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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臘梅林很有名,咱們去看看。”

周染寧眨下美眸,“好。”

兩人靠在一起用膳,齊蘊拿起筷子夾魚,放在碟子中挑魚刺,極為細致,之後夾到周染寧的碗裡。

周染寧食不知味,嘴上卻說:“這魚做的鮮美入味。”

“清蒸的,圖的就是鮮。”齊蘊開始剝蝦殼,將剝好的蝦肉放在她碗裡,“你太瘦了,我一隻手臂就能環住。”

本是一句無心的話,可聽起來怪親昵的,周染寧彎彎嘴角,故意問道:“殿下不喜歡楊柳細腰?”

齊蘊手一頓,認真看向她的腰,真夠細的,還軟。

周染寧捂住他的眼睛,“不許看。”

齊蘊拿開她的手,低頭剝蝦,耳尖紅個通透。心想,她是妖精嗎?怎麼這麼嬌%e5%aa%9a?

周染寧吃完幾隻蝦,覺得飽了,放下筷箸,單手撐頭,靜靜打量身邊的男人。

齊蘊五官柔和,很適合白衣,會讓人產生一種親近感,想要跟他歸於田園,執手桑田。

齊蘊邊吃邊翹嘴角。

周染寧將右手搭在他肩上,“針灸疼嗎?”

齊蘊:“可疼了,疼得我不敢亂動。”

睜眼說瞎話。

周染寧信以為真,“那一會兒需要我陪你嗎?”

“嗯!”齊蘊放下碗筷,握住她的手,“你得一直陪著我。”

隔壁客房。

齊蘊喝完一碗濃濃的藥汁,%e8%88%94下唇,握著周染寧的手坐在軟榻上。

肖柯炙烤完九針,對周染寧道:“你在這,他心跳太快,不利於施針。”

周染寧站起身,齊蘊立馬挽住,不讓她走,那粘糊勁兒,令肖柯泛起雞皮疙瘩。

有人愛了不起啊!

周染寧揉揉齊蘊的頭,扯開他手臂,“我在外麵等著,不會走遠。”

齊蘊不樂意,“我怕。”

沒等周染寧開口,肖柯戳破了他的謊言,“你怕個屁,之前她不在你身邊時,怎麼沒見你叫一下?”

齊蘊瞪他,怎麼哪裡都有他的事?

大流氓!

肖柯不理齊蘊投來的視線,扯扯周染寧衣袖,“快出去,彆信他,記好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喜歡你時,願意粘著你,厭煩你時,避你如蛇蠍。”

周染寧:“……”

齊蘊眼巴巴看著周染寧離開,抬起長腿,踢了肖柯一腳,“要你多嘴。”

肖柯拿起毫針,比劃兩下,“當心我紮哭你。”

齊蘊威脅道:“等我恢複了記憶,我要把你送進宮當太監。”

肖柯捂住襠,“你敢?!”

“我是太子!”

“我給你治病,你還要閹割我,什麼道理?”肖柯氣得不輕,覺得齊蘊就是一朵白蓮。

阿虎探進頭,“肖大爺,你行不行?不行,換我來。”

“你才不行!”肖柯還捂著□□,“老子特彆行。”

“……”

肖柯合上門,深吸口氣,慢慢走近齊蘊,“脫了。”

齊蘊雙手環住自己。

肖柯翻白眼,“麻溜快點,我得給你施兩副針。”

“……”

齊蘊脫下外衫,露出綁著繃帶的手臂,肖柯邊施針邊問:“為了一個女人,寧可自己涉險,值得?”

“值得。”

“你是太子啊。”

齊蘊反問:“換做是你,你會茍活?”

肖柯扯扯嘴,“不知道。”

齊蘊篤定,“你會茍。”

“……”

肖柯發現,齊蘊不止白蓮,還扮豬吃老虎,連周染寧那樣的冰山美人都被他打動了,說明什麼?

說明他心機重!

驀地,肖柯意識到一點,眼前這個傻大個,是日後輾轉於朝堂的帝王,哪裡會是無害的啊。

晌午時分,齊蘊左牽周染寧,右牽徐福來,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徐福來老眼含笑,“殿下慢點,我跟不上了。”

齊蘊放慢腳步,“徐老,你可來過繁城看臘梅?”

徐福來回憶道:“二十年前,隨皇後娘娘來過一次。”

他口中的皇後娘娘,即是齊蘊的生母,齊蘊出事後,皇後得了癔症,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關於這件事,徐福來怕雪上加霜,沒有透露給齊蘊,隻道皇後隨先帝去了。

徐福來歎道:“皇後娘娘最喜歡臘梅。”

平時提起皇後,齊蘊雖難過,但不會有過激的反應,此刻腦子卻恍惚一下,高大的身影微晃。

徐福來和周染寧扶住他,麵露焦色,周染寧道:“殿下可是不舒服?”

齊蘊捏下眉骨,“我沒事。”

周染寧:“我們還是先回去,讓肖柯看下。”

“我想先去看臘梅。”齊蘊堅持,拉著他們繼續穿梭人流。

梅花是歲寒三友之一,開在百花凋敝的寒冬,不似桃花嬌豔,不似梨花清麗,卻勝在颯爽,如巾幗女將,傲雪淩霜。

齊蘊從地上撿起一朵梅花,插在徐福來的發冠上,彎眸道:“簪花。”

徐福來摸摸小花,笑道:“殿下把老頭子打扮年輕了。”

齊蘊又撿起一朵,彆在周染寧耳邊,“唔,你也給我彆一朵。”

周染寧撿起一朵,彆在他的衣襟上。

齊蘊瞥見林子裡有畫師在作畫,拉著兩人走過去,“咱們請他作一幅畫吧。”

兩人自然沒有異議。

畫師看向他們,“三位是家人?”

齊蘊點頭,“是!”

“那三位站得近些。”畫師為他們擺弄站姿,讓齊蘊摟住左右兩人的肩膀。

齊蘊照做。

畫師看向徐福來,“老人家怎麼哭了?”

齊蘊和周染寧這才注意到淚濕眼眶的徐福來,齊蘊急忙問道:“徐老怎麼了?”

徐福來笑著搖頭,“眼睛進沙子了。”

齊蘊撐開他眼皮,呼呼吹了幾下,“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

徐福來指指畫師的方向,“咱們聽師傅的安排。”

畫師笑道:“我遇見過很多老人對著畫板哭泣,一是觸景潸然,二是感慨半生,三是珍惜身邊人,這眼淚真實,不丟人。”

徐福來淡笑,目光如炬。

畫師繼續為三人調整姿勢,讓齊蘊以左右兩人為支點,向前傾身,露出笑容,又讓周染寧握住齊蘊環住她肩頭的手,“姑娘彆繃著臉,笑一個。”

周染寧不自然地扯扯嘴角。

畫師不滿意,齊蘊側過身子,伸手食指,分彆抵在她嘴角,向上一扯,還咧嘴教她笑。

周染寧莞爾,微微一笑,在齊蘊看來,她身後的臘梅林都黯然失色了。

“這就對了。”畫師心裡感歎,這對年輕男女可真是龍章鳳姿啊。

輪到徐福來,沒等畫師指點,老人家就露出一抹慈愛的笑,眼紋極深,是歲月的贈禮。

畫師滿意,坐回畫板前,拿起畫筆,開始勾勒線條。

麵前的一家人,以默林為景,天地做畫框,相互依偎,笑如朝陽,極為溫馨。

須臾,畫師將作畫拿給三人看。

齊蘊眼底亮晶晶的,指著畫上的周染寧,“小寧兒真好看。”

“……”

畫作上,周染寧笑容靦腆,乖乖窩在齊蘊臂彎,右手握著齊蘊手背,露出一截皓腕,為凸顯女子的婉約,畫師刻意在那截皓腕上畫了一隻玉鐲。

齊蘊覺得那鐲子特彆適合周染寧,從臘梅林回來的路上,特意去了一趟首飾鋪,精挑細選了一支老坑種翡翠鐲子,套在周染寧的手腕上。

走出首飾鋪,齊蘊抬起周染寧的右手臂,放在日光下細細打量,“真好看。”

周染寧也覺得這鐲子好看。

齊蘊補充道:“這鐲子戴在你手腕上才好看。”

周染寧收回手,“好了,知道殿下嘴甜。”

齊蘊湊近她,“我說的都是實話。”

“行,齊小乖。”▓思▓兔▓網▓

齊蘊一愣,彎腰笑道:“你還想要什麼,我買給你。”

周染寧戳了一下他的嘴角,“我想要殿下平安順遂、健康喜樂。”

齊蘊凝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我答應你。”

第24章

第 24 章

回到客棧,齊蘊又喝了一碗湯藥,起初沒什麼反應,到了傍晚開始反胃,頭重腳輕,陷入昏睡。

肖柯為他把脈,又施了一副針。

周染寧守在床邊,寸步不離,生怕他出事。

齊蘊睡了一整天,次日傍晚才轉醒,費力地動了動身子。

周染寧激靈一下,發覺他醒了,驚喜道:“殿下。”

齊蘊愣愣看著她。

周染寧眸色一深,心跳失常,不確定地喚道:“齊小乖?”

齊蘊:“唔,渴。”

周染寧心弦一鬆,聽這語氣,是她的小乖狗沒錯了。可轉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太過自私,這個節骨眼上,不是該盼著他徹底恢複麼。

她歎口氣,走到桌邊倒水,喂齊蘊喝下,之後叫來肖柯。

聽說齊蘊清醒,連隱藏在客棧外的隱衛都齊齊現身。

把脈後,肖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篤定道:“我的療法起效了。”

所有人:“……”

那眼前這個齊小乖,怎麼還不清醒?

肖柯尷尬地咳嗽一聲,“你們急什麼,心智是那麼容易治療的?不知道心智是醫者最難把控的嗎?”

阿虎嗤道:“治了半天就是沒治好唄,肖大神醫,估計這次,你要砸招牌了。”

“一邊呆著去!”肖柯被阿虎說得失了顏麵,賭氣道:“再給我十日時間,十日之後,若還沒療效,我當著你們的麵剃須!”

說完,摔門而去。

我肖柯會砸招牌?

不存在的!

*

因睡了一整日,齊蘊夜裡毫無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

周染寧深夜來試他體溫,發現他盤腿桌在床上看畫,搖了搖頭,抬手覆在他額頭。

齊蘊笑道:“我沒事。”

周染寧拿過他手裡的畫,放在桌子上,“殿下快睡,明早還要趕路。”

齊蘊忽然擼起她的袖子,查看她有沒有時刻帶著鐲子,燈光映照下,翡翠鐲子晶瑩剔透。

“我戴著呢,殿下放心吧。”周染寧任他抓著手,抬起另一隻手描摹他眉眼。

齊蘊像小狗一樣,在她掌心蹭了蹭。

周染寧彎唇,“很晚了,快睡。”

“嗯。”齊蘊鑽進被窩,剛躺下,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水。

周染寧臉色刷一下變白,急忙去找肖柯。

齊蘊思緒混淆,眼前浮現一幕幕場景,殺伐的、血腥的、殘酷的、絕情的,冰寒入股。

忽地,畫麵一轉,他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端坐書案前,執筆書寫,小小少年一身白衣,表情淡然,有著超乎同齡人的冷靜。

一名美婦人站在他身邊,督促他要認真讀書。那婦人好像是自己的母親。

畫麵再轉,他回到了受封儲君之日,站在高高的玉階之上,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