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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半日,二人走在出宮路上時,日頭都已西斜。

方淮腳步放慢了許多,陽光灑在她俊秀的眉眼上,透出三分輕快來:“好了,總算結束了。這兩天你也累壞了吧,回去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曲葳見她這般模樣,笑了笑剛要說話?,抬眼卻見一行人正往這邊走來。她臉上笑容微微一頓,方淮立刻便察覺了,順著她目光望去,卻見為首之人正是昨晚試圖灌醉她的秦王。

方淮不禁咕噥了一句:“真是陰魂不散。”

曲葳昨晚也聽過了雙方糾葛,再一看秦王前?行的方向?,明擺著是沖二人來的。她其?實有些想不通,以?九皇子那糟糕的名聲,到底哪裡礙了秦王的眼?難道當初促成九皇子設計自己的,就是這位殿下的手筆?

許多思緒瞬間轉過腦海,迎麵而來的秦王也不容躲避,很快來到了麵前?。

出乎二人意料,秦王一來便掛上了笑容,沖方淮抱歉道:“昨日一時衝動,拉著九弟飲了不少酒,今日酒醒才覺得?不該。我已令人備了重禮,九弟該不會怪為兄吧?”

方淮皮笑肉不笑:“這是自然,畢竟昨晚喝醉的可是大皇兄。”

秦王聞言,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旋即又笑著拍了拍方淮的肩膀:“倒是我小?看了九弟的酒量。不過酒量上我比不過你,旁的可不一定?。聽說九弟你在花燈會上一箭射下了燈王,正好再過不久就是秋獵,到時候九弟可敢與我再比上一回?”

方淮不是很明白?,秦王怎麼就盯上自己了,要說騎射的話?,其?實幾位皇子都不算差。就算是看著最文弱的晉王,亦或者最不起眼的吳王,也都在獵場上收穫不菲。

不過要說回九皇子,他倒真是樣樣不行,又或者可以?說是太過倒楣——薑恒十二歲第一次去獵場就險些命喪虎口,之後?就再也沒往獵場去過,甚至三四年時間,他都沒在摸過弓箭。等到方淮接收了他的記憶,碰到弓箭時都陌生?不已。

這件事,皇室內部都知道,秦王忽然來邀她秋獵,毫無疑問?是別有目的。

方淮狐疑的看了秦王兩眼,又看看身旁的曲葳,隨後?搖頭拒絕了:“不了。那次碰巧罷了,我又不擅長狩獵,自己丟臉就罷了,連累阿曲一起丟臉怎麼辦?”

秦王也猜到她會拒絕,隻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忍不住嘴角都輕微抽搐了下。這讓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最後?還是忍耐下來,說道:“怎麼會,秋獵不過是去玩罷了。就算你不擅騎射,帶幾個騎射功夫好的侍從,也不會空手而歸。”

說完這話?,他似乎想起之前?是邀方淮比試的,於?是忙又改口,誘惑道:“去歲三弟在獵場給他的王妃獵到了白?狐,做了件狐裘很是漂亮,九弟你就不想給王妃也獵一件回來?”

方淮心說,一隻白?狐的皮也不夠做狐裘的,臉上卻露出意動之色。

秦王見狀知道她心動,便也不再咄咄相逼,又說了兩句之後?,終於?告辭離開。

等人一走,方淮便收起了做戲的表情。她揉了揉臉,轉頭問?曲葳:“阿曲你說,他這是要幹嘛?難道當初派刺客刺殺不夠,還打算在獵場再來一回?”

曲葳也無法從這一鱗半爪中?確定?什麼,搖搖頭,也隻能?先靜觀其?變。亦或者等到明日回門,再私下問?問?父親,最近朝堂上有沒有什麼異動?不然好端端的,秦王確實沒必要一而再的刁難方淮,畢竟從前?九皇子那般張揚都沒被如此針對過。

兩人隨後?出了宮,一路回到漢王府,也再沒出什麼差錯。隻是二人剛回到正安殿,就見醉冬和?抱秋著急忙慌的迎了上來。

曲葳見狀便知有事,忙問?:“怎麼了?”

醉冬和?抱秋好歹還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先沖著二人行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小?……王妃,銀光她不見了,我們找了一整天也沒找到。”

陪嫁貓來王府的第一天就失蹤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更重要的是曲葳挺愛那貓,若真不小?心丟了,可得?惹她傷心了。

曲葳聞言還沒如何,方淮已經在心裡叫了聲糟——今日盡顧著曲葳,她忘記把精神體放出來了。

第55章 婚後的第二天

王妃的貓丟了, 整個漢王府都跟著忙活了起來。

眾人?本已經尋了小半日了,隨著漢王和王妃歸來?,更是大動乾戈。不僅府中僕從全都被遣去尋貓, 就連值守的侍衛也沒閑著,很快便將王府翻了個底朝天。

可惜, 眾目睽睽之下,方淮一直沒找到機會把貓放出來?,所?以眾人?直到入夜也沒能找到貓,入夜之後就更?找不到了。

曲葳顯然有?些擔心, 連晚膳都用得少了些, 看得方淮心裡莫名有點酸。不過?她還是耐下性子?安撫道:“沒事的, 聽說那?貓原本就是從外麵跑進丞相府的,現在跑出去應該也不會吃虧。再說她許是覺得這裡陌生,又?跑回丞相府了呢?”

這話也並非沒有?道理, 曲葳點點頭, 甚至現在就想派人?回丞相府看看。可側頭看看窗外?夜色, 終究還是按捺下來?。

是夜, 兩人?依舊同寢,方淮自覺將曲葳攬入懷中。

曲葳有?些不自在,昨夜答應方淮抱自己入睡,不過?是因為當時睡迷糊了。可現在……身邊的人?懷抱溫暖,身上還有?好?聞的竹香,她似乎也並不是很想推拒。

“明日早些出發,我想回去找找貓。”曲葳最?終沒有?離開方淮的懷抱, 靠在她懷中軟聲?道。

方淮見曲葳同意?了自己的親近, 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又?聽她開口就說貓,心裡那?股莫名的酸意?又?湧了出來?。她不是很想回應這個話題, 於是轉而說道:“明日我陪你回門,回門禮按照規矩已經備好?了。但我看嶽父不是很喜歡我,想再添些禮物。”

曲葳聽她如?此自然的說起“嶽父”,耳根莫名有?點發燙——恍恍惚惚一整日,直到此時,她才終於有?了嫁人?的實感。枕邊的不是旁人?,是將與她相伴一生的伴侶。

心思稍動,曲葳順著話問道:“你想添些什麼??”

方淮一下子?來?了精神,她微微挪動了下`身體,將曲葳抱得更?緊了些:“我還不知道嶽父喜歡些什麼?。之前聽人?說嶽父愛書,我便送了古籍字畫過?去,結果嶽父一本都沒收。”說到後來?,語氣中竟莫名有?些委屈巴巴,聽得曲葳好?笑。

當然,從方淮的話中,曲葳也聽出她不懂送禮的門道。當下也耐著性子?,與她解釋道:“那?些古籍,並非父親不喜,而是他不能收。”

方淮果然不懂:“為何不能?”

曲葳便說道:“那?是陛下賜給你的。即便你不愛讀書,那?些書也能成為王府未來?的底蘊。你拿一本送人?已經很大方了,還將所?有?書都送去丞相府,若是父親真的收了,你又?讓陛下如?何想?父親在朝中已然勢大,若再不知收斂,恐怕將有?滅頂之災。”

按照曲葳的想法,當初給方淮提議送書的人?,恐怕便是不懷好?意?——九皇子?是個草包,這是眾所?周知的,讓他送書搬空庫房也無甚稀奇。

若當日沒有?曲葳,曲丞相沒開箱就直接把禮物扔庫房,送禮的和收禮的恐怕都不好?過?。

曲葳正想提醒方淮,當日給她出主意?的人?不懷好?意?,就聽方淮不解道:“有?這麼?嚴重嗎?書籍的存在本就是為了記載和傳播知識,我已經令人?將那?些古籍的謄抄了一遍,書中的知識已經留下,那?書還在不在有?那?麼?重要嗎?”

這便是價值觀的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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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葳聽到這話也怔了一下,細細思忖一番,居然也說不出哪裡不對。隻是世人?習慣了敝帚自珍,這才覺得那?些孤本古籍格外?貴重罷了。

這讓她不得不感慨一句:“殿下豁達。”

方淮卻不滿皺眉,提醒道:“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麼?殿下。”

她倒不在乎一個稱呼,可曲葳這樣喊她,總讓她覺得兩人?之間還隔著個九皇子?。自己的存在也莫名其妙成了替身,就不是很舒服。

曲葳借著燭光,能瞧見方淮臉上的彆扭,而以她的聰慧自然也很容易猜到方淮在介意?些什麼?。她眸中閃過?些許笑意?,將腦袋往方淮身上靠了靠,似乎想借此給予安撫:“一個稱呼罷了,我隻怕私下裡隨意?叫名字習慣了,哪裡一不留心在外?說錯了話。”

方淮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解釋,或者說她接受了曲葳那?一點點隱晦的示好?。

曲葳於是接著之前的話題說道:“殿下豁達,但世人?鼠目寸光。這書我父親確實喜歡,也可以送,不過?最?好?還是送謄抄的過?去。”

方淮不糾結太多,曲葳說可以送她就答應了,順口還說了句:“我就說,新書送禮其實更?好?些,翻看的時候還不必擔心把書翻壞了。”

曲葳聽到這翻論調,不禁笑了出來?,然後她就聽到方淮又?將話題拐了回去:“好?了,明天就把謄抄的新書添在回門禮中。咱們還是再說說稱呼的問題吧,我還是不太想聽你喊殿下,不然,不然你喊我一聲?‘老婆’看看?”

騰的一下,曲葳的麵上漲紅,滾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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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許是惦記著尋貓,曲葳醒得比平日早上許多。

曲葳一醒,方淮自然也醒了過?來?,她懶洋洋坐起身,還沒醒神就見一隻手伸到麵前,替她將散亂的衣襟拉扯整齊……講真,方淮還有?一點小小的失望。她知道古代隻有?兩性,女子?之間想要生出感情沒那?麼?容易,所?以方方麵麵都想暗示一下。

可惜,曲葳遇到過?一回的招數,就不會讓第二次得逞。不過?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她依舊是在意?的,這便是與尋常不同了。

方淮很快說服了自己,大清早又?是一個好?心情,匆匆穿戴洗漱過?後,又?站在了梳粧檯前。

曲葳動作比她慢上些許,這時才洗漱完,遲疑的走到妝台前落坐。她看了看銅鏡裡一站一坐的兩人?,回頭問道:“做什麼?,你又?想給我梳頭了?”

方淮拿起梳子?,很自信的點頭道:“放心吧,我已經學會了。”

曲葳不太放心,昨日方淮還不會梳頭,整日下來?兩人?都在一起,她也沒練習過?,總不能看過?一遍就會吧——這世上,多的是那?種眼睛看會了,手卻不會的人?。尤其梳頭這件事,看似簡單,其實對手上功夫多有?考驗。

不過?這些話曲葳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