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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光澤,無可挑剔的五官,毫無瑕疵的皮膚,連毛孔都看不見,那雙?唇反倒微微抿起,卻也呈現出飽滿的柔和感。

段修澤意外得抓拍得很好,光和影的運用都恰到好處,這讓江望舒有些驚訝,問:“你學過?”

段修澤彎起唇角,說:“這個很容易,一天看書速成。”

江望舒低頭看著照片沒有說話,段修澤說:“我拍的怎麼樣?不好看麼?”

江望舒說:“好看。”

唯恐說這個話顯得他自戀,江望舒還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是照片好看。”

段修澤低笑道:“人更好看。”

江望舒抬起眼瞥了他一眼,心想,油嘴滑舌。

江望舒將相機還給他,段修澤說:“回去吧。”

兩人在外麵度過了一個暑假,即使回學校,也未曾讓人覺得他們倆的關係有什麼變化,他們依然會拌嘴,但程度顯然緩和了許多。

隻是有一點,他們都沒有挑破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江望舒不問,是覺得沒有必要,他不需要段修澤給他什麼承諾,也很清楚,就算有這段關係,大概也是不長久的,因此有一天過一天。

至於段修澤為何不提,江望舒也想過,但沒有深想,否則會顯得他有些蠢,段修澤不說,他也該慶幸的。

這樣的想法持續了很久,直到畢業,兩人都未曾挑破關係。

江望舒跟段修澤聊天變得頻繁,會出去過夜,會擁抱,會接%e5%90%bb,但也是純蓋被子聊天,除了最後一步,好像什麼都做了。

像是在談戀愛,但兩人都不提,並沒有正式的戀愛關係。

這樣留有餘地的關係,江望舒因為一開始就覺得無法長久,所以始終保留三分冷靜。

段修澤也同樣如此,因此誰都沒看出他們倆之間有什麼貓膩。

若是之前段修澤那個性子,顧頭不顧腚,張揚至極,恐怕不會像現在這樣瞞得這樣好。

這一年,段修澤轉移走了所有財產,連名下的房產都脫手完了,才慫恿了江望舒跟他私奔。

也是這個時候江望舒才知道這人並非玩玩,而是認真的。

江望舒承認那一刻自己那三分冷靜頃刻間煙消雲散,也變得不理智,不願去想後果,咬咬牙答應了————理智點的話,都能想到他們倆根本是沒有結果的,就算私奔,也不過是圖一時之快。

私奔有什麼用呢,在段家那個龐然大物麵前,他們不過是螳臂擋車而已。

江望舒從回憶之中抽離,沒有繼續想。

時間推移,沒多久,天氣越來越冷。

段修澤身體不舒服,這天便請假沒去公司。

段瓏放下工作來看他,一摸他額頭,說:“發燒了,你出去了?”

段家財大氣粗,暖氣是一天24小時開著的,而且段修澤還年輕,身體也好,不至於病倒在床上起不來。

段修澤矢口否認,說:“我能去哪兒。”

段瓏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審視,過了一會兒,說:“先吃藥。”

段修澤吃了退燒藥,段瓏說:“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

段修澤想起有一段時間沒看見閻驚墨了,便問了一句。

段瓏說:“你爸爸很忙,他現在帶了幾個博士生,天天在實驗室,你想他?”

段修澤笑了,說:“哪能啊,我又不是吃奶的孩子,一天看不見爸爸就囔囔,行了,您去忙吧。”

段瓏給他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

人一走,段修澤躺在床上就忍不住齜牙咧嘴。

他這種情況維持有一段時間了,一入秋,天氣一冷,他就腿疼,這種痛感,像是風濕病,整得他不敢去看醫生。

年紀輕輕,就有風濕病想想也是極其丟臉的,而且段修澤現在不像是高中那時候都是課,上班因為已經坐到了副總的位置,所以時間還算寬裕,他會抽時間運動鍛煉,不至於讓自己的六塊腹肌癟下去。

他絕非四肢不勤,結果一出門就膝蓋泛疼,又不敢看醫生,就算在暖氣很足的房間裡,那股疼痛都退不下去。

讓段修澤很煩躁。

最難熬的不過是軟刀子割人了,更何況是骨頭縫疼。

喝了藥,段修澤也沒睡,將江文翼叫進了房間,揚了揚手裡的手機,對江文翼說:“我手機沒電,借你的手機用一下。”

江文翼問:“是要聯係太太麼?我可以幫你聯係。”

段修澤說:“不是,一個朋友。”

段修澤是知道江望舒和江文翼父子不和的,因此沒有跟江文翼明說。

江文翼笑著將手機遞給他,段修澤接過,剛打開,看江文翼還在,便下了逐客令,“江叔,你先出去吧,我沒那麼快。”

江文翼一愣,笑著應下了。

江文翼離開後,段修澤才打開通訊錄,熟練地輸入江望舒的手機號,結果出來了一個備注,上麵寫著“畜生”。

段修澤愣住了,揉了揉眼睛,確認了幾遍,的確是江望舒的電話號碼,他看著那兩個字,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嘗試性給江望舒打了電話,果不其然,是被拉黑的狀態。

段修澤:“……”

段修澤退了出來,將江文翼通訊錄裡的聯係人刪掉,喊了江文翼一聲。

江文翼在門外聽到段修澤喊他,連忙進來,笑著說:“有事嗎?少爺。”

段修澤將手機丟給他,江文翼嚇了一跳,踉蹌了一下,伸手去接,結果沒接住,手機掉在地上,碎成了蜘蛛網。

段修澤咳嗽了一聲,說:“手滑。”

江文翼哪敢跟他置氣,笑眯眯地說:“我知道,正好我該換個手機了。”

他撿起手機,放進兜裡,關心地問:“修澤,想吃點什麼麼?我讓你季阿姨做。”

段修澤懨懨地看著他,說:“不用,你給我出去。”

那語氣實在是說不上好,江文翼臉色變都沒變,說:“那好,你要是有事,就喊我。”

說完,便出去了。

段修澤想著江文翼給江望舒的備注,心裡膈應得慌。

但轉念一想,江文翼在段家工作了那麼多年,搞得江望舒也寄人籬下實在不妥。

乾脆讓江文翼辭職好了,這樣想著,段修澤又勉強高興起來,心想,終於找到討好江望舒的辦法了。

段修澤打電話給段瓏,說了他的想法,段瓏有些驚訝,問:“怎麼突然要辭退江文翼?他在我們家工作了這麼多年,辦事還算妥帖。”

段修澤胡謅道:“他不好看,我想要長得好看的管家。”

段瓏不信,語氣淡淡地說:“修澤,我要聽真話。”

段修澤頓了一下,說:“媽,我和江望舒離婚,他什麼東西都寄回給我了,我乾什麼還留著他爹在我們家?”

這個理由讓段瓏語氣輕緩了很多,“隻是因為這個?”

段修澤說:“當然。”

段瓏笑了起來,語氣再次溫柔起來,“好,既然你想,那就隨你高興。”

頓了一下,“那你季阿姨呢?”

段修澤說:“當然一起辭退啊,讓他們一家都搬出去。”

段瓏聽出了他話裡的不客氣,不僅不覺得段修澤無情,恰恰相反,段修澤如此,更說明他和江望舒一刀兩斷的決心,之前生出的懷疑在此刻反倒煙消雲散,她微微頷首,說:“好,我會辭退他們。”

段修澤問:“媽,你會覺得我無理取鬨麼?”

段瓏語氣溫和地說:“隻要你聽我的話,你想怎麼樣都行。”

段修澤聽了這話,卻忍不住心想,這話說的,好像不聽她的話,就會怎麼樣似的。

但是他都成年了,說這種話未免過於離譜了。

心裡這麼想,段修澤沒有表現出來,他這個年紀的男生幾乎有一種無師自通的嘴甜,“我知道了,媽我愛你!謝謝媽媽!”

掛斷電話,段修澤跟另一個傭人借了手機,一邊喝熱湯,一邊給江望舒發信息,“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告訴你,你想聽哪個?”

江望舒沒回複,段修澤耐心得等了等,在藥物作用下,他有些昏昏欲睡,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勉強清醒,看江望舒還沒回複,便忍不住透了底,“好消息,我把你爸媽辭退了,這樣你們就能重歸於好,怎麼樣,開心麼?”

這話剛發過去,江望舒就回複了,“?”

江望舒的反應過於冷淡,讓段修澤愣了一下,“怎麼了?你不高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江望舒看到段修澤這個消息,好一會兒,才回了一個:“6。”

段修澤:“……”

段修澤:“擦邊貓?又是你?”

江望舒說:“不是。”

段修澤:“……你這說話風格跟王八一樣。”

段修澤想起什麼,“王八能打出那些汙言穢語,說明你輸入法臟了,沒想到你看著眉清目秀,背地裡跟人聊天用幾把這種虎狼之詞。”

江望舒問:“壞消息是什麼?”

段修澤:“哦,壞消息是你的小可愛病倒在床了。”

江望舒:“多喝熱水。”

段修澤:“……”

段修澤有點委屈,不鹹不淡地控訴道:“你真的要這麼冷漠嗎?”

江望舒歎了一口氣,打字:“那你想我做什麼?”

段修澤想了想,沒想出來,回:“好吧,我多喝熱水。”

江望舒:“嗯。”

段修澤腿又疼得厲害,他忍不住跟江望舒說了:“說來奇怪,我膝蓋疼的慌,我怕不是得風濕了。”

這話一出,段修澤怕江望舒又來一句“多喝熱水”。

江望舒愣住了,這次他回複很快,“你膝蓋疼?是肉疼還是骨頭疼?”

段修澤意外江望舒會細問,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幾乎是感動了——誒,江望舒關心他。

段修澤回:“骨頭疼,我這恐怕是風濕病。”

江望舒:“……”

江望舒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段修澤老實回答:“入秋以後吧,秋分那會兒就是有一點點疼,我也沒在意,結果一入冬,就變得很疼,走路都難受。”

江望舒:“……”

段修澤看他一直發省略號,有點慌,問:“怎麼了?”

江望舒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來看你,要不要?”

段修澤受寵若驚,“真的假的?”

江望舒:“真的。”

段修澤問:“你怎麼想到要來看我了?”

他開玩笑道:“頂多是風濕,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江望舒回:“你這不是風濕,你可以百度一下。”“

段修澤:“……水一百度會開,人一百度會死。”

江望舒給段修澤打了個電話,段修澤嚇了一跳,趕忙接了,江望舒跟他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了很多,“很疼嗎?”

段修澤為江望舒的變化大吃一驚,他眼珠子一轉,立即“嗷”了一聲,痛聲道:“好疼!!!天哪!!!怎麼會這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