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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珠映玉 霧矢翊 4386 字 6個月前

沒少補貼褚惜玉姐弟倆,至於褚映玉是沒有的。

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俱是呆了下,滿臉不敢置信。

那個向來柔順文靜、清雅嫻淑的褚映玉,居然敢懟人了?而且懟的還是褚瑾主這個侯府的小霸王?

這還是褚映玉嗎?

因為太過震驚,褚瑾玉甚至都忘記生氣。

褚映玉卻不想在這裡待了,朝父母行了一禮,以身體不適告退。

當她走出門後不久,還能聽到褚瑾玉生氣的怒罵聲。

褚惜玉和褚瑾玉雖是龍鳳胎,但性格相差極大,褚惜玉嬌憨活潑,褚瑾玉莽撞衝動,主意極大,要人順著他,不能忍受彆人反抗他。

上輩子,褚映玉對上他時,都是能避則避,能忍則忍。

不過現在,她不想忍了。

其實挺簡單的,不是嗎?直接懟回去也不見得有什麼,難不成褚瑾玉還能當場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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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春跟著褚映玉離開正院,臉上止不住的擔心。

雖然她不知道小姐給侯爺郡主請安時發生什麼事,但她也聽到世子生氣的怒吼。

長平侯隻有靜安郡主一個妻子,沒有妾侍,夫妻倆共育有三個孩子,褚瑾玉是唯一的男丁,出生後不久就被請封為長平侯府的世子,在府裡素來霸道,也不知為何,他特彆喜歡針對大小姐。

“小姐,世子好像挺生氣的。”寄春憂心地說,想問世子為何生氣,不會和小姐有關吧?

沒辦法,先前看世子和二小姐進去時,兩人好像還挺高興的。

褚映玉隨意地道:“哦,大概是得了什麼瘋症吧,不用理他。”

寄春愣了愣,第一時間四處查看,發現周圍沒有人時,總算鬆了口氣,趕緊道:“小姐,您可彆亂說啊,萬一被人聽了去……”

到時候世子絕對會直接闖到秋藜院,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褚映玉漫不經心地哦一聲,一看就沒放在心上。

這讓寄春急壞了。

她終於明白小姐這陣子哪裡變了,原來是變得大膽,不僅裝病不去請安,居然連世子都不放在眼裡。

回到秋藜院,便見兩個丫鬟坐在廊下閒聊,見她們回來,忙起身行禮。

“小姐,你回來啦。”

說話的丫鬟是寄冬,她和寄春都是秋藜院裡的大丫鬟。

褚映玉沒理她,直接進了內室,寄冬正要跟進去,寄春攔住她,說道:“小姐渴了,你去沏壺茶過來。”

寄冬盯著門,暗啐一聲。

她是長平侯府的家生子,被夫人派來伺候大小姐的。

寄春則不同,她是大小姐當年從青州那邊帶過來的,大小姐更倚仗寄春。

對此寄冬很不高興,一直想要取代寄春,可惜寄春有時候雖然憨了點,但行事謹慎小心,很少能抓住她的把柄,加上大小姐護著,讓她一直沒辦法取代寄春。

寄冬沏了茶過來後,褚映玉沒讓她在房裡伺候,而是指派了一個任務給她。

讓她做一雙男性的襪子。

寄冬滿臉狐疑,大小姐讓她做男性的襪子做什麼?

寄春也同樣疑惑,很快就得到答案:“三天後是外祖父的壽辰,這是給他老人家的壽禮。”

寄春愣住了。

對哦,她總算想起靖國公的壽辰就在近日。

往年不管哪個長輩過壽,都是小姐親自做些衣服鞋襪等當禮物送過去的,禮輕情義重嘛,對沒出閣的姑娘家來說,絕對挑不出錯誤。

也不是她家小姐小氣,而是小姐手裡沒什麼銀錢,隻能如此。

今年因為小姐前陣子落水生病,養身體都養了大半個月,哪裡還記得這個?這壽禮居然還沒準備。

可是就算沒準備,讓個丫鬟做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褚映玉神色淡然,“反正隻要咱們不說,誰會知道?”

“可是……”

褚映玉打斷她的可是,去清點自己手裡的現銀。

裝銀子的是一個雕著寶相花的烏木匣子,褚映玉打開,看到裡麵孤伶伶躺著的幾塊碎銀子,不禁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沒出嫁前一直都很窮,沒想到窮成這樣。

嫁給七皇子後,要說好處,就是她再也沒為錢財這些身外之物煩惱過。

不說皇子妃的月例,七皇子也是個大方的,不僅將府裡的賬冊交給她管,連帶他的私庫都給了她,那是她一輩子都想不到的財富。

隻能說,作為聖人唯一的嫡子,七皇子真的很有錢。

大概是看多了,甚至連雞子般大的珍珠都能讓她當彈珠玩,以至於她居然覺得錢財也就那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現在,看到匣子裡的幾塊碎銀子,她突然發現,其實銀子這東西還是挺重要的,不可或缺。

寄春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小姐,您是要買什麼東西嗎?”

褚映玉掩上匣子,眼不見為淨,幽幽地歎了口氣。

她想改變這輩子的命運,甚至這些天都在琢磨著怎麼改,沒想到首先要改變的就是窮命,果然要先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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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梆子聲遠遠地傳來,擾人清夢。

突然,安靜的屋子裡響起一陣動靜,守夜的內侍寧福兒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殿下?”

裡麵沒有傳來聲音,安安靜靜的。

正當寧福兒欲要再出聲時,係在帳幔的金鈴被拉動,鈴聲響起,這是裡麵的人召喚他進去的意思。

寧福兒輕悄地推門進去,來到內室,看到穿著一襲月白色寢衣、大馬金刀地坐在床前的男子,如墨的黑發披散而下,俊美的臉龐隱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楚神色。

“殿下,您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男子沒出聲,一雙幽冷的眸子看過來,看得寧福兒心頭發緊。

正當寧福兒心裡琢磨主子是什麼意思時,終於見他抬手。

看到他的手勢,寧福兒馬上道:“主子稍等,奴才這就去請蘇媃過來。”

半刻鐘後,蘇媃匆匆忙忙過來。

雖是半夜被人叫醒,不過她的發髻和衣著仍是一絲不苟,沒有絲毫紊亂,肅手站在那裡,等候主子發話。

屋子裡靜悄悄的,不管是肅手而立的蘇媃還是守在門外的寧福兒,都耐心地等著。

終於,他們的主子開口:“褚……”

褚?

兩人心裡琢磨,是長平侯府的二姑娘褚惜玉嗎?

兩人知道主子這次被召回京,是為了他的婚事,據說太後幾年前就為主子定下皇子妃,正是長平侯府的二姑娘褚惜玉。

正想著,就聽到男人低沉冷冽的聲音繼續說:“……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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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寧福兒和蘇媃從室內退出來時,外麵的天色還黑著。

兩人站在深秋的院子裡,吹著幽冷的夜風,望著夜空高懸的一輪弦月,都有些迷糊。

好半晌,寧福兒低聲問:“蘇媃,主子為何突然提起褚家的大姑娘?”

不應該是褚家的二姑娘褚惜玉才對嗎?

蘇媃搖了搖頭,陷入沉思。

七皇子這次被召回京城的原因,他們這些伺候的人自然清楚。

雖說當年太後作主為殿下與長平侯府二姑娘褚惜玉定下婚約時,七皇子人還在北疆,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不過七皇子是個孝順的,倒也沒有明著拒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隻是不拒絕,也不甚熱絡。

兩人跟隨在七皇子身邊許久,自是明白他們這位殿下的性子。

比起錦繡繁華的京城,他更喜歡北疆的孤寒遼闊,天高地遠,對成婚一事也無甚興致。

或許這也和他生來便有重言之症有關。

縱使他貴為皇子,無人敢當麵嘲笑他是個結巴,可私底下的陰暗和卑劣之事不少。不像在北疆,在這裡隻要你的拳頭夠硬,隻要你能驅逐南下劫掠的異族,保護大周百姓,人們就信服你、敬重你,視你為英雄。

當一個人強大到令人視為信仰時,身體的殘疾反而不算什麼。

不過這樁婚事皇帝似乎並不反對,樂於給太後麵子,所以七皇子和長平侯府二姑娘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隻差一道聖旨。

他們也作好了迎接女主人的準備。

卻沒想到,在今晚,他們會從主子那裡聽到另一個姑娘的名字。

這位姑娘還是未來七皇子妃的嫡親姐姐。

殿下到底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提起人家的姐姐,還向他們打聽對方——雖然他沒有明說,但看他的意思,確實是這樣。

曉是兩人素來擅長琢磨主子的心思,此時也沒弄明白七皇子的想法。

蘇媃沉思片刻,說道:“我記得後天是靖國公的壽辰,靖國公是褚家姑娘的外祖父,想必褚家的兩位姑娘應該會去靖國公府祝壽。”

寧福兒愣了下。

他有些糾結,“難不成你想讓殿下去靖國公府,讓他見褚大姑娘?”

七皇子和褚二姑娘有婚約,他登門給靖國公祝壽倒也沒什麼,但要是他登門的原因是為了見未婚妻的姐姐,那就另當彆論。

要是被人發現,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對他們殿下和褚大姑娘的名聲都不好。

這時,蘇媃溫溫柔柔地笑了,說道:“誰說褚二姑娘一定是七皇子妃?”

“怎麼不是?太後娘娘不是早就……”

寧福兒猛地閉嘴。

雖說這樁婚事是太後定下的,但隻要皇帝還沒有下旨賜婚,一切都沒定數,就算殿下想換個未婚妻也是可以的。

好像太後當年誇褚家姑娘好,隻說給七皇子定下褚家的姑娘,是褚大姑娘還是褚二姑娘,都是可以的吧?

當然,這些都是虛的,最要緊的還是他們殿下是什麼意思。

寧福兒瞬息間已經想明白,整個人都淡定下來。

“反正看殿下的意思罷,畢竟皇子妃是他的。”他臉上露出笑容,“也不知道那褚大姑娘是什麼模樣……對了,我記得你上個月在安王府的賞菊宴救了個落水的姑娘,那姑娘好像就是褚大姑娘?”

蘇媃點頭。

“她怎麼會落水?”寧福兒好奇,原本他沒怎麼關注這事,不過現在覺得主子可能想換個未婚妻,自然關心起來。

蘇媃道:“我也不清楚。”

當時她隨主子一起去安王府,主子素來不喜人伺候,她便在附近候著,見有人落水,便去救了。

現在想想,她倒是慶幸自己當時下水去救人。

兩人討論大半個時辰,雖沒能確定他們主子是什麼意思,不過對這事都十分上心。

翌日,寧福兒一邊伺候七皇子更衣,一邊提起靖國公的壽辰。

“屆時長平侯府的人應該都會過去。”

他說著,小心翼翼地看向主子,發現他垂著眸,慢條斯理地撫平袖子上的褶皺,臉上沒什麼情緒。

仿佛昨晚半夜醒來,折騰了他們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