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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珠映玉 霧矢翊 4401 字 6個月前

這對身體不好, 便改成點燃有安眠作用的香。

但褚映玉懷著身孕, 嗅覺比較敏[gǎn],聞到香爐裡薰香的味兒,實在不舒服, 輪到她晚上沒睡好。

於是陸玄愔讓人熄了香爐裡的香料, 不準再燃香。

對此, 連孤鴻子都無奈了,誠懇地建議他們還是分房睡罷。

孤鴻子的意思也很明確, 反正雍王妃現在身子不便, 夫妻分房睡不是正常的嗎?他雖不喜與權貴打交道, 但也知道那些權貴的規矩,妻子有孕時, 夫妻都是分房睡的,哪像雍王夫妻,感情好得這種時候還要黏在一起,沒分房睡的說法。

他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夫妻感情這麼好的。

褚映玉被他說得臉紅,私底下試著和陸玄愔提分房睡的事,結果可想而知。

最後她索性也不提了,就先這樣罷,等時間久了,說不定他會漸漸地恢複過來,就像當初的她一樣,時間總會治愈那些傷痕。

確認榮親王世子的事是陸玄愔的報複後,褚映玉便安然入睡,沒再理會。

許是見她太過淡定,陸玄愔忍不住說:“你不問?”

“有什麼好問的?”褚映玉很淡定,“榮親王敢派人刺殺你,你還擊他們有什麼不對?如果他們身正,你就算想算計他們也沒辦法。”

更不用說,她巴不得榮親王府付出代價。

每每想到他%e8%83%b8口的致命傷,想到他昏迷了七天,要不是有孤鴻子在,她甚至不敢保證宮裡的太醫能不能讓他蘇醒過來……

隻要想到這些,她心裡就恨得厲害,恨不得榮親王府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讓她同情他們?覺得他不應該報複他們?

那是不可能的。

陸玄愔理解她的意思,忍不住笑了。

她話裡的意思是,隻怪榮親王世子自己有變態的癖好,被他利用報複,是陸子晏活該。

笑聲從他喉嚨裡逸出來,低沉渾厚,也是他蘇醒後,第一次這般暢快地笑。

褚映玉看他一眼,發現這人笑起來怪好看的。

特彆是當他暢快地大笑時,有一種陽剛的豪邁,讓人能想象當年他在北疆那片冰雪草原上暢快馳騁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陸玄愔笑過後,將她摟到懷裡,%e5%90%bb了%e5%90%bb她的眼皮,輕聲呢喃,“欺你,都該死……”

所有欺辱過她的人,都該死!

褚映玉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心臟微微一跳。

她的手不覺揪住他的衣襟,神色有些茫然,又有些無措,“王爺……”

陸玄愔輕拍著她,一如往常地哄她,“睡罷。”

可褚映玉哪裡睡得著,很想問,又怕問得多會讓他失控,隻好道:“榮親王世子應該沒有欺負我……”

畢竟榮親王世子上輩子死得那麼早,按他曾說的,陸子晏是推出去平息姚大將軍怒氣的。她咬了咬唇,上輩子殺了姚姨和姚桃的,到底是不是榮親王府指使的?

“不是。”陸玄愔神色冷峻,“他沒死。”

“什麼?”

褚映玉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榮親王世子沒有死?死在剿匪中的不是陸子晏?

“那是誰?”她急忙問。

陸玄愔冷冷吐出兩個字:“替身。”

替身?隻是替身?榮親王府居然連聖人都被蒙蔽了。

褚映玉倒吸口氣,榮親王府哪裡來這麼大的膽子?他們哪裡來的人手,居然能做到這地步?

怪不得姚大將軍最後叛出大周,想必也是發現這事。

這下子,褚映玉是徹底地睡不著,忍不住問他。

他卻沒細說,主要是她現在身子重,不宜多思多慮,陸玄愔現在什麼都不在乎,隻在乎她,不能忍受有一絲一毫對她不利的事。

他隻道榮親王府與前朝有關,彆的便不肯再說,讓她睡覺。

縱使如此,也足夠讓褚映玉震驚到失語,瞬間就將某些事聯係起來,甚至有了些猜測。

“王爺……”

“睡罷。”陸玄愔輕拍著她的背,哄她睡覺。

褚映玉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他堵住,明顯不欲讓她操心。

不是覺得不應該讓她知曉,而是愛重她超過一切,隻希望她這輩子平平安安,萬事無憂。

最後褚映玉無奈地睡下。

意識陷入黑甜鄉前,她想著,這事還是得問清楚才行。

**

翌日,褚映玉醒來時,聽說皇後宮裡的翡音姑姑過來了,奉皇後娘娘的吩咐,給他們送東西。

褚映玉忙讓人將翡音請過來。

翡音捧著一個黑漆雕海棠花的匣子,進來後先是給兩人請安,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明顯鬆口氣。

見狀,褚映玉便知皇後派她來送東西是假,過來看他們是真的。

褚映玉有些愧疚道:“勞煩母後惦記,倒是我們應該進宮給她請安的。”

陸玄愔默然不語。

雖然他平時也是這般,但翡音仍是能感覺到雍王的異樣。

昨兒雍王進宮,隻去聖人那兒,並未去坤寧宮,估計也是怕皇後見到他擔心。

翡音不動聲色地笑道:“娘娘在宮裡有太醫照看,王爺王妃不必擔心,隻要你們好好的,娘娘就開心了。”

兩人又說了一些,翡音放下東西回宮複命。

送走翡音,褚映玉想了想,還是讓人給她更衣,決定進宮給皇後請安。

她朝陸玄愔道:“母後很擔心你,咱們進宮去見見她,讓她老人家寬寬心。”

陸玄愔的神色一頓,然後沙啞地說了一聲好。

察覺到他的異樣,她略一想便明白,張了張口,那句“上輩子母後是什麼時候去世”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其實早就有猜測,定是她死後不久,皇後應該也毒發身亡。

一下子沒了心愛的妻子和母親,他該有多難過?

每當想到這些,看到他恢複記憶後的樣子,她便不怎麼奇怪,反而有些心疼和無奈。

兩人穿戴整齊便坐車進宮。

來到坤寧宮,剛進去就見皇後腳步匆促地走過來,看到相攜而來的兒子和兒媳婦,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看到皇後,陸玄愔的神色有些恍惚,然後沙啞地喚了一聲。

“……母後。”

皇後心疼道:“怎地瘦了這麼多?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

看到兒子眼裡的血絲,皇後的心都要擰碎了,她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另一個。

陸玄愔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沉默。

母後離開他太久太久,久到他已經不知道怎麼和她相處,讓她彆為自己擔心。

褚映玉發現他的異樣,扯了扯他的袖子,朝皇後笑道:“母後,咱們先進去,這外麵實在太熱。”

皇後一聽,趕緊拭去眼裡的淚,說道:“你們先進來。”

然後又吩咐宮人去準備兒子和兒媳婦愛吃的茶點和零嘴。

每次來皇後這裡,吃的喝的是少不了的,皇後滿腔的母愛都恨不得傾泄在他們身上。

褚映玉給麵子地拿了一塊糕點,慢慢地吃。

很快,殿內伺候的人都退下,隻剩下婆媳三人。

皇後盯著兒子看了許久,輕聲問:“玄愔,發生什麼事?”

陸玄愔沉默了下,說道:“無事,莫擔心。”

旁邊的褚映玉看罷,知道他不打算將兩人重生之事告訴皇後。

這也能理解。▽思▽兔▽在▽線▽閱▽讀▽

就算有孤鴻子在,皇後的身體調理了大半年,仍是不若正常人,要是受到刺激,萬一病倒了可不好。

皇後還是理解自己兒子的,聞言便知道他不想說。

她心裡歎口氣,並沒有勉強,隻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母後不逼你,若是有什麼事,儘管來和母後說,彆的做不了,不給你們拖後腿還是可以的。”

陸玄愔道一聲好。

接著皇後又問褚映玉的身體。

這次陸玄愔重傷之事,皇後也是清楚的,甚至褚映玉離京前往望州,還是她幫忙遮掩,是以直到現在,無人知曉雍王妃曾離開過京城。

見兒媳婦的身體沒什麼,精神也不錯,皇後總算放心,轉而提起朝堂上的事。

皇後說起上個月江南水災的事。

原本褚映玉並未怎麼上心,畢竟江南水網密集,時有水患,朝廷對江南水患非常頭疼,時常派人修築堤壩,光是銀子就撥了不少。

直到她聽皇後說,上個月被派去賑災的是安王,結果銀災銀沒有分到受災的百姓手裡,被安王私吞了。

褚映玉不禁怔住。

上輩子好像也有這事。

不過私吞賑災銀的不是安王,而是安陵府的知府,和安王壓根兒沒關係,安王雖有監督不利之責,卻無大礙的。

褚映玉的目光轉到旁邊坐著的陸玄愔身上,心裡又有幾分明悟。

看來是他出手了。

先是榮親王世子,然後是安王,接下來是誰?

心臟微微一跳,總覺得陸玄愔現在的狀態不太好,說得好聽點叫情緒不穩,難聽點就是在發瘋,無差彆地攻擊。

皇後似乎隻是隨口提了句安王私吞賑災銀的事,然後就轉到彆的地方,仿佛她這個嫡母隻是關心那些皇子,對此無限噓唏。

說得差不多,皇後道:“你們難得進宮,也去給太後請個安罷。”

褚映玉和陸玄愔站起身,應了一聲是。

離開坤寧宮,兩人轉道去慈寧宮。

剛進門就聽到安王妃的哭聲,定睛看過去,果然看到安王妃跪在太後麵前,哭得肝腸寸斷,太後一臉無奈之色。

見到褚映玉兩人過來,太後鬆口氣,說道:“安王妃,哀家老了,管不著兒孫的事,你來求哀家也沒用,還是回去想想怎麼讓安王將功補過,日後彆再做這種事,莫說聖人震怒,哀家都要生氣……”

褚映玉聽了會兒,很快就明白。

原來是安王因為私吞賑災銀之事,被聖人勒令在府裡思過,所有的差事都被擼了個精光,變成一個光頭王爺。

安王妃進宮來找太後求情。

太後將安王妃訓斥了一頓,然後不理她的哭訴,讓宮人將她扶出去。

沒了哭哭啼啼的安王妃,太後總算覺得清淨許多,看向褚映玉和陸玄愔時,目光變得十分慈愛,覺得還是這兩個孩子乖巧,不會有事沒事來鬨她老人家。

兩人給太後行禮請安。

太後說道:“映玉好些天沒進宮,聽皇後說你前些日子吃壞肚子,身子可無礙?”

褚映玉知道這是皇後為遮掩她離京的借口,一臉羞愧地說:“皇祖母,孫媳的身體已無大礙。是孫媳的不是,因為嘴饞偷吃東西,讓你們擔心……”

太後笑道:“孕婦嘴饞是常事,隻是再嘴饞也要注意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你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

免不了又是一頓責備。

隻是比起先前對安王妃的斥責,這責備顯得非常輕。

褚映玉乖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