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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略有些不同,因為她昨晚並非一夜無夢,反而夢到了?方淮……

曲葳醒來時,心裡還有些不自在,深深懷疑自己在夢中為何會如此?孟浪?可很快她就發現,她以為的夢可能並不是夢,因為空氣中的資訊素明顯超標。那濃鬱到熏人的竹香,顯然也不是方淮留下的衣衫能夠散發的。然後她就找到了?更多?的證據,比如明顯睡過的另半張床,再比如被方淮留下的那件外衣。

“唰”的一下,曲葳的臉就紅了?,她終於確認夢不是夢。而夢中自己做個的那些事?,也是真?真?切切做過的——她把方淮壓在身下,她%e5%90%bb了?她,她還把人嚇跑了?!

曲葳臉燙得厲害,活了?十八年,從?來沒有這樣窘迫過。

恰好在此?時,房門被叩響了?,嚇得她一個激靈縮回?了?被子裡,害怕是方淮回?來了?。

好在並不是,抱秋活潑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讓曲葳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慌張。她忙低頭?檢查了?下自己,好在並沒有什麼特殊,又撫平了?床單,收起?了?方淮的外袍,這才開?口讓人進?來……這時她不免也有些慶倖,慶倖兩個丫鬟聞不到資訊素,否則這滿屋的竹香足以暴露一切。

兩個丫鬟並沒有發現什麼,照常伺候她洗漱用膳。曲葳這一早上卻是心不在焉,思緒總是飄回?昨夜,可思來想去竟也分不清自己那樣做之後,究竟是不是喜歡?

還有,下次方淮回?來,她又該如何麵對她?

曲葳摩挲著腕間的手串,一時間越發迷惘,忽然就有些想見到方淮了?。

第81章 養胎的第十三天

袁博義一天一夜沒睡, 而且做的還是戰場拚殺這樣極耗精力和體力的事,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待入了渝城,他心神放鬆下來, 自?然是一夜好眠,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好在年輕人精力恢復得極快, 他既沒受傷,一覺醒來便又恢復了精神抖擻。

洗漱完,伸著懶腰走出房門?,袁博義正好瞧見有僕從?路過, 便將人喊住問道:“大軍今日入城了嗎?還有漢王殿下, 她醒了嗎?”

昨夜匆匆, 兩人借住在了渝城知府的府邸,那僕從?也是知道?些消息的,聞言便答道?:“回將軍, 大軍今早已經開拔, 此時應當不遠了, 知府大人已經前往城門迎接。您若想?與大軍匯合, 隨時可以過去。至於?漢王殿下……奴不清楚,但今早未見殿下露麵。”

兩?人同來借宿,但漢王是帶著親衛和隨從?來的,再加上她親王的身份,自?然獨佔了一個客院。離得倒是不遠,就在隔壁,袁博義聽完拔腿就走了過去。

漢王所在的客院裡, 親兵值守, 隨從?把門?,一看就是主人還在。

袁博義走上前去, 倒也沒人阻攔,扭頭問守門?的隨從?:“漢王殿下還沒起嗎?”

那隨從?看看天色,也不禁皺眉,但也不敢貿然去敲漢王的門?:“小將軍醒了?殿下屋中還沒有動靜呢。”

袁博義一聽,也覺得詫異,他這一覺睡了快有六個時辰,全是為了補眠。可漢王不同,聽說她就熬了半夜,之後還補過覺了,怎麼昨晚還睡這麼長時間?

思來想?去,有些不放心,袁博義便主動上前敲門?。

守門?的隨從?見了也不阻攔,他是不敢打擾漢王好眠,但也擔心房中出了差錯——也是漢王和王妃規矩奇怪,兩?人都不喜歡夜裡屋中留人,否則早該有人去查看情?況了——這時候袁博義來得倒是真好,就算他真擾了殿下睡眠,想?必殿下也不會太追究。

“叩叩叩”的敲門?聲響了好一陣,裡麵也沒有動靜。袁博義豎著耳朵聽了聽,不禁擔憂:“漢王殿下這是怎麼了,睡得這般沉嗎?還是人不在房中?”

守門?隨從?聞言,立刻篤定道?:“不可能,昨夜我看著殿下關門?的。”

袁博義一聽,更擔憂了,怕房中的人不是睡得太沉,而是發生?意外昏過去了。於?是他又敲了敲門?,揚聲喊道?:“漢王殿下,您醒了嗎?若是醒來便吱一聲,不然末將就要?踹門?了。”

他說完又等了等,可還是沒聽見什麼動靜,便打算破門?而入。腳都抬起來了,眼前的房門?卻忽然打開了。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撲麵而來,帶著無形的壓力,迫得袁博義不禁後退了兩?步,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那感覺,就仿佛驚醒了沉睡的猛獸,驟然的壓力讓人本能畏怯。

然而等他定睛一看,眼前卻什麼都沒有。敞開的房門?裡空蕩蕩的,除了陽光灑落下靜靜漂浮的塵埃,別說什麼蘇醒的猛獸了,就連開門?的人也沒瞧見。

袁博義的心還沒從?驚嚇中緩過來,本能排斥向前。

可眼前這場麵,還是讓他生?出幾分好奇,於?是捂著噗通亂跳的心往前走了幾步。他重又回到了房門?口,頂著莫名的壓力探頭往裡一看,才瞧見漢王正狼狽的倚在門?後。

長髮披散,衣衫淩亂,袁博義可沒見過漢王如此狼狽。當即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這屋子?帶給他的莫名壓迫了,一步跨進門?去扶住了方淮:“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天知道?方淮昨晚是憑藉著怎樣的毅力才趕回來的,可即便沒有曲葳在身側,她的易感期還是徹底爆發了。咬著牙抗了一夜,今早還得露麵來應付袁博義,方淮覺得沒有比她更能忍的alpha了。因此麵對袁博義的關心,她抬手就將人推開了:“不必扶我,我沒事。”

袁博義卻不覺得她沒事,聽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了,再加上他剛才扶人時碰到了漢王的手,也是滾燙的。沒什麼經驗的小將軍沒多想?,隻以為對方著涼發熱了:“殿下,你是昨夜著涼了嗎?幸好入了城,行事也方便,我這就去請大夫來。”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發倩?期不同,後者會變得虛弱無力,可前者卻是敏[gǎn]暴躁。

方淮一點不想?應付完袁博義,還要?應付大夫,於?是索性?將人扔出去,然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不要?大夫,讓我一個人待著就行。”

袁博義一個翻身落地,又“噌噌噌”連退了好幾步,這才站穩——他是真被方淮扔出來的,也是真被她驚住了。不說自?己百多斤的體重,身上這幅鎧甲也有幾十斤,可居然就被這樣扔出來了!還是被一個生?病發熱的人扔出來了!漢王她是天生?神力嗎?!

然而此時院中除了袁博義,也沒人關心這個問題,更沒人關心他。親兵隨從?們?聽聞漢王病了,偏還不肯請大夫,已是亂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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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城的兵荒馬亂,遠在鹿城的曲葳自?然不曾知曉。

不過這一天她也不太好過,抱秋和醉冬總看見她摩挲著手串發呆。兩?人都知道?那手串是漢王送的,見狀便都以為是自?家?小姐思念漢王了——雖然漢王已經離開許多天了,小姐此時突然如此顯得有些突兀,但許就是因為分離太久,才越發思念的呢?

這事解釋的通,想?想?也沒什麼毛病,可小姐因此魂不守舍總歸不好。抱秋最是忍不住話,便上前勸道?:“小姐,漢王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的,你別太傷神。”

曲葳聽到“漢王”二?字,頓時反駁道?:“別瞎說,我沒想?她。”

這一句反駁得太快,惹得抱秋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當然,她這話抱秋也是不信的。從?前小姐哪裡這般失態過,看那激動的反駁,分明是此地無銀。

不過抱秋雖然心直口快,也不是全然不解風情?。她眼裡忍著笑,嘴上附和道?:“是是是,是奴婢說錯話了,小姐您才沒想?漢王呢。”說完不等曲葳著惱,又道?:“可小姐,您今日已經在此呆坐一日了,久坐對身體可不好。您是不是也該隨奴婢出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曲葳懷孕有五個月了,肚子?日益突出,久坐對身體不好。平日裡她也時常走動,就連前些天情?緒難控時也不例外,唯有今日全然忘了這事。

被抱秋這一提醒,曲葳倒也回了神,當即扶著桌案站了起來:“走吧,出去透透氣?。”

初冬時節天氣?漸冷,即便是在南方,風中也漸漸多了寒意。

主僕三人倒也沒打算外出,隻在院中來回走了走。隻是走著走著,總覺得像是少了什麼,抱秋左右看了半晌,終於?恍然道?:“咦,銀光呢,她怎麼不在?”

這話一出,曲葳和醉冬才反應過來,銀光居然不在——這貓平日裡粘人得緊,而且隻粘曲葳一人,看十回至少有九回都在曲葳腳邊待著,活像是守著自?己的小魚幹。就連夜裡被曲葳趕出了房門?,她也必然會在門?外守著,絕不會離開太遠。

可今天她居然不在,難怪身邊像是少了什麼。

三人回憶一番,發現大貓不止是這會兒不在,而是今日一早就不見了蹤影。

抱秋和醉冬麵麵相覷,兩?人目光下意識在院中逡巡,似乎想?要?尋到那一抹熟悉的銀灰。曲葳也左右瞧了幾眼,結果自?然什麼都沒看到,腦海中隱約閃過什麼。

恰在此時,抱秋開口說了一句:“銀光好像不在院子?裡。難道?她又跑出去了?可這裡是鹿城,距離丞相府遠著呢,她又能跑哪兒去了。”

此言一出,曲葳腦海中那念頭驟然清晰了起來——難怪眼前這場景如此熟悉,原來竟和大婚後那日如出一轍。同樣是將貓關在門?外,同樣是大貓跑丟了,同樣有方淮在場……話又說回來,她因為銀光“貓妖”的身份,將她關在門?外不止一回了,偏這次她不見了,讓人很難不懷疑,她的失蹤和方淮有關。

可貓妖和方淮,又有什麼關係?

曲葳心中略一盤算,很快便發現銀光出現的時機,恰好是在她遇到方淮之後。而且這樣特殊的一隻貓,忽然登門?認準了她,總歸是需要?一些理由的。

所以這大貓,難道?是方淮養的?

雖然人貓搶床爭寵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主寵。

曲葳又一次摩挲著腕間手串,心思百轉,忽而抬眸對兩?人吩咐道?:“抱秋,醉冬,你們?去四下裡找找看,銀光是不是不在家?中。”

兩?人扶著曲葳在廊下落坐,然後便聽命找貓去了。

一行人在鹿城裡租住的小院,自?然比不上漢王府寬敞,前後三進的院落除了曲葳主僕三人,便被隨行的禦醫穩婆以及侍衛僕從?住滿了。在這樣的小範圍裡找貓,當然也比在漢王府找容易,前後不過兩?刻鐘,醉冬和抱秋便領著人將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