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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靠近,看到的人也越來越多。眾人原本?就因困倦,比平日安靜許多,這一下更是無人說?話?,宮門外霎時?一片沉默。

終於,漢王的車駕在宮門外停下了,和百官來時?所乘的車駕停在了一處。

然而眾人左等右等,也沒等到漢王露麵——不管漢王今日前來有什麼打算,按照之前皇子們參政的慣例,第?一日來參加朝會,總會先與眾臣打個?招呼。或謙遜或高傲或平淡,都隨著?這個?招呼,給眾人留下一個?初步印象,之後再行結交。

可漢王就不,她似乎一點露麵的意思都沒有,也沒有與百官打交道的想法。那馬車就那樣?緊緊的停在哪裡,仿佛一輛空車。

終於,宮門外的安靜持續不下去?了。首先就有人湊到了曲丞相身邊,低聲詢問:“曲相,漢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是不打算出來與眾人打個?招呼嗎?”

曲丞相聞言眼皮抽了抽,斜了那人一眼:“我如何?知道?!”

顯然,曲丞相對這女婿不太喜歡,此刻袖手站在一旁,完全沒有上前的想法。

眾人將這一幕也收在了眼底,心中幾番思量,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好在沒等多久,宮門處便有了動靜,朝臣們聽?到便趕緊尋到了各自的位置,準備排好隊進宮。

方淮也聽?到了動靜,終於捨得從馬車上下來了。隻是一下馬車就瞧見眾人排好了隊伍,一時?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又該站在哪裡——正常來說?,她有親王爵,該是站在最前方的。可眼下一文一武兩?個?隊伍,她不知道該去?哪邊站著??隨便亂站的話?,會不會有問題?

好在老丈人瞧見了她為難,終究還是幫了一把?,沖她招招手指指自己前麵。

方淮一見,連忙快步趕了過去?,剛一站定就沖曲丞相拱手行禮:“小婿見過嶽父大人。”

哪知曲丞相卻橫了她一眼,似乎永遠對她看不順眼:“此處乃是宮門外,前方便是舉行朝會的宣政殿,這裡隻論朝政,不談家事。”言下之意別叫嶽父。

方淮聽?懂了,立刻收回手站好,背脊挺直微微頷首:“曲相好。”

曲丞相又瞧她一眼,表情簡直一言難盡,好在漢王不著?調也是深入人心了,沒多少期待自然也就沒多少失望。還是那句話?,至少作為女婿,她對女兒?不錯。

收拾收拾心情,曲丞相問道:“殿下今日怎麼來參加朝會了?”這時?機選得微妙啊。

方淮也不瞞他,低聲道:“是昨晚父皇的吩咐。”

曲丞相一聽?,心中頓時?閃過無數念頭,最後叮囑一句:“低調些吧。”

然而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皇帝在這當口親自推出了漢王,想也知道不是為了讓她來朝堂上低調的。今日朝會,皇帝必有打算。而眼下皇帝最想做的,大概就是查清獵場變故的主使,以及發兵西南了。

第69章 養胎的第一天

安省的能源礦很吸引方淮, 然而現?在卻不是前去挖礦的好時機——曲葳正是?孕期,離不開她的資訊素安撫,她也不願意在這當口離開對方。

方淮打定主意不摻和今日的朝政, 宮門也在這時打開了。

百官整理儀容,旋即拿好笏板, 由丞相?領頭進入皇宮……方淮兩手空空,站在了丞相?前麵,入宮時大步流星,生生把丞相?等人甩出一截去。負責引路的宦官頭一次見到這般場景, 傻眼一瞬之後?忙上前提醒, 方淮回?頭看看, 這才放緩了步伐。

然而方淮第一次上朝,出現?的差錯並不止這一遭。隨後她帶領官員進入宣政殿沒出錯,向皇帝行禮沒出錯, 關?心的盯著便宜父皇傷臂看了半晌也不算出錯。可之後朝臣們開始議政, 頭一件沒敢貿然提獵場之事?, 如往常一般說些尋常正事?。

可這些漢王聽不懂, 也從未參與過。再加上昨晚實在睡得遲,竟眼皮子打架,在朝堂上公然打起了瞌睡——方淮當然是?不困的,但她不想摻和,索性就?裝出個不堪大任的模樣來。

皇帝高坐上方,下方朝臣們的小動作都能盡收眼底,漢王又站在最前方, 看著她腦袋一點?一點?的模樣, 皇帝哪裡不知道她這是?在打瞌睡?!一時間心情複雜極了,昨夜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生起的疑心, 似乎也隨著漢王那一點?一點?的腦袋,又一點?一點?消散了去。

就?這沒出息的樣,她真能設計出如此精妙的殺局嗎?!

皇帝回?憶起從前與薑恒相?處的點?點?滴滴,怎麼看也不覺得這小兒子有?那般心機。可若不是?她,又是?誰呢?受傷的諸王?不甘平淡的宗室?又或者野心勃勃的大臣?

這一刻,皇帝看誰的眼光都帶上了懷疑,看誰都像裡通外國的幕後?黑手?。

終於?,乾巴巴的朝政告一段落,漢王也差點?站著睡著了。皇帝目光掃了眼大理寺卿,後?者立刻識趣的上前兩步,舉起笏板說道:“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頷首,語氣平靜:“說。”

大理寺卿於?是?說道:“昨日獵場發生意外,臣等負責調查,已?經初步有?了結果。獵場內猛獸數量超出預計,並非獵場內原本生長,而是?短時間內人為投放。甚至在昨日眾人進入獵場前,這些猛獸還?被?人下了狂躁的藥物。諸王的坐騎之上,則被?人塗抹了刺激猛獸的氣味……”

他侃侃而談,三言兩語將昨日諸王的遭遇緣由說了個明?白,都是?如皇帝一般受氣味所累。秦王傷得最重,全因他平日最是?勇武,坐騎上塗抹的藥物也最厲害。

可說完這些,大理寺卿語氣一轉,遺憾道:“臣無能,負責看守獵場的官員,昨日便已?畏罪自盡。照顧諸王坐騎的馬夫,昨日也已?經失蹤,幕後?之人臣尚無頭緒。不過昨日陛下在行宮之中遭遇刺殺,那刺客身上有?紋身等證明?,其乃安省國人。”

此事?就?發生在行宮正殿,彼時雖然大部分朝臣都出殿去了,但也有?少數幾人親眼目睹。因此關?於?刺客手?臂紋身一事?,眾人多少有?些耳聞。

可即便如此,大理寺卿這話音一落,依舊引起了軒然大波——安省小國,歷來對天|朝俯首進貢,何時竟這般大膽,敢派出刺客刺殺皇帝了?!

眾人群情激奮,紛紛上諫,請求皇帝立刻發兵安省。

這一下整個朝堂都喧鬧了起來,站在上首“打瞌睡”的漢王自然不可能沒聽見。她腦袋猛的往下一點?,旋即驚醒一般睜開了眼,瞧見眾人激奮的模樣,清澈的眼眸中滿是?茫然。

皇帝當然看到了,閉了閉眼,心中有?嫌棄也有?無奈—曉說漫話光波局都在南.極.生.物峮仈八三令七汽五3六—。雖然他早打算讓愛子做個富貴閑王,可真瞧見她這不求上進的樣子,心裡還?是?忍不住嫌棄。嫌棄之餘是?無奈,無奈之餘又是?放心,在這明?爭暗鬥的朝堂上,漢王的清澈愚蠢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待眾臣為發兵尋好了十數條發兵理由,甚至說到去歲安省進貢的貢品不佳,是?對陛下的不敬等等。皇帝這才開口說道:“傳朕旨意,即刻調集兵馬五萬,前往安省征討。”

眾臣頓時俯首,紛紛領命,稱皇帝英明?。

方淮也混跡在其中,除了站得靠前一些,一點?沒有?冒頭。

可即便如此,皇帝還?是?盯上了她,似沉%e5%90%9f過後?繼續說道:“另,命漢王為主帥,封征西將軍,負責此次征討。命蘇定遠為副將,袁博義為先鋒,隨同出兵。”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眾臣聽了前半段,原本正要上前反對,又聽了後?半截,頓時明?白皇帝主要是?想用蘇定遠和袁博義。漢王根本就?是?個掛名的吉祥物,但有?她在,也可避免臣下軍功名望太?盛——這是?皇帝慣用的手?段了,當年秦王也是?如此得的軍功。隻不過這些年來戰事?不多,他才成了獨一份。

有?這考量,再加上一直以來,皇帝對漢王的偏愛,如今想給小兒子撈份功勞,似乎也無可厚非?

大臣們相?互看看,哪怕各自早有?陣營,可今日其他皇子都沒能來上朝,一時間也找不到主心骨。而且比起讓其他皇子出風頭,在朝堂上沒有?半點?根基的漢王,似乎已?經算是?不錯的選擇了。

左右思量一番,居然沒人出言反對。

蘇定遠和袁博義先後?上前領命。反倒是?漢王傻眼的看看眾人,見實在沒人出頭反對,隻好自己上前:“稟父皇,兒臣……”不想去。

可皇帝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拂袖起身:“朕意已?決,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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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一早就?猜到了這種?可能,否則皇帝昨晚不會特意提醒她今日上朝。可這人人惦記的大餅“哐當”砸她頭上,她非但沒覺得開心,反而有?種?被?砸懵了的感覺。

一散朝,方淮顧不上和曲丞相?說話,便追著皇帝往宣室殿去了。

不巧,撞上了前來關?心皇帝的俞貴妃。後?者還?不知皇帝的安排,見兒子急匆匆趕來宣室殿,還?當她是?擔心皇帝傷勢。心中正覺安慰,就?瞧見漢王一身朝服,頓時想起今日是?兒子第一次上朝,於?是?主動問道:“阿恒,你怎麼單獨在此?今日你第一次上朝,可還?習慣?”

正常來說,漢王第一次上朝,皇帝是?該帶著她一起回?來指點?幾句的。可現?在分明?是?漢王自己單獨追過來的,俞貴妃因此心有?疑問。

方淮心知,皇帝多半是?看出自己想要推拒,這才不理會自己拂袖而去的。可她還?是?追了過來,試圖讓皇帝收回?成命:“母妃,父皇讓我領兵前往西南,攻打安省。”

俞貴妃一聽,下意識一把撰住了方淮手?臂:“不成,你哪有?領兵的本事??!”

這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完全展示了親娘對兒子的瞭解,就?是?換了真正的九皇子來聽的話,可能就?有?些紮心了。當然方淮不覺得,她還?相?當肯定的點?頭附和:“就?是?就?是?,我連軍營都沒去過,如何領兵?而且西南路途遙遠,小國眾多,真打起來對付的可不止是?安省一國。如今阿曲孕期近半,我這時候離開京城,說不定就?趕不及在她生產前回?來了。”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俞貴妃不懂政事?,也正好抓住了這一點?:“確實。你們成婚才不久,你這時領兵出征,留她一人在漢王府,也不合適。”

方淮聞言立刻說道:“對啊。母妃陪我一起進去,咱們一起勸父皇收回?成命吧。”

俞貴妃卻猶豫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