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看著封鈺。

他姐從小不信鬼神不搞求神拜佛這一套，隻信人定勝天, 還有醫生, 他們覺得他胡說八道可以理解, 但保鏢和他一起偷偷拜財神求平安福一樣沒落下, 竟也不信他，陸聞感到挫敗, 冷不丁來了一個信他的，還是他仇人，陸聞詫異又糾結。

“你不會是在框我吧？為了讓我原諒你所以討好我？”

封鈺聞言不客氣冷哼：“討好你？你算老幾？”

陸聞：“......”

很好，封鈺那囂張不可一世的態度，確認不是討好他。

“那你為什麼信我？”

封鈺瞥了一眼在水果籃子裡掙紮，妄圖從一圈水果中爬出來偷偷溜走的人頭：“看水果籃。”

陸聞順著封鈺視線看去，這水果籃看起來好廉價的模樣，裡頭水果倒是挺新鮮，就是沒貼進口水果標簽。

封鈺看陸聞皺眉的模樣，問：“看到了嗎？”

“看到了。”陸聞點頭, 語氣沉重：“封鈺, 你真可憐, 其實你來可以不用買水果，這籃子水果一個標簽都沒有，一看就不是進口水果，我就沒吃過這種普通水果，這籃水果一定很便宜吧。”

“看來我親眼看到的果然沒錯，你確實很窮，你哥這人真卑鄙狡詐，竟然對外做出啊......”陸聞話沒說完，被封鈺抓起一個蘋果砸腦袋。

陸聞捂著腦袋疼得叫一聲，委屈看向封鈺：“你砸我做什麼？”

封鈺笑得溫柔，嗓音卻涼颼颼：“你再敢多說我哥一句壞話，不砸你滿頭包都對不起我這籃子便宜水果的購買錢！”

陸聞慫慫看了一眼封鈺手裡的大梨子，不敢說封澤，但不服氣。

又慫又愛嗶嗶：“你爛泥扶不上牆，為你打抱不平你還公報私仇。”

“嗬嗬。”封鈺冷笑一聲，梨子放回水果籃，回到之前話題：“你想看的東西，就在這籃子裡。”

“讓你保鏢出去，我再給你看。”

陸聞有點擔心：“你不會忽悠我把保鏢喊出去，然後堵住我嘴揍我吧？”

“放心。”封鈺彎腰撿起砸了陸聞後反彈掉在地上的蘋果，在手裡拋了兩下笑道：“我要是想揍你，你喊多少保鏢在屋裡都沒用。”

陸聞委屈道：“剛才要不是我揮手不讓我保鏢動，你現在也被揍了。”

“真的嗎？”封鈺突然一笑：“要不，我們試一試？”

封鈺明明在笑，陸聞卻沒來由心慌，他彆的本事沒有，就是識相：“不、不試了，萬一試試就逝世，倒黴的不還是我。”就像每次他想和姐姐battle的時候，被收拾的總是他，陸聞有心理陰影。

陸聞看向保鏢：“你出去，我喊你你再進來。”

保鏢點頭：“好。”

保鏢合上門，陸聞便迫不及待問：“快給我看看！”

陸聞盤腿坐在病床上，心急的雙手吧果籃捧在麵前，端著左看右看，什麼都不到。

“這什麼都沒有啊，你是不是忽悠我？”

“不過你來之前我肩膀後背好酸疼，像有什麼東西壓著，很重，現在居然好了。”

封鈺看了看圓形籃子正中央穩穩安放的人頭，又看了看和捧著一個人頭在自己前麵晃來晃去的陸聞，嘴角微微抽搐。

“我勸你還是放下籃子。”

“憑什麼？”陸聞把籃子往身邊一藏：“你來探病送我了就是我的，就算便宜也是我的，我還沒吃過便宜水果，想嘗嘗，你彆想拎走，大不了我給你錢就是了，你這人怎麼那麼摳......”

陸聞本想吐槽封鈺摳門，但想到封鈺的情況，訕訕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嘲諷你，我沒嘲諷的意思。”

封鈺歎氣：“算了，管你怎麼想。”他控製不了陸聞腦補：“我提醒過你了，待會兒彆哭。”

語畢，封鈺咬破自己手指，朝陸聞伸手過去。

陸聞愣住了：“你這人奇奇怪怪，怎麼還開始自殘......”

話沒說完，封鈺已用最快速度在陸聞眉心畫好符，讓陸聞暫時開了天眼。

天眼分後天先天，封鈺是先天就開天眼，不用術法幫助就能看到鬼，沒先天天眼的人，需要彆人幫助才能暫時打開天眼。

“我屮艸芔茻！！！”

天眼暫開的瞬間，陸聞嚇得飆了一句臟話，飛快把手裡果籃甩飛出去，動作迅速瑟瑟發瘋抱著被子嗖的一下蹭到封鈺身邊。

人頭當前，陸聞早忘了矜持，整個人跪坐在封鈺麵前一厘米處，若不是被封鈺用警告的眼神嚇住，陸聞肯定得抱著封鈺胳膊大鳥依人。

陸聞雙眼直勾勾盯著封鈺，雙眼泛紅臉色慘白，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顯然被剛才自己手抱人頭的驚悚場麵給嚇到了。

“看我做什麼？”封鈺無辜眨眼：“我警告過你了，是你自己非要抱。”

封鈺攤攤手：“不作死就不會死，現在明白了？”

陸聞可憐兮兮點頭：“明、明白了。”他發誓，都怪他那該死的勝負欲，下次一定壓下！

陸聞一點都不敢看被自己咕嚕甩到地下的人頭，慘兮兮提議：“我可不可以申請什麼都不看不見？”

封鈺冷酷道：“不可以，天眼一旦打開，最少等過一天才能閉合上。”

陸聞欲哭無淚：“我怎麼那麼倒黴！”

封鈺好心情用水果刀削皮：“因為你作死。”

陸聞無法否認，怏怏的的道：“昨天我看到的還是一個完整的鬼，今天怎麼隻剩下一個頭了？”

封鈺咬了一口蘋果，聞言忍不住笑了：“你竟然還能看清楚這鬼的臉？”

“當然能看清。”陸聞憤憤不平道：“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到底經曆了什麼，昨天晚上這鬼它在夢裡拿著老長一把刀追著我砍，我跑又跑不過，被砍了無數次，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刀子砍在身上時疼得要命。”

最要命的是一次次重複被砍殺的噩夢無法醒來：“夢裡砍殺我的，就是這張臉，早上這張臉還從上麵掉下來把我嚇暈過去，化成灰我都能認得！”

封鈺能讓自己開天眼，陸聞潛意識認為封鈺很有這方麵的本事，除開一開始被猛然嚇到之外，現在已經慢慢緩了過來，隻要不去看地上不該看的東西，他就沒那麼怕。

一般做噩夢，在夢裡被鬼追殺，隻要四肢不亂動，都能跑得掉，和鬼在夢裡你追我趕的打個平手。

像陸聞這種情況，封鈺語氣篤定的道：“那你睡覺的時候肯定翹腳，或者把手放在自己心臟腹部這些位置。”

陸聞此前不曾了解這些：“為啥？”

“一隻腳搭在另一隻腳上，這誰能跑得快？手放在心臟腹部等位置，白天這麼睡完全不會有事，但晚上不行，這代表你身上壓了東西，身體沉重呼吸被壓，容易鬼壓床，彆提你白天回家時就帶了鬼回家，睡覺還把禁忌犯了個遍，沒鬼壓床才是奇跡。”

陸聞聽了心酸：“我怎麼那麼倒黴！到底做了什麼才把鬼帶回家？”

說完這句話，陸聞想到自己昨天跟蹤封鈺偷拍封鈺的事，臉色一變，心虛偷偷瞄了一眼封鈺。

糟了，他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倒黴。

原來是他做了壞事！果然，人不能乾壞事，真會遭報應，他就是最好的證明。

封鈺聽了陸聞的話，麵色有幾分不自然，心虛移開視線不敢看陸聞。

那些鬼似乎在不自覺受他影響，陸聞這鐵憨憨跟蹤拍攝他就被鬼纏上，糟了這麼一遭，他也算有點責任。

兩個偷偷心虛的人默契沉默了幾秒，陸聞打破沉默。

“不對。”陸聞疑惑出聲：“我今天早上被嚇暈過去之前明明還能看到它。”否則他也不會被嚇暈。

“為什麼現在看不見？還要你給我開天眼才能看見？”

“你瞅瞅現在是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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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鈺解釋：“這是一天之中陽氣最盛的時間段，一般鬼當然要避開，人也不容易見鬼。”

“你剛才說肩膀後背酸疼還重，就是因為這顆頭站在你肩膀上一直盯著你看，在我來了後才躲到你後背。”

陸聞想象了一下封鈺描述的畫麵，嚇出一身冷汗。

雙眼感激看向封鈺真心實意道：“謝謝，是你救了我！”

封鈺：“......不客氣。”這憨憨，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封鈺憐愛看了一眼陸聞，把地上的頭提起來，在手裡揉吧揉吧塞進墨玉中喂給飼養的大鬼。

“它身體呢？”陸聞不好意思道：“能不能把它身體一起收了？”

他怕這鬼像刑天一樣，沒頭身體也能造，晚上再來找他怎麼辦。

“你估計被送來得太急，把它身體遺落在你床上了。”

陸聞：“......”他想哭，能不能換個描述，落在他房間裡也行啊，彆說落在床上！這讓他以後還怎麼睡得下去。

“我回去就換床！不對，換房間！”他對自己之前住的房間有嚴重心理陰影。

封鈺俯身把地上的水果撿起來放進籃子，提在手中道：“既然你已經沒事，我就去忙了，對了，在你天眼消失之前，看到鬼也要裝作看不見，否則它們知道你能看到它們之後，會纏上你，我想你也不想被鬼再纏上一次吧。”

陰陽相隔，被陰間東西纏上可不是好事。

封鈺下午還得去學校。

陸聞現在十分舍不得封鈺：“你又要去被無良老板壓榨？”

“我早就聽說了學校裡好多老師習慣壓榨自己手底下的學生，把他們當免費勞動力，可你都沒高考過，又不是老師手底下學生，隻是個打工的，麵對這種無良壓榨完全可以辭職不乾。”

陸聞抱著拯救封鈺的心，拿出銀行卡本想拍在桌上，但想到自己卡裡好像也沒多少錢，有點寒酸。

“你彆誤會，我不是在嘲笑你沒錢，我隻是心疼你，覺得你不應該過得如此慘。”

封鈺拍戲賺錢應該很多，現在卻還在外麵慘兮兮打工被壓榨，陸聞認為是封家薅走了封鈺的錢，封家在陸聞心裡的形象更可惡。

陸聞覺得自己在拯救封鈺，握著銀行卡靦腆道：“我錢有點少，但再少也比你老板給你的多，你兩個老板對你都不好，你辭職留下，我......”

封鈺忍著笑：“你養我？”

“不是，我可以給你介紹其他工作，保準比你這個工作好。”

“噗哈哈哈......”封鈺忍不住笑了。

“你昨天跟了我一天，就跟出這結論？”

他家對他不好，他哥陰險狡詐不給他錢，他的師父們壓榨他勞動力對他不好。

陸聞有點著急：“你這人怎麼這樣？”

“我在為你擔心，想幫你一把，你倒是好，還給我笑！”搞得他像跳梁小醜。

“什麼無良老板。”封鈺揉了揉自己笑得酸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