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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禁廷 芋孚 4443 字 1個月前

顫了下,她想說不用,是她犯下的錯怎能讓他受罰?但還不等她說,一盞杯子已摔向霍謖,正中他肩骨。

霍謖悶哼一聲,牙齒疼的齜了下。接著背脊依舊直挺,硬扛著。

崔厲嘴角爬上的怒氣已經越來越重,手背緊緊握著,他盯著周媱,冷冷睨她——她豈敢!

連梨何曾與那女人有一分相似?他對她的種種,也何曾與那女人有一絲關聯?周媱倒好,胡言亂語一句連梨與白兮像,便害得連梨昨夜那般難過!

也難怪,難怪她昨晚忽然那樣!

崔厲真是抽死周媱的心都有了。

冷冷的眼眸一眯,他怒一聲,“應恂!”

“臣在。”應恂聽候吩咐。

“讓他們跪著!不至正午,誰起就打斷誰的%e8%85%bf!”

崔厲怒氣難抑,看著周媱的目光越發的冷。

周媱感覺到了,她咬牙忍住怕的又要顫的肩膀,跪著一動不敢動。

應恂看一眼周媱和霍謖,旋即,默默應聲,“是,陛下。”

“給朕看好了,一刻鐘也不能少!”

崔厲冷臉摔袖離去。

“臣遵命。”

不過片刻,原地沒了天子身影。

應恂看著兩人,輕輕歎了聲氣,周媱實在是……

周媱沒臉抬頭,她垂頭跪著。心裡也悔的不行,昨夜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喝酒。懊惱咬%e5%94%87,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寢帳之內。

才進來的崔厲臉色一直不好,他沉著臉一步步走向榻邊。到了榻腳,看著榻上仍然閉眼睡著的人,他駐足一直盯著她看。

昨夜,她便是因此心有芥蒂?

心裡的怒差點又起來了,不是對著連梨,而是對著周媱!她是腦子有病,竟會覺得連梨像那個白兮?

那人早已被他忘卻了,對連梨的所有和姓白的不曾有任何關係!最初會把她放在身邊不過是因為不想他回來後又有人想方設法往他的王府送女人,他懶得費心費力讓暗衛分心一個個盯著,便那時順勢而為在身邊隨便放了一個白兮,以此為由擋住其他可能被送進來的女人。

可不想這個女人見王府隻有她再沒彆人,她便越發放肆了,之後,又僅僅因為周媱因霍謖的關係偶爾也會來他府中,便心裡不是滋味以為他其實對周媱有心思,竟敢狗膽包天往他吃食裡下情藥。

他不信任她,從一開始她的一舉一動便在他眼皮底下,那碗東西他自然沒有喝,自此也對她極冷淡。

再之後,他遣她離了王府。

從始至終對她沒有有過感覺,這個女人,甚至如今的模樣他也早就忘了,若非周媱今日提起,他都不會再記起這麼個人!

崔厲眉心皺了,嘴角也扯了下,因覺得周媱眼瞎而扯,連梨與她何曾有過一分相像?周媱是眼瞎了吧?

最初把連梨放在身邊,不是彆的,僅僅是因為她出現的時機好。對於她他最初當然也是不信任的,和那個白兮一樣。

可之後……

之後怎麼樣……崔厲眯了下眸,忽然覺得分不清楚了。與她的一切一切,又哪裡是一步步分的清的。甚至是何時心動的他也沒有發覺,隻當他意識到再也不想讓她離開時,根底已在心裡紮的很深很深,除不淨,平不去。

對白兮,他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所有迫切,情動,甚至著急,無措,還有僅僅是看到就心喜的感覺,這些隻在連梨身上有過。

甚或這時忽然想,若是是連梨給他碗中下了那情藥,他當初又會如何?眼眸微眯,眼底驟然深了。

她不會,他篤定她不會。而身邊的人若早早是她,他又豈會一直不碰。看著連梨的目光越深,手掌無意識動了,幾乎是不作反應,已把她抱進了懷中。

連梨被他這樣一挪也醒了,畢竟時辰已經不早。就是醒來頭好疼,她痛苦的唔了一聲,在他懷中揉額嘀咕,“頭疼——”

一聲囔音剛喊罷,額角已經一暖,男人的手掌覆了過來。連梨被他揉了一會兒,漸漸覺得好受些,意識這時也清醒了,明白這會兒是被他抱到了懷中,同時,她也想起了今日已是二十四,明日便要起程回京。

明日就要回了……連梨眼神垂了。

再加上回程途中的七日,也就是說一共就隻有八天。

八天……

好短好短,相較一輩子太短了。

她閉了閉眼,手臂爬上他的肩,腦袋更往他懷中埋。往他懷中埋時,也忽覺他抱著她的%e8%87%80一挪,她完全坐於他懷中。

且忽然下頜一暖,他的手掌已從她額上撤了,捧到了她下巴上。他抬著她下巴把她臉挖了出來,眼睛在看她。

連梨迎著他的眼睛,過了會兒,輕輕彎出一個笑。

崔厲:“昨夜為何喝那麼多的酒。”

連梨笑不出來了,嘴角的弧度忽然很難維持,她真的不想他問,她已經決心不計較了,隨便像不像的,她隻要記得這段日子的愉快就行。

以後……以後橋歸橋路過路,好歹,最後在心底留了份至少讓她心喜的感覺

牽了牽嘴角,不想他察覺異樣。可她不知道她心底深處到底有多介意這件事,她以為的能夠平淡掩飾過去隻是她以為而已,這時被她以為,笑容失去後就再難以重新維持。

她這時牽著的嘴角,眼中也隻是滿是哀傷而已。崔厲不想看她這樣,他把她抱緊,忽然不想問了。

薄%e5%94%87在她額上一覆,沉聲,“好了,不想說便不說。”

連梨環緊他的脖子。

她以為這個話題就到這了,但在他懷中靠了一會兒後,他又%e5%90%bb了%e5%90%bb她眉心,告訴她:“周媱的話彆信,也不知她哪隻眼睛瘸了,竟覺得你像那個白兮。”

連梨心中一僵,為從他口中聽到的白兮二字。她從很多人口中聽過這個名字,今日她又從他口中聽到了。

連梨有些不想聽了,不是說不提的嗎?他為何還要提?而且……他這話是真的如此,還是隻為安慰她掩飾而已……

她抿了抿%e5%94%87,笑一下不想去想。

但動作……這時卻有些像逃避似的,鬆開手似乎想往後去,但她被他又攬緊了,他的眼睛看進她倏忽抗拒的眼睛裡,認真,還不容她逃避,定定的凝著她,“我身邊曾經是有一個叫白兮的女人,可我和她早已沒有關係,更不曾覺得你和她有過一分相像。”

“從當初把她遣出府,我就再也不曾見過這個人,如今是早已連她麵貌身形都忘的乾乾淨淨,又何談覺得你會像她?”

說到這,甚至嗤了下,還摸了摸她的眼睛,眸中很黑,又帶著幾分不滿和不屑,“周媱蠢笨,也不知哪根弦搭錯了竟能覺得你和她會像。”

是嗎?但不得不說,連梨心裡是信了幾分的,因為他此時無關痛癢的一聲嗤和不屑,也因為,她又哪裡值當他特地騙她。

還有,他曾屢屢問她對李伯宗可還有感覺時,她次次說沒有,他雖偶爾會多問幾句卻從沒不信她過,那她自然也信他幾分。

不過,心裡雖信了,嘴巴上卻已在下意識中輕聲%e8%84%b1口而出,“那沈欣呢?”

而才說出,她便頓了下,也僵了下。僵完,心中歎氣一聲,終究還是有幾分不確定,也心裡填滿關於這事的在意。

他說她和白兮一點不像,那像白兮的沈欣呢?當初他為何讓應恂特地去吩咐。

連梨在%e8%84%b1口而出後抿了%e5%94%87,此時既想他回答,卻又覺得或許是她多問了,這事本該止於那不像二字便徹底放下的。

但崔厲沒覺得她這一句話是多問,他笑了,笑得嘴角低啞一聲。笑著笑著,小臂把她抱近,往她%e5%94%87上一%e5%90%bb。

連梨被他%e5%90%bb的心口一縮,眼睫動了動。

崔厲笑著,“你倒也有本事,還知道沈欣。”

連梨抿了%e5%94%87,不言。°思°兔°網°

崔厲嘴角彎的更大了,“放任她,當初是想看看特地把她帶來的江虔因此會做到什麼地步,沒想到……”

聲音說到這驟然涼了,之後的不用他說連梨也知道了。

連梨默了默,所以之前一切都是她多想了?什麼沈欣什麼白兮,其實她壓根不用在意。

她愣了片刻。

她愣著時,崔厲便看著她,由她沉默失神一會兒後,他拍拍她讓她回神。

“現在知道了?周媱說的那些不過子虛烏有。”

連梨還是沉默,沉默一會兒,她終於笑了笑,點頭,“嗯。”

笑裡有了釋然,確實,這些日子是魔怔了。從最初從彆人口中聽到時,她竟然就連懷疑也沒懷疑過,這樣不好,很不好。

她又不是不知道流言蜚語,怎麼就認為酒後必是真言,又怎的以為偷偷聽見的密談就一定也會是真的呢?

當局者迷,當時真的是癡妄了,在聽到之後潛意識裡竟懷疑也沒懷疑,便什麼都信了。

連梨抿%e5%94%87。

剛抿了下,%e5%94%87上便有了另一種觸?感,是他的手指,連梨笑了笑,也抬眸看向他,看著看著這笑沒了,隻悶悶撲進他懷中,低聲歎氣,“知道了,以後不會彆人說什麼都信了。”

崔厲心情好些了。

“既知道了,以後不可再犯。”

“嗯。”連梨在他懷中點頭。

不過她很快又被他挖了出來,眼前%e8%83%b8膛的暖意才離,她的%e5%94%87便已被他輕輕一堵,他%e5%90%bb了下來。連梨嘴角彎了彎,她勾緊他的脖子,昨夜心裡埋下的難受,早已消失無蹤。

這段情明明白白不是她一廂情願,以後至少回想起來她依然會很高興很高興。

除了遺憾,這段日子她真的覺得很好很好,好到她想到以後再次一人的日子,心中竟已覺孤寂難熬,想到這,連梨呼吸深了深,抱他更緊,甚至額頭無意識蹭了蹭。

因為對於即將到來的日子,心中的不舍濃厚到此時即使想想,卻已開始輕輕心悸疼痛。

他對她的所有沒有摻雜彆人的影子,可他的後宮,那裡麵那許許多多的人……連梨笑了笑。

她承認她介意,也隻是想想要和無數的人爭他搶他已經心疲。連梨閉了閉眼,囔囔貼了貼他的鼻梁。

崔厲嘴角弧度微彎,笑著抱緊她。

八月二十五,秋獵事畢,天子一早起程歸京。

起程時,眾人眼神都變了下。因為他們看到連梨上了天子輿駕,且還是被天子抱上去的。

他們忽然覺得還不如從前陛下後宮空虛的時候呢……有這樣一位倍受龍寵的女人在天子身側,以後宮裡就算進了人那也有的磨,好幾個人神色都悄悄凝重了幾分。

連梨沒看見他們的臉色,乘輿雖寬大,但進來後她也隻能從窗戶看看外麵景色而已,並不能千裡眼似的將那些大臣的臉色全部瞧清。

不一會兒,一聲雄渾的起程二字拔開,乘輿滾動,精巧的往前駛去。

回程路途連梨覺得比來時有趣的多,至少這一路她隻盼著時間越來越長。她覺得每一日忽然都變得好短好短,總覺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