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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夫人們說著漂亮話,臉上掛著慈愛的笑,目光略過眾人,落在後排的景盈身上,拍拍身側位置, “盈兒過來坐。”

眾人看向景盈,紛紛露出異色。

景盈有些受寵若驚,即便身為尚書府小姐,但因為相貌尋常,在貴女中,從來不是最起眼的那個。

餘舒淩抬起手,伸向她, “過來。”

景盈低頭走過去,坐在一旁。

兵部尚書夫人明白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笑, “盈兒這孩子,自小就喜歡貓,閨中養了幾隻,有一隻,跟太後您懷裡這隻特彆像。”

餘舒淩挑眉, “哀家這隻貓,就是昨兒在甬道上撿的,會不會是從你們府裡跑出來的”

怎麼可能啊。

其他貴婦們撇嘴,但也明白了太後的意思,太後有意讓景盈入宮,怎麼也得給個妃位,但貴婦們並不看好景盈,除了身世清白,她沒有一點比得過周染寧。

論美貌,可能全皇城都找不到比周染寧更美的女子。

論經曆,隻有周染寧與皇帝陛下有過數月相處。

論見識,周染寧當年隨軍走南闖北,閱曆極深,不是深閨女子能比較的。

即便景盈救了太後,也不見得會得到皇帝陛下的青睞,畢竟,這會兒的皇帝陛下,對周染寧的癡迷程度是有目共睹的。

餘舒淩當然比眾人更明白這點,但她就是要讓大夥知道,她中意的人是景盈,而非等待再醮的周染寧。

傍晚,齊蘊忙完手中事,帶著劉嶼來到慈寧宮請安,見景盈在,微微一哂。

餘舒淩瞧見站在門口的兒子,放下貓, “陛下來了啊。”

齊蘊淡笑道: “既然母後有女客在,朕稍晚再過來。”

“什麼女客”餘舒淩握住景盈的手走上前, “盈兒是兵部尚書府的嫡出小姐,哀家的救命恩人,陛下理應替哀家好好答謝人家。”

景盈趕忙搖頭, “太後言重了。”

她稍稍抬眸,立馬又垂下眼簾,福福身子, “臣女參見陛下。”

齊蘊頷首, “景小姐是太後的客人,不必拘禮。”

景盈莞爾,雖極力掩飾羞赧,但耳尖還是遮不住的紅了。

齊蘊始終禮貌疏離,不會讓人覺得尷尬,也不會給予任何暗示和希望。

餘舒淩看著他們的互動,彎唇道: “陛下不是喜歡作詩麼,盈兒詩作的好,有機會,你們探討一番。”

景盈的臉更紅了。

齊蘊歎道: “朕已許久沒有動過筆,早已生疏,就不班門弄斧了。”

景盈立馬道: “陛下此言,折煞臣女了。”

齊蘊眼中無波,沒說什麼,尋個理由回了禦書房。

劉嶼跟在後麵,笑道: “陛下覺得景府小姐如何”

齊蘊瞥眸, “你覺得呢”

劉嶼笑意加深, “奴婢可不知。”

“那就閉嘴。”

劉嶼沒在意年輕帝王的慍色,但也沒再調侃,轉移話題道,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宋四郎”

齊蘊淡目, “按律,斬於斷頭台。”

劉嶼點點頭, “陛下可要去送送他”

“改日。”齊蘊挽了下袖口,不想讓宋契壞了他明早的心情。

翌日一早,致辭諸侯。

一下早朝,齊蘊攜朝臣們來到北城門外,以浩大的聲勢,與穆方簡辭彆。

齊蘊能順利拿回大權,穆方簡功勞不小。

兩人攜手走在最前麵,穆方簡停下腳步,轉身跪地, “陛下事務纏身,就送到此吧。”

齊蘊扶起他,拍拍他手背,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望愛卿保重身子,為自己,為朕,為大雍,護好山河。”

穆方簡叩首,鏗鏘道: “臣有幸,得陛下信任,定不負陛下之托,為大雍護好北鏡,請陛下放心!”

齊蘊欣慰一笑,揮下衣袂, “就此啟程吧。”

侍衛扶著穆方簡踏上馬車,穆方簡站在車廊上,躬身行禮。

北陲軍整齊劃一, “末將等在此立誓,會誓死效命朝廷,保衛山河,不負聖恩,請陛下與諸位大人放心!”

眾朝臣還禮, “願邊境無憂,願將士安康。”

馬車旁,穆咚咚晃著周染寧的手臂, “女侯姐姐,咱們說好了啊,你可一定要去北陲看我。”

周染寧掐她的臉, “都跟你保證不下十遍了,放心,趕緊上車吧。”

穆咚咚點點頭,伸臂摟住她, “女侯姐姐要照顧好自己。”

周染寧拍拍她的後腦勺, “你也是。”

元瀾抱臂靠在車廂外,有些心不在焉。

周絮之沒來送…他們。

周染寧看向她,道: “保重。”

元瀾點頭, “你也是。”

周染寧猶豫了下,還是講了心裡話: “你和絮之的事,我不會阻撓,但感情不可勉強,以後的路,看你們自己。”

元瀾無所謂地聳聳肩,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周染寧笑著搖搖頭, “好了,啟程吧。”

一首琴曲再高亢激昂,餘音繞梁,也有曲終的時候,但日子還長,或許在某個煙雨朦朧日,他/她們還會再見。

送彆北陲軍,齊蘊又攜著眾臣送彆了其他諸侯,之後,帶著周染寧進了宮。

因為元瀾和周絮之的事,周染寧思緒有些飄,反應慢了一拍,以致於沒及時應答齊蘊的問話,當發現男人生氣時,已被壓在了燕寢的大床上。

周染寧反應過來,慌亂推他, “這是寢宮!”

齊蘊抓住她手腕,壓在兩側, “不喜歡在寢宮”

周染寧哪是這個意思,好脾氣地解釋: “如今太後已經回到宮裡,與陛下離得沒多遠,陛下還是收斂些,免得惹太後不快。”

齊蘊發現,她好像挺懼怕太後的,心裡疼惜, “彆太在意彆人的看法。”

周染寧還是抗拒在這裡與他親熱。

齊蘊想她想的緊,不顧她反對,撥開了她的衣襟,雪粉色兜衣下包裹玲瓏身姿,惹他眼熱。

周染寧沒想到他今日還有這個心情,而且對她越發肆無忌憚, “陛下不去批閱奏折嗎”

齊蘊將她翻個身,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背, “想先罰你。”

“罰我”周染寧扭頭,沒覺得哪裡又惹到他了呀。

齊蘊撫上她的背,像在撫摸極品美玉, “叫我什麼”

周染寧渾身激靈,想叫停又怕他小氣記仇,悶聲道: “阿蘊。”

“嗯。”

齊蘊手上勁兒大,周染寧驚呼出聲, “彆……”

這時,寢宮外傳來小太監的稟告: “陛下,太後來了。”

齊蘊頓住動作,周染寧忙坐起來整理衣襟,兜衣係帶被扯斷,有些難以啟齒,不滿地瞪了男人一眼。

“讓太後稍等。”齊蘊交代完,不緊不慢為床上的小女人整理衣襟, “在這等我,不許亂跑。”

周染寧臉色不好,既羞澀又擔憂。

齊蘊好笑,刮刮她鼻尖, “把你給慫的。”

周染寧氣不過,推開他,趿上繡鞋,坐到銅鏡前整理發鬢。

齊蘊自她身後抱住她,溫和道: “說你慫,生氣了”

周染寧透過銅鏡看他, “我慫很的,陛下快去應付太後,彆讓太後記了我的不是。”

聽聽,多像妖妃講出的話。

齊蘊心情不錯,大手沿著她腰身移到前麵,再向上,揉了下。

周染寧鬨個大紅臉,卻不敢出聲,頗為哀怨地睨他一眼。

這一眼,當真風情萬種。

齊蘊扳過她下巴, “給你一個在太後麵前耀武揚威的機會,要不要”

周染寧不舒服,拍開他的手, “說說看。”

齊蘊略微收斂笑意,淡聲道: “斬殺陸緒。”

周染寧心一提,西廠發現陸緒的行蹤了

齊蘊又問: “要嗎”

“何止是要,”周染寧站起身麵對他, “斬殺他的,必須是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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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齊蘊安撫好周染寧,走出寢殿,見餘舒淩坐在塌上飲茶,淡笑道: “這春茶是南陲總兵帶過來的,母後要是喜歡,全拿回去吧。”

餘舒淩瞥眸, “陛下金屋藏嬌了”

齊蘊也不瞞著,點點頭,坐在她一旁, “寧兒在裡麵,母後想見她嗎”

餘舒淩無奈道: “陛下需記得宮中規矩,大婚前怎可留女子在寢殿。”

“這麼說,母後答應了”

餘舒淩嗔一眼, “陛下休要曲解哀家的意思。”

齊蘊拿起茶壺,為她添茶,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臣子們對再醮女子的偏見太大,母後身為女子,也跟他們持有一樣的看法”

餘舒淩從中聽出了帝王的不滿,解釋道: “臣子們不是對再醮女子意見大,是對再醮還想要當皇後的女子意見大。”

“那母後呢”

“同樣。”

齊蘊笑笑,眸光淡了些, “那便沒什麼可說的了,待寧兒帶兵回朝,朕便為她舉辦封後大典。”

“陛下!”

“此事已定,母後不必再勸。”

齊蘊從未在餘舒淩麵前流露過霸道的一麵,這令餘舒淩感到悵然,她的兒子,胳膊肘朝外拐了。

但身為太後,是不會讓自己像深宅婦人們那樣胡攪蠻纏的。

“既然陛下已下決定,哀家沒什麼好說的了,以後陛下的私事,都彆來問哀家了。”她站起身,指了指還未啟封的春茶, “這茶再好,也滋潤不了心肺,還是留給陛下享用吧。”

齊蘊不緊不慢飲啜杯中茶, “母後不問問,寧兒要去做什麼”

餘舒淩本不想問,但話說到這,不問會顯得不大度, “她去做什麼”

“捉拿陸緒。”

“……”

*

周染寧從燕寢出來時,走路極為小心,生怕衣襟裡的兜衣鬆垮,雖然外表看不出端倪,但就是覺得羞恥。

快到午門時,一名老太監攔住了她,笑道: “太後請女侯去一趟慈寧宮。”

為周染寧引路的宮人皺了皺眉,看向一臉淡定的周染寧。

周染寧點點頭, “勞煩公公帶路。”

老太監沒想到周染寧會立馬答應,笑嗬嗬看向引路的宮人,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可得斟酌好了。”

引路的宮人低下頭,對方是服侍太後的內侍,他哪惹得起啊。

老太監帶周染寧進了慈寧宮, “女侯先坐著,老奴去稟告太後。”

周染寧坐在玫瑰椅上,目不斜視,心裡思量著應對太後的法子。

稍許,餘舒淩珠光寶氣地走出來,瞧了周染寧一眼。

周染寧起身行禮。

餘舒淩擺擺手, “女侯坐吧,在哀家這裡,不必拘束。”

周染寧落座,目光稍微不自在,盯著餘舒淩身側的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