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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季黎老師果然是在騙人吧?要成為下一任國.家.元.首那件事。”

庫洛洛·魯西魯冷不丁開口。

從季黎踏進辦公室起,發生的每一幕、每一個細節都迅速在腦海中複盤,提取出有用的線索,再通過邏輯推理串聯。

最後由他篤定地將其一一羅列。

“你並不意外比傑夫的‘私人生意’,且沒有打算處刑他,說明你對東果陀共.和.國的內情早有了解。”

“如果從統.治.者的角度來看,首先控製比傑夫,把他變成操.控.國.家的傀儡,再逐步確立奇美拉蟻的合法性,慢慢替換關鍵位置上的人類官員……或者從最初,就把整個中.央.勢.力都種下製約的念能力,還會更加穩妥一些。”

“但是,季黎老師你沒有這麼做。”

非但如此,季黎連任何強.製.誓.約的念能力都沒用在比傑夫身上。

否則,在他詢問如何約束比傑夫時,季黎就不會隻含糊地說“他沒空”,而是直言製約的條件。

通過那一場名為“流星街”的夢中同行,在季黎大概摸清他的邏輯模式的同時,庫洛洛·魯西魯也對自己關於季黎性格的揣摩,非常自信。

——那麼,為什麼?

為什麼隻控製比傑夫一個人。

為什麼讓比傑夫刻意隱藏奇美拉蟻和他們的存在。

為什麼不立刻公開任命書,並籌劃新任元.首的繼任儀式。

“——除非,季黎老師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真的順勢成為東果陀共.和.國的下一任元.首。”

庫洛洛·魯西魯冷靜地總結。

言語間,他的邏輯清晰而縝密,宛如一個完全由理智組成的精密儀器,字字句句如刀如槍,戳在每一個思維漏洞上,進攻性強得可怕。

可他偏偏半跪著,自下而上的仰視,眼角眉梢含了些許清透愉快的笑意,一口一個老師,又仿佛是在向引導者炫耀答卷的好孩子。

反而讓人有些不知道,是該嚴詞反攻,還是當做玩笑話收下,再輕描淡寫地糊弄過去。

季黎被這矛盾哽得一時間語塞。

庫洛洛·魯西魯卻不管這些。

“請安心,我和季黎老師是同伴。我當然會協助你。但是總覺得,這種計劃,不太像是季黎老師的風格……所以。”

他直起腰,愈發向季黎那邊湊近,不漏掉任何一個眼神或是細節,然後用那張清俊的、貌似無害的臉,微笑著,提出下一個問題。

“季黎老師,麻沙多迪哥真的死了嗎?”

季黎低下眼,定定地看了庫洛洛·魯西魯一會兒。

過了半晌,她用文件卷成的紙筒一端,抵在蜘蛛頭子的肩上,將他推離自己。

“你的好奇心就不能適可而止嗎?彆總是這麼理直氣壯地給彆人……尤其是給我添麻煩。”

是抱怨的口%e5%90%bb。

但很明顯,代表著不打算繼續隱瞞——或者說,徒作掙紮。

得到了心滿意足的結果,庫洛洛·魯西魯便彎起眉眼,順著紙筒那點不值一提的力道,往後坐倒。

他將雙手撐在背後,讓舒展的身體線條呈現出一種柔和鬆弛的狀態,意味著愉快與不設防。

以至於仰臉看人的角度,也顯得有些無辜可憐了。

“我沒有給彆人添麻煩,季黎老師。”庫洛洛·魯西魯含笑道。

然後被季黎狠狠扣了一百分。

不過事已至此,再扯謊,感覺也瞞不過這個心眼比篩子都多的蜘蛛頭子……何況,她本來就沒打算瞞到底。

丟開文件,季黎揪住庫洛洛·魯西魯那根騙女人用的領帶一角,隨便往上拽了拽,示意他彆再碰瓷,趕緊起來做個人吧。

好在,庫洛洛·魯西魯的戲癮似乎暫時告一段落。

他終於肯開始配合劇本往下走。

沒有去整理被扯鬆開的領口,庫洛洛·魯西魯原本好奇地看著季黎,想等她開口解釋來龍去脈。

卻不料季黎接下來,先用生物電波信號喚來了佩吉。

她將比傑夫交給佩吉,讓佩吉帶人去找梅路艾姆——為了保證比傑夫的工作效率不受影響,還是拜托長明把他今晚的記憶消除掉比較好。

“走吧,十萬個為什麼先生。”

跟佩吉交代完後續處理,季黎側過臉,重新看向一直安靜等待著、好像很聽話的庫洛洛·魯西魯。

她默默咬了一下牙,才拖長著聲音說。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

庫洛洛順著季黎推的力道,往後倒那裡,真的是【指指點點】

我可警告你彆碰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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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 【267】

◎你敢嗎?◎

【267】

當季黎扭動元.首寢宮床榻上的一處裝飾後, 書櫃應聲向旁邊退去,露出一條長長的、通往地下的階梯。

階梯的儘頭是一間密室。

與刻板印象裡昏暗潮濕的地牢不同,裝備齊全的現代設備點亮了本該漆黑的地下, 讓這裡看起來一如白晝。

黃金和珠寶被奢侈地用在每一處角落, 和皇宮一脈相承的建築風格, 華美得幾乎可以看做另一座宮殿了。

——如果不是這裡陳列的, 都是各種刑.具的話。

一張帶著粉色帷幕的豪華大床擺在中央,旁邊是四五個比人還高的大玻璃展示櫃, 形形色色的刑.具便掛在那上麵。

更遠處, 則是一圈整整齊齊的透明獸籠。

但庫洛洛·魯西魯隻是粗略掃了眼, 便了然道:“這裡是麻沙多迪哥的‘遊戲室’。”

靠私.刑.虐.待來取樂的有錢人, 在幻影旅團舉辦活動的時候,簡直見得多到懶得數。

他走到玻璃展示櫃的邊上, 視線掃過被保養得鋒利的刑具, 卻在雪亮的刀刃上看見了另一對銅鈴般的黃色眼珠。

“喲。”梅雷翁解除掉偽裝模式, 衝他招了招手, 隨後才從床柱上方的帷幕裡爬出來, 散漫地與季黎行了個禮。

庫洛洛·魯西魯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不出意外的話, 梅雷翁應該是在聽到機關被打開的瞬間, 就立刻使用了念能力“神的不在場證明”, 隱匿了自己的存在, 然後蟄伏在最佳的暗殺位置, 準備伺機而動。

如果不是季黎親自帶他過來,梅雷翁大概就會抓住剛才的時機,從那裡發動偷襲。

雖然庫洛洛·魯西魯並不覺得梅雷翁能突破自己的防守, 但……奇美拉蟻的進步速度, 實在都足夠稱之為“可怕”了。

要知道, 距離梅雷翁開念,才過了短短半個月都不到的時間罷了。

庫洛洛·魯西魯開始稍微有點好奇,那個被酷拉皮卡所教導的年幼的王,如今到底成長為什麼模樣了。

不過,季黎顯然不是為了帶他來看梅雷翁的。

視線掃了一圈,庫洛洛·魯西魯很快就鎖定了在那一排玻璃籠子裡,唯一的“住客”。

唯獨那個籠子的外側邊沿,被描繪了眼熟的赤色圖案。

對方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戴著兜帽,眼睛被白色的紗布遮住,看不清臉,但看體格和骨骼肌肉分布,應該是個年輕的男人。

他似乎對外人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庫洛洛·魯西魯聽到身後傳來季黎的聲音。

“玻璃是單方麵可視的,他看不見我們。另外,目前啟動了隔音效果,所以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庫洛洛·魯西魯饒有興趣地玩笑:“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季黎老師喜歡這樣的‘遊戲’。”

但季黎並沒有接話。

“重新介紹一下,他就是轉生成奇美拉蟻之後的宰伊洛。”

她一隻手伸向那件透明囚牢,抿緊唇角,撕開最後一層謊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對。他沒有死,還活著……帶著上一世的全部記憶,以及對人類的所有惡意。”

………………

…………

……

是長明意外發現了轉世後的宰伊洛。

起因,是季黎當初在摸索巢%e7%a9%b4內的情況,長明便仗著碾壓式的強大精神力,隨機翻閱路過奇美拉蟻的記憶。

結果一個並不算強大的底層小兵蟻,引起了她的注意。

因為那股隱藏在“平平無奇”的皮囊之下,洶湧到幾乎快要實體化成黑霧的強烈邪.惡.意.誌。

出於好奇,長明難得有耐心地看完了對方的記憶。

宰伊洛,一個自小生活在貧民區的小孩,沒有母親,親生父親對他幾乎不聞不問,酗酒成癮。

由於年幼時突發高燒,沒有被拋棄,而是在昏睡中被照顧並存活下來,認為自己是被父親所愛的,就靠這一點微薄的希望,當做精神支柱,咬著牙活下去。

直到一日,被大人圍毆欺負的時候,得知當初照顧自己的並不是父親,而是街頭早已死去的老乞丐。

父親其實隻是想壓榨他的工錢,來替自己買酒喝。

“雖然死就死了,也無所謂。不過,不用給他吃的,也能像垃圾堆裡的蟑螂一樣活下來,然後再帶錢回來!不是挺便利的工具嗎?”

這是父親的原話。

聽到真相、唯一的希望也破滅的小孩,殺了父親,懷揣著對人類的仇恨之心,逃出貧民區,立誓要將惡意與絕望傳播向全人類。

於是,九年之後,他成立了NGL。

一種名為“D2”的新型毒.藥,開始在世界範圍內迅速擴散。

記憶能傳遞情緒。

當漆黑的扭曲惡意掀起巨浪,試圖侵染擅自闖進意識海的入.侵.者,卻被長明輕描淡寫地壓下。

區區一次絕望埋下的種子,怎能擊潰曆經無數次輪回的、真正的“怪物”。

人類的負麵情緒總是相似的,泛濫的黑暗裡,唯有堅定不移的光,才會讓“怪物”低頭。

她也不過隻當是閒暇時的娛樂讀物,隨手翻翻罷了。

但意識到,這個奇美拉蟻竟然擁有完整的上一世記憶,而且疑似具有獨立人格後,長明便立刻通知了季黎。

得知這個異常的奇美拉蟻叫“宰伊洛”,季黎像是手裡突然被塞了一塊燙手山芋。

原著中,宰伊洛會離開巢%e7%a9%b4,並前往流星街。

即便原著尚未解釋,宰伊洛具體計劃在流星街展開什麼活動,但根據他的描述來看,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所以季黎不可能讓他逃走。

她本是想讓長明抹去宰伊洛上一世的記憶,給宰伊洛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或許沒有那樣的開局,宰伊洛也可以獲得一段更好的人生。

然而,長明失敗了。

難以形容到底是怎樣的執念在支撐著宰伊洛,就算長明反複嘗試了數次,都無法消除他上一世的記憶。

相對的,這一世的記憶倒是很好操作。

當時情況緊急,季黎暫時沒有精力去考慮宰伊洛的處置方式,隻能臨時將其偷偷監.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