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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眼前的帝妃能夠比的。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方淮就知道不能當電燈泡的道理了。

不過總的來說,“一家三口”相處起來還是其樂融融的。入殿後方淮就發現俞貴妃早準備好了晚膳,那滿滿一桌的精緻菜肴,讓星際人看了也忍不住食指大動。

方淮的目光在飯菜上掃過,也沒忘記皇帝還有正事要說,而她心中隱約有所猜測。

好在皇帝也不是賣關子的人,入殿後與俞貴妃簡單膩歪了兩句,便說起了正事:“好了,用膳不急,咱們先說正事。”說著看向方淮:“今日早朝結束,朕與曲丞相私談,他答應將女兒嫁給你做王妃了。賜婚的旨意,朕稍後就會下。”

早在皇帝看過來時,方淮就已經挺直了脊背,聽他說完放在膝蓋上的手已經默默攥緊了衣裳——曲葳知道她不是真正的九皇子,她已經猜測過對方無數種選擇,卻沒料到她居然如此乾脆就答應了下來。這是過於信任她?還是過於厭惡原本的九皇子了?

心中過於震驚,方淮的反應也慢了半拍。好在俞貴妃反應及時,推了她一把:“你這小子,高興傻了嗎?求了這麼久,你父皇終於給你們賜婚了,還不趕緊謝恩?”

方淮反應過來,立刻起身行禮:“兒臣多謝父皇成全。”

皇帝也覺得她是高興傻了,並沒有計較她的反應遲鈍,但也板起臉說道:“別高興得太早。你雖貴為皇子,但曲丞相家風嚴謹,可看不上你這胡作非為的小子。今日他是答應了婚事,但也提出了條件,要將婚期延後,晚些嫁女。朕已經答應了,你這兩年可得老實些,把身邊那些亂七八糟的都清一清。”

九皇子剛成年,而且一直住在宮中,要說大奸大惡的事自然還沒做。他無非喜歡鬥雞走狗,這一兩年還愛上了飲酒,到時候把養的鬥雞惡犬清理出去,再將酒戒了也就是了。

俞貴妃覺得問題不大,為表誠意甚至說道:“這是應該的,哪家好姑娘也不愛嫁個紈絝。到時候我就盯著恒兒把承麟殿清理了,他身邊的人也要換上一批。盡是些諂%e5%aa%9a奉上,引著人不走正途的混帳,把他們換了也能讓恒兒身邊清淨些。”

人以類聚,九皇子身邊確實許多諂%e5%aa%9a小人。不過也正因為他們諂%e5%aa%9a得恰到好處,九皇子本人還對他們頗為不舍,俞貴妃曾經勸過他換人,最後都被他敷衍了過去。

這一次俞貴妃以為會是同樣的結果,哪知方淮早有心思打發這些將原主研究透了的人,二話不說就應承了下來:“母妃說的是,此事全憑母妃做主。”

俞貴妃都被她這乾脆勁兒驚了一下,旋即笑開:“哎呀,果然是要成親的人,我兒也懂事多了。”

皇帝見她如此也很滿意,又指點了幾句這不許那不許的,方淮都乖乖應下。一時間龍心大悅,甚至心血來潮,說道:“恒兒封王也有數月了,是時候該入朝了。”

九皇子不聰明,皇帝也沒想讓他去朝堂上攪和,所以封王之後甚至沒許他入朝議政。也是因此,眾人明白皇帝喜歡歸喜歡,卻沒有重用這兒子的打算,奪嫡之爭更是早早將他排除在外。而九皇子會心生怨懟,甚至被人一挑撥就沖曲葳下手,源頭也是在此。

若是原主在這兒,聽了皇帝的話肯定高興得不行。可方淮暫時還沒有在這古代打卡上班的想法,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一轉,便尋藉口婉拒了此事。

俞貴妃在旁欲言又止,可這是兒子自己的選擇,她也隻好隨她。

皇帝見她推拒,是既滿意又不滿意,便暫時揭過了此事不提。好在他下旨的速度不慢,用過膳後不久,帶著賜婚聖旨的天使便已經從宮中出發,前往曲家傳旨。

第24章 賜婚的第二天

皇帝確實信守承諾,既然答應了曲丞相推遲婚期,乾脆就讓司天監選了幾個相距甚遠的良辰吉日。最近的都是來年深秋,最遠的日子甚至拖到了後年。

皇子的婚事都能拖延一兩年,已是很有誠意,曲家自然也領情。

倒是朝中因為這樁賜婚,著實生出了一些波瀾。畢竟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沒將九皇子這個草包當一回事,可如今她有了丞相嶽丈,不少人便也生出了微妙心思。包括當初“忍痛割愛”,主動將曲葳的存在推到九皇子麵前的那些人,心中也不無後悔。

比如宮外的某王府中,兩人正相對而坐——

“真沒想到,曲家好女,居然還真被他求娶成了。咱們之前是不是太小看這兄弟了?”

“嗬,就他?不過是父皇偏心罷了,草包還是草包!”

又比如後宮某座宮殿內,母子二人也正對坐談話——

“我兒不必擔心,那薑恒和他娘一樣,就是個蠢貨。你們兄弟幾個成年之後,各個入朝參政領了差事,就他沒有,單單封了個王爵。我聽聞此次賜婚前,陛下有意讓他借此機會入朝,結果他倒給拒了。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還以為白拿些俸祿就是好事呢。”

“聽了母妃這番話,我倒是放心了。他蠢些才好呢,夠蠢才不會跟我爭,夠蠢才好當棋子。且讓他先得意幾天吧,早晚有用得著他的時候。”

……

大皇子黨、二皇子黨、五皇子黨都因這場賜婚隱約震動。但就像之前許多時候一樣,三個黨派互相爭鬥,朝堂上還要加上保皇黨和中立黨,始終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而身處漩渦中心的兩人,日子反倒平靜極了。

方淮沒經歷過朝堂的明爭暗鬥,但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時候不好高調。於是借著俞貴妃之前的提議,開始大肆整頓承麟殿——養著的鬥雞鬥狗全都送走,酒窖裡的佳釀全送給了幾位皇兄,從前攛掇過九皇子的宮人侍從也都沒落到好,全都給清理了個乾淨。

這一次的整頓,甚至還將皇帝驚動了。因為方淮幾乎將身邊人全都換了一遍,包括伺候了她十幾年的老人,連九皇子的%e4%b9%b3母都被送出宮榮養去了。

方淮在自己的寢宮鬧騰了個天翻地覆,但出了寢宮之外,便低調得不見人影。而與她大差不差的還有曲葳,她接到聖旨之後也鮮少出門。倒是私下有派人去打探九皇子最近的行蹤,可惜方淮待在宮中,連宮門都不曾踏出一步,她派去的人自然一無所獲。

直到這一日,曲葳正閑得在家彈琴,眼睜睜看著不懂欣賞的大貓聽得迷迷瞪瞪打瞌睡。忽然就見那貓耳朵抖了抖,一下子支棱了起來。

然後很快,她也聽到了腳步聲,卻是抱秋腳步匆匆跑了過來。

曲葳彈琴的手一頓,醉冬皺著眉回頭,瞪了抱秋一眼:“你怎麼又這般風風火火的?家中又沒起火,你走慢些不行嗎?”

抱秋當即放慢了腳步,擠出一個討好的笑,旋即沖著曲葳福了福身,說道:“小姐,是這樣的,我剛在門房取了封請帖,是漢王讓人送來的。”

如今丞相府哪個不知,自家小姐與漢王殿下定了婚,而且是聖旨賜婚絕無反悔。而抱秋實際上與漢王並沒有多少接觸,就上次匆匆一見,倒也沒生出什麼惡感來——漢王在外的名聲不太好,但她到底還沒開府,宮內種種外間也隻是傳聞。而且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格外佔便宜的,再加上方淮上次來時表現得規規矩矩,抱秋自然不會無緣無故討厭對方。

所以抱秋拿到請帖之後,便高高興興送了過來,隻是話一出口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她迷茫的眨了眨眼,正要再次開口,就聽曲葳道:“拿來吧。”

抱秋不再多言,乖乖將請帖送到了曲葳手裡。

曲葳展開一看,好看的柳葉眉略微抬了抬,少見的露出了幾分興味來。

兩個侍女見狀對視一眼,抱秋見狀到底忍不住好奇,問道:“上麵寫的什麼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曲葳倒也沒藏著掖著,看完之後便將請帖放在了麵前,就見那請帖上簡簡單單寫了兩行字,正是約她後日同往漢王府一觀——漢王府是九皇子出宮之後所居府邸,也是成婚之後兩個人的家,提前叫未婚妻一起去看看佈置,指點指點修葺,完全沒毛病。

抱秋也覺得沒毛病,但她還是忍不住擰起了眉頭,好半晌才擠出一句:“這字,怎麼這麼醜啊?跟漢王那張好看的臉一點都不般配!”

確實,請帖上的字很醜,畢竟星際連紙張都少見,誰還寫字啊?

但這狗爬樣的毛筆字,卻恰恰好符合了九皇子不學無術的標籤。曲葳都不知這請帖上的字寫成這樣,究竟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醉冬也看得皺眉,半晌小心問:“小姐,您要去嗎?”

大貓支起了耳朵,曲葳瞥了眼請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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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始終覺得,感情是婚姻的基礎。雖然她和曲葳之間有著太多的陰差陽錯,她也不清楚這場婚姻在曲葳心中究竟如何定位,但至少她該用最鄭重的態度對待。所以深思熟慮過後,她覺得表明身份和培養感情,都是必須的。

曲葳倒是沒那麼多兒女情長的想法,她單純就是覺得婚事定下了,避不過。而且她也很好奇,這頂替了九皇子的究竟是什麼人?她有著怎樣的性情?又想如何對待自己?為將來計,曲葳覺得兩人見麵相處,也是必須的。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也算一拍即合。

方淮從大貓那裡提前得到了消息,也隻是稍稍意外和驚喜,旋即便想明白了——曲葳很聰明,猜到了自己頂替九皇子的事,但她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到自己的底細。所以她必然是要見自己的,哪怕不是問個清楚明白,也得試探一下自己的底細。免得有朝一日真相大白,自己再牽連了她。

不過不管如何,對於即將到來的約會,方淮還是很期待的。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平靜得什麼意外都沒有,轉眼便到了約定的日子。

方淮在請帖上約的時間是午後,但從一早起,她心中惦記的就隻有這件事了。又是緊張又是期待,畢竟活了二十幾年,她還沒和人約會過,曲葳這屬實是頭一遭。

萬幸,她表麵還能穩得住,甚至表現得和九皇子一樣吊兒郎當,似乎並沒有將這場約會放在心上。直到中午用過午膳,眼看著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這才帶上護衛,施施然出宮去。

方淮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丞相府的人似乎都不太待見自己,所以也沒有再貿然登門。她直接等在了剛建好的漢王府外等著,約定的地點也在這裡。

工部負責督造的小吏一早就收到消息等著了,見她帶著人來了,便在一旁小心陪著:“漢王殿下,府中一應佈置,已經按照您上次的吩咐改過了。您可入府看看,可還有什麼不滿意之處,下官再令人修改。”

有關於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