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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局 蔣小韞 4087 字 1個月前

要購買的東西,她立馬出門,去開岑昱的車。

結果剛到車庫門口,就看到一裡外的一棟小彆墅旁邊,身穿一身運動裝的高大身影突然衝這邊揮了揮手:“孟詞!”

孟詞抬眼一望,那人便很歡快地跑了過來:“是我呀!是我呀!我是柏嘉言。”

孟詞心底的那個小人兒臉色灰了一灰:太二了!好想裝作不認識他腫麼破?

她略微仰起了頭,一雙漂亮的睡鳳眼微眯:“我知道呀!我知道呀!”

柏嘉言委屈得像個小動物:“你好壞qaq,居然學我說話。”

孟詞:“我知道呀,我知道呀。”

柏嘉言默默地看著她,眉宇間閃過一絲懊惱:“你是鸚鵡嗎?”

孟詞不大明白:“什麼?”

柏嘉言眼睛眯了眯:“鸚鵡學%e8%88%8c。所以你是鸚鵡。”

孟詞垂睫想了半秒種:“唔……事實上你這句話犯了邏輯錯誤。鸚鵡學%e8%88%8c並不代表學%e8%88%8c的就一定是鸚鵡。”

“臥槽!妹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人艱不拆啊!”柏嘉言很誇張地說,見孟詞手裡提著包,還拿著車鑰匙,便又隨口問,“你這是要出門嗎?去哪兒?”

孟詞:“第一個問題,我知道什麼是人艱不拆,但你的人生一點也不艱難,是可以拆穿一下的。第二個問題,我不認為我有向你報告行蹤的必要,雖然我還是會告訴你我要去菜市場。”

柏嘉言“哦”了一聲,又看了看岑昱的房子,然後又說:“這是你家?很漂亮。原本我在買房的時候,就把這裡所有的住房都考察了一遍,發現隻有你家這房子綜合條件最好,但我請中介溝通了好多次,屋主都不同意出售,這真是一件讓人心塞的事情。不過這樣也好,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以後往來也方便。”

孟詞點了點頭:“嗯嗯。”

柏嘉言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頭,說:“我就說怎麼有什麼事兒忘了,上回我們還沒有交換聯係方式呢。”

說著,他已經把手機調成撥號的頁麵,遞給孟詞,等孟詞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之後,他就摁下了撥號鍵,拿著手機的爪子揚了揚,說:“有時間找我玩兒啊。”

等柏嘉言走了,孟詞才開車去菜市場。

她剛買好菜,要去停車的地方時,一個人突然飛快地衝了過來,後麵劉少飛對他緊追不舍。緊緊隻是一瞥,孟詞便看到了那人臉上混合著興奮、慌張、狠戾的表情,顯然是被惹急了。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相應的反應,脖頸處就傳來了冰涼的觸?感。顯然的是,那人已經固定住了她的脖子,刀刃正壓在她的大動脈上,隻要對方的手一用力,她今天就交待在這兒了。

那人抓著她,一邊後退一邊大叫:“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孟詞手上提著的東西應聲“啪”的一聲響落在地上。

劉少飛連忙住了腳,一手拿著槍,另一隻手托著:“你不要衝動!放下刀!”

孟詞皺了皺眉,一動也不敢動。身後的人身上傳來濃烈的血腥兒以及淡淡的情/欲的味道,一時竟讓她胃中翻江倒海起來。她的眼珠子四處轉著,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但這周圍,因為突然出現的變故被圍得水泄不通。

所有的人都看著看著,一邊和周圍的人交頭接耳,一邊指指點點,孟詞再度成為了眾人的視線的中心,眾人討論的對象。她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環境的色彩快速地變弱,她又回到了當年那任人宰割的境地。

加害者們戲謔地看著她,欺辱著她,旁觀者們指指點點,甚至沒有一個人報警。

絕望、恐懼、悲涼,在這一刻鋪天蓋地地襲來。

這時候的她,連岑昱都不大能想起來。

然而她的耳邊卻傳來身後人焦急的怒吼聲:“彆過來!把槍放下!”

她心神一震,如血的殘陽又突然變成了陰天的模樣,那逼仄的巷子口、斑駁的老屋老牆也變成了現代式的樓房。

隻是模模糊糊的,讓她的頭有些痛。

劉少飛身後的錢茜也用槍指著那人,義正辭嚴地道:“你跑不掉了!如果你傷害了她,將會多一條罪狀,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周圍人的目光、話語以及指指點點的動作又入了她的眼,模糊的視野又漸漸清晰成那如血殘陽下的破舊巷子口,少年少女們沐在殘陽中的麵龐原本應是明亮的,看上去卻像黑暗中潛伏的鬼魅。孟詞渾身發著抖,看著那些少年對著她自瀆,看著他們怎樣將多餘的精力噴灑在她身上,看著那些少女們興奮地叫嚷:“快來看!快來看!這就是……”

孟詞閉了閉眼,心底那個小孟詞很認真地勸她:“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是十年前的事情,你看到的,都是你自己的心魔,你的幻覺。”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了。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反抗。

這時候,那人見對方並沒有並沒有照他說的話做,手上稍微一用力,氣急敗壞之下聲聲音猶如被帛錦被猛地撕裂,甚至帶了些憤怒的顫唞:“放下槍!我讓你們放下槍!”

孟詞的脖子上很快便出現了一條血痕,鮮紅的血從她細幼蒼白的脖頸緩緩地流下,痛覺出現之時,連背後那人幾乎就在她耳邊發出的嘶吼聲都沒能讓她從那老舊的巷子口解%e8%84%b1。

她怒睜著雙眼,看著吐著口香糖的少女突然對著被摁住的她左右開弓扇了兩巴掌,隨後手指放在了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剮蹭著她脖頸處幼嫩的皮膚。

那是真的疼。

劉少飛等人見狀,立馬安撫那人:“你彆衝動,我現在就把槍放下。”

說著,他勒令身後的人:“都放下槍。”同時他的手也慢慢地將槍放進腰間的槍套裡,雙手向上舉著,試著勸那人:“你手上彆用力,她已經受傷了,如果你的刀子再進一點,你就沒有人質了。讓我來換她,比起她來,我更適合當人質。”

錢茜聽到這話蹙起了眉,但這是職責所在,她什麼都沒說。

那人手上的力道鬆了半分,然而刀鋒仍然抵在孟詞的大動脈上:“彆以為老子不知道你耍的什麼花招!這不可能!馬上給我準備一輛車和十萬塊現金,十分鐘之內,要是沒看到車和錢,我就殺了她,和你們同歸於儘!”

☆、第46章

在十三歲以前,孟詞的世界是光明的。後來即使她的父母出了意外去世,她的世界也還是光明的。因為阿公告訴她說,她的爸爸媽媽隻是去了天上,換了一種方法陪著她。他們會一直看著她,如果她過得不好,他們就會傷心,相反,如果她過得好,他們就會高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雖然孟詞兩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人死後並不會化作天上的星星,人類是否有靈魂仍然是未解之謎,但她仍然願意相信阿公的話。因為她知道,她好,爸爸媽媽會欣慰,她不好,爸爸媽媽會傷心著急。

所以在事故之後,她很細心地照顧著她爸爸媽媽留下的書籍以及各種手記。而她因為從小耳濡目染,對她媽媽和爸爸會的東西都已經開蒙,甚至還學習得很不錯。隻是自從他們意外去世後,她便遵從他們的叮囑:你可以會很多東西,你也已很優秀,但你一定不能顯露出來。

然而,那時候的她雖然已經知道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古語,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卻不能深切地懂得。小孩子的天性,就是要成為眾人的中心的,就是要光彩耀目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需要很多的關係、很多的讚美,希望能站在所有人的頂端睥睨天下。

她當時沒有再顯露出任何她會的特長和技能,但是在考試的時候,特彆是在麵對中學時期那簡單得過分的知識的時候,很輕鬆地就搞定了所有的學習和考試,成為了第一名,享受著同學們各種羨慕、嫉妒、崇拜。

直到那一個星期五的下午,在遭受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她才明白了爸爸媽媽的告誡有多珍貴。一個人是年級第一不要緊,但如果這個人還驕傲、美麗、粗神經、情商低,走到哪裡都是金光閃閃的,就很容易出問題了。

她明白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無可挽回。在她十三歲之後,她的世界迅速地被鮮血濺染,迅速地變成黑暗的模樣,成為沒有光明的監獄,隻□□了她一個人。

在經年累月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的折磨中,在她的光芒被她迅速地收攏掩藏之後,經曆過人情世故的冷暖,看過了世事百態,她才知道,原來從前的她是不自由的。她活在眾人的目光裡,在意著陌生的不相關的人的看法。但事實上,她的生活是她的,不是彆人的。彆人的追捧、讚美或者是謾罵、輕視,都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她是她自己,她因為她的爸爸媽媽而來到這片天地,在這片天地中生活。而生活,更應該是自由的。陶公說過的一句話,讓她深有感概: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

陶公是為生計所迫,而當初的她,則是為內心對虛假榮光向往,為意氣所迫。所以她後麵慢慢地變得淡泊,讓自己的生活成為自己一個人的事情。

可即使是她後來明白了,事情也已經發生,那一天的屈辱刻在了她的骨子裡,那一天發生的一切都成為她不可擺%e8%84%b1的夢魘。

而現在,夢魘仍然在持續著。

她看著周圍的人可憎的神情和麵容,看著他們,她似乎聽到了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

“都放下槍!你手上彆用力,她已經受傷了,如果你的刀子再進一點,你就沒有人質了。讓我來換她,比起她來,我更適合當人質。”

“彆以為老子不知道你耍的什麼花招!這不可能!馬上給我準備一輛車和十萬塊現金,十分鐘之內,要是沒看到車和錢,我就殺了她,和你們同歸於儘!”

這讓她很詫異,南縣隻是一個小縣城,經濟自然是不發達的,附近也沒有什麼礦藏,怎麼可能會有槍?

但這一時詫異抵不過她在麵對那可憎的一群人時的憤恨。

他們想毀了她!她必須反抗。她的手緊攥成拳,眸光也變得冷厲決絕,而周圍的場景再度卻再度模糊起來,那些可憎的人的身影也變得時有時無。她依稀感覺到一個冰涼的鋒利的東西正抵著自己已經有了痛感的脖子上,很明顯的是,她被劫持了。

周遭的場景不斷地從十年前的那一幕到現在的真實場景交互切換,她眼前所有人的臉似乎都變了形,所有人的臉似乎都帶著譏諷和嘲笑,所有難聽的聲音都在無限地放大。

那讓她不堪承受的一切在此刻瘋狂地啃噬著她的神經,而她並不打算就這樣逆