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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歐力視頻通訊,進行作戰細節的最後確認。

他根本不在意酷拉皮卡。

距離遊戲結束,隻剩下十五小時不到的時間。

所以,不管這個人能力強不強,是不是真的逃過了大哥的追蹤,對作戰有多大助力,隻要他無法立刻趕到枯枯戮山,就隻是不可利用的廢棋罷了。

最受不了這種有錢有權還高高在上的口%e5%90%bb,雷歐力哐哐拍桌子,讓糜稽注意一下對酷拉皮卡的態度。

當事人卻對此恍若未聞。

“小傑,你們離開前,我拜托你隨身保管的東西,還在你身上嗎?”無視糜稽和雷歐力製造的噪音,酷拉皮卡冷靜詢問。

“嗯!當然!因為這對酷拉皮卡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小傑毫不猶豫地從上衣內側的口袋裡,取出了一條耳墜。

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原本通透碧綠的菱形晶石,從某些角度來看,卻映出一片純粹的赤色。

“……謝謝你,小傑。”

酷拉皮卡沒有否認。

“那請你把它放到試煉之門外麵,不容易被注意的空地上。然後離一點,最好十五米以上。”

行動派的小傑當場表演了一個翻窗,直奔試煉之門。

驚得雷歐力架也不吵了,下意識端著電腦(糜稽借的)跟過去。

有皆卜戎幫忙開門,二人鑽到附近的一片森林裡,選了個空曠的湖邊,將耳墜放下。

——片刻後,四十七名窟盧塔族的族人出現在他們眼前。

“酷拉皮卡!”完全不驚訝,小傑開心地蹦起來,揮著手,衝向仿佛很久沒見的同伴。

雷歐力則指著旁邊那個眼熟大塊頭,脫口而出:“是獵人考試的變.態考官!”

全場唯一當過獵人考官的約厄斯達·森旺,頂著族人和妻女的質疑目光,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酷拉皮卡俯身撿起小傑用葉片墊著、放在地上的耳墜,熟練地為自己戴上。

季黎在製作耳墜時,原材料是能吸收血液的血晶。

他曾用自己的血液浸潤晶石,而窟盧塔族的族人裡,有人的念能力是通過血液作為媒介,進行定點的群體傳送。

這才是酷拉皮卡當初將耳墜交給小傑的原因。

他早就做好了擅闖枯枯戮山的準備。

固定好耳墜,酷拉皮卡接過雷歐力手中的電腦,看向神色難掩錯愕的糜稽。

他拿出了伊爾迷的揍敵客專屬通訊器,言簡意賅。

“初次見麵,我是酷拉皮卡。我們這邊有四十七名擅長體術的念能力者,另外,伊爾迷·揍敵客目前是我們手裡的人質——請問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明天的作戰計劃了嗎?”

盯著通訊器,糜稽表情複雜:“你應該沒蠢到對我大哥下殺手吧?”

“他還活著,隻是暫時陷入了沉睡……如果後續沒出現意外的話。”酷拉皮卡微笑,“我討厭沒有意義的暴力。”

結果糜稽一臉震驚。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都沒對他動手吧?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你抓緊時間,抽空多幫我和露琪捶大哥幾拳!小時候他可沒少揍我們!”

“……好的?”酷拉皮卡遲疑地點了點頭。

他開始懷疑對於揍敵客來說,伊爾迷究竟有多少作為人質的價值了。

………………

…………

……

第三個不眠夜。

天還未破曉的時候,季黎剛好和席巴下完一盤棋。

她輸了。

很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季黎盤著腿坐在塌上,舒展開腰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雖然對於成熟的念能力者來說,三天不睡覺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習慣了人類規律作息的她,心理上還是有點彆扭,看著總難免有些昏昏欲睡。

一台座鐘就擺在二人之間,忠實地追隨著時間,一圈圈轉動。

現在時針停在了數字五的上麵。

席巴用眼神提醒她:“隻剩下最後十個小時了,露琪。你的節目還沒準備開幕嗎?”

“彆著急嘛。這不是還有很長時間麼。”季黎伸手打亂棋局,“下棋下膩了,席巴先生要不要和我換一個打發時間的方式?”

然後她掏出了從奇犽房間裡順來的遊戲機和光盤。

《創造時代》是一款策略類遊戲,從零開始創造一個國家,製定規則、決定發展方向,並和其他玩家通過戰.爭或外交,實現成為世界領導者的目標。

從來不怎麼接觸遊戲的席巴,挑了挑眉,最後還是欣然應下了。

因為季黎說,這是當時,她和奇犽還有糜稽都很喜歡的遊戲,還一起偷偷熬夜打過聯機。

“糜稽很擅長這個的!那時候勝利最多的,就是他。我記得贏走了奇犽不少零花錢呢。”

季黎仔細跟席巴介紹了遊戲規則,以及基本的操作之後,三下五除二,就把麵前的萌新殺得片甲不留。

“還挺難的吧?至少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她一隻手撐著臉,笑眯眯地說:“其實我覺得,糜稽的頭腦要比席巴先生想象中還要好哦。”

席巴看著屏幕上鮮紅的“YOU LOST”,短促地笑了一下。

“是麼。”他捏起手柄,選擇了開始新遊戲,漫不經心地淡淡道,“那就再試試看吧,露琪。”

而監控主控台前,同樣兩夜未眠的糜稽,正低頭看著手心裡的按鈕。

這個按鈕連接的是他臨時編寫的黑客程序,能夠切斷揍敵客內部通訊器的呼叫係統,並用重複片段,替換母親基裘那邊接收的實時監控畫麵。

一旦按下,即是對家庭的宣戰。

所有準備工作都已完成,所有計劃細節都已敲定。

萬事俱備,隻欠這一股東風。

很難分辨這是緊張還是恐懼,糜稽隻知道自己的手指在控製不住地發顫,遲遲沒有動作。

他忽然又想起了三天前,通過快遞小狗和露琪(季黎)製定作戰策略的時候,對方那副要做甩手掌櫃的樣子。

“糜稽可是策略遊戲的常勝將軍!你肯定比我會調兵遣將。而且這次還有監控係統這個外.掛,怎麼想都是我們的突襲更占優。”

“沒關係,我的那些朋友可是比SSR角色還可靠的殺手鐧。放心地拜托他們就好!”

“而且……”那個人笑著,一如既往的理直氣壯,“我相信糜稽啊。”

仿佛自己的手被另一雙看不見的手握住了那樣,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糜稽的身體已經擅自行動,按了下去。

屏幕飛快閃過熒綠色的代碼,在更替主程序的同時,AI助手按照既定的流程,同時向某個特殊分類的成員發送提醒。

在夜色最為濃重的黎明前。

——作戰開始!

………………

…………

……

總管室。

按照規矩,入夜後,除非雇主命令,管家和女仆都會離開揍敵客主宅,去各自的生活區休息。

察覺到藏在耳內的微型聯絡器正在按照某種規律振動,卡娜莉亞睜開眼睛,眼底沒有絲毫惺忪睡意。

作為直屬管家的候補,她雖然暫時能夠居住在總管室,但還沒有到一人一間的待遇。

還有另一位目前是實習管家的女孩做她的室友。

卡娜莉亞儘量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但作為同樣從揍敵客式訓練殺出一條路的人,室友也立刻警覺地睜開了眼睛。

對方蹙起眉:“……卡娜莉亞?還沒到工作的時間,你要去哪裡?”

未經允許,擅自行動也是管家的禁.忌之一。⊥思⊥兔⊥在⊥線⊥閱⊥讀⊥

但卡娜莉亞並沒有回答室友的疑問。

因為下一秒,金發的少女憑空出現在對方旁邊,被伸手觸碰的瞬間,實習管家連發出警告的機會都沒有,就消失在原地。

盧西諾妮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彆擔心,我保證大家都不會受傷的。就算是不聽話的壞孩子也一樣。——卡娜莉亞快去找那個叫‘奇犽’的人吧。”

她無聲做出口型,眉眼彎彎,牽住了旁邊同樣憑空出現的母親琳娜的手,身邊還有其他四名窟盧塔族人。

琳娜的念能力是改變觸碰到的物質的性質,再具體一點,比如“穿牆術”,比如“百分百空手奪白刃卻不會被割傷”。

再搭配一種隱藏氣息的能力,以及三名武力保障,五人一組,共同輔助盧西諾妮。

隻要糜稽以自己的身份,分批次向管家發布指令,找借口要求他們獨自抵達某個地方,就可以通過“夢中的理想鄉”,一點點將管家鯨吞蠶食,減輕如果意外發生之後的威脅。

向盧西諾妮等人鞠躬行禮,卡娜莉亞穿戴好管家的工作製服,隻身離開總管室。

對夜間巡邏盤查的前輩,她說:“糜稽少爺研究出了新的成果,需要有人配合實驗。”

糜稽的心血來潮和夜貓子作息,在枯枯戮山也是眾人皆知,所以並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卡娜莉亞一路暢通無阻。

來到拷問室門前,她用糜稽提供的密匙解開了禁.製,層層機關像向外舒展的花瓣那樣,次第打開。

可即便是走廊那樣昏暗的光線,對於被關了將近三天全封.閉小.黑.屋的人來說,還是太過刺眼了。

被開門的聲音驚醒,奇犽下意識眯起眼睛,甚至看不清來者的輪廓。

想當然以為是糜稽回來,他條件反射地支棱起來,打算再激對方兩句,最好把人氣得跳腳,權當是打發時間的娛樂節目。

卻不料聽到的是卡娜莉亞的聲音。

“怎麼是你?”奇犽第一反應卻是皺起眉,“老爸不可能派你來通知我懲罰結束——季黎呢?還有小傑。卡娜莉亞,外麵是什麼情況!”

察覺到事態似乎有再次脫軌的預感,他語調也變得急躁起來。

沒有回答奇犽的問題,卡娜莉亞把一條耳墜放到旁邊,隨後抬起手,替奇犽解開刑.具的束縛。

“奇犽少爺,請不用擔心。隻是您的朋友來接您……去見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哈?!”奇犽被她說得雲裡霧裡的。

可不等他追問,酷拉皮卡、約厄斯達·森旺和另一名不認識的青年,卻突然出現在視野內。

謹慎多疑是揍敵客的傳統美德。

事情轉變得太突然,當酷拉皮卡要帶奇犽離開的時候,他本能地避開了對方的手,腦袋裡已經浮現出很多種猜測。

奇犽甚至不能排除這是一場幻覺,一場家裡人給他安排的試煉的可能性。

畢竟這種事,大哥也不是沒乾過。他喝過的能產生幻覺的藥,都快能填滿好幾個遊泳池了。

看著奇犽目露警惕的樣子,酷拉皮卡閉上眼睛收斂情緒,又很快重新睜開。

他能理解奇犽的邏輯。

但季黎對自己和席巴都用上了小指的戒律之鏈,他必須遵守遊戲規則,無法主動透露相關情報,也難以避開事實,編出一段合情合理的說辭來哄騙奇犽。

酷拉皮卡討厭謊言,更討厭對同伴說謊。

所以他選擇不說。

“……季黎現在有危險。我和小傑、雷歐力、約厄斯達,和來枯枯戮山的所有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