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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珠映玉 霧矢翊 4370 字 6個月前

香柳想到最後,實在想不出破局之法。

她隻好道:“小姐,要不然您就和……斷了罷,安安心心地備嫁。”

褚映玉一聽,哭得更傷心了,怕外麵伺候的人聽到,她不敢哭得太大聲,隻能埋在被窩裡嗚嗚地哭著。

香柳生怕她哭壞身子,若是被夫人發現,她可討不了好,趕緊轉移話題。

“小姐,那您還給……那邊傳信嗎?”

褚映玉哭聲一頓,悶悶地說道:“晏郎說最近我們最好不要聯係……”

她咬了咬唇,知道晏郎的意思,七皇子回京,宮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下聖旨,屆時她要開始備嫁,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若是讓人發現兩人的關係,不管是對她還是對晏郎都不好。

褚映玉雖然被寵得天真嬌縱,卻也不蠢,她連母親都不敢告訴,自己苦苦守著秘密,不敢讓人知道。

香柳暗暗鬆口氣。

這種關鍵時期,能不聯係是對的。

很快她又不滿起來,覺得那人明知道小姐和七皇子有婚約,卻不克製自己,反而勾得小姐一顆心遺落到他身上……

礙於小姐的原因,香柳不好說他壞話,心裡卻是瞧不上的,覺得對方實在不堪為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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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入冬的第一場雪如期來臨。

褚映玉最近以身體不適為由,極少去正院請安,次數多了,長平侯府的人也砸摸出了點東西。

大小姐的身體有這麼差嗎?

以大小姐的性子,也做不出那種故意裝病、不給長輩請安的事吧?

那大小姐現在到底是身體真的那麼差呢,還是裝病的呢?

一時間,不少人都暗暗盯著秋藜院。

褚映玉知道那些人會怎麼想,父母會為此生氣,不過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很多東西反而不那麼在意。

例如親情,例如名聲。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嫁不出去,婚事沒著落。她連死亡都經曆過,還怕那些嗎?

褚映玉很淡然,天氣好就去請安,天氣不好就窩著,不像過去那麼傻,寧願苛待自己,也要努力地討好彆人。

這日,褚映玉用完早膳,看天氣還不錯,慢悠悠地去正院請安。

還未進門,就聽到褚惜玉和褚瑾玉的聲音,十分歡快。

換開簾子,室內的熱氣撲麵而來,褚映玉走進去,看到父親長平侯等人都在,他們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丫鬟們在旁邊架了個紅泥小爐子,正在煮茶。

看到褚映玉進來,室內的笑聲頓止,靜安郡主臉上的笑容微斂。

褚瑾玉將手裡的茶盞放下,喲了一聲,斜睨著人,“咱們的大忙人大小姐總算來了,這麼久不見,我都快要忘記你長啥模樣。”

話裡的諷刺,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

長平侯和靜安郡主皆不作聲,慢慢地喝著茶。

不說靜安郡主,長平侯心裡是不愉的,除了休沐之時,他每天都出門很早,並不知曉長女原來已經許久不來給妻子請安。

知道這事,心裡是不愉的,長女眼裡到底還有沒有她的母親?

褚映玉仿佛看不到眾人臉上的神情,上前給父母請安。

長平侯沉著聲說:“映玉,你作為長姐,要有長姐的風範,給弟妹們豎個榜樣。你母親操持侯府,素來辛苦,難免會有忽略之處,但你不能不體貼母親,連請安都不來……”

一通斥責下來,都在指責褚映玉不孝。

褚映玉沒像以往那樣悶不吭聲地受罵,而是說道:“爹,自從女兒落水後,身子一直不舒坦,每當天氣一變,心口就難受得厲害,實在無法出門……”

長平侯聽罷,以為她真的生病了,略帶關心地問:“可有看過大夫?”

褚映玉道:“看過了,大夫說是落水的後遺症,也給我開了藥,讓我仔細養著,女兒最近一直在喝著藥呢,實在無法按時來給母親請安,是女兒不孝。”

長平侯頓時啞然,無話可說。

靜安郡主冷眼看著,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冰冷諷刺的笑。

這種內宅手段,她可比褚映玉精通多了,說什麼落水的後遺症,不過是大夫看不出什麼名堂,基於謹慎,沒病也會說有病,胡亂瞎掰出來的。

說到底,這女兒翅膀硬了,自以為是地膽敢反抗父母,孰不知這些手段在她看來,真是愚蠢之極。

這女兒果然是個蠢的。

“真病啦?看著不像啊。”褚瑾玉上下瞅著她。

褚惜玉拿著一塊糕點,“我覺得挺像的,最近這一個月,長姐的臉色確實一直白慘慘的,人都瘦了許多。”

褚映玉轉頭看過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大夫。”

褚瑾玉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敢問?告訴你,我等會兒就去問,要是讓我知道你是裝病的,我可饒不得你,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撒謊精!”

“瑾玉!”

長平侯見小兒子越說越不像話,臉色沉了下來。

俗話說家醜不外揚,就算自家姐妹真的裝病,那也應該幫忙瞞著,大家心照不宣,而不是到處嚷嚷。

褚瑾玉很不服氣,正要說什麼,尋芳掀簾進來稟報:“侯爺,郡主,國公府那邊來了消息,國公府的二少爺回來了。”

室內的人愣了下,爾後想起這二少爺是誰,頓時都極為驚訝。

“瑜哥兒回來了?”長平侯驚喜地說,“他幾時回來的?”

尋芳道:“說是昨兒回來的,國公府的世子爺派人送來請帖,說過幾天會帶二少爺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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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正努力地為能堂堂正正娶老婆拆彆人的姻緣中=v=

第13章

孟瑜山回來的消息在長平侯府掀起不小的波瀾。

長平侯是最高興的,長女褚映玉今年已經十七歲,明年就要十八,像這般年紀的姑娘,大多數都已經成親。

更何況,宮裡應該很快就為小女兒褚惜玉和七皇子賜婚,定下婚期,長姐未出閣,妹妹卻先嫁,到底不好。

褚惜玉和褚瑾玉純粹是為孟瑜山回來而高興。

他們和外祖家的表哥表姐們的關係好,也是拿孟瑜山當兄長看待的,孟瑜山風度翩遍,文采斐然,很少有人不喜歡他。

褚惜玉姐弟倆也是極喜歡這個才高八鬥的表哥的。

等兒女們都離開,長平侯對妻子道:“瑜哥兒這次回來,他和映玉的婚事也該提上議程,屆時便將娘當年留下的梯己都給她罷。”

靜安郡主的興致並不高,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長平侯見她臉上的神色,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攬著她的肩膀說道:“娘素來疼映玉,她將自己的梯己留給映玉作嫁妝,也是想映玉將來有個好前程,衣食無憂。你也彆擔心,惜玉和瑾玉有咱們呢,咱們不會虧待他們的。”

靜安郡主心口仍是堵著一口氣,不過見丈夫的神色,她也沒有說出什麼討人嫌的話。

“其實我也不是不疼她。”靜安郡主道,“娘偏心她,甚至寧願將自己的梯己都留給她,反倒是惜玉和瑾玉什麼都沒有,都是娘的孫子孫女,娘恁地偏心。我若是不多補貼惜玉他們,這兩個孩子該怎麼辦?”

“我知道。”長平侯拉著她的手寬慰,“你已經做得極好。”

靜安郡主臉上這才露出笑容。

**

另一邊,褚映玉三人一起離開正院。

剛走出正院,褚瑾玉那討人嫌的聲音就響起:“瑜表哥這兩年在外頭,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聽說當年他會離開,都是某個討人厭的家夥逼走了瑜表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話的指向性太強,在場隻要耳朵不聾的都聽得出來。

周圍的下人不禁屏住呼吸。

褚映玉猛地轉身看他,冷聲道:“你不說話沒人將你當啞巴!褚瑾玉,你信不信你再開口,我打爛你的嘴!”

她的神色極冷,明明還是那張秀美的臉蛋,披著素錦織鑲銀絲邊紋月白色披風,襯得身姿單薄,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上輩子褚映玉當了幾年的皇子妃,後來又是王妃,彆的不說,那股子氣勢確實養了出來。平時不動怒還好,一旦動怒,便有些控製不住。

那些原本欲過來勸解主子們的丫鬟婆子們都駭住,一時間居然不敢開口。

褚瑾玉也有些嚇到,瞪大眼睛。

很快他就回過神,頓時有些生氣,覺得自己居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震住,簡直是豈有此理。

上次因為父母在,他沒能找回場子,這次看她怎麼逃。

眼看他氣勢洶洶地過來,寄春嚇得擋在褚映玉身前,怕他傷到小姐。

雖然褚瑾玉今年隻有十五歲,然而十五歲的少年郎像頭蠻牛一樣,可不是那些閨閣柔弱的姑娘能應付的。

果然,褚瑾玉一隻手就將寄春撥開,一巴掌朝褚映玉打過去。

“瑾玉!”褚惜玉焦急地叫起來,“住手!”

褚瑾玉平時很聽這同胞姐姐的話,但在氣急之下時,哪裡會聽。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已經能想像到下一幕,大小姐絕對要吃一番苦頭。

他們心裡也有些埋怨,褚瑾玉是府裡的世子爺,侯爺和夫人極為疼愛,素來霸道,大小姐又何必與世子硬碰硬呢?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沒想到,慘叫出聲的居然是褚瑾玉。

褚瑾玉迅速後退,那隻原本打人的手還沒沾到褚映玉就迅速地收了回來,顫唞不已,有眼尖的人已經看到,那隻白嫩的手掌間居然溢出鮮血。

褚惜玉尖叫一聲,“瑾弟!”

她撲上去,拉住褚瑾玉的手,看到他的手心被劃了一道寸許長的傷口,鮮血沁出來。

少年的手心白晳細嫩,平時沒做過什麼粗活,甚至連繭都沒一個,這道傷落在上麵,白的肌膚,紅的血,觸目心驚。

“長姐,你用什麼傷了瑾弟!”褚惜玉生氣地說,“你怎麼能傷人呢?”

眾人看過去,發現褚映玉手裡拿著一根銀簪,簪子的一端格外鋒利,泛著寒光,像是特地打磨過的。

麵對眾人的注目,褚映玉非常平靜,微微抬起下巴,“他要打我,難不成我還得站著給他打?”

她心裡冷笑,絲毫不在意眾人的想法,也不在意接下來會麵對什麼。

既然重活一回,她不想再過得憋憋屈屈、窩窩囊囊的,最後死得不明不白,大不了豁出名聲不要,以後當姑子去。

“可是……”

沒等褚惜玉再說,已經有人去稟報長平侯和靜安郡主,兩人匆匆忙忙趕過來。

褚瑾玉看到父母,眼淚就掉下來,哭著說:“娘,長姐她拿簪子傷了我的手,我好疼啊!”

他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麼嚴重的傷,就算他逃課時夫子要打他的手掌心,也是輕輕地打,連道紅印子都沒有。

看到兒子手心的傷痕,靜安郡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