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瘋,敏銳度不減,他又道:“你在想誰?”
林也奚見他聽不到焚天的聲音,也懶得去解釋了。
人都瘋成這樣了。
解釋也未必解釋的清。
“想你!”
“……”季燕北耳朵尖瞬間紅了。
“想你怎麼瘋成這樣!”
季燕北慌忙抬眸,看向她道:“我沒有瘋。”
林也奚總算給他包紮好了,指著他身上的傷口道:“那乾嗎把自己傷成這樣?”
季燕北竟也認真回她:“為了讓你開心。”
林也奚一臉懵:“我開心?”
季燕北瘋得很有邏輯:“我錯了,理應受懲罰,這樣你消了氣,就開心了。”
林也奚無了個語。
槽點太多了,她都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你做錯什麼了?”她順著他問。
季燕北:“惹你生氣了。”
“那你做什麼惹我生氣了?”
季燕北茫然了片刻,旋即搖頭:“不知道。”
林也奚:“………………”
焚天:“那個,他不比你那般識海澄澈,他明顯受畛域侵染很重,你和他講不明白的。”
林也奚也意識到了,她問道:“要怎樣才能喚醒他?”
“這個……”焚天沉%e5%90%9f道,“得看這大司命執掌著哪條天道了。”
他舉了個例子:“我曾見識過執掌‘殺戮’的大司命,祂降臨時,大盛國殺意蔓延,起初是陌生人之間,後來是親友,最後是子弑父,母殺子……”
林也奚輕吸口氣。
焚天低聲道:“短短數日,整個大盛國,沒了。”
那是用言語無法形容的恐怖。
在“殺戮”的支配下。
人性徹底泯滅。
林也奚想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天道’?”
但還沒問出口,她便想起了季燕北對她重複了兩次的話。
——天道不仁。
是了。
天道無善無惡。
“殺戮”隻是其中一條。
焚天又道:“按理說大司命降臨,唯有死路一條,像你這般清醒的,聞所未聞。”
林也奚:“你也清醒著。”
焚天:“我現在算是你的劍靈,居於你的識海,你清醒著我自然也能醒過來。”隻是慢了半步。
林也奚又道:“那若是知道了這大司命執掌著哪條‘天道’,便能有針對性地去喚醒季燕北?”
焚天:“……我是這麼猜測的,其實我也沒什麼經驗。”
“師姐,你是不是討厭我。”
季燕北這次沒有發現林也奚的“走神”。
他沉浸在林也奚的問題中。
推出了一個恐怖的答案。
師姐生氣了。
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麼而生氣。
隻是看見他,她便生氣了。
所以,師姐討厭他。
林也奚完全跟不上他的腦回路。
以前就跟不上。
現在他瘋成這樣,她更跟不上了。
“討厭你個鬼啊!”林也奚沒好氣道,“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季燕北怔怔地,眼睫壓著狹長的眸子,平白多出些可憐兮兮。
林也奚:“……”
完全受不住他這樣子。
“好啦!”林也奚認真跟他說,“我不討厭你,也沒有生氣,你更沒有錯,也不許懲罰自己!”
季燕北黑眸亮起,他喉結微微聳動,喚道:“師姐……”
“嗯?”
“我能抱抱你嗎。”
“…………………”
眼見她無聲拒絕,季燕北又枯萎了,整個人光彩全無,精氣神都沒了。
林也奚怕了這發瘋的師弟,彆彆扭扭道:“抱……抱吧。”
她話音,整個人被用力抱住。
季燕北比她高了許多,肩膀又寬闊硬[tǐng],此時將她摁在懷裡,抱了個密不透風。
林也奚:“輕……輕點!”
季燕北用力抱著她。
林也奚:“你的傷口不痛嗎?”
季燕北:“不痛。”
林也奚輕喘著氣:“我喘不過氣了!”
季燕北鬆了一點點。
這麼抱下去也不是個事。
他們還身處危險的畛域呢!
林也奚隻能哄著來了:“你聽話,以後還可以抱抱。”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又沒有任務在身,她羞恥度破表了。
哪知,這管用得很,還真哄住了季燕北。
他鬆開林也奚,看著她道:“不要騙我。”
林也奚嗡聲道:“不騙你。”
季燕北笑了,笑得傾倒眾生。
林也奚:“…………”
要命了。
不怕人癲。
就怕他又美又癲。
季燕北除了瘋了點,其它都……挺好。
聽話,非常聽話。
好哄,特彆好哄。
林也奚問什麼,他答什麼。
三言兩語中,林也奚就大概搞清了季燕北的情況。
季燕北感受不到畛域,也忘了他們怎麼出現在這兒的。
他隻記得林也奚。
而他對林也奚的認知,也略有些扭曲。
林也奚是他的師姐。
他的師姐,天下第一好。
其餘的,沒了。
他不記得乾坤宗,不記得蒼瀾峰,也不記得焚天了。
要說他全忘了吧……他好像又記得。
隻是有些被放大了,有些又被丟到角落裡,無視了。
林也奚試圖和他商量:“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
季燕北又開始癲了:“為什麼要離開?”
林也奚:“這裡很危險!”
季燕北:“危險嗎?”
他轉身,周遭一片清風明%e5%aa%9a。
襯著他的無雙容貌,天地都瑰麗了三分。
林也奚能看到季燕北所看到的。
季燕北卻看不到林也奚所看到的。
在季燕北的眼中,這裡景色秀麗,微風中鳥兒鳴叫,花兒綻放,甜膩的花香中裹著清晨的雨露,唯美靜謐。
然而林也奚錯開視線,便看到了蠕動的觸|手,樹上裂開的詭異眼睛,高腐蝕性的黏液和讓人作嘔的血腥氣。
不過她隻要看向季燕北,就隻有鳥語花香了。
所見非所見,所思非所思。
她沒法向季燕北解釋他看不到的東西。
焚天道:“四處看看吧,我瞧著遠處有個村子。”
林也奚應道:“嗯。”
從季燕北這裡,她很難分辨出究竟是哪條天道,隻能先到處看看,找找其他人,再對比下大家的情況,仔細研究下。
大司命似乎不會直接殺人。
那畛域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她又該如何離開?
焚天回答不了。
在他的認知裡,他們必死無疑。
可林也奚明顯是個特殊情況。
有她在,許是有一線希望呢。
巧的是……
焚天覺得能保持清醒的林也奚是特彆的。
林也奚覺得身為男主的季燕北是特彆的。
他們的共同之處是,都抱有一線希望。
林也奚與季燕北手牽手走向了前麵的村子。
季燕北全程安安靜靜,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若是有旁人瞧見了,一準挪不開眼。
林也奚也是沒招了。
她觸碰季燕北,就可以隻看他所看到的。
比起那陰暗潮濕,蠕動的觸|手和眼睛,還是看看鳥語花香吧。
哪怕是假的,也好過一驚一乍嚇死人。
反正暫時出不去。
身心健康有助於冷靜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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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走進去,立馬遇到了熟人。
蔣雲照一把拉住季燕北,說道:“你倆可算來了!”
林也奚眨眨眼,心中一喜:“蔣師兄……”
蔣雲照:“再晚一會兒,我倆都入洞房了。”
林也奚:“???”
她這才發現,蔣雲照竟是一身紅衣。
等進了屋子,林也奚一眼看到了同樣一身紅衣的鹿白。
“鹿、鹿師姐……”
鹿白穿著大紅喜裙,笑眼盈盈的:“你們來了便好,旁人無所謂了。”
蔣雲照也笑道:“是啊,有你們做個見證,我倆心滿意足。”
林也奚:“………………”
焚天噗嗤一聲笑出來:“好家夥,這倆更癲。”
很明顯,鹿白和蔣雲照也被嚴重侵染了。
他倆竟一身紅袍,準備成親入洞房。
林也奚鬆了季燕北的手。
她意外發現,這屋子竟沒什麼異常。
雖說沒有那張燈結彩的大紅色,但也沒有黏液、觸手和詭異的眼睛,隻是略顯簡樸粗糙罷了。
鹿白竟察覺了季燕北的傷勢,忙道:“怎麼傷得這麼重?”
蔣雲照也留意到了:“我就說你們彆到處亂跑……趕緊用了藥,好生休息,等你康複了,我再同你喝酒。”
癲歸癲,煉丹師的本事還在。
鹿白雖也被畛域限製,祭不出丹爐,卻也能通過草藥配比,做出效果不錯的療傷藥。
林也奚看得很是欣慰。
蔣雲照已經推著他們去屋裡了:“快去給他換藥,我倆的事你們不必在意,大不了明日再擺酒席,反正隻請你們倆。”
林也奚:“……”
罷了,她跟不上被侵染者的腦回路。
一個比一個癲。
這條天道,莫不就是一個“瘋癲”吧!
焚天:“真要是‘瘋癲’,他們不止如此。”
林也奚一想也是。
真要是“瘋癲”,他們估計得比這離譜十倍百倍。
林也奚隨季燕北進了客房,屋子裡齊齊整整的,隻是過於老舊,散發著些許黴味,但比起外麵的陰暗潮濕,實在是好太多了。
至於在季燕北眼中,這裡溫暖乾淨,一應陳設嶄新,床榻上被褥鬆軟,空氣中也縈繞著淡淡的熏香氣。
林也奚不耽誤時間,取出鹿白配製的療傷藥,給季燕北換上。
季燕北一動不動,很是乖巧。
換藥途中,林也奚忽然心思一動。
講真的,她需要完成任務。
此時正是趁其不備的大好時候。
隻要親一下臉頰,不僅能拿下積分,還能驗證一下,眼前的季燕北到底是不是季燕北。
林也奚的手上動作很穩。
心臟卻砰砰直跳。
豁出去了。
眼下這關頭,容不得她墨跡。
林也奚忽然抬頭,對著季燕北的麵頰親了一下。
微熱的唇瓣劃過冰涼的麵頰。
季燕北呆滯了。
林也奚根本不敢看他,直接去查看玉簡。
任務完成了。
她鬆口氣。
積分未必有用,可好歹印證了眼前人是季燕北。
林也奚:“那個……”
她蹩腳的解釋還沒出口,整個人天旋地轉。
季燕北將她壓在床褥間,漆黑的眸子亮若星辰。
林也奚心砰地一跳。
季燕北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