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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瑤:“……我?是問你和?我?哥怎麼回事。”

“哦,”阿芒的滿腔憤怒突然就泄了,怏怏道?,“就是阿洲不要我?了,還能怎樣?”

石瑤耐心問:“你怎麼跟他說的?”

“我?問他喜不喜歡吃兔子,他說喜歡。”阿芒氣得踢飛石子,“他竟然是真的喜歡吃兔子,不是喜歡兔子!”

石瑤:“……”我?真傻,真的,我?竟然會疑惑兔子有沒有腦子。

“你……就沒說你是兔子精?”

阿芒:“他都喜歡吃兔子了,怎麼會喜歡兔子精!”

石瑤:“昨天的肉乾好吃嗎?”

阿芒狂點頭:“好吃好吃,還有沒有?”

石瑤:“那是兔子肉。”

阿芒凝滯兩?秒:“兔子肉?”

“對。”石瑤謹慎觀察她神情,餘光瞥向小屋的方向,要是這隻兔子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她得立即跑。

“啊,原來?兔子肉這麼好吃啊,”阿芒眼?睛突然眨了下,高興道?,“難怪阿洲喜歡吃兔子,我?也喜歡!”

石瑤鬆口氣:“所以?”

阿芒奇怪的知?識無師自通:“我?是兔子精不是兔子,阿洲又沒說喜歡吃兔子精。”

石瑤:“對了!”沒腦子也是有好處的,好忽悠。

阿芒情緒來?得快去得快,知?道?石洲不是不要她又開心起來?,跳著往外跑,朝她道?:“吉寶知?道?又大又肥的兔子在?哪裡,我?去問他!”

你是不是忘了你剛把人撓得滿臉血印還被人家長找上門算賬來?著?還有啊,你是不是該回去了?這一副要留在?這裡玩耍的模樣是怎麼肥事?

石瑤又抱著花盆繞了好幾個圈,眼?看這片石子小路都要冒綠芽了才?轉道?回家,花神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石瑤便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地過去,將懷裡的花盆給他看。

“是不是長大了點?”

突然有種懷孕妻子讓丈夫看肚子是不是又大了的感覺,石瑤被自己?的想法雷得外焦裡嫩。好在?花神隻是點點頭,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僅這麼對話的一會兒,石瑤垂下的手腕就被伸出?籬笆的迎春花枝條纏住,她突然痛抽了聲,抬手便見一條野生的藤混入其中,爬上她手指,上麵的刺紮出?一條細長的血痕。

“啊,看來?被太喜歡了也不是很好。”石瑤感歎道?。

忽然,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壓力襲來?,石瑤說不出?這種感覺,就好像暴風雨來?臨之際的憋悶壓抑,然後那些纏住她手指還想往上攀延的迎春花枝和?刺藤齊刷刷退回去,又恢複成普通的花草。

石瑤去看花神,他眉心細微地蹙著,好像不怎麼高興。

啊,這也能不開心?

石瑤將花盆放他懷裡,牽著人往裡走:“教教我?,你剛才?怎麼‘唰’一下放出?這種殺人於無形的威壓。”

花神單手抱花盆,另隻手摸了摸她手上的那道?血痕。傷口其實很淺,隻有點血印子,連血都沒流出?來?,但她被摸得有點痛也有點癢,掙了下,花神轉而?捏住她手腕,低眉說:“那不是威壓。”

石瑤:“真的?那你教教我?怎麼讓這些花花草草彆纏過來?,我?站一會兒都不行,走得好累。”

花神突然被她這話取悅般,微蹙的眉頭舒展,又是溫柔的笑:“克製。”

“就這?克製什麼?是要我?克製嗎?”石瑤滿頭問號,埋頭思?索片刻,忽然一臉“哎呀我?懂了你這是不好意思?”地看他,笑眯眯問,“你確定是我?克製嗎?”

重?點強調“我?”字。

她已經十分篤定,這些花花草草喜歡纏著她絕對是小貓授意。

花神看她這樣子就忍不住笑出?聲:“嗯,你克製。”

石瑤被他的態度搞得自我?懷疑:“克製什麼?”

花神:“喜歡。”

“我?喜歡花草是沒錯,但也不至於……”石瑤忽然可疑地停頓兩?秒,神情不太妙地抬眼?看眼?前人。

不是吧,哈哈哈,怎麼會呢,總不會我?一表露出?喜歡花神的情緒,這些花草就自動纏上來?了吧?不會吧不會吧,世上哪有這麼荒唐的事哈哈哈。

花神看她逐漸轉向驚恐的臉,少年臉上儘是溫柔明亮的笑,還輕輕頷首肯定她的想法。

石瑤:“!!!”

那豈不是她走到哪裡都在?大聲向所有人宣告“我?超級超級超級喜歡花神的”?!!

再想起這兩?天她一副看穿小貓心思?並表示“哎呀你太粘人了真是讓人受不了”的表現……

石瑤露出?安詳死亡微笑臉,內心崩潰大喊,啊啊啊啊!殺了我?吧我?沒臉活下去啦!

花神連帶著懷裡的花盆都在?抖,石瑤餘光瞥來?,花神克製了下笑意,彆開臉繼續抖。

啊啊啊我?不活了!

第49章 49

大聲地將喜歡宣之?於?口, 和內心的喜歡情緒被動地袒露出來,這絕對不一樣,那?感覺就跟穿衣服和沒穿衣服的區彆, 特彆是她睡一覺醒來, 木床簡直要成花草培育基地了。

更可?惜的是, 她真的不記得昨晚夢見什麼了啊啊啊!

這種沒穿衣服的羞恥感讓石瑤一整天都在和花神拉開距離, 天天對著要纏上來的花草念清心咒,彆說?, 還真有點用處, 至少觸發花草生長的次數少了許多。

恰逢這時候小鈴出門, 石瑤記起她這段時間都在關注那個自殺的信徒,主動提出一起。

出門時察覺身後院門口注視的目光,石瑤快走幾步,就怕一個念頭控製不住又被花草留在原地。

小鈴在石瑤頭頂飛,奇怪看她:“心若冰清, 天塌不驚, 萬變猶定?……瑤瑤,這是什麼啊?”

石瑤:“清心咒, 小鈴, 今天的鮮花糕沒了。”

小鈴:“啊?為?什麼!”

她們來到?鎮上, 石瑤畢竟無法隱身,沒法同?小鈴那?樣直接飛進?彆人家?裡,就在建築群儘頭停下來, 石瑤一眼就看到?那?戶人家?。

相較其他簇擁在一起的房子,這間仿佛是被獨立起來的單戶, 不過房子相較彆處的要大,院子還栽了合歡樹和橘子樹, 現在不是開花結果期,隻有新葉抽條。

屋門被推開,一個年輕婦人端著盆出來倒水,轉身進?了旁邊的廚房準備做飯,瞥見不遠處樹下的石瑤便多看了眼。

小鈴說?:“我們選中的人是老屠夫何順,她是何順的兒媳婦,何順的兒子何安繼承他爹的手藝,在集市賣肉為?生,還算過得?不錯。”

屠夫啊,這倒是出乎石瑤意外,聽小鈴說?何順因妻子去世?自?殺,還是個養花的,她還以為?是哪個悠閒愛花的年輕男子。

石瑤:“何順現在情?況怎樣?”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小鈴:“差不多就是現在了。”

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就見屋門再次被打開,一個老人走了出來,他剛走出院子,方才倒水的婦人立馬從廚房出來,趕緊道:“爹您有什麼事喊我一聲,出來做什麼?”

何順大半輩子殺牛殺羊,便是身材矮胖,也帶著股凶煞氣息,叫人不願靠近。這位要自?殺的老屠夫沒有石瑤想象中的頹敗和虛弱,反而身體健朗得?很,說?話聲音也很大。

“我出去走走。”

婦人為?難道:“爹您在家?待著吧,何安也快收攤了,爹等他回來陪您去。”

“我要他陪什麼?”何順不理?婦人,徑直走向合歡樹端起什麼,不聽婦人的苦口勸說?,說?了句“菜糊了”,婦人急忙去廚房拯救鍋裡的菜,再出來人已經走了。

石瑤遠遠跟在何順身後,小鈴同?她說?:“他每天都要去兩公裡外的小河旁坐一下午,快日落才回家?。”

屠夫在古代?是個挺賺錢的職業,但是在這神鬼世?界,卻不怎麼受人歡迎,常年殺牛殺羊讓他們有著令人畏懼的殺戮氣息,還有永遠洗不掉的血腥氣。

而何順是屠夫中最不被人待見的,他生得?矮,四肢粗壯,長相也不好,遠遠偏離姑娘們心中郎君的範疇,所以他到?三十多還未娶妻。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打一輩子光棍,卻不想,三十五那?年他娶回一位如花似玉的妻子。

這件事在當時熱鬨過一陣,暗地裡不知多少人歎鮮花插在牛糞上,但各種不看好的言論沒有影響到?他們。兩人生活和睦平靜,他們就像一對普通的夫妻,何順不愛說?話,崔蓮就在一旁安靜做事,崔蓮每次外出遇到?花叢總要駐足,何順就往花鋪子跑。

他們的院子裡最開始是晾曬的刀具和滿地血水,後來何順另搭了個棚子,院子裡就隻有崔蓮的各種花。

“我想在院子裡種兩棵樹,樹紮了根,人也就紮根了。”一日睡前,崔蓮小聲問他:“你喜歡什麼樹?”

何順不會說?話,偶爾迸出的幾句也冷硬得?很,聽著跟生氣趕人似的,他的小妻子是個心思細膩敏[gǎn]的,一句話能讓她躲在房裡悶好久,所以何順向來是做事多過說?話。

這會兒剛結婚的小妻子鼓足勇氣問,他也就愁眉閉眼思考,他對花啊樹啊的不懂,瞧著都是紅的花綠的葉,去花鋪子也是老板說?什麼好就買什麼。

記起昨天小妻子吃了許多橘子,他說?:“橘子樹。”

“嗯。”崔蓮側身麵?對他,揪著被子小聲說?:“那?就一棵橘子樹,一棵……合歡樹。”

何順一句“睡吧”結束這個話題,第二天又得?到?一個生悶氣的小妻子。

正要出門的何順看著背過身不理?人的小妻子,轉回去屋裡找來把?鋤頭,在院子裡挖了兩個樹坑才自?認無事地離開。

後來兩人夫妻多年,崔蓮坐在院子裡看開得?正盛的合歡花,她終於?有勇氣說?出那?天的意思,正在磨刀的何順怔了足足一刻鐘,終於?意識到?小妻子到?底有多內斂,又相繼想起許多次小妻子生悶氣的情?形。

向來買花不買草的何順下午帶回一盆含羞草,瞬間就明白何意的崔蓮紅了臉。

生活也不是一直平靜的。

崔蓮是崔父欠債還不起要拿她拿抵押,何順看到?買回來的。他們成婚幾年後,崔父崔母開始找崔蓮要錢補家?裡,不給就鬨,她為?此哭了很多次。

何順有天回家?看到?崔蓮躺在血泊裡,宰牛殺羊果斷冷酷的他顫著手將小妻子抱進?屋,又凶神惡煞拉來大夫,看著她醒來才發現手腳發涼。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被崔父鬨沒了,那?天他將崔蓮安撫好,轉身拿著殺牛的刀衝進?崔家?,此後崔家?再也不敢來找崔蓮。

這次事後崔蓮落了病,後來生下何安,身體更加虧損。她小何順十七歲,何順怎麼想都該是他先離去,他看著兒子長大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