾氣一點都不像,為人非常溫柔,讓宅子裡的人很有好感。

秦越搖頭道:“沒有哦,許是你們聽錯了吧,我方才隻聽見了鳥叫聲。”

一旁的小丫頭道:“你看,我剛才就說是我們聽錯了。”

“唔......也對,秦哥眼睛雖然看不見,但聽力極好,有什麼動靜瞞不過他的耳朵。”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小姑娘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點傷人,連忙道歉:“對不起秦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彆生氣。”

秦越輕聲笑了笑:“我沒生氣。”

“秦哥好溫柔。”

一旁的小姑娘扯了扯自己的同伴:“咱們得走了,去晚了三姨太得生氣,不是誰都和秦哥一樣好脾氣。”

被提醒的人這才道:“呀!差點忘記去給三姨太拿東西了,我們快走吧。”

吳家大宅中,除了外來的秦越之外,每一個主子脾氣都很暴躁。

兩個小姑娘朝秦越揮手:“秦哥再見。”

“再見。”秦越偏頭朝他們笑著揮了揮手。

溫柔嗎?

這樣的話,他從小沒少聽父親和母親說過,他是個溫柔的孩子,可如今的他已然和溫柔這個詞不沾邊。

腳步聲消失,秦越臉上笑意未曾消散,隻是眸色微暗,平靜溫和的笑容下,掩藏著壓抑的瘋狂的苦澀與掙紮,最終眸底隻剩陰冷。

“完美!”

隨著導演的聲音,拍攝結束。

導演本以為按照封鈺和邵淩風針鋒相對的狀態,一定演不好,沒想到一遍過。

雖然邵淩風的表演有點太浮於表麵,總用暴力行為去詮釋張揚恣意的性格,有點不太符合人設,聲音很大,卻很空,有些台詞說得讓人聽不清楚,但總歸不是大問題。

封鈺狀態要比邵淩風好,在人前永遠溫柔謙和,暗裡早已扭曲癲狂,台詞雖然從頭到尾都需要用溫柔的語氣來說,但字正腔圓,每一個字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導演看了一眼邵淩風的狀態,邵淩風下來之後,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臉色有些難看,情緒明顯不穩。

導演索性不再讓二人再演一次,他當了那麼多年導演,形形色色的演員見得多了,邵淩風這樣的,再演一次肯定沒第一次效果好,沒必要浪費時間。

電視劇沒必要像電影一樣拍得每一幀都很完美,反正後期會加字幕,台詞說不清的地方觀眾看字幕也能明白演員在說什麼。

封鈺從剛才的狀態中緩過來,抬手揉了揉眼睛,演瞎子最累的就是他的眼睛,天知道控製自己的眼睛,讓自己真當一個瞎子有多難,瞳孔不能縮小放大,一不注意眼珠子就會亂動,他得時時刻刻緊繃著。

一結束,於浩宇就上前遞上眼藥水。

“封哥,您要不要滴一下?”

封鈺抬手接過:“謝謝。”

說完往自己眼眶裡滴了兩滴,眨眨眼才覺得眼睛沒那麼疲憊。

封鈺看向導演:“導演,需要再演一次嗎?”

導演搖頭:“不用,準備下一場。”

封鈺看了一眼邵淩風,沒有露出任何得意的表情:“好。”

邵淩風心裡煩,封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