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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千重葉 羽萌 4048 字 1個月前

…”練白龍咬牙否認,然而他的語氣已經有了鬆動。

他感到茫然,他隻知道當年那場大火之後,父兄死去,他的母%e4%ba%b2改嫁練紅德,這其中獲利最大的就是練紅德父子,所以陰謀論的想,必定是他們動了手腳。

連母%e4%ba%b2都會一夕之間變得麵目可憎,還有什麼是值得相信的?

“我知道你一時解不開這心結,沒什麼關係,儘管放手去查,朝臣之中有不少人支持你這先皇血脈,期待你能如同白德帝一樣雄才大略。用好這些力量,哪怕與我分庭抗禮也無所謂,我寧願你與我對立,也不願再看到你被仇恨蒙蔽雙眼,成為練玉豔野心的棋子。”練紅炎該說的都說了,披風一旋大步走去,到了門邊,他稍稍停了一下,低低的說了一聲。

“你到底是我的弟弟啊……”

練紅炎穿過前廳,視線向上一掃,一團毛絨絨輕巧的從橫梁上跳下來,落地化為人類的形態,夏目眉眼含笑,顯然心情很好。

“這樣一來,都說開了吧?”

“啊,”練紅炎臉上也是掩不住的輕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倒真是想不到與白龍之間的誤會已經這麼深了,如果這一點被練玉豔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輕鬆的神色一閃而過,練紅炎又有些嚴肅的皺起眉,“這些天儘量不要往外跑了,練玉豔已經打探到你,恐怕下一步就要對你動手,也許是試探,也許……是不死不休。”

雖然不認為練玉豔派遣的人會對他造成什麼困擾,但夏目生性謹慎,自然把這事放在了心上,之後的一段時間都留在皇子府裡,要麼下棋喝茶,要麼遠程遙控一下前朝的勢力,自得其樂,看得練紅明都感到發指。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養老。”練紅明看著棋盤直歎氣,“又輸了,你就不能稍微讓讓我嗎?好歹我也比你年長,按理說不應該總是輸啊……”

“年長?”夏目動手收拾棋子,一臉詫異,“這從何說起?我今年一千多歲了,如果在圍棋上還輸給紅明殿下,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練紅明:“……這話千萬彆讓皇兄大人聽……”

“一千多歲?!!”練紅炎處理完事務,正要過來看看夏目和練紅明,沒想到竟然聽到這麼震撼的消息,頓時雙眼發亮,一把握住夏目的肩膀,“你活了上千歲?不是人類嗎?到底是什麼種族?這世界的曆史你都知道什麼?”

“到……”練紅明說晚了,看到皇兄激動的神態,就知道今天夏目絕對在劫難逃,不由得遞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隨便找了個借口告退了,隻留下夏目在原地苦苦掙紮。

“紅、紅炎殿下!請冷靜點!”

“根本沒辦法冷靜!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練紅炎畫風突變的太快,夏目簡直欲哭無淚,正在極力勸阻的時候,一道刀光猝不及防的斬落,輕巧的避開了夏目,全部向練紅炎臉上招呼。練紅炎反應不慢,當即拔劍出鞘,魔神徽記閃光,硬生生抗下了刀光,自己也不得不後退幾步,眯眼注視著闖入他府中的不速之客。

“你是誰?”

渾身散發著黑氣的魔都之主把自家小天狐往懷裡攬了攬,陰森森的盯著練紅炎,佩在腰間的古劍纏繞著金銀雙色的日月花紋,美而森嚴。

竟然敢碰肩膀竟然敢碰肩膀竟然敢碰肩膀剁手剁手剁手剁手!!!

醋意大發,的場靜司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滿腦子的橫切豎切再片個花刀,夏目拽了拽他的衣袖,又拽了拽,“靜司怎麼過來了?”

的場靜司委委屈屈的看他一眼,知道肯定動不了練紅炎了,於是蹭了蹭夏目的發頂,卻沒有說話。夏目會意,看向練紅炎,表示他們兩個單獨有話要說。

練紅炎不是第一次見到的場靜司了,對方也同樣是一位野心勃勃的王者,在中部沙漠的勢力已成氣候,必定會影響煌帝國向西進軍,更讓他頭疼的是,夏目貌似與這位王者是故交,萬一倒戈幫助中部沙漠的實力,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的場靜司明白他的顧慮,冷笑一聲,“我沒有那麼多閒心稱霸大陸,建立勢力隻是為了對付【八芒星】和練玉豔,如果你乾脆利落一刀捅死她,那片地盤我可以直接拱手相讓。”

夏目同樣點頭附和,“紅炎殿下應該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麼,一切隻是為了覆滅組織而已。實不相瞞,我的兩位前輩至今仍在【八芒星】手中,這份玷汙血脈的屈辱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必須要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是練紅炎第一次聽說,在他的印象中,夏目永遠是溫和好脾氣的,這下卻全然一副被觸到逆鱗的樣子,金杏色的不似人類的眼眸中盛著咄咄銳氣。他一直以為夏目是與眷屬同化,才會在激動時顯露金杏色的獸瞳,可聯係他隨口說出的上千歲年齡,恐怕這兩個人的來曆更加不凡。

懷著複雜的思緒,練紅炎轉身離開,走出一段距離是他忍不住回頭,正好與夏目視線相接,俊秀的少年向他微微一笑,像朝陽破雲而出,明麗又端嚴。他突然覺得自己心中盤旋的那些陰謀論有些可笑,這樣一個人,所擅長的也全是陽謀,舒闊大氣的很,與他合作,練紅炎一直很放心。

略一點頭,練紅炎徹底收回視線,消失在回廊的儘頭。

“是天照讓我來的,聽他的意思,練玉豔忍不住要對你下手了。”練紅炎一走,的場靜司便沒什麼顧忌的和盤托出,說到天照又是一臉陰沉,“那個家夥完全玩上癮了,有生之年,我不想跟他對上。”

可怕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智慧,天照又是沒什麼底線的上古大神,再陰險的手段也用的出來,【八芒星】像他手裡的一堆積木,一旦厭倦了,隨手就可以抽走一塊,看著它倒塌然後高興的撫掌大笑。

很可怕……這位神明……

“一般的暗之金屬器使用者我完全可以應付,天照特地知會你,是有什麼實力強勁的人要前來嗎?”夏目猜測著,突然間恍然大悟,“恐怕這次前來的會是天照本尊,裘達爾之前跟我提到過一句,天照是【八芒星】的‘戰爭兵器’,揮揮手就能攻下一座城,恐怕這次練玉豔是真的想要我的性命。”

但是想要他的性命……卻派了一個自己人來……

夏目默默的給練玉豔點了根蠟,他總覺得這件事還會有後手,千姬潛伏的也夠久了,夏目才不相信天照沒有跟她聯係過,兩位前輩湊在一起,分分鐘改造世界不解釋!練玉豔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初冬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落下來,黃昏的時候就堆滿了院子,夏目本來正在跟自己對弈,覺得手有點冷,於是裹了鬥篷回屋裡去。的場靜司在他的床上睡得昏天黑地,連日來的征戰雖然擴大了地盤,也足夠讓他疲憊,更何況在這個世界無法使用妖力,他的戰力簡直打了個對折。

夏目坐到床邊,替他攏了攏被子,指尖觸到鴉羽般的烏發,頓時一顫,他小心的打量了的場靜司一番,見他沒醒,膽子稍稍大了一些,握了一縷在手裡。

這麼長的頭發,打理起來應該很麻煩吧?夏目不著邊際的想著,手下又開始利落的編麻花辮。

的場靜司早就醒了,閉著眼睛裝睡,感覺到夏目握著他的長發,本來有點小激動,卻在編麻花辮的舉動中化為了哭笑不得。一根麻花辮編好了,又開始第二根,的場靜司可不想醒來滿頭小辮,不得不握住了夏目的手。

“你喜歡嗎?”他懶洋洋地摩挲著夏目的手腕,動了動身體,直接枕到夏目%e8%85%bf上,“從小留的,長發能跟妖怪們做交易,一開始我並不喜歡,但是架不住真的很有用,力量弱小的時候,不得不頻繁的跟妖怪們交易,頭發也經常七零八落的。”

一想象那場景,夏目就不由得彎起眼眸,的場靜司不滿的咬了口他的手腕,沒舍得用力,還是留下了牙印。現在的環境舒適安逸,天狐的氣息籠罩著他,讓他覺得極度安心,在這種氛圍中,他不由得又說了很多,從小到大,很多很多事,包括成為魔都之主的前前後後。

“雖然過程痛苦,我卻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溫柔的視線落在夏目身上,長發蜿蜒,他的神情異常柔和譴絹。

“遇到你,我是把下輩子的幸運都透支了吧。”▂思▂兔▂在▂線▂閱▂讀▂

☆、第259章 覺悟

“去吧,帶回叛逆者的性命,無人可以妨礙末日的到來!”魔女神態嫵媚,她伸出手,修剪良好的指甲在天照下頜上遊移,“我的利劍,吾父的憑依!你總能做好一切……”

被她這樣逗弄般的撫摸,天照的神情紋絲不動,空洞的黃金瞳中一絲光明也沒有,注視著他的眼睛,好像能看到無數黑色魯夫尖嘯著飛出,卷集成一片不祥的陰雲。練玉豔笑了,幾近癲狂地大笑,她的禦座之下是無數跪倒在地白布蒙麵的組織成員,額頭纏繞的荊棘象征墮落與叛逆,他們齊齊跪拜行禮,和聲沉沉——

“吾父所向,一切虛妄。”

“吾父所向,一切虛妄。”

狂信的氛圍中,沒有一個人察覺到,本該毫無感情的傀儡眼神波動了一下,蕩開一道嘲諷的波紋。嘲諷著練玉豔也嘲諷著【八芒星】的所有人,所有的棋子已經擺到了合適的位置上,天照涼涼的想,也是結束這場遊戲的時候了。

噪音真是吵死人了……

四周是沙沙的落雪聲,本來是靜謐美好的氛圍,夏目卻覺得有些心緒不寧,他從床上爬起來,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短發,一抬眼就看到黑發及腰的魔都之主在擦拭他的佩劍。燭火跳躍間,神劍一聲嗡鳴示警,的場靜司緩緩勾起了笑。

“來了。”

風雪呼嘯著吹開了房門,雪沫打濕了地毯,燒著地龍的房間裡溫度驟降,夏目心中一緊,血液流動的速度仿佛加快了,冥冥中的呼應告知了他來人的身份。

天照。

厚重的金邊鬥篷落在雪地上,愈發顯得踏雪而來的少年身形單薄,空洞的黃金瞳無法倒映世界的光彩,他隻是一具傀儡,隻是一把好刀,持刀的是八芒星的魔女,這次出鞘是為了一個人的性命。

他盯著的場靜司,很專注的看了一會兒,然後麵無表情的歪了歪頭。

“目標,鎖定,執行擊殺命令。”

他沒有武器,他也不需要武器,這句話的話音剛落,澎湃的金光就淹沒了眼前的一切,明明擁有這樣耀眼的力量,圍繞他飛旋的卻是黑色魯夫,大片蝴蝶一般大小的飛鳥尖嘯著,裹挾著對命運的無限怨增。的場靜司眼皮一跳,他算是看出來了,天照是在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