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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珠映玉 霧矢翊 4413 字 6個月前

她們。

一行人來到花廳。

陸玄愔攜著褚映玉坐在上首位置。

天地尊親師,七皇子是君,他們是臣,七皇子坐主位是正常的。但七皇子也是女婿、是晚輩,若是他愛屋及烏,願意以女婿的身份敬重長平侯夫妻倆,自然會讓夫妻倆坐首位,他以女婿的身份坐次位。

褚家人看到這一幕,心思各異。

看來七皇子雖然寵愛褚映玉,但對嶽父嶽母,並未敬重啊,否則現在就應該以女婿自居了。

褚一嬸等人心裡有些幸災樂禍,暗暗嘲笑孟蓉夫妻倆。

眾人依次坐下,下人端了茶過來。

長平侯作為一家之主,和女婿寒暄,其他人也跟著搭腔,氣氛很快就熱烈起來。

雖然陸玄愔的給予的回應不多,甚至偶爾就應一聲,仍是讓眾人很是歡喜。

他們都知道他有重言之症,不喜說話,沒人會不識趣地要求太多。當然,就算七皇子沒有重言之症,以他的身份地位,甚至不需要他開口說什麼,眾人也會非常捧場。

說了會兒話,長平侯請七皇子到外院喝酒說話,女眷們也簇擁著褚映玉進內院的一處偏廳。

這會兒沒有男人在,女眷們說話更自在。

等丫鬟上了茶,褚一嬸笑問:“映玉,這些天過得如何,還好罷?”

褚映玉含笑道:“挺好的。”

“那就好。”褚一嬸一臉放心的模樣,“這兩天,我們都一直擔心,你剛嫁過去,不適應新的地方呢。”

褚三嬸、褚四嬸紛紛附和。

其實這樣的問話,一般都是由親生母親來關心的,隻是看孟蓉坐在那裡,沒開口的意思,褚一嬸又想討好褚映玉,便由她來開口。

幸好褚映玉每次都很耐心地回答,沒有因為成為七皇子妃,就瞧不起人,以前如何,現在也如此。

這讓褚一嬸幾人都很高興,更喜歡拉著她說話。

孟蓉冷眼看著這一幕,眼裡露出嘲諷之色。

不知情的,還以為褚一嬸幾人是褚映玉的親娘呢,瞧她們那討好的嘴臉,讓她惡心不已。

讓孟蓉氣惱的是,她不開口,褚映玉這白眼狼居然也不曾主動,視自己如無物。

褚一嬸幾人還是懂得看人臉色的,心知褚映玉不想搭理孟蓉,她們也當孟蓉不存在,一個勁兒地拉著褚映玉說話。

等說得差不多時,褚一嬸又道:“映玉累了罷?離午膳還有些時間,不如你回秋藜院歇會兒?”

褚映玉道:“確實有些累了。”

她扶著丫鬟的手站起,朝在場的人微微頷首,也不去看孟蓉和坐在她身邊欲言又止的褚惜玉,離開了偏廳。

見褚映玉離開,褚一嬸幾人也沒在這裡留著,紛紛笑著起身離開。

最後偏廳裡隻剩下孟蓉母女倆。

孟蓉氣得將手裡的茶盞擲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守在門口處的丫鬟們縮了縮脖子,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生怕被主母遷怒。

褚惜玉原本心不在焉的,見母親氣成這般,怯怯地說:“娘,您彆生氣,長姐應該是太累了,不是願意不理您的……”

孟蓉寒著臉,“我看她就是故意的,這是當眾落我的臉呢!”

有什麼比當母親的,卻被親生女兒落臉還要丟臉的?還在那些妯娌麵前,褚映玉還真是懂得如何讓她生氣。

孟蓉氣得不行,甚至開始遷怒小女兒。

“若不是你乾出那種醜事,哪由得她風光?”

如果七皇子妃是小女兒,她現在還是靜安郡主,太後也不會厭棄她,肯定是風風光光的七皇子的嶽母,誰敢這麼落她的臉?

褚惜玉看她震怒的模樣,嘴巴動了動,沒敢說什麼。

隻是她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大家都變了,連母親也變了,原來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勢力眼,長姐也是如此。

第57章

秋藜院和以往沒什麼變化。

這裡是長平侯府中比較偏僻的地方,偏僻也代表了安靜。

褚映玉坐在廊下,望著院中盛開的杏樹,這株杏樹的樹齡並不大,比不上皇子府裡的那株,卻陪伴了她十載,綻放了十個春天的韶華。

寄春站在她身後,輕聲問:“小姐,您要不要進屋裡歇歇?”

她總覺得,好像回到長平侯府後,小姐的狀態又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有些像前陣子姚小姐還沒回來前的那副憂鬱的模樣。

不禁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褚映玉搖頭,“不用。”

其實她並不算太累,隻是不太想和那些人說話。

長平侯府對她而言,有很多不好的回憶,縱使她已經努力地克製,可回到這裡後,心情就難以控製,變得沉悶難受,像要窒息。

褚映玉望著院裡的杏樹發呆。

直到有丫鬟的驚呼聲響起,“七殿下!”

她有些遲鈍地轉頭,看到從月洞門那邊走進來的男人,他迎著春光走來,身姿偉岸,清貴無雙,卻冷冽強勢,沿途遇到的丫鬟婆子皆恭敬地低頭,不敢看他。

褚映玉就這麼看著他,直到他來到麵前,探臂將坐在廊下的她抱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聽到周圍人的吸氣聲。

褚映玉轉頭,不意外看到長平侯府的那些下人震驚的模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裡是長平侯府,不是皇子府。

因今日她歸寧之故,秋藜院這邊派了不少下人過來伺候。

長平侯府的下人到底比不上皇子府的下人訓練有素,皇子府的下人不管看到什麼,都十分鎮定,目不斜視。

“殿下。”她提醒一聲,讓他彆太隨意。

這裡到底不是皇子府。

陸玄愔不語,亦未聽話地將她放下,而是如同在皇子府那般,抱著她進了她以前的閨房。

陸玄愔好奇地打量周圍。

想到這是她以前住的閨房,她在這裡生活了十年,他便看得更加認真。

因褚映玉剛出嫁,秋藜院還保持著她出嫁前的模樣,加上她嫁的是七皇子,為了討好她,府裡特地將這座院子保留著。

陸玄愔的目光逡巡完整個房間後,抱著她旋身坐到靠窗的炕上,低頭%e5%90%bb了%e5%90%bb她的臉。

褚映玉:“……”

這大白天的,實在是……

“累了?”他溫聲詢問。

褚映玉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也不說自己累不累,問道:“殿下怎麼來了?”

他說:“找你!”

陸玄愔的回答總是那般的簡單明了,乾脆利落,不會找什麼借口,也不需要找借口。

褚映玉不禁笑了下,其實他除了不愛說話外,這位殿下有時候誠實直白得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故意道:“你不是陪我爹說話嗎?”

以她爹那性子,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怎麼可能輕易放他離開?

陸玄愔不語,一隻手習慣性地拍撫著她的背,有一下沒一下的。

這是他這幾天形成的習慣,不管是哄她睡覺,還是她做噩夢時,或者是讓她聽話,都喜歡這麼輕拍著她,像哄孩子似的。

褚映玉看著他,無法從他漠然冷冽的臉龐看出什麼,便猜測道:“我爹……是不是想找你幫他向父皇求情?”

她一點也沒有家醜不外揚的想法,問得非常直白。

從下馬車時,看到她爹站在門口那副殷勤的模樣,她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

陸玄愔拍撫的動作一頓,低頭看她,然後嗯了一聲。

褚映玉又問:“你答應了?”

“沒有。”

陸玄愔說這話時,一直看著她,似是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就好。”褚映玉神色冷淡,絲毫不介意在他麵前表現得像個不孝女。

她實在不想為了世人的看法,為了在他麵前營造出一個孝順的好形象,逼自己去當個孝女,和那些人惺惺作態地糾纏,幾乎隻要想想,就覺得窒息。

上輩子,她逼自己太多了,結果除了痛苦和絕望外,什麼都沒有。

褚映玉低下頭,冷漠地想,如果他介意自己是個不孝順父母的……

那就算了吧。

她沒辦法為了迎合他、討好他,違著心去做那些孝順的事,隻能改變計劃,不要他的寵愛和信任,做好皇子妃的本份即可。

隻要有皇子妃的身份在,她還是可以達到某些目的的。

一隻手托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

褚映玉被迫與他對視,望著他冷冽清幽的眸子,努力克製突然湧起的驚悸,平靜地看著他。

“怎麼了?”

他放緩聲音問,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心情不太好,但為何不好,又不太懂。

陸玄愔暗忖,難不成她不滿意自己的答案?她嘴裡說“那就好”,實則是希望自己幫忙恢複嶽父原來的官職?

其實讓長平侯恢複原來的官職對他而言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隻要他親自去說,父皇縱使厭惡長平侯,也會給他這個麵子。

但陸玄愔並未答應。

為何不答應?

或許是昨晚的夢境裡,他看到她被替嫁過來後,長平侯夫妻為了脫罪,在聖人麵前說她恬不知恥地上花轎,搶了妹妹的婚事,將替嫁的罪名推到她身上。

當時她跪在偌大的承乾宮中,絕望痛苦的模樣,縱使夢醒後,仍是難以忘記,讓他滿心憋悶,隻能一大早就去演武場發泄。

他們都在欺負她。

作為父母,他們在身份上天然就能壓製她,站在道德至高點指責她,不管她怎麼反駁,都沒有人相信她。世人不相信她的理由很簡單,連你的親生父母都這麼說,還會有錯嗎?天下無不是父母,沒有作父母的會故意害自己的孩子,除非這孩子做了讓父母失望的事。

這是世人的看法。

然而,這天下不是所有作父母的,都必須愛自己的孩子。

就像他的父皇,兒女眾多,他也不是一個個都愛的。人心都是偏的,作父母的偏心起來,也是理所當然。

褚映玉沒說話。

見她垂眸不語,陸玄愔抿緊嘴唇,麵容冰冷,若是熟悉他的人,便知道他此時應該是煩躁了。

他不愛說話,能耐著心和她說這麼多,已經算是破例。

當褚映玉選擇沉默,兩人的交流便截然而止,氣氛開始變得凝滯起來。

直到外麵響起丫鬟稟報的聲音。

“殿下,娘娘,宴席要開始了,侯爺請你們過去用膳。”

聞言,褚映玉終於開口:“殿下,咱們過去罷。”

陸玄愔卻沒動,雙手箍著她的腰,讓她無法起身。

看他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褚映玉不免有些急,萬一在屋子裡待太久,會不會讓人誤會他們乾了什麼?

於是她又催促一聲,“殿下,走吧。”

陸玄愔捏著她的下巴,定定地看著她,在她目露哀求時,終究是心軟了,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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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