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的書。
她又猜中了。
“露琪,恭喜你。這次的博弈是你贏了。贏了我和伊爾迷,乾得很漂亮。”
雙手撐在屈起的大腿上,席巴蹲下來,與季黎平視,銀獅子一般的目光清醒而銳利。
他問:“不過你想過自己的下場嗎?”
“想過吧。我猜是要被抓去強.製.洗.腦之類的,手術應該早就準備好了。”季黎歎了口氣,“但席巴先生也沒給我選擇的機會啊。”
席巴並不理解。
“我以為你知道,我從來都沒打算要殺了亞露嘉。”他審視著季黎的一舉一動,“不論他體內藏著什麼,他終歸是個揍敵客。”
“可是,把亞露嘉一個人關在這裡,比殺了他更過分吧?”
季黎挪開視線,打量這間四方密閉的空間。數不清的玩具和可愛風格的裝修,也隻是囚籠鐵杆上纏繞的裝飾品罷了。
“怎麼說呢……我其實相信,席巴先生是愛著亞露嘉的。這種感情不會一夜之間消失。隻是我更相信,在父親的身份之前,你會選擇履行家主的職責。”
沒必要質疑揍敵客對家人的愛。
即便這份愛是扭曲的,無法被常人理解,但毫無疑問,家人已經是揍敵客在世界上最重視、最優先的情感聯係。
他們已經把所有能夠支配的情感,全都留給彼此了。
隻不過,家族利益始終高於個人存亡。
季黎把下巴抵在亞露嘉的發頂,坦然回答他。
“殘酷的二選一,不是嗎?立場不同,我不能說席巴先生的選擇是錯誤的,就隻能想辦法排除掉我討厭的那個選項了。”
這一次席巴沉默了更長的時間。
他向季黎伸出右手。
“那麼,露琪,這是我們的第三個‘交易’。”
“為了確保安全,我會讓伊爾迷封印奇犽關於亞露嘉的記憶,兩個人不能再見麵。而你需要協助。作為交換,我不會把亞露嘉關起來,也允許他正常的自由權限。”
說到這裡,席巴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才補充:“如果你違約,我就殺了亞露嘉,以絕後患。”
季黎:……
“倒是不要學這些不好的東西啊,席巴先生。”她哭笑不得地握住那隻手。
這可彆以後成揍敵客內部家族交易的經典曲目了。
在席巴點頭後,在旁靜候多時的壺音默默上前來,單膝跪下,想要接手亞露嘉。
季黎鬆開手:“之後就拜托你了,壺音。”
“是,露琪小姐。”壺音向來如岩石般冷硬的神情裡,刻著隱晦的溫柔,“這是我的職責。”
壺音帶著亞露嘉離開。
季黎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從視野消失,才轉頭看回席巴。
“謝謝你,席巴先生。”季黎從地上爬起來,聲音輕快,“那麼我的懲罰是什麼呢?”
席巴麵無表情:“懲罰?你是勝利的一方,我為什麼要懲罰你。”
“誒?”季黎一呆。
站在席巴背後的糜稽,上躥下跳、張牙舞爪地衝她使眼色。
是伊爾迷回答了她的疑問。
“家族內部指令(Inner mission)。當家庭成員出現意見分歧的時候,就以各自的能力為戰。勝者決定一切。唯一的紅線是不允許傷及性命。”
“因為是家人嘛。”大黑貓無辜地歪了歪腦袋,“然後就是,輸了也不能生氣。”
一邊努力辨彆糜稽釋放的信號,季黎還是遲疑著辯解:“但是,我不是……”
——說出來了!她又說出來了!
糜稽捂住耳朵,無聲地土撥鼠尖叫。
“嗯?露琪還不明白麼。”
伊爾迷彎下腰來,盯著她看。
“都知道揍敵客這麼多內部情報了,難道還想著從家裡逃走嗎?還是趁早放棄比較好。就算死掉,墓碑上也隻會刻著‘露琪·揍敵客’的名字了。”
季黎詭異地聽懂了潛台詞:“所以,都已經把我的墓碑準備好了嗎?”
“嗯,還是特意定製的巧克力形狀哦。”當時拍板的當事人很驕傲,“哥哥覺得你肯定會喜歡的。”
季黎很難不沉默。
之後,席巴讓梧桐帶她先離開,稍作休息,等下會安排伊爾迷用念釘封印關於亞露嘉的記憶。
密室重新恢複了寂靜。
席巴另起話題:“伊爾迷……”
結果大黑貓唐突發言。
“剛才露琪也沒有稱呼您為‘爸爸’。”
確認了自己不是一個人,大黑貓很滿足,尾巴重新煥發活力,開始快樂搖擺。
“啊,叛逆期真可怕。”
糜稽麵目扭曲地閉上眼睛。
席巴深呼吸,決定在討論正事之前,先跟伊爾迷談談看,關於他差一點點害死全家這件事。
大黑貓痛失一年工資,外加其他懲罰若乾。
尾巴宣布停工歇業。
席巴清了清嗓子,扯回正題:“關於給奇犽植入念釘的事,伊爾迷,你有多少把握?”
“問題不大。之前已經做過很多次實驗了,以普通六歲孩子的體質為準,成功率在97以上。如果是阿奇的話,應該能確保在不傷害大腦的前提下完成。”
手腕翻轉間,伊爾迷拈起一根細弱牛毛、幾乎肉眼不可見的細針。
為了避免對人體最精密的結構造成損傷,選用昂貴的罕見材料,通過特殊手段製作而成。
輔以操作係的念力,能精準地封印特定記憶,或是植入暗示。
指尖靈活地旋轉念釘,他有點苦惱地補充。
“但是露琪的存在太特殊,沒辦法提前實驗。不確定是否對她生效,也不確定會不會傷害到她。”
席巴點點頭:“這就夠了。你放手去做吧。露琪本來就會不定期陷入沉睡,奇犽不會起疑的。”
聞言,背部一僵,糜稽哆哆嗦嗦地欲言又止:“老爸,大哥,其、其實,讓奇犽記得那家夥,也沒什——”
他在父親冰冷的視線下猛地閉嘴。
“糜稽,你要永遠記得,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如果阻礙家族的是我,我也同樣不值一提。”
席巴如山一般的陰影投在糜稽身上,足夠將他籠罩。
“我知道你和露琪的關係很好,但是糜稽,奇犽才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他必須按照我們的計劃走下去,任何乾擾他的因素,都應該被抹除。你明白了嗎?”
“……是,父親。”糜稽低下頭,“對不起。”
歎了口氣,席巴拍了拍他的肩膀,口%e5%90%bb放柔和一些:“回你的房間去吧。結果我會讓管家通知你的。”
糜稽沒有回應,隻是一言不發地離開。
柯特抱緊懷裡不曾放下的禮物袋子,向二人鞠躬行禮後,同樣安靜地退出密室。
望著他們的背影,席巴神色晦暗,一動不動地站了好久。
伊爾迷耐心陪了一會兒,才打破沉默。
“父親,如果您做了錯誤的決定,我是有權阻止您的。”他口%e5%90%bb柔和,“但我沒有。說明我認為您即是正確的最優解。”
席巴看了伊爾迷一眼,卻更加不掩飾地揉了揉眉心。
他疲憊地勸說:“伊爾迷,你以後在家裡,還是儘量少說話吧。”
大黑貓:?
作者有話說:
伊爾迷:中年男人也有叛逆期嗎?
*** ***
試著還原了我理解裡的揍敵客:扭曲而沉重的愛,內部封閉的世界,冷酷和多情同時存在的矛盾體。
比如選舉篇的最後,即便明知拿尼加的能力,揍敵客還是放奇犽和亞露嘉自由了。
朋友說我寫的揍敵客又沙雕又恐怖,變化莫測,很考驗她的心臟。
的確蠻難把控的,卡了我好久,希望有好好詮釋吧。
今天拿富婆的錢買核桃補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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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022】
◎叛逆期是會傳染的。◎
【022】
像是瞬息之間背負起了什麼過於沉重的東西,糜稽微微勾著背,獨自在甬道中前行,走得很慢。
這讓後走的柯特很快便追上了他。
“二哥,你的通訊器忘拿了。”
柯特把構造特殊的大號通訊器遞過去。
跟其他人的普通通訊器不同,因為糜稽已經接手揍敵客主宅的內部監控係統,為了使用方便,他特意改造了自己的通訊器,能夠實時遠程操控主控室。
視線在自己的通訊器上打了個轉,糜稽抬起眼皮,看向柯特。
見對方接過,柯特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像往常那樣,禮節完美地鞠了一躬,便默不作聲地離開。
他訓練的暗.殺風格是偏靈巧的那一路,即便穿著束縛頗多的和服,也能極為輕盈迅捷地行動。
但柯特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拷問室。
操作係的念力並不具備“幻術”的功效,不能憑空增加不存在的記憶,隻是為關鍵詞設定強製屏蔽機製,通過模糊化,讓當事人忘記一些事情。
為了讓奇犽的記憶能夠銜接上,席巴替季黎(奇犽)安排的手術地點,就在拷問室。
梧桐為季黎搬來了一把椅子,以及一些廚房常備的甜點。
是季黎平時愛吃的那幾樣。
“很抱歉,露琪小姐。因為記憶銜接的問題,沒辦法現在就幫您包紮和洗漱。在伊爾迷少爺趕來之前,請再忍耐一下。”
主宅總管向來恭敬平緩的嗓音中,蘊著顯而易見的歉意。
季黎笑著擺擺手:“好啦,梧桐。又不是你的錯,我隻——嘶。”
擺手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她條件反射地倒吸一口涼氣,蹙起眉,用左手蓋住右肩被鐵刺刺穿的地方。
鐵刺還未拔出。
雖然表麵創口很小,也不怎麼流血,但由於鐵刺尾部的彎鉤設計,藏在裡麵的傷勢比看起來要嚴重得多。
更不要說奇犽身上的傷遠不止這一處。
因為奇犽的過度保護(穀欠),幾乎沒正經參與過拷問訓練的季黎,其實對這種級彆的疼痛是完全陌生的。
她上輩子受過最大的傷,應該是切菜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指切了個口子,然後立刻滋兒哇亂叫地,衝去綁了片創口貼。
可人類實在是一種擅於承受苦難的族群。
隻要懷抱著一點希望和“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不管是丟進茹毛飲血的蟻窩巢%e7%a9%b4,還是直麵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都能夠迅速適應。
至少,她已經習慣忍耐了,而且做得不錯。
不管是饑餓還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